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事情败露

    孟云雾:“小点声, 耳朵都被你震聋了。他给我的。现在怎么办?”

    “他, 给你的?”顾健康张张嘴,想问你说的那个他是我认识的顾般若吗?一看手机又动了, 连忙说, “快接。”

    孟云雾看一下女演员, “咱们正在选角。”

    顾健康听到这话想起顾般若非常不喜欢娱乐圈的人, 脸色骤变, “那就当没看见。回头他问起你, 就说, 你在卫生间, 没带手机。”

    刘大宝见他俩这样, 十分好奇, 勾头一看手机屏幕上大咧咧三个字――顾般若,心脏一缩,试探道,“顾总的电话, 不接不好吧?”

    顾总?来试镜的女演员猛然看向孟云雾,是她知道的那个顾总?

    孟云雾点头,“是不大好。可他肯定是找我打网球。”

    女演员睁大眼, 除了编剧谁都没注意到, 因为注意力都在孟云雾手机上。

    “打网球?”顾健康算一下, “今天周三, 不可能。”

    孟云雾看向他,你确定?

    顾健康点点头。

    “不是打球就好办。”孟云雾拿起手机, 按下接听键,胡诌道,“我在外面。忙什么?”下意识看一眼几人,“逛街。正在试衣服。有事?”

    顾健康瞪大眼,你居然敢骗他?

    不骗能怎么办?孟云雾瞥他一眼,说道,“好的,没事,挂了。”挂上电话就长舒一口气,“你不是说你哥平时很忙?”

    “他是很忙。”顾健康下意识说,“等等,他真找你打网球?”

    孟云雾:“不是。跟我说他去出差,最近都没空打球。”

    “还特意打电话告诉你?不对,你们之前约好了?”顾健康注意到问题关键。

    孟云雾点头,“提过一句。你说他忙,我以为他听过就忘。”

    “不会的。你不了解他,他记性特别好。”顾健康道,“他的行程排到下下个月,梁世林跟他说一遍,就一遍,他就能记住。”

    孟云雾惊讶道,“这么厉害?”

    “是的。”顾健康道,“你刚说在逛街,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说漏嘴。”

    孟云雾:“放心,我的记性也好。”

    “孟小姐,先忙咱们的事。”编剧洪蒙注意到来试镜的女演员竖起耳朵听,打断孟云雾的话。

    孟云雾扭脸看到女演员还在,“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你的小腿和大腿比例不对。说实话,你到底多高?”

    来试镜的女演员演过不少戏,但戏份最重的是一部扑街上星剧里的女三号。她不想走捷径,又这么矮,长相只能称之为甜美,今年影视圈又不景气,不敢再蹉跎下去,才报名参加“草台班子”的试镜。

    起先听到顾总,女演员还有一丝不确定,听到顾健康那么了解顾总,孟云雾又说是他哥,瞬间确定顾总就是顾氏总裁。

    女演员并不知道顾健康被顾般若赶出来,因为影视圈底层和商业圈上层有壁,便以为孟云雾和顾般若交情匪浅。若是能搭上孟云雾这条线,演不来白牡丹,以后也不愁没戏拍,就老老实实说,“一米五七。”

    “那你在这上面写一米六六?”顾健康看了看简历,睁大眼,“你可真敢写。”

    女演员脸微红,“古装剧戏服长,可以穿高跟鞋。”

    “你说得对。但我们这部剧服没到脚底,你穿那什么松糕底鞋,观众能看出来。”孟云雾说着打量她一番,“没整过容?”

    女演员:“微调算吗?”

    “开了眼角?不算。”孟云雾道,“你这个身材,演白牡丹没戏。倒是可以试试蓝采和。”

    女演员张了张嘴,“蓝……蓝采和?八仙之一?”

    孟云雾微微点头。

    导演扭头转向孟云雾,提醒道,“蓝采和是男人。”

    “她这个长相和《东游记》里的蓝采和差不多。”孟云雾道,“你不介意的话,把内增高去掉,换上蓝采和的戏服让我们看一下。”

    《东游记》中的白牡丹是主角,这部戏女主角是何仙姑。白牡丹沦为配角,来试镜的演员也不知道白牡丹的戏份被压缩到何种地步,蓝采和虽然也是配角,好歹是八仙之一,戏份不可能太少,对这个女演员来说简直因祸得福,“我演。”

    “换上戏服再说。”孟云雾道,“出门左转。下一位。”

