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雅,你明白你名字的含义吗?”上帝问道。
“神之美。”哈尼雅注视着神,不明白他的名字和他的成长有什么关系。
“你是神之美,在你诞生时,你是宇宙复苏的本源,你是我曾经赠予又终究回来的美德与善良。”
无数岁月之前,耶和华在创造世界之后创造了最符合自己心意的造物,光明而美丽的炽天使。而在这其中,最优秀也最强大的路西菲尔最得神的喜爱。
所以,神将当时自己六分之五的神力和对美好与善德的祝福,凝聚在除神之外无人拥有的纯粹的圣光,然后赠予了路西菲尔,使得炽天使长拥有了区别于所有天使的圣光六翼。
后来的后来,那些神力与美善回到了他们的主人手里,并拥有了全新的生命。
“你是我的爱。”神看着哈尼雅,说的话几乎让人错觉这是温柔而深爱着一个人才能说出来的,然而,他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那样清冷如冰泉。
“吸收他们的爱,会让你长大。”
哈尼雅听到了神的话,他隐约知道这涉及到自己诞生的根源,却根本不管不顾,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神的爱是什么。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那么,越多,越纯粹,越虔诚的爱,会让我长得更快吗?”
耶和华微微点头,默认了他的说法。
“神,您能帮我封印住吗?”哈尼雅更深的投入到神的怀抱中,闷声说,“我不想那么快长大,我不想要爱。”
他曾询问过狮鹫一族的族长什么是爱,因为他的女儿背叛了整个信仰一直十分虔诚的自己的种族,去追随一个堕落天使,原因就是因为爱。
他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爱究竟是什么?却有一些敬而远之,一切可能沾染上黑暗会让他离开神的都被放弃。
“你不喜欢?”神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因为哈尼雅的话产生什么情绪。
“没有不喜欢,”抓紧了神的衣服,他说道,“只是,他们给了我他们的爱,我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还给他们。”
“我并不爱他们啊!”
将自己的爱奉献出来,却永远得不到回应,没有回报和希望,这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啊!
“他们的爱流浅的浮于表面,你不必回应的。”神在尽力安抚他的孩子,但是安慰思路并不太对,“如果他们的爱纯粹真诚,你不会只长了一点点。”
上帝的安慰效果一点都不好,哈尼雅没有放开紧握住耶和华衣服的手,反而整个身子都蜷了起来。
“不要怕。”耶和华只能无奈的抱住哈尼雅哄起来,“哈尼雅,吾的孩子,吾祝福汝,汝的爱必将得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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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艾克忒早早的等在了树屋下,眼巴巴的盼望着哈尼雅下来,顺便把树下同样等着想送礼物的其他精灵,‘耀武扬威’的拿着哈尼雅昨天的承诺都赶走了。
而哈尼雅也没让他多等,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睡眠,昨天的晚上他都呆在神的怀里。
精灵族没有恶魔那种严苛的上下等级,也没有天使那么缜密的层层阶级,因为他们的族人实力相差不多,除了位于最高的王者之位的精灵王安斯瑞拉以外,只有十几位大贵族和更多的督军作为精灵王的助手,其中最优秀,最被精灵王信任,也最忠诚的大贵族名为拜兰多,而拜兰多正是艾克忒的父亲。
所以,艾克忒可以带着哈尼雅往森林深处一直走,越深处便越发的风景迷人,庞大的魔力滋养了植物们,精灵们的居住地一直四季如春,深深浅浅的绿色和树枝的棕褐、苔藓的暗绿组成了一幅绝佳的油画,令人赏心悦目;翡翠净土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笔直平整的道路,都是避开灌木和荆棘自然生成的小道,回环曲绕,两旁及更远处都开满了五彩斑斓的鲜花,宛如彩色的丝绸铺盖在大地上。即使是以哈尼雅在水晶天养刁了的眼光来看,也依旧有精彩之处。
再加上艾克忒对这里了解极深,偶尔的介绍更是有趣丰富,换了个别的孩子过来肯定早就被吸引了。
哈尼雅却不时低头思索,偶尔抬头望向四周,并非是他没礼貌故意忽视艾克忒,而是因为一种奇怪的呼唤在他耳边若隐若现,像是哭声,又像是哀嚎,还像是绝望的恳求。它的声音一点也不大,却极其的拥有冲击力,让哈尼雅没法总是注意艾克忒的话。
“你讨厌精灵吗?”艾克忒突然停下来,这让哈尼雅也停住脚步,他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你那么不高兴呢?我做错了什么吗?”
哈尼雅突然呆住,手指指向自己,有点不可思议的反问:“我讨厌精灵?”
他在艾克忒的问题下陷入了沉思。
他讨厌精灵吗?
