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始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霄在呼噜声中慢慢睁开眼,身下铺着柔软的干草。

    阴暗的洞穴内只有一缕阳光穿过洞口透进来,勉强让林霄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小孩,他的腰间裹着一块破破烂烂的兽皮,瘦弱的小孩靠着山壁睡觉嘴巴张开打着冲天一般的呼噜。

    山洞内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他被原始人救了?

    不过下一刻林霄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蹒跚着走出洞穴,山洞外面有几座用木头和泥巴立起来的简陋房屋,从他站着的位置望下去,这样的景色一望无际,脑子里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几个字。

    他迷茫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林霄安慰自己只是被草原上的原始人救了下来。

    大概……可能吧……

    就在林霄心里暗暗纠结的时候,他发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

    被两米大的巨狼攻击过后,林霄的神经依旧处于紧绷状态。正当他要转头看个究竟的时候,他看见一双黑漆漆地人手正在他的裤腿上扒拉,那小孩一笑露傻乎乎地张开嘴巴叽里咕噜地说着林霄听不懂的语言。

    然而林霄在借着洞外阳光看清小屁孩的外貌后,就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非洲草原应该没有黄皮肤、黑眼睛、标准的亚裔脸的原始人吧?

    林霄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他意识到自己穿越了,还穿越到了最惨的原始时代。

    扒着林霄衣服东看西看的小屁孩突然眼底闪过一道光芒,他咻的一下松开林霄的裤腿,飞地跑向正向洞口走过来的另一个原始人。

    林霄愣一下……这小孩的速度比狗还快。

    原谅林霄找不到形容词,他现在很怀疑他晕倒前看见的两个黑影根本就不是捕食者,而是他面前这一大一小的原始人。

    年轻原始人的声线很干净,说话的时候略略压低嗓音,和那个小孩说了什么,那小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扒着肉的手。

    林霄见这一幕就更难受了,这两原始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年轻原始人看向林霄,走上前对着林霄说了几句话,林霄茫然地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这家伙在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那些古怪的语调、字眼他一个都不懂。

    年轻原始人眉心微皱低头看向那个小孩,似乎是在询问情况。

    那小屁孩指着林霄,说了什么,那年轻原始人想了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林霄的面前,指着自己,发出一个古怪的读音,又指了指小屁孩发出另一个奇怪的单音节读音。

    林霄猜到年轻原始人这是在向他简绍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简单的介绍后,年轻原始人拿起树杈在泥巴上画了一张图,虽然在林霄的眼里这画比他两岁大的侄儿画的简笔画还不如,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

    经过简笔画的交流,林霄总算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里一大一小两个原始人在这附近寻找食物,恰好看见被巨狼攻击的林霄,在树倒地前大原始人身手敏捷接住了昏迷的林霄,那只巨狼追着他们三人不放……这个年轻原始人带着小孩在逃命的途中碰到一个正在狩猎的原始人‘塔’。

    前面的简笔画林霄还是相信的,可是后面的内容就玄幻了。

    在年轻原始人的描述下,这叫做塔的原始人……一跃五米高,只用一拳砸死那只巨狼……而年轻原始人带回来的这一块肉就是那只巨狼的肉,是塔分给他们的。

    林霄思索了一下,大概人类的本质就是——吹牛不打草稿,原始人也是人,吹牛也是人之常情。

    原始时代人类通过集体合作甚至可以猎杀猛犸巨象,林霄并不怀疑这块肉是狼肉,但是他打心眼里否认——一跃五米高,一拳打碎狼头骨这样的说法,毕竟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谁也没比谁多点什么的人类,又不是超人。

    想到这里,林霄顺便打量面前年轻人的体格,微微撇嘴,这年轻人和他的体格差不多,唯一比他好一点的就是有一身结实的肌肉。

    虽然觉得年轻原始人吹牛逼,但是林霄很感激这大一小两个原始人,如果不是他们救他,现在就不是他坐在这里烤狼肉,而是狼餍足地吃掉他这幅躯体。

    年轻原始人烤肉的同时眼睛的视线却一直在林霄的手腕上,林霄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只是表面有些擦痕的机械手表,他取下这块腕表递给年轻原始人。

    “这个就当是谢礼,谢谢你们救我。”