    站在门口的场务喊下一位,进来一个真正身材高挑的女子,一米六八的样子,但皮肤不甚白,五官也不甚精致,也是试白牡丹。

    孟云雾打眼一瞧,就问,“韩湘子的未婚妻行吗?”外面还有很多人,不等她开口就说,“行,去上妆。”潜在意思,不行滚蛋。

    顾健康面前有个牌子写着制片人,刘大宝面前的是导演,洪蒙面前的是编剧,只有孟云雾面前空空如也。女演员下意识看顾健康,顾健康笑着说,“看我没用,她是金主爸爸。”

    女演员转向孟云雾,一脸的不相信。

    顾健康点头,“她虽然是女的,确实‘爸爸’。”

    孟云雾没生气,反而笑着说,“是的。韩湘子的未婚妻的戏份不少,但片酬没多少,人设也不怎么好。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部剧爆了,所有有名有姓有台词的演员都能拿到分红。”

    分红?女演员看了看孟云雾,“你们这部剧不是号称前期投资一个亿?”

    “是的。”孟云雾胡诌道,“主要演员的服装和小道具已花掉三千万。以免后续资金跟不上,我们只能给你二十万。”

    “二十万?!”

    女演员、编剧、导演和顾健康异口同声道。

    孟云雾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你的两套服装就用了六十万。”

    “六,六十万?”女演员家境挺好,也没穿过这么贵最贵的衣服,更别说古装戏服。

    孟云雾:“你如果觉得片酬能接受,就去换衣服。我们看看效果。”

    女演员当年考戏剧学院,就是因为喜欢演戏,享受被观众捧着的感觉,所以明知道这行残酷,依然挤进来。

    来试镜的路上,女演员没抱希望,并不是担心她选不上,是担心剧组太垃圾。事实上剧组不垃圾,比她以往待的剧组都舍得在服道化上用钱,犹豫一下,就说,“我去试试?”

    “出门左转。”孟云雾道,“下一位。”

    顾健康连忙说:“等等,等等。”

    “怎么了?”孟云雾不解。

    顾健康小声说,“韩湘子的未婚妻林英的戏份仅次八仙,你才给二十万,真的太少了。万一她演一半撂挑子不干,咱们怎么办?”

    “不会的。刚才那个女演员有钱。”孟云雾道。

    导演刘大宝好奇,“你怎么知道?”

    “……她会看相。”顾健康想起来了。

    刘大宝满脸惊讶。

    孟云雾笑看着他们,“现在可以让下一位进来了吧?”

    “下一位。”顾健康冲外面喊。

    经顾健康这么一说,试镜的演员进来,孟云雾就先看人家差不差钱,很有钱的和急等着钱用,且长相和演技过得去的全留下,结果选了十几个。

    八仙中的七仙加白牡丹和韩湘子的未婚妻林英总共九个人,却选十几个演员,势必还得再选一遍。孟云雾就让他们都去化妆,看看实际效果。

    演员去化妆的时候,孟云雾把十几名演员的简历摊在桌子上,发现吕洞宾只有一个,“这个吕洞宾……”

    “我不大喜欢。”顾健康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刘大宝侧目,“感觉不好?”

    “我的直觉很准,我觉得不对劲的人一定有问题。咱们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没干坏事,或者还没闯祸。”顾健康道。

    孟云雾:“我也觉得不大对,但我没看出来。”

    “你都看不出来?”顾健康不信。

    孟云雾点头,“我要是有他的八字,能算出来。可这个生日是假的。”指着简历上的日期,“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挑剔了。”

    “你还知道自己挑剔。几百号人,这还没到十二点,就选好了。”顾健康以前没参与过试镜,但也知道选角不可能像她这么快,“刘导提醒你慢点,你还说人家不懂。现在懂了?”

    孟云雾:“懂了。怎么着?”

    “我――”顾健康的胳膊被拉住,扭头一看,“拽我干什么?苗子。”

    苗瑞文十点过来,坐大概十分钟,被出来进去的演员搞得头晕,就去化妆间跟杜鹃、白鹤还有等待总决选的演员聊天。

    刚才看到所有演员都去化妆,苗瑞文就出来了,进门看到他俩叨叨起来,就想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边有一个人挺适合,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帝都,我打电话帮你们问问?”

    “吕洞宾?”顾健康问。苗瑞文点头。顾健康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打。”

    苗瑞文掏出手机,没找到号码,就找微信,通讯录没找到,就翻黑名单。顾健康看到,不禁瞥他一眼。

    苗瑞文感觉到,抬头看到他一脸无语,“我一开始没想把他拉黑,是他自找的。”

    “抢你女朋友了?”顾健康顺嘴道。

    苗瑞文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大魔王一手调/教大的。这个蠢货明知道我前女友有对象,还跟我前女友炒cp。”说起这个,苗瑞文又想笑,“结果把我前女友炒红了,把自己炒糊了。”

    刘大宝脱口道:“秦柳杆?”

