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他手指抚上我因方才激吻而格外嫣红润泽的唇,指腹轻轻描绘着唇瓣的形状,“如此漂亮的嘴唇,说话当真不讨喜!是本座没教好么?……罢了。记住,次数太多了,本座很不希望今后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懂吗?”
他说着手指用力按住我的唇瓣。
我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无所遁形,闭上眼点点头。也许因为方才将精神和状态皆调整到和成年谢衣相同的缘故,现在羞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分明了,被他碰触的每一寸地方都紧紧绷着,汗毛紧张地竖起,皮肤颤栗发烫,仿佛在悄悄透露着内心的尴尬和无奈。
但……心依旧隐隐作痛着。
沈夜,你一定不知道,连你故意羞辱似的举动都……这般温柔。
其实不必如此,当真……不必如此!
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在本体茧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有了自觉,这身体纯粹是为你而化形的。你想做什么,哪怕真的打我骂我伤我辱我,只要能换来你片时欢喜,悉听尊便。
我又何惜哉?
我顺从隐忍的态度明显安抚了沈夜的情绪,他将手指微微挪开一寸:“谢衣,看在你如此乖觉听话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不准对本座说谎,倘若你连这几个字都听不懂、做不到,那么留你何用?本座再问一遍,究竟有没有心怀不轨?”
他指尖在我唇上轻轻点着,那轻柔温暖的触感令我紧闭着眼睛微微喘息着。他既是这样问,我自然明白他想要什么答案,我微弱地点点头。
他满意地感受到我身体在羞涩地颤抖,缓缓低下头,不愿轻纵似的在我唇上烙下重重一吻:“亲口说!本座又没老到耳聋,莫让本座会错意,以为这些年来就教了个哑巴。”
我放弃一般地叹息一声:“有。可那时我只是……”
——只是舍不得离开你罢了。
苍天在上,我绝对绝对没有对你不轨的心思啊!
“够了!”
他不容置疑地截断我的话,一点都不温柔地将我撂倒在石椅上,开始动手解我祭服上零零碎碎的黄金饰物。
毫不夸张地说,我大脑完完全全空白了十秒钟!
沈夜你……你当真的?不是为了调戏我吓唬我折辱我泄愤解气或是开玩笑啥啥的?
你当真要在这儿……
“祭服脱了。祭祀敬神之物,不可亵渎。”他语气好似这事天经地义、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不!!”我终于反应过来,魂飞魄散地死死按住他替我宽衣解带的手,沈,沈夜!你就是胡乱发情也得看看季节吧!旁边那盛开鲜花都是假的假的假的!那是法术强行催开的!
你忘了眼下是冬天,是冬天吧?!
“我……冷……”我简直快哭了,颠三倒四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沈夜我明白你可能很喜欢这把石椅,我能理解你坐在上面舒适的心情,可就算你无比喜欢它,它又不是长在地上的,咱们不能把它搬屋里去吗?
“不能……回房吗?”
“听话。”
我用力摇头,坚决捍卫我作为谢衣时候的自尊!我们俩的手在我衣襟上僵持好了一会儿,沈夜终于耐心告罄:
“放手!初七,你敢抗命?”
我闻言浑身上下猛地颤抖了一下!你……你怎么能这样?
他都叫初七了,我自然不敢不听话……
可谢衣的情绪还在我体内占上风呢!我满脸羞惭困窘,强行忍住极度的难为情,哆哆嗦嗦地放开手,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欲哭无泪!
沈夜,你耍赖耍赖耍赖耍赖耍赖耍赖耍赖!没有你这么无赖的啊!方才你还温柔和蔼(?!)地叫我谢衣的啊,想我陪你聊聊人生就叫谢衣,想我听话闭嘴就叫初七,我就算经验丰富,转换起人格来也没这么快的啊!莫非这就是你新琢磨出来的相处模式?以后要都照这样,这,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很快将我繁琐的破军祭司服脱下来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始脱里面的中衣。
里面的衣服我自然没换,还是初七的,就是他亲手改的那件。非常奇怪,我觉得他脸上又恢复了一点点那种饶有兴致的神情,和他方才看……那两件偃甲小人拥抱亲吻的时候一样,是那种特别津津有味的神色。让我觉得他好像有种……自己拆自己亲手包裹的礼物的感觉?!