    年轻原始人接过表,拿着看了好一会儿,叽里咕噜地又说了一大堆,他见林霄露出疑惑的表情,拿起一旁的树杈又在地上画简笔画。

    年轻原始人把表放在地上,画了一些图。林霄皱了皱眉头,艰难的解读面前这个原始人图画中的含义。

    两人讲了半天,林霄才弄明白,原来这个原始人是在说——他想用林霄的表作为抵押换食物,然后再通过‘血和火’变成和‘塔’一样的人,然后他会帮林霄赎回表。

    林霄根本不在意,手表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怎么才能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他直接把表塞到年轻原始人的手里,然后看也不看那个表一眼,意思是这表给年轻原始人了。

    至于年轻原始人说的变成和‘塔’一样的人,林霄选择直接无视这个信息。

    年轻原始人眉头微蹙,似乎是认为林霄不相信他,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还举起手说了一大串古怪的话,似乎是在发誓。

    小孩听见年轻原始人的话,忍不住皱眉头。

    林霄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他的一双眼睛都盯着火堆上被炙烤的狼肉。

    一块肉被原始人分割后,原始人从山洞的角落里取出黑黄的粉末涂抹在肉的表面,然后递给林霄,林霄看了一眼黑黄色粉末严重怀疑这些东西是什么……

    山洞里的小孩见林霄不接,馋得流口水,用黑乎乎的抓住抓了一下滚烫的肉,直接从年轻原始人的手里抢了过去,抓在手里就开整。

    年轻原始人无奈地笑一下,用手拍拍小孩都脑袋,又割出一块肉涂上粉末,示意林霄吃。

    本来就饿得不行的林霄颤抖着手,接过肉,先是试探的舔了一下肉,原来原始人在肉表面涂的是盐,那种没有经过处理的盐,吃起来味道很恶心,如果放在以前林霄绝对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样的食物,可是现在……他能吃到盐,吃到肉,他都要感动哭了。

    林霄恶狠狠地啃烤熟的狼肉,一边啃一边在心里嘲讽:死狗,这次死了吧!欺负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会被反杀啊?人类啊,万物之主你都敢吃,你看把自己玩死了吧!活该!

    林霄注意到年轻原始人没有把狼肉全部烤了,而是留下一大半放在角落里。

    小孩啃着嘴巴里的肉,吃了大约三分之二,突然那小孩将手里的肉递给年轻原始人,嘴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林霄听不懂的语言。

    ……

    “阿哥,肉,你吃。”

    年轻原始人摆摆手,“不用,你自己吃,阿哥有。”

    “阿哥有肉,但是阿哥你要长身体!只有身体结实的人才能成为图腾战士!”小孩看了一眼一旁的林霄,十分鄙视林霄瘦弱的身体。

    年轻原始人笑了一下,摸着小孩的头,“你还在长身体,自己吃吧。”

    “我明天会用这个‘表’去换肉,如果顺利的话,今年我就能凑够食物……换取机会……参加隔壁部落今年的血火祭奠……”年轻原始人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能点燃图腾获得图腾之力,以后我们就不用挨饿了。”

    小孩将手里的肉硬塞到年轻原始人的手里:“所以阿哥要多吃肉,长身体,身体好,你一定能点燃图腾,获得图腾之力!我相信阿哥!”

    林霄没空欣赏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默默吃着手里粗糙的肉……

    没有光污染的世界,即便还没到深夜,山洞外就已经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一大小两个原始人和林霄躺在山洞里的干草上睡觉。

    山洞外时不时响起一声猛兽的叫声,弄得林霄根本睡不着,他很担心那些猛兽闯进来,整个人都很紧张,然而和他睡在同一个山洞的里的一大一小对此毫无戒备,睡得像两头死猪,打鼾声此起彼伏,还有点催眠的效果。

    林霄睡在干草上,出神地望着洞口外。

    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就算他的脖子上套着绞索,是个即将要死死刑犯,但他总归还没死,说不定哪一天就获得赦免无罪释放了呢?

    不想死,那就努力活!

    阳光透过洞口透进来,林霄他揉了揉眼睛,从干草上爬起来。

    山洞内年轻原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他和那个小孩。

    小孩四平八稳地躺在干草上,仔细一看和年轻原始人还算健康的体魄不同,这个小孩面黄肌瘦,他明显长期营养不良,需要补充各种维生素,当然还需要补充大量的蛋白质以及肉类,林霄决定先从解决自我温饱问题着手!

    林霄拍拍小孩的脸,将他叫醒,那小孩迷迷糊糊地看了林霄一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经过一番比划,小孩总算弄明白,这个被他们两兄弟捡到的浪人想要出去采摘野果吃,他考虑一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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