    “就是他。”苗瑞文点点头,“叫什么名不好,非叫禽流感,不糊才怪。”把他的位置发过去,又发一句,我搞个电视剧,在帝都就过来试男一号。

    顾健康:“你这样说他能来吗?”

    “在家闲得有两个月了。”苗瑞文想一下,“我前女友以前说的,她应该不会骗我。”

    孟云雾不解,“那他怎么不来试镜?”

    “孟小姐有所不知,秦柳杆以前演的都是大制作男一,像他这种咖位,哪怕想来试镜,也不会来参加海选。否则被记者或者同来试镜的演员发现,会被群嘲的。”刘大宝解释道,“现在咱们选的差不多了,苗少再给他发消息,被记者拍到正脸,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孟云雾明白了,“有他照片吗?”

    “朋友圈就有。”苗瑞文把手机递给她,“长得还行吧。”

    孟云雾点点头,不禁皱了皱眉。

    “不行?”顾健康忙问。

    孟云雾摇摇头,“这是他昨天的照片。”

    苗瑞文勾头看一下日期,“是的。”

    “太胖了。”孟云雾道,“整个人很颓废,气质跟潇洒的吕洞宾差太多,还不如现在这个。”

    秦柳杆若是能来,就是他们剧组最大的咖,也是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明星的艺人。刘大宝忙说,“胖可以减肥。人瘦下来就精神了。”

    “离开机还有二十天,他能瘦几斤?”孟云雾问道。

    刘大宝:“至少十斤。”

    孟云雾担心道,“不会没力气拍戏吧?”

    “不会的,不会的。”刘大宝道,“你相信我,孟小姐。”

    苗瑞文:“我相信你。我前女友经常开机前半个月节食加运动,平均一天瘦一斤。”

    孟云雾听他也这样说,不再怀疑,“那让做好造型的演员进来。”

    “那个吕洞宾怎么办?”顾健康道。

    孟云雾道:“我有办法。”话音落下,十几个演员鱼贯而入。孟云雾做出一副开诚布公的样子,笑着说,“戏服不错吧。”

    先前被孟云雾拆穿身高作假的女演员连连点头,“特别好。做工精致,面料比我自己的衣服还舒服。”

    “当然。”孟云雾道,“我这些戏服,最便宜的都要好几万块。”指着穿一身白袍的男演员,“他这身衣服没什么花纹,还要五万呢。”

    扮演吕洞宾的演员不禁问,“这么贵?”

    “面料贵,手工更贵。”孟云雾说着,转向刘大宝,“开始?”

    刘大宝点点头,走到摄影机后面,就对众人说,“你们先退到门口,然后一个接一个慢慢的走到最里面。”

    这些演员都演过不少戏,刘大宝不解释,也知道人眼看到的和摄像机拍出来的差别很大,就听刘大宝的,走到最里面转过身面对镜头。

    孟云雾原本觉得不错的几个,进到镜头里,缺点十分明显,不禁说,“差这么多?”

    “正常。”刘大宝有经验,一点也不意外,先前没说,是怕刚接触这一行,零经验的孟云雾和顾健康不信。现在听到孟云雾这样说,才问,“我来和他们说?”

    孟云雾:“我说吧。”指着身高作假的女演员,“你,蓝采和,她演林英……”九个角色定下八个,才对穿着吕洞宾的衣服的男演员说,“我们这部戏里的白牡丹苦恋吕洞宾,但吕洞宾眼中只有何仙姑,喜欢白牡丹的那个男人就假装追求何仙姑,试图拆散吕洞宾和何仙姑,你想演那个男人吗?”

    “我试的是吕洞宾。”男演员道。

    苗瑞文的手机“叮”一声。

    孟云雾就想让他调成静音,看到苗瑞文冲她点点头,“吕洞宾有人选了。”

    “谁?”男演员觉得自己被耍了,想也没想就问。

    孟云雾:“秦柳杆。”

    “秦柳杆?秦岭的秦?”男演员忙问。

    孟云雾点点头,“是的。”一见他瞪大眼,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心中一动,“你和他有不少对手戏,愿意――”

    “我愿意,愿意。”男演员连忙说。

    孟云雾嘴角一勾,“但片酬不多。”指着演林英的女演员,“她的戏份和你差不多,片酬二十万。不是一集,是总共。”

