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南翎当然是没说，现在才六岁呢，说这些这太早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晚上后，她想起了昨日六叔说的珠女。实在是好奇的很。
不过去问爹和几个叔叔他们肯定是不会说的，看六叔昨日的反应就知道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去找燕安了。就算他不知道他也可以帮忙去打听打听。如果这个珠女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南翎是真想去试试看。
燕安对妹妹一向是有求必应的，听到她这要求也没多问就应下出了门。
南翎本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一天，结果，不到一个时辰燕安就回来了。跟他回来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子，还有一个姑娘家。
那个男子南翎见过，以前还在老船上的时候，他来过几次。跟燕安算是比较好的朋友。那个姑娘……
不知是长的有些老，还是年纪有些大。反正看上去有二十来岁了。一张脸扑的倒是白，手和脖子却黑的很。整个人也瘦的很，穿着一身米白的纱裙。
反正，是，是不丑。
她一上船就开始四下打量，还露出了个很满意的笑容。
南翎：“……”
不知道她在满意什么，这船跟她好像没有关系吧。
“福宝儿来，这是咱们的老邻居，朱三哥。还记得吗？这是他妹妹朱小鱼。你不是想问珠女的事，她正好……嗷！”
话没说完就让南翎掐了一把。
她让燕安去打听本身就是想着瞒着家里人，哪想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在甲板上就说了。
好在爹和二叔出门的早，四叔五叔也出去买东西去了，剩下三叔六叔正在厨房剁馅儿，隔的远应该是听不到什么。
南翎偷偷探头看了眼，厨房没有人出来，只有砰砰砰的剁肉声，心下稍安。
三叔和六叔应当是没有听到吧？
“咱们到楼上说。”
四个人悄咪咪的上了楼，厨房里的罗江苦着一张脸朝正和面的韩元生问道：“福宝儿竟然让安哥儿在打听珠女，可见她是真动了心思。老大知道肯定要揍我了，咋办呐？”
韩元生不慌不忙的揉了揉面团，淡淡道：“福宝儿要真去做珠女了，我也会揍你的。”
罗江：“……”
他错了，他就不该多嘴的！
朱小鱼从一上楼就开始在感叹，这个燕宁的命真是太好了。
即使不是亲生的，这吃穿用度都比她好上那么多。
看看人家这间明亮的大屋子，崭新的竹席，漂亮的梳妆台，再想想自己那湿暗狭窄的小房间，她心里的嫉妒真是压都压不住。
凭什么，一个野孩子，居然过的比自己还好。
不过……
她又看了眼燕安，心下又稍稍平复了些。
只要自己能嫁给燕安，再生下燕家长孙，这船上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自己的。
“福宝儿，你不是说想问珠女的事吗，我今天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小鱼就是做珠女的，现在刚放回来。有什么你直接问她就是了。我带朱三哥去我房间看看东西，你们先说说话。”
南翎点点头，把人带去了阳台。她总觉得这个小鱼看自己梳妆台的样子有些奇怪。
这会儿外头太阳正盛，不过阳台有燕乔做的遮阳棚，也晒不到什么。
朱小鱼听自家哥哥提起过，燕家大伯对这个养女很是疼爱，她心知想要嫁过来，肯定是要和这丫头打好关系的。连忙笑盈盈的拉过南翎的手。
“原来燕宁妹妹长得如此玉雪可爱，常听你燕安哥哥说起，却一直没机会来看看。”
这种场面话南翎听的太多，她脸上也挂起假笑。
“朱姐姐坐。”
朱小鱼的脸微微抽搐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燕宁叫的是猪姐姐。
“燕宁妹妹还是叫我小鱼姐吧，这样更亲切些。对了，我听你哥说，你想问珠女的事，怎么，燕宁也想去做珠女吗？”
南翎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要爹说能去才能去，我就是想先问问。小鱼姐你能跟我说说做珠女的要求吗？”
听到小鱼姐，朱小鱼的脸上笑意更甚。
“你想听那我便跟你好好讲讲。珠女其实就是珠楼里负责采珠的女孩子。初审的要求很低，只要你年满五岁，懂水性，家世清白就能被选进去。选进去后会有一年的时间让你跟着里面的嬷嬷学习潜水。一年后有一场大考，通过才能成为三等珠女。珠楼里的珠女分为三等，但不管是一等珠女还是三等珠女，她们都是没有薪酬的。只要你完成了自己每月的份额，那其余所得便尽归自己所有。当然，完成不了也会有相应的惩罚。”
南翎听得很是认真，她越听越有兴趣。
“就算没有薪酬，但成为一等珠女肯定有一定的好处吧？”
“自然，珠楼中，每一等的珠女都有对应的功法。习用精通后，在海里会有莫大的帮助。比如说三等珠女习用能潜水几十尺，能找到的珍珠就很有限，能赚到的钱也就很少。一等珠女习用后却能潜水百尺，潜的深，在海里呆的久，找到的珍珠就能有很多，赚的钱也就更多。”
一口气说这么多，朱小鱼嘴巴都干了。南翎适时的给她添了水，继续问道：“那怎样才能成为一等珠女呢？”
“想成为一等珠女太难了。虽然珠楼每半年会有一场考核，通过就能升上去。但从我进去到出来，十年间，一共就五个二等珠女升上去。”
“那小鱼姐是几等珠女？”
南翎顺嘴一问，然后就看到对面的朱小鱼瞬间红了脸。
想也知道肯定不是羞涩。
“我，我啊，我没本事，就是个三等珠女。”
朱小鱼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想到那个三等，她就想到自己干的那些蠢事。
“燕宁妹妹，珠楼的事情，我一个三等珠女知道的就这样多了，你若是想去的话，下个月月中正好是珠楼收人的日子，你可以去瞧瞧。”
南翎知道她是不想再说了，连忙道了谢。反正她也听的差不多了。
“谢谢小鱼姐不吝相告。”
“燕宁妹妹不必如此客气，我是一见你就喜欢的紧。不知妹妹平日里是做何打发时间的，我刚回家正闷的慌，若妹妹不嫌弃，我便常来找你玩儿可好？”
说着是喜欢的很，可南翎在她眼里看不到丝毫的欢喜，反而看到了些许贪婪。和当初那些为着爹娘权势来求亲的人也差不到哪去。
以前她是怎么做的呢……
好像，是直接赏了他们一尾巴。
现在……
南翎乖巧的笑了笑：“小鱼姐，我听爹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都好几个七岁了，怎么能常来我家船上呢？我爹和叔叔们可都还没取亲，到时候让人看到了说你闲话就不好了。”
朱小鱼听完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里没顺过来。
什么叫爹和叔叔们还没娶亲！
那些老男人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可尽管心里气的快吐血，面上却还得装着大悟的样子。
“还真是，你看我，见了你就想着来找你玩儿也没多想。那不能来船上找你，不若得空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她打的好算盘，燕宁一个几岁的小娃娃，独自跟着她出门，那燕大伯肯定是不会放心的。然后自然会让燕安跟着一起。
到时候她再找机会和那燕安单独相处相处，就他那没见过女人的样子，还不乖乖的上勾？
当然，前提是这小丫头先应下来。
南翎略一思索还真应了下来。
怎么说人家今天特意过来给她解惑，也不好做的太过。朱小鱼小心思不少，但目前还没踩到她的底线，答应也无所谓。
再说，谁说的答应了就一定会去的。
不出海的话在码头一共也就停留几日，到时候随便找个生病的理由就能推脱掉。出了海，她就更找不到人了。
有再多的心思她也没地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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