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钧才刚刚在办公室坐下,立马就被一声催促一声的短信声打搅了。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他方才走进公司的时候,几个下属正抓住一切机会跟他汇报公司,只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叮”一声信息提醒给打破了。
纪宁钧的工作电话都由助理先处理,能直接连通到他这里的都是关系亲密的人。他没有看手机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几个人刚刚准备再次汇报,纪宁钧手机:“叮!”
几秒后,手机保持相同频率:“叮——叮——叮——”
始终轮不上说话的所有人:“……”老板我们知道了我们这就去改!
纪宁钧这时候将手机放到桌上,和方才一样,屏幕上跳出来的全是银行的消费提醒,每一笔都是齐刷刷的五万,卡号来自于他放在柏溪那的一张卡。
按照蹦出的信息数看,柏溪这一早上的花费早就破了百万,数字还在以每十多秒五万的方式往上递进着。
纪宁钧支着下巴微眯了眯眼,想着这绝对算是一件稀奇事。
倒不是觉得柏溪花钱太多,平时单是给她买包买首饰的钱就够买下创业板上的一家公司了。一个人的需求终究有限,就算再怎么败家也不吓人。
两人早在还没准备结婚前,纪宁钧就已经将这张卡送给了柏溪,担保物是他位于非洲的一个稀土矿,只要她喜欢,能直接买下一架私人飞机。
可是这卡到了柏溪手上几年,她居然连一次都没有用过,纪宁钧很久之前问过她一次,她用自己有钱为理由回答他。
纪太太结婚之前是娱乐圈里的准一线,虽然没有那么高的国民度,也绝对是同龄女明星里十分突出的那一位了。
纪宁钧看过她花半小时拍广告,就进账百万的事。不过他们这一行挣得多用得也多,他们定婚前协议的时候他看过她户头,上面的数字还比不上他一辆车钱。
太太既然为了他回归家庭,又不肯主动花他的钱,做先生的怎么也要保障好她的生活,尽可能为她想得周到一点。
柏溪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都是直接几个大牌的当季新款轮着送到家,各种难买的大牌限定手包,先要尽着她挑选再给其他人配额。
纪宁钧知道柏溪爱吃水果,特地在全球几个条件适宜的地区买了地皮做农场,每天早上都有新鲜到还挂着当地露水的水果送到家。
纪宁钧就此觉得,他的这位太太是的的确确不用花钱了。
谁能想到她其实依旧有需求,而且看这短信的数量,她需求还挺高。
那为什么之前不能给他一一说出来,是不是因为她账户里的钱都用完了,还是她突然想通觉得老公的钱就是自己的钱。
或者是别的什么他想不出来的理由?纪宁钧曾经觉得太太是个一眼望到底的人,现在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远远不够。
他将手机接起来关了静音,手指在收件箱里不停翻动……柏溪逛得到底是个什么店啊,怎么刷卡额度这么小的?
办公室门被敲了敲,纪宁钧说了句“进来”,尹慧慧抱着一沓文件,探过脑袋:“老板,纪董到办公室了。”
纪宁钧再盯着手机看了会,锁起屏幕:“我就来。”
顿了下,他看向尹慧慧:“以后这种小事你直接打内线。”
尹慧慧怔了怔,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笑着说:“好。”
纪宁钧掖着西服下摆站起来,边走边扣扣子。
十分钟后,董事长办公室内,纪宁钧跟自己父亲纪重楼面对面。后者正忙着批阅文件,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个重要客人。
忙着接待的是个眉眼多少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纪宁钧不在的这些天,纪重楼给他转了十个点的股份,又升他做了自己秘书。
纪重楼虽然对外仍旧宣称会着重培养纪宁钧,却又生怕他风头太胜,用这个可笑的所谓“亲弟弟”来做平衡。
两人对视,都笑不出来,气氛一时凝滞到时间都分秒慢走。最后是所谓弟弟先向他恭敬点头,纪宁钧内心一嗤移开视线。
完全不屑于理他。
派克金笔下水流畅,纪重楼一路笔走龙蛇地做着批注,余光瞥到儿子已经站到面前,说:“你是越来越散漫了,这个点才到公司。”
纪宁钧用这几天舟车劳顿做借口,询问:“您现在有空吗?”
纪重楼头也不抬,指着面前一堆十多公分高的文件,说:“你看我有空吗?那边还有人要陪,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好了。很重要吗?”
纪宁钧沉声:“重不重要关键看处理问题的人怎么看。”
“要不然你放在我这里吧,我一会儿有空翻一下。”他顿了下,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你不在的时候,你弟弟一直干得不错,我想给他一些投票权,你觉得呢?”
纪宁钧心内又是一嗤,将手里的一份牛皮信纸包裹的文件放在那堆文件的最下层,好暇以整地回复道:“您是董事长,您说了算,我没有意见。”
何况他方才递交的是一封辞呈,卸任集团CEO一职。从今以后只做有分红的股东,不再参与到公司的日常管理。
上午十一点三十分,纪氏上下几十万员工都接到了有纪宁钧亲笔信的邮件,纪宁钧在信里公布了自己即将离职的消息,表达不舍的同时感谢大家多年的精诚配合。
纪氏大大小小的工作群都炸了锅,全都在讨论纪宁钧离职这件事。
“好可惜啊,我都已经习惯纪总的管理方式了,现在又要重新开始适应。万一下一个老板特别的磨人怎么办?”
