阳光炙热。
景色很美, 林霜却无心欣赏。
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昨天晚上的事我都忘了。我觉得……你也应该都忘了吧。”
背上黏着道令人心底揣揣的视线,林霜僵直的脊背看向脚尖:“你还小, 不明白这种事的意思。”
身后的他依旧是沉默的。
像是有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牢牢笼罩过来。
“你看, 你的新家多好。这么大,有原来屋子的三倍呢。”
依旧是沉默的寂静。
林霜觉得自己喘不出气来了,收回视线, 匆匆回头,低垂视线并没有看他:“那你到房间里了, 就留在这里吧。想小姨的时候可以随时回家。我呢……还是你姐。”
说完她就往后走。
手腕被扼住。
林霜脚下一僵,被扯的一个踉跄,不得已抬眼看他。
覃景行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像张纸,嘴唇血色全无, 带着难以置信和微微的颤栗,胸膛起伏的厉害。
他眼里荡漾着水光,难以忽视。
像是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
“都是假的?”他歪头笑了下, “你说过的话……这么轻而易举的抛干净?”
他比林霜高了很多,微微俯身盯着她, 看着她的脸, 目光里是病态的粘腻炙热, 忽然伸出手捏着林霜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姐,我说了,我离不开你。”
“你明明知道不能这么说的。”
“这样……我会生气啊。”
他声音很低,故意又压低了几分, 沙哑的从舌尖滚落两圈再溢出来:“姐……你说的都是假的是吧。我喜欢你啊。我不想让你走。我也不想离开你。”
林霜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挥开他的手:“昨天晚上我就应该这样说,怕你伤心就没提。你听好了,覃景行,你这个想法自始至终都是错的。我可以是你姐姐……但不可能成为你说的那种关系。”
她语气顿了顿:“所以说你说的,我不能接受。你放开手。”
覃景行浓眉皱起,看向她的眼里带着些疑惑。
林霜加大了声音:“我说让你放开手!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听不明白吗!要不连你姐都做不成!”
覃景行忽然松开皱着的浓眉,双眼皮很深,猝迩睁大了眼。他前几天刚刚剪了头发,短短的贴在头皮上,看起来很乖,下颚角却紧紧绷着,死死盯着她,像是一下子从梦里被吼醒的小男孩。
林霜低下头,看着他人兽无害的懵懂表情有些不忍心,甩开他绕过去:“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覃景行手没松开。
林霜听见了声很浅的叹息。
然后,她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甩到了床上。
大床离她两三米,林霜踉跄几步,因为惯性冲上去。
她穿的浅蓝色长裤,尚且妥帖,勾勒出一截细腰。她很狼狈的被甩开,就像风里飘着的半张白纸,滚落到床上的时候脑袋一震,很懵,不得已手脚并用爬起来。
她反应不过来,先是愣了会儿,再跪着往后看。
和他对上视线。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角还是微翘的,睫毛轻颤,尖尖的小虎牙咬住舌尖。接下来的笑容能称得上为残忍,紧抿的唇角松开,唇畔被咬的微湿,透着鲜红色。
“你……”
在林霜有些惊恐的视线中,覃景行伸出手,用细而长的指尖不紧不慢的解开一颗扣子,垂着头看着她,视线很深,要把她吸进去溺死。
林霜脑子转不过来,耳朵嗡嗡直叫。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丢到了床上。直到愣愣的看着覃景行解开第一颗扣子露出了喉结,她才呆呆地支起身子,腿脚打颤,往床下爬。
然后脚踝被扯住。
赤.裸的脚踝被激起一粒粒细小的疙瘩,林霜往后蜷,力气不如覃景行大。她徒劳无助的看着他,张了张嘴,语气弱了些:“覃景行……”
然后他用力一扯,胸膛蜿蜒着上前贴上来,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滚烫,势如破竹般欺身而上,紧紧的贴在林霜脊背前,甚至能够听见她的心跳。他一手搂住林霜的腰,一手搂住脖子,把她收紧嵌入自己的怀抱里,薄唇擦过她的后颈。
林霜像只被扔进锅里的虾米。
她不安的蹭了蹭,大脑持续懵逼,弓着腰,因为这姿势难堪的涨红了脸,语气带了点警告的意思:“覃景行!”
他闭上双眼,从身后环抱住她,胳膊强有力勾住她的腰,不说话。
声音又哑又沉,低低的从胸膛里发出来,堪堪蹭过她的耳垂:“你要走去哪里呀,姐。”
他很难过的睁开眼睛,把林霜耳朵边上凌乱的发丝勾起来,看着她脖颈后面露出一寸雪白的皮肤,然后指尖划过:“你是在生气吗?”
覃景行眼睛一眯,嗅着她脖颈之间的淡淡香气,很舍不得的样子:“你不要生气啦,我做错了。我改。”
林霜觉得后背有什么很硬的东西抵住了她,她被抓住手腕,下巴贴在床上,被固定住腰,一动也不能不动,她涨红了脸:“你放开我。”
“你赶紧松开手!”
