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允威胁的突如其来。
即便是监察机构没有查出端倪,柯廷飞仍然非常确定这个韩允有问题,往人类婴儿身上嫁接死灵,这种事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吗?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监察机构查不出问题。
不过显然,一击没有拿下他,韩允被激怒了。
柯廷飞发自内心的担心他的女主人,于是每晚守在门前,直到步翎睡着了他才睡。
奇怪的是韩允的通牒下完后就没了动静,相安无事若干天,期间步翎就带着柯廷飞四处跑业务,心态格外平和。
赵希恢复了精气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步翎打电话。
“啊哈。”赵希笑得贼欠揍:“你敢信,程先生看到下水道跟人类产房相通,直接炸了。”
“什么产房?”步翎一头雾水道。
赵希沉默了一会儿,沉稳的圆了回来:“啊,就是下水道底下有人挖了个洞,洞跟医院产房相通,不知道要做什么。”
步翎骇然:“还有这种事!”
赵希道:“程先生是有女儿的,肯定感同身受,现在安排了武装部在整修下水道,还亲自去那家医院视察了。”
步翎这才稍稍放心,赵希忙不迭又道:“韩允那厮被罚钱了,罚了好多,他最近本来就缺钱,这回罚的够惨了。”
步翎道:“理由是?”
“知情不报。”赵希说:“你也别觉得怄气,韩允那厮还带着伤呢,可劲儿惨,慢慢来,我觉得程先生已经惦记上他了。”
步翎想起来韩允那天咬牙切齿的凶狠样子,原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下水道连着产房这事让她心里莫名的膈应,死灵跟婴儿嫁接,生出来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也不知道这一漏洞已经产生了多少后续的连锁效应。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心情不虞的捡起一根树枝,远远的抛了出去。
柯廷飞蹲在她脚边,昂起头看了她两秒,撒开腿“呲溜”一下跑出去,将那根树枝叼了回来,端端正正的放到步翎脚边。
步翎正放空,垂眸一瞧,愣了愣。
“果然是狗啊你。”她失笑,伸出两只手去揉柯廷飞的狗脸:“哎哟哟哟~小狗腿。”
柯廷飞狗头被搓的生无可恋。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容忍度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变高了。
却又好像在某种程度上变低了,比如,他看这女人皱一皱眉头,心里就会不痛快。
真是的,漂漂亮亮一姑娘,就不能笑一笑吗?
为了让翎神笑一笑,柯廷飞开始重复扑出去叼树枝的沙雕行为。
可能他这种行为真的太傻了,步翎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跟着一块儿跑了出去。
一人一狗在草坪上撒欢,远远的一棵槐树下,探出一棵带着黑色兜帽的脑袋。
黑袍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的计划通盘全乱。
原本他希望贺帆能够勾引步翎,将步翎捧上一个飘飘欲仙的高度,再通过某种方式将步翎甩掉,单纯如翎神一定会饱受打击,届时她很脆弱,补两刀会一蹶不振,再补一刀,翎神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结果翎神变了。
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喜好,都变了。
黑袍烦躁的抓头。
不,一定是贺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提不起翎神的兴趣!
黑袍非常鄙视的想,贺帆白长那一副好皮囊了,言行举止LOW到爆炸,别说翎神,他都喜欢不起来。
那要怎么办呢?
他咬着手指甲苦思冥想。
既然不能从喜欢入手,那就从憎恨入手吧。
要站在翎神的对立面,贺帆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毕竟他是个弱鸡。
黑袍计上心头,转身走远。
是夜,黑袍出现在韩允的清河街分殿外。
从前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允神神殿今天居然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来的破败。
门口的香火蜡烛烧尽,余灰堆积,也没人清理,门可罗雀。
黑袍闪身进入,遂看见一只绿孔雀小心翼翼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那绿孔雀羽毛光鲜璀璨,生的极漂亮,美中不足的就是脖子上缺了一撮毛,裸露着皮,秃的有点显眼。
她走到台阶下,那边有个食盆,里面装了水,她凑过去“吧唧”嘬了两口,忽然上方飞来一只白色的云雀,尖啸一声,一爪子拍在她头顶。
那云雀爪子锐利,这一抓黑袍看着都疼,那绿孔雀头顶飞下来几根羽毛,凄凄惨惨的叫了一声。
“你叫什么!”那云雀在一团烟雾中变成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抱着手臂,满脸倨傲:“败家东西,还敢喝水!你哪儿来的脸喝水!”
绿孔雀低着头,眼睛滴溜溜转着,敢怒不敢言。
“你就在外面看门吧!”那姑娘说:“允神心情不好,别进来添乱!”
