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念一遍, 他送了什么?!”
那唱礼的人抖着个嘴, 正要再念上一遍就听到一声轻笑。手上的礼单也叫人抽走了。
“不必了,还是孙儿来给你念吧。”
白石文拿着个礼单, 抬眼看了下大殿之上的人,尤其是那个‘凌宗主’, 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合体期又怎么样,只要等下阵一成,她就得乖乖的匍匐在自己脚下乞求自己垂怜。
一想到一个合体期的女修宛如女奴一般伺.候着自己,白石文兴奋的眼都红了,念礼单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孙儿此次为祖父献上人头两颗!祖父想不想知道,是哪两人的人头?”
“放肆!”
白门主气的一掌拍碎了坐下的青玉椅。在他寿辰之日送人头,摆明了是要触他霉头。当这么多外人的面, 丢尽了天罗门的脸。当初果真是不该留他!
“祖父先别急着动怒啊,现在就怒了,那呆会儿岂不是要直接气死。”
大殿之上的人听完都被惊到了。
本以为这白石文是一向放荡不羁, 做一两件出格的事也不算意外。白门主待他不好, 他要在寿辰上添堵也不关他们什么事儿。谁知这家伙竟然还在挑衅, 他若不是傻的不要命了, 便是有什么后招。
不好!
几个脑子灵活的当家人立刻起身向白门主告辞。
白门主正想找个理由撵走他们好处理家事, 也没怎么挽留, 直接让人将他们送了出去。白石文也没去拦,毕竟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些个小喽啰。日后等他接手了天罗门,少不得还要跟他们来往,现在先饶他们一命。
有了带头的人, 剩下的当家人也察觉了不对劲,纷纷起身告辞,没一会,满当当的大殿之上便只剩下了天罗门的人。
白门主黑着个脸,叫了一声儿媳妇的名字。
“先把玉安送回去,折腾了这么久,他早该累了。”
白余氏点头应好,手刚握上轮椅,就又听到白石文说话了。
“母亲这会儿回去也无事做,何不留下来看戏,毕竟,和大哥也有些关系。”
白余氏握着轮椅的手瞬间攥的死紧,眼里全是痛色。白玉安伸手轻轻拍了拍娘亲,安抚了她。
“娘,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这母慈子孝的模样刺痛了白石文的眼,他立刻朝身后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一个护卫抱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祖父,你眼睛可得睁大些。”
他上前轻轻一捏碎了铜锁,将那箱子缓缓揭开,露出了里头的两颗人头。
“老二!!”
“二哥!!”
白门主和三长老都极为激动,那箱子里的其中一人正是天罗门的二长老,白闫。
燕宁终于收起了看戏的心情,三长老那不住颤抖的手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二长老对他来说,看来很重要。
“说!你怎会有老二头的?!他如今的尸身在哪里?!”
白门主和三长老心中悲愤,却没怀疑过白石文,毕竟他只有筑基的修为。
白石文却没打算隐藏了,直接承认了凶手是他。
“二长老这头,是我亲手砍下的。至于他的尸身呐,被我扔进山里喂野兽了。啧啧啧,一个金丹修士的尸身呐,引来了一大堆的野兽撕扯,那场面……”
“够了!”
白门主目呲欲裂,一道带毒的掌风劈下,却连白石文的衣角都没沾到。
“你!”
他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孙子一直在藏拙那他就真的太傻了。
三长老也看出了点儿不对劲儿来。
“淮儿,这是天罗门的家事。你赶紧离开。”
燕宁摇摇头,先不说凌淮的事她还没弄明白不能走,就是弄明白了眼下也不能走。
那白石文绝对还有什么危险的后招,她不可能留三长老一家在这里。
“老夫这些年,还真是看走了眼。”
白门主的脸是彻底沉了下来,坐下的几个长老也通通站起来围在白石文的周围。燕宁护着白李氏和几个女眷站到了白玉安那边,他身边的护卫最多,女眷也是最多。一会儿若是打斗起来,这边肯定是最弱的。
燕宁心里算着,自己应该是护的过来的。
白玉安坐在颜宁旁边,突然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凌宗主,麻烦你呆会儿,护上,一护。”
他的目光澄澈,时不时的便会担心的看着他的娘亲。燕宁明白他的意思,想让自己护上这些女眷。
“白少主放心。”
就算他不说,燕宁本意也是要护着她们的。
“咦,他的身上……很奇怪,和我之前的气息有些相似。”
凌淮探出蛇头,又凑近的闻了闻,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燕宁脑子里那丝跑掉的灵光瞬间又回来了。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差点抓到的那点想法!
白玉安身体如此孱弱,他不可能是下金丝蛊的人,倒像是中了金丝蛊虫的人。若他也中了金丝蛊,而且还是同一个人下的,那么受两人供养的那个人,自然是可以如正常人一般。
当初那两个嬷嬷说,老夫人怀胎之时,常来看望白玉安,那凶手便顺便将金丝蛊也下到了老夫人身上。
这个解释,是极有可能的!
那时候的白石文还未出世,所以最有可能下蛊的,就是他娘!
燕宁一捋顺了这中间的关窍便立刻向白余氏询问当年白石文他娘的事。白余氏略有些抵触,一是因为不想和男子说话,二则是因为当年的事只想一回想就觉得扎心的疼。
还是白玉安劝了两句,她才肯说出来。
当年她夫君刚刚过世,儿子又生了天花,正是痛苦之时,就有个自称是月娘的女人找上门,说是怀了她夫君的孩子。
白余氏和丈夫感情至深,自然是不肯相信的,可是门主用特殊法了一查血脉,还真的是他丈夫的孩子。
眼看着儿子天花就要不行了,那个孩子白门主自然是想留下的。好歹也是儿子的一条根。
于是那月娘便在天罗门里住了下来。
白余氏心里再恨,但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她全部心神都用在了照顾儿子身上,总算是得来了儿子康复的好消息。
只是还没放心多久,儿子的身体就越来越弱了。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那月娘动了手脚,一直让人监视着她。可她整日里都在屋子里养胎,从不出门,实在找不到一点证据。最后只相信了那些医师的话,是天花的后遗症。”
白余氏又抹了一把眼泪道:“你娘跟我是闺中姐妹,那段时间她正好怀了你,经常来我院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过了病气,才害的你也身体弱了那么多年。”
燕宁一时忘了回话,只想着她前头说的,那月娘一直都在屋子里养胎。
到底是养胎还是干坏事,那可说不准。
白石文布起传送阵来驾轻就熟的样子,肯定是有高人传授。这个高人不可能是天罗门的人。那就是他娘,或者她娘背后的人……
人人都瞧着她闭门养胎,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在里头弄了个传送阵,出去搞鬼了。
燕宁直觉是后者。
她感觉自己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伯母,那月娘如今人呢?”
白余氏擦泪的手一顿,轻叹了一声。
“十年前就死啦……”
人死如灯灭,那些年对她的恨,如今也只剩下了对丈夫的怨。怨他没有遵守两人的约定,怨他让这份感情蒙上了尘埃。
白余氏说那月娘死了,燕宁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若月娘真是下蛊之人,她一死,白玉石和凌淮,焉能还有命在。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完这里的事,大概就会找到这一世的龙爹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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