不,他不讨厌,精灵善良纯洁,对他极好,他不是不喜欢他们的。
那他是讨厌热闹吗?
也不,安静和热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喜欢原动天几乎永不改变的静谧,也喜欢精灵们围在他的身边。
那他为什么想要离开呢?为什么他总是不高兴呢?
因为......神。他希望——他想要——和父神在一起,而不喜欢看到别人和父神站在一起。
一种小孩子般的独占欲。
“不,我不讨厌精灵。”哈尼雅看着他,竭力让自己的真诚全部传递过去,伸出双臂勾下艾克忒的脖子,将自己贴了上去,声音埋在他的脖颈中而显得闷闷的,“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们。从来没有。”
“真,真的?”艾克忒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尖,捂住脸颊傻乎乎的反问,想要按下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控制不住兴奋之情,“我们更喜欢你,我们所有人都很喜欢你,”
“谢谢。”哈尼雅以笑容回应道,那笑容刹那间美得像是一场盛大的日光,令人目眩神迷。
艾克忒几乎没办法把视线移开,注视着他,为他沉迷,就像是植物伸出枝叶仰望太阳渴求阳光一样天经地义。
“你还想看点什么吗?”尽力的讨好也是一种表现,艾克忒现在表现的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即使违背精灵王的命令闯进禁地他也,他也,呃......这个他还是不敢的。
“那里不能进,那是王下令禁止我们去的地方,父亲也跟我强调过。”艾克忒为难地说,他大概的听过父亲给他讲的禁地里有什么,虽然没有细讲,但他知道那是对精灵族很重要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承载着精灵族未来的希望。
“很重要吗?真的不能进去吗?”哈尼雅目光中带着渴望,看得几乎让艾克忒良心作痛。
喂喂喂!他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为什么要觉得这么愧疚啊,但是却也移开了视线无法直视那璀璨光艳如同宝石的金眸,再看下去他也许真的会忍不住同意。
“那我们回去吧。”哈尼雅突然不说话了,双唇紧抿起来,目光低垂,森林里的阳光掠过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好像两片淡金的蝶翼栖在优雅的线条所构成的眉宇之下,散发出微微的荧光。
看着他似乎忧郁般得神情,艾克忒刹那间慌了,简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放他进去,在竭尽全力的让理性战胜感性控制住自己之后便围在了哈尼雅身边,拼命的想要哄他开心。
“我们去看看东边的繁花大瀑布好不好?你可以在瀑布底下捡宝石。或者西方的绿雾旷野?那都十分美丽,开满了鲜花,还有很多很漂亮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看。”只要不违反精灵的禁律,艾克忒现在简直愿意那一切来换哈尼雅刚刚的笑容。
哈尼雅没做答,只是奇怪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他又变成了这样,他只是在设想一下在精灵们不带他进去的时候怎么悄悄潜进去,他究竟想成了什么?
精灵族内的道路是修理过的,比较起来十分通畅好走,即使艾克忒故意绕了一点远路,从禁地到哈尼雅的住所依旧时间不长。
“明天见。”金发的孩童笑容明媚的在树屋下挥手告别,很明显并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而接下来的话让艾克忒几乎哭出来,“我还有几天就能离开精灵族?能够请你帮我问一问吗?”
一、一定是被讨厌了,怎么才能挽回好感啊!他该说点什么啊!
嗯?哈尼雅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看上去十分想说什么的艾克忒,一点都没有催促的意思,但是艾克忒最后还是吞吞吐吐没说出来,最后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哀怨的几乎毛骨悚然。
哈尼雅则对于艾克忒的反应十分懵逼。
“父神,我能去看看吗?”进了屋子后他渴盼的牵住了神的袖子,晶莹灿烂与神相似的金眸眼巴巴的看着神,“我真的觉得有谁在呼唤我。”
“吾带你去。”上帝心头一软,根本没想过拒绝,牵住哈尼雅的手,只是踏出一步,周围环境已经无声无息间已经变换成为一片森林,正是艾克忒刚刚拦着哈尼雅的禁地,而精灵此时还没有走出刚刚树屋周围的百米。
禁地之中极其的幽静平和,群虫不叫,百鸟不鸣,只有一颗巨大的树木撑开碧绿的树冠,遮挡着树下一汪明镜般平滑,清澈如同绿水晶,水上升腾着白雾的小泉眼。
那树并不高大,但极其茂盛,好像所有的精华都被它吸收走了,它的周围以及泉边都没有任何和杂草生长,土地干净无一物,也不会有野兽敢走来汲水。
树与泉水之间流转着无穷庞大的魔力,流转出无尽的光辉,让这里神圣而宁静,唯有哈尼雅听到这里传来的绝望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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