而且他好像特别享受这一过程,一条腰带两三个简单的扣袢都有条不紊地解了好半天,过了许久我才浑身赤/裸地蜷缩在石椅上瑟瑟发抖……他不慌不忙地将我的两只手依次拉到头顶按住,也不甚用力,仿佛不太担心我会挣脱似的,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住我。
我怀着深深深深地隐忧,无限愁闷地回应着这个亲吻,他心绪好像平静一些了,这自然是好事,但他如此表现,这……也不对劲啊!
或许今天他心绪杂乱无章,我努力不触怒他,诸事随他心意也便罢了,但我担心的是——他,他今后不会把这桩事当成消磨大段空闲时间的正经事做吧?
“石椅不错,清气纯正,对恢复精力多有助益。既是贺寿之物,本座就一并收下了。”
他与我唇舌缠绵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放开我说了一句,而后又继续亲吻下去。
——一并,一并是什么意思?我满脸苦闷,连谢衣的一贯温和淡泊的性格都压不住一阵阵烦恼的愁云飘过脑海。
沈夜你的生日贺礼只有石椅,并未附带人啊!
为何听你一说,好像人才是贺礼,石椅只不过是“使用贺礼”之时的随赠家具?
唉,时日还长久呢,沈夜你不能这样啊!
后来的很多年内我都后悔送了他那石椅!
他一直非常喜欢它,是的,相当喜欢!
我觉得他特别醉心于坐在上面……呃,虚掷光阴。就是吃饱饭没事闲的啥啥正事都不干,整天歪在石椅上……赏花,哪怕隆冬时节天井四周百花凋零,他眼前那两株古树只剩下几根可怜的枯枝,似乎也不妨碍他悠然安逸的心情。
他常常如此清闲自在地白白耗费掉整个上午或者整个下午,更糟糕的是他还要时时看见我!我不得不被迫将工作场所搬到那片练剑的空场,因而那里很快就堆满了大量偃甲部件,根本没法用来练功——虽然这几年比起好好修炼法术,沈夜似乎更喜欢无所事事地赏花(?!),但这样实在算不上合理利用空间啊!
我很想把观月天井拆了,好好规划一下重新盖,可每次稍微一提就换来一顿训斥、骂我没事找事打搅他休息,陆续碰了几回钉子,我也不敢再提了。
这便罢了,最麻烦的是沈夜还不允许我把它搬回竹林里去,于是那把石椅就十分突兀地放在观月天井里,与周围的风格装饰格格不入,可谓百般地不搭调,让我横看竖看怎么都不顺眼。
我就不懂了,明明我在竹林里给他准备了书房的,他却更喜欢把书带出来坐在石椅上看,其间如果他看腻了烦了要换一两本书、或是想喝杯茶吃点心什么的,我就得前前后后来回跑上好几趟,当真让人头疼不已!
嗯,其实那石椅……虽然是我得意之作,但我对它好像有点心理阴影了。每次正眼看它就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一阵心跳,仿佛羞愧感后遗症似的,总想起那夜临近破晓之时我在椅子上彻底昏死过去的悲惨往事!尤其事后我还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真是一点都不愉快的回忆!
偏偏我感觉沈夜后来又多了一项特别能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如果我正巧站在他身边呢,他总爱似笑非笑地打量我,神情里隐约带出一丝回味的样子。哪怕一切都很平常,我却总觉得他别有意味似的。
唔……也许是我多心吧,但每每他似笑非笑地斜睨过来,我就低下头不敢看他,下意识地浑身发热,腰背一阵酥麻、两腿虚软无力……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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