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淑英来A市的目的不止是来处理公务, 更重要的是她女儿陆白与顾明两人的进展,到时候说不准还得亲自推一把。彭淑英做事一向很自信果断,单单对情爱不擅长,与陆名结婚不过是父母说的亲, 她并不看重这些。当晚她开车来到约定的餐厅, 顾明已经在座位上等待了, 她抹了口红, 十分体面的衣裙,眉眼间的舒冷和陆白十分相似:“不好意思,久等了。”
“我也才到。”顾明笑起来。
没见陆白, 彭淑英猜得到:“找我什么事吗。”
“最近有人找我询问当年路程贪污受贿案。”
彭淑英手头一顿, 眼眸抬起来:“谁。”
“路程的儿子。”顾明表情不变,“向我透露当时证据造假, 这件事您清楚吗。”
彭淑英面色平静:“不清楚。”顿一秒,淡淡地弯嘴,“人都死在牢里了,现在再提这事儿,不觉得时机不对吗。”
“我也那么想。”顾明沉吟,他考虑到路野已经掌握充分证据确定当年造假证据, 让人含冤入狱这事儿不是他本意, 只怕彭淑英是知情的。
“最近和陆白处得怎么样。”彭淑英巧妙地转移话题。
“还好。”
她嗯声:“她性子固执,不要介意,我回去会好好说她。”
顾明笑:“没事,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 她不愿意,这没办法改变。”
周五上午,她驱车抵达公安局,王成已经在那里稍后了,见陆律师来了,立马凑过来问候声:“陆律师,人就在里边呢。”
陆白笑了下:“好的。”
跟着王成抵达审讯室,她通过单向透视玻璃看见一个女人蓬头垢面地坐在室内,垂头丧气的模样,要是仔细看,人脸还被打肿了一半,像毒瘤一样长在脸上。王成说这女人叫龚丽,前不久被丈夫家暴,为了给我们看真相,还专门录了视频,现在她丈夫被拘留,她申请上诉离婚。
她顿两秒:“先去见她丈夫。”
王成点头:“成,不过他现在脾气暴躁,路律师真要去?”
陆白嗯声,王成就立马带她去了隔壁审讯室。王成刚一开门,只见坐凳上脸色寡淡的路野,他背脊向后靠着椅背,单手握笔在纸单上快速写下一行字,口齿含糊地问对面那家暴丈夫:“这样吧,要是真觉得冤枉,我还可以给您听听周围邻居的证词儿是怎么讲你的。”
男子脸色一僵,硬着头皮没说话。
旁边王成笑起来,叩响门板:“老大,陆律师来了,她想先问问这家伙的情况。”
路野面色动容,脑袋快速扭过来,却在半途硬生生地停下,视线撇在不知名的某处,顿两秒,才慢慢望向门口,直到看见陆白,男人嗯声,面无表情,没话讲,人站起来往外走,和王成一道出去了。
陆白定神,走进去坐下。
家暴丈夫见是女人,他粗劣地笑起来,眉眼间透着猥琐,陆白视若无睹,继续审问,双方就这么耗了十几分钟。直到路野在外头抽完烟,回到审讯室后刚好看见男子那副表情,面色冷冽下来,王成还继续加火:“那家伙什么德行啊,那样看人家女孩子!”
路野脸色更不好了:“把她拉出来。”
“啊?”王成没听清楚。
路野皱眉,声音沉了几分:“把她拉出来。”
王成噢声,还没进去,里边忽然响起板凳翻倒的巨大咣当声,王成卧槽声,觉得事情不对劲,刚搭上门把手打开来,老大已经闪到王成跟前,迅速推门进去。
门背撞上墙壁,嘣地特大一声。
王成都觉得老大用出了平常揍人的力道。
桌椅都被男子翻倒在地,他现在情绪暴躁到很想掐死她,见四肢都被禁锢,男子最后以自残的方式把桌子撞翻,他人冲过去,就想把那女人压在自己身下狠狠地咬,他这么想,拿身体冲过去撞她。
王成进去的时候,男子已经被陆律师质押在地,她拍拍衣袖灰尘,表情冷淡:“这人有精神疾病,找心理学家测试一次。”
王成惊愕地点点头:“知道了。”
路野知道陆白有充分力气能撂倒对方,听到动静的时候心脏还是免不了一沉。见女人漫不经心地望向自己,声音清晰:“路队,洗手间在哪。”
他面不改色:“左转尽头就是。”
陆白点头出去了。
左转尽头,她往上瞧了眼标志牌,男士洗手间。
“……”肯定是耍她好玩儿的,因为前几天那晚上的事儿,至今她都记得路野那脸愤怒狼狈的表情,她也很狼狈她甚至现在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他肯定又记着呢,记仇的记。
陆白原路返回,碰上路野,打招呼,倒也没两人相处时的拘谨,这边人来人往,反倒让她放松些了:“您这当我男的了。”陆白指指左边的,笑着说,“那是男厕。”
路野反应断了下,当时他的确说错了:“右边。”
快到午饭时间,小鞠和王成都邀请她在局里餐厅吃一顿,这么盛情邀请陆白当然不能拒绝,她收拾好文稿:“好啊,我也饿了。”
王成笑起来,去喊路队,他正在另一头的办公室查阅资料,平常王成可不敢这么喊他,但今儿有特殊的人一起吃饭,肯定得喊一声的,要不然可能会被打,王成还是有眼力见儿的,有些事情他看得清:“陆律师一起和咱吃饭,老大也一起来呗,都饿了。”
路野瞧都没瞧:“你们先吃。”
他纳闷了,按说应该会来,除非闹掰了:“行吧,那我找上小杨他们一起。”最近队里不少男同志表示自己不想再过单身日子,如今来了个女律师,还是个会些腿脚功夫的人,谁想错过。
王成见到自家老大面容僵了下,他握了握钢笔:“……去吃吧。”
到底还是没喊小杨那几个人,王成可不想被抽,三个人坐一块开始有聊没聊的,王成忽然问起了以前的事儿:“听说路队是您高中同学?”