林霜能够感觉到覃景行的呼吸有些急促,喷洒略过她的肩膀。
这像什么话?林霜之前从来没有有过恋情,最过分的也只不过是浅尝辄止的拥抱。他现在的举动完全超出了她二十年来脑海里所有的认知,林霜也忽然明白过来,他以经完完全全的长大了,长成了个强壮有力的男人。
她应该有戒心的。
覃景行却没听,皱着眉头,像抱着个玩偶一样搂着她,在她肩头蹭了蹭脑袋:“你不要生气了嘛。你不生气我就松开。”
她的脸简直能滴血,眼睛无措的转了圈,含着朦胧水雾。挣扎不开,她努力尝试从覃景行的桎梏中逃脱:“你放开手我就不生气了。你放手先。”
覃景行腿长脚长,按着她的手腕固定在床头,像是按住小鸡崽子一样毫不费力。他摇头:“不放。放手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林霜急了,向后缩,七手八脚的挣扎。扭动的细腰衣服往上卷,窄腰的脊骨露出来。她越动,他力气就越大。
“你别动了,姐。”
覃景行看着她的抗拒神态,心里猛烈的溢出难过,她很瘦,又柔软,该大的地方却也不小。那股陌生的气息重新溢出,猛烈在心头滚胀,涨的他心里难受。细瘦的腰擦过裤子,他猛的打了个哆嗦:“你别动了。”
林霜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覃景行垂下头:“你再乱动……我就忍不住了。”
忽然沙哑的声音,粘稠又暧昧。他卑劣的肖想了很久,没想到有一天会实现——不,不能说是实现,抱着她还远远不够。他会用四肢牢牢圈住她,或许时机还未成熟,如果有一天的话,他会很温柔的吻在她脸上,看着那两根形状漂亮的锁骨——皮肤像雪一样白皙透明,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就会留下印记,如果她眉眼染上粉,他兴分的眨了眨眼,真是爱惨了那副样子。
光是心里想想,他就忍不住的愉悦颤栗。
林霜不动弹了,也不挣扎,脸颊贴在床单上,头发散乱,皱着眉,脖子红透,像个可怜的俘虏。
他的手指尖很凉,抹过她蹙着的眉头:“你不要皱眉呀,皱眉不好看。我喜欢你笑。”
那张脸五官分明,下颚骨角线条流畅,眼睛是亮亮的黑。他皮肤很好,几乎没有瑕疵,白的过分,和那红唇,像只常年隐藏在暗处的吸血鬼。
覃景行的下巴搁在她背后,缓缓的说:“我说了我喜欢你,你觉得你能走到哪里去呢?”
林霜脑袋瓜子细碎的疼,恨不得找个锤子砸在他脸上。她缓了缓,希望通过有条不紊的话语来好声好语规劝他。千思万想,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种局面。在僵持的时候,门被敲了敲:“二少爷,夫人叫您下楼熟悉环境。”
林霜屏住呼吸,仿佛看见了希望。
覃景行终于松开了钳制着她手腕的手,两条腿支起身子,还是压住她的腰,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爬下床,垂着头把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重新系上,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底炙热光芒消失,归于平静。他歪头问:“姐,你还走吗?”
林霜摇了摇头。缩了缩脖子,活动着手腕,慢慢挪动下床。
覃景行有些阴郁,笑了笑:“那下楼吧。”
他的平静只是伪装,阴翳下是深不见底涌动的渊潭。
细长的手指整理好领口,再把林霜的碎发拢到耳后。
走了几步,拧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一名年轻的佣人。她轻轻弯了弯腰:“二少爷,夫人在楼下等您。”
覃景行点了点头,看着林霜。
林霜心里打鼓,不太敢正视他,脚底也发软。她局促笑了下:“走吧。”
下楼梯的时候,厚重的地毯盖在旋转楼梯上,林霜的鞋子被绊住,踉跄了下,覃景行立即环住她,揽住腰。
林霜站定,往后退:“没事的。”
覃景行感受到了她的后退与抗拒,视线淡淡,慢条斯理哦了声:“看着脚下啊,姐。”
林霜小姨,沈夫人在下面等她。
大厅的阳光很好,渗漏了照到地板上,像是碎金。
沈夫人还沉浸在找到丢失爱子的喜悦里,又高兴又难过的:“小行下来了?房间怎么样?”
覃景行点头:“很好。”
沈夫人:“你满意就好。让阿萍带着你在家里转一转,熟悉一下。”
覃景行笑起来:“好啊。”
林霜被扯住手腕捏了捏:“姐,你和我一起吧。”
林霜拒绝不过,沉默跟在他身后。阿萍一路走一路结束,忽然被打断话。“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人走了,林霜环顾四周,发现是在书房门口。
书房门木头做的,有古铜色的把手。旁边开了一扇小窗,窗台上养着花草。
他慢慢悠悠的晃悠到窗边,垂眸而立,语调平缓:“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其实我很不乐意的。”
林霜不说话。
覃景行转身,捻弄窗台上的花草,揪下来一片花瓣。他逆着光,眉眼都有些看不清楚,只有微微翘起的唇角泄露了一点心思:“因为你啊。”
“管家劝我——有没有什么十分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语气也是慢慢悠悠:“他说我只要搬过来,所有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他咧开薄唇,舔了舔嘴角,盯着她:“我得不到的——只有你啊。”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