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蜷缩着脚踝, 带了点怯看着他。
覃景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掌心滚烫, 捏着她的脚踝, 慢慢的摩挲着。
他的眼底像是蒙了层薄雾,即惆怅又潋滟的看着她,语气娓娓拉长:“姐, 已经很晚了,不能出去了呢。”
林霜拽着裙摆,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点。她不说话,朝他摊开手:“把我的手机给我。”
覃景行朝她笑,眼底布着层淡淡的青紫,在白皙透明的面颊上显得很憔悴,又有种难言的亢奋。他垂下眼帘, 很认真的把林霜的高跟鞋解开,将她的脚掌握在手里。他居然轻轻吹了吹气:“姐姐,对不起哦, 你的脚踝肿了。脚踝肿了就不能穿高跟鞋了。”
那股淡淡的气息带着暧昧,动机不纯。
林霜往后缩着脚踝, 声音有点着急:“我说让你把我的手机给我!”
覃景行看起来欣长消瘦, 力气却很大。
他眯眼笑, 一身白T,细长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她:“刚刚给姐姐打电话的人是谁?”
覃景行语气一顿:“为什么……姐姐这么在意呢。”
他看着林霜脚踝上挂着的小红绳子,指尖蜷缩,像是看着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珍宝。
覃景行闭上眼睛:“姐姐出去玩的话我会不高兴的。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呀。”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故意拉长,在耳朵里棉哑柔软。
林霜触电一样把手缩回来,难以置信:“你做什么啊?”
他刚刚在做什么?亲了她一下?
他知不知道他是谁?
林霜的眼睛因为惊愕而微微颤栗,看着眼前这个很陌生的男孩子,站起来就要走。
她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推倒在沙发上。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嘴角翘起,露出半颗尖尖的小虎牙。薄唇鲜红,湿漉眼睛睫羽轻颤,像只尝到鲜血的小吸血鬼。
林霜挣扎着起开,覃景行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一只手掐住她的细腰,把她压制在沙发上。
他已经长大了,胸膛像所有成年男人一样宽厚。
起身而上,紧紧的贴在她胸前。
林霜这才慌了,真的慌了。她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脸,企图把他劝离:“阿行,覃景行,你别这样。你先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覃景行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鼻尖温柔的吸允她的香气。“跟姐姐比起来,我更难受呀。”
“为什么姐姐不能疼疼我呢。就那么想和别人出去玩。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说话了。”
他颤抖着的眼皮忽然张开,瞳孔像颗干净无暇的黑色玻璃球,带着痴迷。忽然,张开嘴在林霜颈侧轻轻舔了一下。
湿濡泛痒的触感蔓延到全身。
林霜脑子里短路,四肢百骸都不自在。他的举动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她颤抖着,用了全身的力气把两只手抽出来,推开他,“你是不是疯了?阿行?你赶紧给我起开。”
覃景行一愣,痛苦的瞳孔微缩。
他扬起下巴,俯身盯着她,一字一字重复:“是,我疯了,我是疯了,从你考上外省大学的那一天我就疯了。”
“从你开开心心离开宁城,离开家,离开我,从你下了课和别的男生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食堂,从你几个月回来一次,从来不和我打电话起,我就疯了。”
他语气阴狠乖戾,痛苦的看着她:“姐姐,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呢?”
林霜惊呆:“你……你跟踪我?”
她的内心简直不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简直是惊涛骇浪。怎么就这样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努力深深地深呼吸着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思考着这件棘手的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覃景行眼睛湿润着,涌出来几滴眼泪,滴到了林霜的颈窝里。凉的她一个激灵。
他重新埋下头,看着她颈窝里那片浅浅的红印子。那是属于他的印记。他叹了口气,胸膛依旧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姐姐,我好喜欢你的。我不想和你分开。”
林霜立即明白了他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那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宣告。
最原始,最赤诚的宣言。
林霜涨红了脸,完全无力应对现如今的局面。她只能努力的把覃景行推开。
“我……”她不太忍心把话说的那么直接,语气有些怯懦,僵直着身体:“阿行,你还小,你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你先起来行吗?”
他语气一顿:“我不小了!”
略带沙哑的尾音上扬,落到耳朵里:“姐姐,我不小了。我已经长大了。”
林霜动作被钳制,灼的她全身上下都难受。
她死命的缩回手:“你停下!”
看来必须要来硬的了,她板着脸:“你再不起来我就要生气了!”
覃景行松开她的手腕,难过的眨了眨眼,声音很小,透露着股迷茫:“可是前几年的时候你离开,你想过我有多难过吗?”