    男演员张口结舌,显然没想到只有这么点。

    孟云雾:“片酬少,我们还得签一个剧播出前,你们搞出点丑闻,导致我们补拍的赔偿合同。”

    此话一出,众人骚动起来。

    孟云雾面不改色,不急不慢道,“一旦这部剧爆了,哪怕我们没赚到钱,我本人也会拿出一部分钱给你们发红包。多了我不敢承诺,但不会低于二十万。”

    “没爆就没有?”不知谁小声问一句。

    孟云雾摇摇头,“也有。我把服装卖了,给你们发红包。”

    “这些衣服?”演林英的女演员问。孟云雾点头。林英的扮演者忙说,“我不要红包,你把这两套戏服送给我。”

    孟云雾:“想得美。”

    林荫的扮演者的脸一下红了。

    顾健康瞪一眼孟云雾,别说这么难听,“你们身上这些衣服都是云雾求大师亲手缝制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送也不能卖。但你们以后参加什么综艺节目,需要用这些衣服,可以免费借给你们。”

    孟云雾点头,“这个可以。你们的片酬不会太高,秦柳杆的也不会太高。”

    “你给他也不敢要。”苗瑞文突然开口。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包括孟云雾。

    苗瑞文道,“你们没听错。这部戏我有投资,他险些绿了我,我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提片酬。”

    “一分都不给?”孟云雾忙问。

    苗瑞文想说不,又觉得做人不能太过分,“给点辛苦费就行了。”

    “那给多少合适?”顾健康不禁问。

    苗瑞文想一下,“回头我问问他。”

    “还是我问吧。”孟云雾道,“你问他肯定连一分都不要。”随即看向九人,“没问题,咱们就签约?”

    钱虽少,机会难得。秦柳杆虽然糊了,但他手机里还有一堆大导和视帝视后的号码,若能借此机会和秦柳杆搞好关系,他手里漏的也够他们养活自己的。再说,他们演技都能看,服道化都不错,届时不能爆,也有点水花。

    九人相视一眼,就点点头,同意签合同。

    顾健康以前在顾般若身边实习过,让他谈大买卖或许不成,合同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大概半小时,就把九份合同打好。

    顾健康和他们签了合同,就把剧本给他们,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九人到一楼大厅,看到一个身高腿长,上半身微胖,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再一看,秦柳杆?

    秦柳杆脚一顿,一看一群人往他这边看,想也没想就往电梯里跑,慌忙关上电梯门。

    九人望着紧闭的门,楞了一下,林英的扮演者率先回过神,“真是他?”

    “是他。”先前试镜吕洞宾的男演员肯定道,“我以为那个孟小姐和苗少忽悠咱们,没想到真把他找来了。”

    说起孟云雾,林英的扮演者不禁问:“那个孟小姐什么来头?没感冒,却一直戴着口罩,不会是哪位大佬吧?”

    “不知道。她戴肯定有她的理由。”蓝采和的扮演者道,“她是投资人之一,开机那天她一定会去,上香的时候不可能还带着口罩。”

    林英的扮演者道,“你说得对。咱们回去吧。我来试白牡丹,接了林英,还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人物,我得回去看剧本。”

    下个月十六号开机,离现在没几天了,九人的戏份都重,听她这样说,其他人不敢再闲唠,纷纷回去看剧本。

    秦柳杆也到顾健康办公室。

    苗瑞文的前女友和秦柳杆是朋友,苗瑞文之所以认识他,还是他前女友介绍的。秦柳杆从女方口中得知苗瑞文没打算娶她,以为苗瑞文不在乎他对象,才同意和女方炒CP。

    苗瑞文没打算娶她,不代表不在乎她。他俩的绯闻传的苗瑞文的妈都知道了,苗瑞文气炸了,就要弄死秦柳杆。

    法治社会,苗瑞文不敢搞出人命,可他敢把秦柳杆的脸弄花。秦柳杆怕被毁容,现在见到苗瑞文,还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客客气气道,“苗少好。”

    “听说你最近不太好?”苗瑞文问。

    秦柳杆脸色微变,有些不自在,“今年大家都不太好。”

    “我就很好。”苗瑞文道。

    秦柳杆噎住了。

    顾健康想笑,“苗子,别挤兑他了。”随即转向白鹤,“去带他换衣服。”

    “好的。”白鹤站起来。

    秦柳杆听到声音下意识扭脸,看清白鹤的长相,楞了一下,“这位是?”

    “白鹤。”顾健康想一下,“这部戏的服装设计师。”

    秦柳杆:“设计师?”

