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随着他的抚摸,陆离感到后颈的肌肤上冒起了一颗颗细小的微粒,不全是出于恐惧和战栗,还有种让他舍不得摆脱的刺激和快感。就像是夏日的冰镇饮料,加了双份辣的火锅,明知道会对身体造成沉重负担,也还是忍不住要一逞口舌之快。

    俞克寒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如深海一般潜藏着暗涌。

    他的动作远远超出了一个上司对下属该有的克制,也不只是长辈对晚辈的亲密。小仆人不傻,不会不知道他这么做暗示着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非但没有推开他,没有呵斥,反而透露出一些也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沉迷。

    冬日暖炉里迸出的一颗火星,那么晃眼,俞克寒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支票,豪宅,你如果想要那些,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俞克寒说,“但我保证这个奖励的滋味会更好。”

    陆离被他深吻后气息没有恢复平稳,胸膛起伏不定,垂在胸前的暗蓝色领带微微颤抖。

    俞克寒松开一手,屈指绕起领带的下端,把顺滑的丝质领带在手指上缠绕了几圈,边缓慢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吗?”

    陆离在谈判桌上和合作方据理力争的时候,都维持着冷静镇定的风度,没有吵到过脸红脖子粗,这时听了俞克寒一句话,双颊就飞快染上了红晕。

    是的,他知道俞克寒在说什么。他知道俞克寒代表个人,想要颁发给他的奖励是什么。

    因为他在三个月前就“有幸”品尝过一次了。

    他没法对任何人开口说起那件事,但那个在记忆中显得支离破碎的夜晚,曾经无数次闯进他的梦中。

    他的双手用力攀着对方健壮劲瘦的背脊,掌心触摸到那一根根未曾被商场风波压垮、愈发挺直不可欺的脊骨,精于锻炼而依旧紧实,仿佛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汗水沿着对方的额头掉落,与他的脸颊亲密相触,滚烫,继而沿着下颌、颈侧滚落,在肩窝交汇。

    黏腻的汗水,火热的体温,强有力的砰砰心跳声,他起初以为自己只是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这一切,到后来梦境却绞成一团乱麻,分不清到底是谁在主动。

    也许他也曾用力地回吻过对方,热切而动情,带着平时永远不可能显露在人前的隐秘欲.望。也许他也曾经在梦里向对方索取,因为交叠的快感而痉挛,却始终不肯停歇下来。

    每次从这种混乱不堪的梦境中清醒过来,陆离在遇到俞克寒的时候就会愈发恭敬,不敢稍有一点逾越。他觉得这是错的,不应该的,他喜欢江承影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两人不能在一起,他也不该在梦里再想着别的人。他会觉得,那是一种……背叛。

    可是他的梦常常出卖他的心。

    “温陵。”俞克寒见他眼神飘忽,搭在他腰间的手指忍不住一紧,“你们分手了。”

    陆离轻轻笑了一声:“俞先生,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有透视眼,怎么每次我在想什么,你好像都能猜到。”

    俞克寒说:“透视眼?我没有。”

    他也跟着笑了一声,嗓音比起陆离更低沉也更暧昧:“如果我有透视眼,一定不会去看你想了什么,我还有很多更想看清楚的地方。你说……我会不会因为看得太清楚,天天精疲力尽?”

    陆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了个带荤的笑话,小声说:“俞先生,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有没有在说笑话,你不清楚吗?”他握住陆离的手,两人十指交扣,都感受到了某处的火热和坚.挺。

    陆离想要抽回手,被俞克寒紧紧按住:“你们分手三个月了。”

    他咬重了“三个月”,想强调两人分开了很久,但陆离只觉得他压低的嗓音像是在念什么蛊惑人心的魔咒,字句都听不甚清,自耳廓到心尖倒都是酥酥麻麻的一片痒。

    “你该忘了他了。”俞克寒诱惑道,“和我不好吗?上一次,我记得你也很喜欢……”

    陆离认真地看着他,一双总是清澈的眼睛里有些许疑惑:“是这样吗?”

    俞克寒斩钉截铁道:“你喜欢的。你喜欢我对你这样做。”

    “试试吧。”俞克寒最后调笑般说,“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陆离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一切都像是他梦中发生过的那样,俞克寒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衬衫,领带,吻他,温柔又强势的将他推倒在……

    “俞先生?”后背的触感和睡梦中床被的绵软不同,陆离在亲吻的间隙,喘着气不很确定地问了一句,“休息室?”

    总经理办公室是一个套间,除了有助理办公的隔间,还有一个布置舒适,堪比星级酒店的休息室。陆离曾经进去给俞克寒熨过西装外套,知道休息室里有一张大床。

    他以为……他们会去那里。

    俞克寒停下动作,手指犹在他腰间摩挲,仰头看他时笑了笑,似乎觉得他天真或者保守得有些可爱。“不,我们不去那里。”

    他双臂收紧,抱起陆离,走向的果真不是休息室的方向。

    俞克寒跨前几步,就把人抱到了落地窗前。穿过透明的窗户,能看到空中漂浮的白云,远处商业区林立的高楼,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上身赤.裸,长裤半褪,被他压在落地窗前。

    胜过他浏览的所有美景。

    “不、不行。”陆离惊慌失措地想要挣开他。鼓足勇气接受眼前的人已经是他挣扎后能接受的极限,在上司的办公室,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做.爱实在是太过羞耻了。无论是他保守的观念,还是他强烈的廉耻心,都阻止他接受这样的要求。

    “太迟了。你该早点说的。”俞克寒将他身上最后一点遮蔽物也扯下,轻咬着他的耳垂,眼看着对方白皙的肌肤慢慢浮现红痕,愉快且满足地说,“不过你说了,我也会当没听见。”

    俞克寒在快被情.潮溺毙的时候,还记得要不断抹去他外甥留在陆离心头上的印痕,换上自己的痕迹。他吻在陆离的眼帘与眉睫之间,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和动作显得含糊:“他最近总是来公司楼下等你,你说,他要是抬头会不会看见我们?会不会……”

    在他问出更没有底线的问题之前,陆离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低沉的追问和抗议很快被另一种声音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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