陆白点头:“高二认识的,他是我同桌。”
小鞠哇声:“这么有缘啊,那你们几年没联系了啊。”
“六七年吧。”陆白对这类问题并不避讳,“那会儿高中毕业我就走了。”
王成笑起来:“我是听姜顺那家伙说的,陆律师别介啊。”
陆白摇头,那瞬间,有人坐她旁边位置,只觉得一道烘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向她手臂,男人语气平淡:“好好吃饭,问什么?”
王成果然乖乖噎声了。
小鞠临时有事吃完先走了,王成也不想当电灯泡,叽叽歪歪几句后也溜走了,其实陆白也差不多了,她偏头看他:“我吃完了。”
“嗯。”
“那你慢慢吃。”
路野眼眸偏转过去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说毕业就走了,还好意思提。”这话挺冲的。
她怔了一秒,脾气也开始冲了,扯嘴:“想提以前?那我提,是我走的,分手是你说的,扯平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我没说过。”
陆白噢声:“你的确没说,你是发的信息。”人站起来,手腕被他迅速紧攥住,她偏头,见男人面色阴沉,一字一顿地问她:“你确定是我发的。”
她说是。
王成发现自从和陆律师吃完午饭头儿的整个精神状态就特别不好,在两人练拳击的时候,本来想趁着路野发神钻空挡给他一拳,结果对方自我警惕意识一向很强烈,被反打了一拳。
练完,王成坐在地上喘气,他揉揉自个发肿的脸颊问:“您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开会时局长对我们劈头痛骂,说要调人过来呢,您这听见了没?”
路野边松开拳击手套,边说:“当我聋吗。”
“所以您和陆律师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路野揭盖喝水,往年有些片段在脑子里反复乱窜,他沉默两秒,喉结上下翻滚两下。
陆白回去后去找抽屉钥匙,六七年前的东西都被她锁在了抽屉里一直没动过,翻来翻去钥匙还是没找到,她皱眉,从工具盒里拿出一样顺手的,把抽屉锁给硬生生地撬开了。
手机被她放在里面,还有些陈旧照片,看到照片,怀念起高中那段时候,里面还有圈红绳,一直没变,被她藏进了抽屉里,也一直没动过。
她给手机充电,然而手机已经损坏,六七年前的旧版手机根本没办法启动,试着摁了好几次都没办法。
陆白想想明天周末休息,去手机修理店,看看能不能修好。
解了衬衫上两颗纽扣,拿睡衣正准备洗澡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她看了时间,七点多谁会来。
她走过去,透过猫眼,看见路野站在门口抽烟,一明一暗的。
很直接开了门,她挡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他:“这次干什么?”
他眼神迷离地盯着女人,沉默无比。
人走进来,高影直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门被他顺脚关上,下一秒,陆白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带离地面,她眼前的场景快速更换,像是被摁了加快键。
她被强摁在墙壁上,接着是路野的脸。
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上去就堵住她的嘴。
“你干什么?”她挣扎,男人历经六七年的磨练力气更是强劲霸道,陆白在他的强力质押下根本动弹不得。
“我没说分手。”他声音低沉地砸在陆白耳朵里,男人拿手粗鲁地扯开她衬衫,只听纽扣吱啦地断开掉落在地,“没说过。”他重复。
陆白知道他要做什么,继续挣:“饶了我吧,明天要上班。”
“鬼信。”男人黑眸紧紧盯着她,“明天周末,上个屁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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