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摘下带在脸上的口罩，他对着沈凉。
“最后的结局...”他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结局是，苏念水去了国外，他们最终还是分开了。”
沈凉转过头，抿了抿嘴，他像是想放下了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弄设备的手没有停下，他继续问，时念从里面听出来了忐忑。
“那是谁...提出来的？”
电影在原主的记忆力不止一遍了，记忆又深刻，每一处细节，他都有自己的见解，时念照着原主的想法，把很多伏笔写了下来，每一处，所以对于沈凉的问题，他可以对答如流，但是，对于原主来说，结尾，他有另一种深意，另一种意思，并且他认为，他想的那个结局，被所有人压在深处遗忘的，才是，电影所想表达的真正意思。
“是他。”
时念照着电影的结尾说了出来：“他们在一起后，因为很多事，分分又合合，苏念水是个浪子，没有人能栓住它，你，也一样。”
摆动的手一顿，沈凉松开，他发呆似的盯着前面的设备，似有些惆帐，或者，还有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那是庆幸，他在庆幸没有人挖开真正的，藏在深处的事实。
“到了大学，苏念水得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和平分手，最后的结局，只留下，最后飞机滑落天空留下来的一到划痕。”
“挺惨。”
沈凉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表情，时念走了几步，他走到拍摄房间里桌子旁的凳子，自然的坐了下去，顺便重复了一下沈凉刚刚说的话：“是啊，挺惨的。”
时念坐在高脚凳上面，沈凉的这个地方是真的挺好的，安静舒适，连练习拍摄房间的房间也有咖啡机，沈凉看时念盯着桌子上的咖啡机，他停下动作。
“喝一杯吗？”
“好。”
咖啡豆放到机器里面，高速的搅动有些刺耳，时念看着不停转动的咖啡豆，跟漩涡一样，直到那杯纯的有些发苦的咖啡端上来，时念喝了一口，就被苦的放了下来，比起这个，他更愿意喝超市速溶的，至少不苦。
沈凉也看出来了时念对于这种不感冒，他去到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很抱歉这次叫你过来，不过，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把这个拍成电影的念头，这算是我的真实经历，没有对方的回应，我也没有把自己的生活放在大荧幕上面的爱好。”
沈凉微笑着，那里面带着一种的歉意，刻意的带着。
或许在看到时念听他说完后，没有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就是静静的，看着他，沈凉顿了顿，他站在那想了想，他说：“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他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你有过。”
那句突然开口的话，语气是那么笃定，沈凉没有回头，他背对着，侧在两边的双手微微握紧。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人，会怎么笃定的猜出他的心思，这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想逃离。
“荷兰是最早提出同性结婚合法的国家，在2001年，在你的那个时候。”
时念看着那个依旧没动作的背影，他磨了磨手中的咖啡杯，眼睫微微的垂下，在想了一会，他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说出来了，原主心里的看法。
在他说完这句的时候，很明显的让那个背影颤抖了一下，良久，沈凉转过身，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时念。
电影里面有一个片段，那是在一个黄昏下面，他去询问苏念水一个问题的片段。
“我以后最想去什么国家吗。”操场上面，苏念水抬起头，墨一样的眼眸看不出神色。
“荷兰。”
或许他说了一个让对面人完全没想到的，让对方愣了愣，许久才问：“为什么？你不是想去美国读书吗。”
“为什么？”苏念水重复了这个问题一遍，他低下头，看着手中剩一半水的矿泉水瓶子：“我没有什么是想去的，去荷兰，也是最近才有的想法，我想在那里买套房子住下来。”
“为什么，因为那里漂亮吗？”
“嗯，漂亮。”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后来改了注意，不过你以前会拍这部电影，现在你也会拍的。”
时念喝了口甜到腻牙的速冻咖啡，感觉挺不错的，他刚刚房间里居然找到了速溶了，然后就美滋滋的给自己泡了一杯。
从时念说出那句话后，沈凉转过，沉默已久后他开口：“我给你一次机会。”
沈凉在那里弄摄影机，顺便把楼下原本看管的叫上了，随便的布置了一下许久没有用过的场地，这个过程时念不懂，就坐在一边，顺便回一下lisa发给他的信息。
弄完一切的沈凉抬起头，他看着时念，脸上的表情很莫名，最终还是化作叹息，他把高脚凳拿到摄影机前面，叫时念过来。
“我希望你别太蠢，我已经800年没指导过新人了。”
“怎么做。”时念乖乖的走到面前，然后对着坐在那里的人问。
“你不是很了解我以后的电影吗，那你在里面随便选一段演吧，自由发挥。”
时念站在那，没想到怎么随意，他愣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时念这也是算第一次真枪实战，以后都是练习，到底会怎么样，他不知道，所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选的是主角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问沈凉借了根烟，没点烟，他怕等会呛到出戏就不好了。
这个片段怕是时念练得最久的，熟练的，所以，他也只是按照记忆来，把他以前怎么来的就怎么给他演了出来，或许也不算演，练太久了，时念所有的动作，几乎是自然的，行云流水的就做出来了，他演完的时候，沈凉坐在那，他在看着镜头，眉头皱的死死的。
他这个表情让时念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似乎演砸了一样。
“你懂机位吗？”在沈凉看了许久的镜头画面，他抬起头问时念。
时念如实摇了摇头：“不懂。”
“很好，反正我也看出来了。”沈凉站起来，他走到外面，似乎是去打了个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沈凉把手机上的一个百度页面丢给他看。
百度页面上是一个电影拍摄的消息，时念看了会简介，他抬起头去看沈凉。
“我把你安排进里面，你，去学习一下，至少，别怎么小白的对着我了。”
时念站在门外，他的手上，是一张名片，这是走之前沈凉塞给他的，时念站在门口，说不上什么心情，他在离开之前问了一句：“我成吗？”
那时候沈凉在弄东西，几乎是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成。”
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时念更加的觉得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他想他回去，估计动作和眼神还是要练一下。
“啪。”门被关上，外面的人似乎也走了，沈凉停下动作，他喝了口纯苦的咖啡，轻轻叹了一口气。
摄像被打开，里面放的是刚刚拍摄的画面，其实时念是真的不懂机位，他刚刚脸上做出来的眼神，摄影其实没拍到，但，有一些是拍到了的。
比如，那根烟草被轻轻的摩挲这，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抖了抖，仿佛像烟灰落在了地上，他用脚几乎是微不可见的挪了挪，整个一套动作，熟练又自然的一气呵成。
在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是，他抬头，那时候的那种气质就变了，那种冷漠又淡然的眼神，虚无缥缈的，仿佛什么东西都看不在眼里。
明明什么动作也没，却光靠眼神，自然的，表现出来一切。
其实虽然摄影机没有拍到的画面，但沈凉其实用眼睛看到了，那种，堕落又迷人的气息，在那人身上完美的提现了出来。
沈凉坐在那，再次叹了口气，他点了根烟，看向窗外太阳落下暗淡的外面。
“我不会，这次想要拍的电影原因，是因为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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