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托尼一样祈祷明天到来的还有文森特布朗。
天知道当他战战兢兢一夜没睡，看见太阳照常升起，撒下光辉的时候，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都让他快要流泪。
他立刻调取了别墅的监控，不出意外地发现监控系统被黑客入侵，所有有关视频都被删除了。文森特又询问了佣人和执勤保镖，问他们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最后他致电了当地警局，凭借权势找了个借口调取了街道的监控，发现那天晚上他别墅附近一片宁静，连一条流浪狗都没有，更别谈嫌疑人或车辆。
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脑中的臆想。
但文森特知道那是真实发生了的，那种如同赤身裸体被猛兽盯上的冰冷感觉还黏附在他身上。
他满头冷汗，也不敢再和警方多谈这件事。
他听说过有关那个人的传言，她来去如鬼魅，好像无所不知、无处不在，世界各地都有她的耳目，只要她想知道，她总能知道。
事实上，文森特都有些后悔来到警局调取监控了，说不定他的举措正落在那个人的眼中，万一招致了她的不耐，那么杀死一个人对她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或者让他身败名裂。
文森特打了个冷战，尝到过金钱滋味的他可不想在监狱里度过一生，他火急火燎地回到别墅，根本不敢再次出门。
现在他只有乖乖等待三天后像董事会提交召开股东大会的申请了。
他不免在心中为其他人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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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一反往常地起来个大早。他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发现克莱尔比他起的还早，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托尼悄无声息地坐到了餐桌边，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克莱尔忙碌的身影。
培根、煎蛋、热牛奶、面包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飘散在他的鼻尖。
没有宿醉的头痛，没有一片狼藉的派对现场，没有金钱堆砌的虚伪与浮华。当一切都以真实、简单的面貌展现在托尼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世界原本的色彩就已经足够美丽绚烂。
而这一切，都是克莱尔带给他的。
克莱尔端着盘子转身，面色平静，丝毫没有看见托尼的惊讶，但是托尼感觉的到她的愉悦，从她的眉尾、嘴角、细微的眼神。
克莱尔并不难读懂，伊森又一次说对了。
只是真诚。
克莱尔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摘下粉白相间，上面还镶着蕾丝边花边的围裙放在一边。
“你喜欢这个围裙吗，宝贝？”托尼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打趣地说道。
这是他几周前特意买的围裙，也没有多大恶意，他只是迫不及待地要往克莱尔身上添加点鲜亮的颜色了。
克莱尔平静地接受了这条围裙，
“如果不是穿在我身上的话，我会喜欢的。”
克莱尔非常诚恳地回答，没有在意托尼的恶趣味，转身去厨房拿了餐具回来。
她还是如同往常那样穿着西服，但是今天有些许不同的是她没有穿外套，衬衫加马甲，扣子解开了几颗，完美展露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精细锁骨间漂亮的藏青色刺青。
这让她显现出几分桀骜不驯的性感。
托尼接过克莱尔递过来的刀叉，目光牢牢黏在她的身上。
早餐的摆盘非常好看，金黄的煎蛋，粉色的培根，煎蛋上还放了一片绿色的装饰性薄荷，一看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托尼用刀轻轻划开煎蛋表面，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
“Well。”托尼垂眼看着盘子，一边划拉着食物，一边用一种随意的口吻提起，“你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克莱尔叉住食物的动作一顿，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微弱但清脆的敲击声让一直支着耳朵听动静的托尼忍不住抬眼。
克莱尔沉着一张脸，垂着眼睛，脊背挺得像一杆枪，双手放在桌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头。
她严肃的就像是坐在白宫里，打算和托尼讨论关乎美利坚合众国生死存亡的大事。
“接下来我要说出的话……”她斟酌着开口，看向托尼，“违反了工作合同的几乎全部条例。”
托尼：“……”
“这意味着，我一旦将这些话说出口，我就得支付大笔违约金并且离开这里。”
托尼：“……”
“所以，我恳请，在合同关系解除后，再一次应聘你的管家职位。”
托尼：“……”
“如果你能同意这件事情，接下来，我将把我对你不合时宜也违反规矩的炽烈感情宣之于口。”