他委屈的垂下眼帘,伸手撩开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姐,你总是说的轻飘飘的一带而过。现在就不一样啦。”
他眼睛洋溢着细碎的看不懂的东西,重复道:“我喜欢你,姐。”
覃景行像只小哈巴狗,虔诚的看着林霜近在咫尺的脸颊。他的指尖抵在林霜的下唇上,轻轻按了两下。林霜心里警铃大作,还是没有躲过那个吻。
男孩清俊漂亮的脸颊凑近。
他更虔诚的闭上眼睛,搂着她的脖子,低头浅浅的落下一个吻。
一个温柔的,圣洁的,他偷偷肖想已久的,卑劣的一个吻。
林霜心中天崩地裂,有什么东西纷纷坍塌。
她僵直着身体,瞪着眼睛,鼻尖涌进来的是少年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那还是她从超市里千挑万选买下来的柔顺剂,推销员问她给谁买的,她说给她弟弟买的。
她疑惑的回想着这几年来两个人直接的关系,心里隐隐的担忧和后怕——他喜欢她?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露出的端倪?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着覃景行高挺的鼻梁,还有眼底细细的小痣,挣扎片刻一把推开他,坐起来喘着粗气,咳嗽几声:“覃景行,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忘了你叫我什么?我是你姐!”
她的口红沾到了他的唇线上,朦胧模糊的艳丽。
覃景行跪在她身上,垂下眼皮:“可是不是亲的啊。我们两个除了称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呀。”
林霜只觉得不自在,心脏狂跳,她捂住心口:“那也不行!”
窗外夜色比墨还深,浓稠即将要滴出来。一轮细细的月牙刚刚从天边升起。月牙升起的时候带着昏昏的黄色,被团团细云笼罩。
覃景行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不行?你没有男朋友,我喜欢你,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他语气一顿:“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呢。”
林霜心里依旧五味杂陈,泛着酸涩。这是什么奇幻的关系我把你当弟弟,你却想当我男朋友
她摇头:“不是这个问题……”
覃景行表情冷下来,看着她沉默。
“你就是不喜欢我,是吧。”
“从我搬到你家的第一天起,你就不喜欢我是吧。”
他呵的一声轻笑:“所以我在这里做什么梦呢。”
“但是姐姐,没关系的。”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露出狼崽一样阴森森的炙热光芒:“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呀。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的。不仅是喜欢,还有喜欢上哦。”
窗外刮着风,有乌鸦略过枝头。
隐匿着凛冽的风声。
林霜头疼欲裂,今天是出不去了,还惹上这么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麻烦。覃景行还跪在沙发上压制着她,林霜不敢轻易的乱动,她缩了缩脚,脚踝一阵一阵的酸软。
这小孩儿从小性格就奇怪,谁也不能料到他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林霜仔细斟酌措辞,“我也喜欢你,不是那个喜欢……你现在还,还不明白,但是……”
覃景行食指尖抵在唇畔前:“嘘,别说话。”
他终于大发慈悲从林霜的身上跨下沙发,找到拖鞋,头发丝柔软顺从的耷拉着。
林霜撑着身体坐起来,倚在沙发靠背上。覃景行从茶几下面翻出来药箱,拿出酒精和纱布:“姐,你的脚踝疼吗?”
酒精黏在皮肤上一阵阵冰凉刺激的感觉。
林霜缩着手脚摇头,拒绝他:“不用抹酒精,不疼。”
覃景行眼睛弯弯的,像只麝食的小狗:“不疼也要抹药。你的脚疼,我的心也疼。”
林霜心里一股无力油然而生。
她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沙发,离开这个屋子。
覃景行握着她纤细的脚踝,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透出阴影:“你之前就是这样帮我抹药的。我刚刚搬到你家的时候,浑身是伤,谁都嫌弃我,没有人要我。”
他语气逐渐变得柔软,“只有你不是呀。姐,你还记得吗?我好喜欢你的。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你。”
林霜更加僵硬,笃定这个小孩儿是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她尴尬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很是徒劳,说什么好像都没用。
覃景行抹完了药,收了医药箱和林霜的高跟鞋。
他弯腰,强壮有力的胳膊搂住林霜的脖颈和腿窝,稍一用力把林霜从沙发上抱起来。
覃景行的动作慢条斯理毫不费力气,林霜也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力量悬殊,是男人和女人天生而来的差距。
她心里翻滚着惊涛骇浪,咬住下唇,没敢说话,也没乱动。
覃景行没走几步,屋子里传来敲门声。
他眉眼低垂,紧抿着唇角:“真烦。”
然后把林霜重新放到沙发上,勾唇角笑:“姐姐,你乖乖呆着呀。”
作者有话要说: 唉,太悲催了,哭
我真的好惨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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