说完,她走进神殿,甩上门。
黑袍“啧”了一声,看那绿孔雀蔫头耷脑的在台阶上蹲了下来。
他一闪身靠了过去。
“喂。”他轻声笑道:“允神的式神不好当吧。”
那绿孔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东张西望。
黑袍趴在她看不见的屋檐上,笑吟吟道:“其实式神都不好当,就算是七轮尊者的式神,也是七轮尊者的奴才。如果有的选,当然要当主子,谁会愿意当奴才呢?对不对?”
那绿孔雀低下头,一声不吭。
“韩允对你的态度变了很多吧。”黑袍说:“我估计最迟明天,他就会赶你走,毕竟他现在没钱,养不起那么多的式神,而且你还是里头长得最丑的。”
绿孔雀极是受不了这话,愤怒的抖了抖尾羽,叫了一声。
“不信?不信你就等着瞧。”黑袍说:“不过呢我看你是个小可怜,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他娇俏的托着腮,踢腾着两条腿:“反正都要走,不如顺一点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走,不能白伺候他这么久了,对不对?”
绿孔雀昂起头,温吞的叫了一声。
黑袍:“唔,我知道,是翎神害你变成这样的,都怪翎神,没管好她那条狗。”
绿孔雀又叫了一声。
黑袍:“唔?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绿孔雀昂起头。
“他叫贺帆。”黑袍说:“是贺氏财团的小儿子,是个善良的、有担当的男人。”
绿孔雀流露出几分好奇。
黑袍说:“花姑子的故事看过没?记得去淘本聊斋看看。”顿了顿他道:“不看也成,估计你也看不明白,总之就是一句话,记得去报恩,啊。”
绿孔雀蒙了好一会儿,使劲儿琢磨黑袍的那番话。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的她一阵儿一阵儿的抖,她晃了晃头,转身,看见神殿内的光亮熄灭了。
他们都休息了,韩允和那群矫揉造作的烂女人。
神殿里是温暖舒适的,只是不属于她。
其实韩允一开始对她挺宠爱的,对她脖子上的那块伤更是表现出了极度的心疼,砸了大价钱替她修补治疗,让她一度虚荣心膨胀,觉得自己娇贵无比。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那条狗,那条翎神授意的狗!
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甘,一想到会被赶出韩允的神殿,变成一个流浪的低贱禽类,她就开始害怕了。
绿孔雀在夜色里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青碧色连衣裙的小少女,分叉的长发乱糟糟的披在肩头,瘦弱的脖子上有一块儿难看的褐色印记,在白色的皮肤上极是显眼。
她搓了搓瘦弱的脚踝,勉强搓热,气的握拳捶了一下台阶,她捶的太重,反倒把自己捶疼了,倒吸一口冷气,“呜呜”的掉了两滴眼泪。
哭了一会儿也没个人搭理,她撑着地站起来,神色晦暗,将脸贴在神殿的门面上附耳细听,里面鸦雀无声。
她瞳光微闪,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钻了进去。
黑袍在暗处满意的看着绿孔雀的动作,微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瞄了一眼天色,转而赶往贺帆的家中。
翎神兢兢业业的跑业务,上到救灾救命,下到帮小孩儿消除噩梦,各种委托来者不拒,信徒积攒的很快,片儿区的信徒们聚集到一起,承包了一块儿门面房,给她建了一个简陋的翎神殿。
香火一燃居然还有模有样的。
步翎路过好几次,驻足,就看见有人在磕头祭拜,顺便放几个水果当贡品。
信徒越多,力量也越强,她处理突发事件就更加得心应手,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一切都在渐入正轨,就跟前世一样,她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
当然,这一切也都有她家狗子的功劳。
翎神决定犒劳一下柯柯,临时决定去财务科提一波香火钱,给柯柯买点好吃的。
“你想吃点什么?”她蹲下身,摸了摸柯廷飞的头:“给你个机会敲竹杠!可以尽情的提要求!”
其实这段时间柯廷飞也积水成流的攒了好些灵韵值,吃什么他倒是没所谓,不过看他的女主人那真诚神色不似有假,他感觉自己也不能拒绝,摇着尾巴跑到了路边一座大招牌跟前,“汪”了一声。
步翎抬眸一瞧。
至尊、奢华、极品,此一类关键词映入眼帘,没错,都是用来形容食物的。
翎神慢慢的看了一眼价格,猛地瞪大了她那一双好看的情人眼。
柯廷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巴巴的仰着头。
“回家吃!”翎神忽然推着他的狗头大声说:“都是地沟油!吃了得病!走走走我回去给你煮个汤,又养生又健康!”
柯廷飞:“……”
女人这种生物?
请问现在还能解除契约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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