托尼觉得克莱尔在开玩笑，即使她的表情非常认真，漂亮的蓝色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身体好像也因为紧张而肌肉紧绷，僵直地像根木头。
但是托尼就是觉得她就是在开玩笑。
炽烈的情感应该是这样表达的吗？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探身过去，上半身横跨过并不宽敞的餐桌，一只手有力地扣住了克莱尔的后脑勺。
一个绵长又热烈的吻。桌上的牛奶被打翻，白色液体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我爱你。”
托尼抵着克莱尔的额头，褐色的眼睛深深地望进那一片美丽蓝色中。
因为这个吻，他现在浑身都要燃烧起来了，连手都在微微颤抖，血液之中奔涌不息的是对于克莱尔炽烈的情感。
“我对你怀着同样真挚又热烈的情感。”
“不，说爱我。”托尼压低了声音，像是蛊惑一般循序善诱。
“我爱你。”
克莱尔只能深陷其中。
在建立了清晰明确的恋人关系之后，托尼整个人就像一把小孩子玩的泡泡枪，一刻也不停地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他不断地向克莱尔索要亲吻，像吃不够糖果的小孩，从厨房到客厅，再到工作室，托尼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凑近她的嘴唇。
她可真甜。
“托尼。”克莱尔双手放在他的胸膛，微微后仰着身体，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前，嘴唇红艳湿润，“我觉得今天就足够了。”
他真是黏人又热情，克莱尔都要承受不起。
托尼握住克莱尔放在他胸膛的手，不肯送开她的腰，有些委屈：“你残忍地让我猜测了这么久你的心意，难道我就不能要一些利息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猜测什么。”克莱尔的蓝眼睛平静地看着他——虽然以她现在的状态也不能平静到哪里去，“我更喜欢把它称为文学的含蓄。”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加进我们的新合同里？”
“加什么？”
“你每天至少得对我说三遍‘我爱你’。”
“……”
最后还是伊森解救了克莱尔，他如往常一样来到别墅协助托尼改进机甲，刚一进门就看见托尼像只撒娇的大狗一样追在克莱尔身后。
“发生了什么，克莱尔？”伊森打趣道，“你拿了他的肉骨头吗？”
托尼听见了伊森的声音立刻停下脚步，正经严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到最后又忍不住悄悄地勾了勾克莱尔的手。
“没什么。”克莱尔面无表情地看向伊森，“你们现在要开始今天的工作了吗？”
伊森注意到了托尼的笑动作，目光揶揄地看了他一眼：“这可由不得我来说，托尼才是制作机甲的核心，说起来工作量也不大，就是得用新材料把机甲再做一遍而已。”
托尼撇撇嘴，凑到克莱尔耳边，小声说道：“我们晚点再谈这个。”
克莱尔不置可否，看着他们俩走进了工作室。
“看上去你进展顺利。”伊森轻轻装了一下托尼的肩膀。
托尼皱着眉：“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近视，但我没瞎，托尼。”伊森翻了一个白眼，“你和克莱尔待在一起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活像个智力发育不完全的傻子。”
显然，跟托尼待久了之后，他也学会了一些讽刺。
托尼闻言立刻下意识地身上摸了摸嘴角，还真是翘着的：“好吧，你说对了一次。”他还是不甘心地嘴硬一下，“但你的描述一点也不准确。”
“我不在乎。”伊森学着托尼平时的语气，耸了耸肩，“不过你为什么表现的跟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我还以为你会更熟练一点。”
托尼被噎了一下，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发现伊森竟然又说对了一次，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建立恋爱关系，他的身边一直不缺女人，而且各种类型的都有，但那些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
恋爱就意味着责任，忠诚和付出远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同时还得承担一大堆繁琐小事带来的麻烦，等到了一定的时间还得考虑一下将来有关婚姻的事情，那又是一大堆麻烦事了。
托尼向来害怕麻烦，又在金钱的蜜罐中长大，也从不觉得爱情这件事情是不可或缺的。
虚假也好，欺骗也罢，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真心有那么重要吗？
伊森看托尼陷入了沉思，有些惊讶：“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托尼面无表情：“你有三分钟时间离开我家。”
“恼羞成怒？”
有一点，但托尼肯定不能让伊森知道。
“不，我现在要和我的宝贝去约会了。”托尼说道。
第一次恋爱的第一天，谁要和一个大男人待在工作室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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