“磨不磨人的,现在还看不出来吗?”群里有明眼人冒泡:“真是厉害啊,不过来了一年,就有这么大能量。”
“当爹的都喜欢幼子啊。我当时就说纪总不能随便出去,这一走果然就回不来了。你们说会不会不是自己离职,是被逼走的?”
“都别悲观,谁能肯定这不是又一次高升呢?我听说荣氏近期要有大动作,纪总说不定是去接手那边的生意了。说真的,荣氏比咱们这边可有前途多了。”
话题越来越深入,群管理纷纷出来禁言,但各类猜测还是如病毒般迅速蔓延,整个集团内部都弥漫着八卦的味道。
反倒是话题中心的纪宁钧一如寻常,不紧不慢地忙过交接工作后,准时跟着朋友们来到夜店报道。
进门前,他看了一眼极具哥特风的招牌:Ridiculous。好吧,他承认今天答应来到这里,确实是个愚蠢的主意。
“知道ridiculous经常出现在哪本书吗?”夜店门外,柏溪跟郑慈宜排队等待进去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Ridiculous是近来市里最热的一家夜店,每晚都有不同主题并且凭票入场。两个人决定要来的时候已经完美错过了时间,只能临时过来排队碰运气。
幸好今晚是化妆舞会,每个人都要戴上一个面具。郑慈宜赶紧从车上拿了两个孩子的玩具,自己戴的是孙悟空,柏溪是小猪佩奇。
是以柏溪说话的时候,晃在面前的完全是一张粉色的电吹风猪脸。郑慈宜翻着白眼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穿深V的小猪佩奇哈哈哈嗝。
“经常出现在《哈利波特》里,是个咒语,用来驱赶博格特的。”后面突然有个男声传过来,声音脆脆的,还挺好听。
柏溪跟郑慈宜都看过去,是排在他们的一个高个子,一身正装穿得有板有眼,脸上却挂着个咸蛋超人的面具。
一看就跟她俩一样,临时过来的,没票,没邀请,甚至连面具也是新凑的,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的亲切!
男人朝柏溪支支下巴,问她自己说得对不对。柏溪伸手过去跟他握了握:“同道中人,咱们认识一下吧。”
郑慈宜连忙拉住她,腹诽这还没喝酒呢,怎么就开始骚起来。她什么身份啊,能随随便便跟人认识吗?
柏溪:“我是佩奇。”
男人:“奥特曼。”
“……”郑慈宜扶额,俩死肥宅。
三个人排了四十来分钟才到前面,却被告知里面已经客满,不能再放人了。几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拉上隔离带,表情十分严肃。
郑慈宜叹息一声,挽着柏溪说:“怎么这么倒霉啊,还说带你出来玩会儿的,居然这么不巧……要不还去那个清吧?”
“去什么清吧。”柏溪瞄她一眼,化着烟熏妆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小事儿,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郑慈宜见她踩着高跟鞋窈窕而去,明明一点都没有刻意搔首弄姿,却是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风情。
三言两语将原本满脸都写着“不好惹”的几个男人逗得乐了,不仅同意让两位女士进去,连着奥特曼都鸡犬升天。
郑慈宜好奇坏了,扯着柏溪胳膊不停问她跟那帮人说了什么。柏溪还是那副不屑的神色,凑到她耳边,涂得红艳的饱满嘴唇一张一阖。
“我跟他说那个奥特曼是我们弟弟,今天原本是他大喜之日,可惜谈了八年的女朋友居然跟司机跑了。”
郑慈宜完全听傻了,柏溪搂着她肩膀笑得像个妖精:“慈宜,你说今天到底是谁带谁出来玩的?”
“是你,你。”郑慈宜给她竖起大拇指:“你这操作,骚断腿了。”
另一边,纪宁钧刚刚接过电话回来,向着大伙说自己要先走了。
纪重楼终于在全集团都沸腾后,顺利成为了最后一个知道纪宁钧辞职的人。那封被压在最下面的辞呈也在他处理完其他事后,被翻了出来。
纪重楼语气严厉地将这小子骂了顿,并且拒绝了他的辞职请求。
纪宁钧看着这通不到一分钟的通话,相信此刻的纪重楼是真的生气,但要问他是不是真的会如此挽留,他倒是持保留态度。
纪宁钧要提前离场,狐朋狗友们都没多劝。这什么地方啊,夜店啊老哥,就是要闹腾一点蹦来蹦去才好玩。
他倒好,几个保镖往面前一站,立刻与众人隔出一道距离,古代出来体察民情的皇上一样,也太没劲了。
大家把时间都花上找乐子和看美女上,有人喊:“你们看那边,什么玩意儿啊,小猪佩奇,孙悟空,还有奥特曼?”
众人循着方向看过去,都一阵狂笑:“哪里来的土鳖!不过别说,小猪佩奇那个身材真是不错,前凸后翘的,就是不知道脸怎么样。”
纪宁钧原本只是随意一瞥,看见那道身影后忽的一顿。小猪佩奇穿着深V装,饱满胸口在灯光下诱惑十足。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这个胸……他好像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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