    “新人。”白鹤说着,就往外走。

    秦柳杆并不是惊讶他过分年轻,而是惊讶他长得过分好看,却不是顾健康公司的新人演员,“你给我化妆?”

    “我不会。杜鹃在给姐姐化妆,她给姐姐化好就给你化。”白鹤推开男更衣室,“我姐姐就是演何仙姑的。”

    秦柳杆好奇地问:“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白鹤把衣服递给他,“我姐姐也是新人。”

    秦柳杆眉头微皱,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意识到这里是苗瑞文的地盘,最终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换衣服,等杜鹃给他化妆。

    大概十分钟,秦柳杆想让白鹤去看看他姐姐那边好了没,门被推开。秦柳杆扭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你是?”

    “我是这部剧的导演刘大宝。“刘大宝指着身边的人,“他是编剧洪蒙。”

    “别搁门口站着,进去。”

    门外传来苗瑞文不耐烦的声音。刘大宝连忙拽着洪蒙往里面去。

    秦柳杆抬头就喊,“苗――”猛地张大嘴,“她,她是――”

    “我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何仙姑。”穿着鹅黄色碎花长裙,外罩白纱的孟云雾笑着说,“我没拍过戏,请多多指教。”

    秦柳杆木愣愣伸出手,“我,我叫秦柳杆,秦始皇的秦,柳宗元的柳,杠杆的杆。”

    “你好。”孟云雾笑着说。

    秦柳杆连忙说:“你好,你好。”

    “差不多了啊。”苗瑞文朝他肩上一巴掌,“你入行十来年了,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至于么。”

    秦柳杆见过不少,但没想到孟云雾比他见过的女艺人都好看,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孟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孟云雾:“谢谢夸奖。这么说你同意了?”

    秦柳杆上次炒cp把自己炒糊了,刚才很担心苗瑞文让他和新人炒CP,如今看到孟云雾的长相,不让他炒他都想炒,自然没意见,“我没问题。”

    孟云雾点点头表示知道,就和他谈片酬。见他不解,解释道她也是投资人之一。

    苗瑞文担心他要太多,就说他也是投资人之一。

    秦柳杆来的路上也在考虑该要多少合适,发现戏服很好,搭档也极好,剧本若是没太大问题,这部剧不能大爆,也能小火一把,就不在乎片酬多少。因为只要他翻身,接两个广告就赚回来了,“我都行。”

    孟云雾眉头一挑,给顾健康使个眼色。

    顾健康把合同递给他的同时,还跟他说如果能爆,就有分红。

    秦柳杆当真不在意片酬,大致看一遍就直接签字。

    刘大宝见他速度这么快,不禁问,“你都不和经纪人商量一下?”

    “嗤!”苗瑞文笑喷。

    刘大宝不解,“我,说错了?”

    “他现在糊的来拍你的戏,全拜他经纪人所赐。”苗瑞文说出,冲他抬抬下巴,“你那个经纪人还没开?”

    秦柳杆有些不自在,“开了。我工作室现在我自己做主。”

    “难怪你这么闲。”苗瑞文明白了,“行了,回去等通知吧。”

    秦柳杆正想说好,突然想起,“我只有两套衣服?”

    “还有六套没拿过来。”孟云雾道,“开机那天你会看到。”转向刘大宝,“多租两辆车。”

    刘大宝:“我都联系好了。要不要再帮孟小姐租一辆保姆车?”

    “我家有,用我的吧。”苗瑞文道,“回头我让司机直接开过去。”

    孟云雾:“谢谢。”

    “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苗瑞文摆一下手,就招呼众人去吃饭。

    饭毕,顾健康和导演、编剧、统筹等人回公司,其他人回家。

    孟云雾到家就看剧本,白鹤和杜鹃上网查拍戏需要用到的东西。两只小鸟在网上买一大堆东西,孟云雾也把她的台词背好了。

    翌日,孟云雾就把全国大大小旅游景点走一遍。因为每年端午小长假,都有很多人求子。

    以前孟云雾不管,孩子命中有时终须有。但玉帝用人口负增长这种理由把她弄下来,为了做给玉帝看,今年也得好好管管。不过她没乱来,只是让人早点怀孕。有的甚至只早一个月。而这不起眼的一个月,愣是让求孩子的人认为送子娘娘庙十分灵验。以致于第二年,十分灵验的庙里香火旺的,连财神都忍不住眼馋。不过,这么一说就远了。

    在家闲得无聊的孟云雾正打算带白鹤和杜鹃出去转转,接到健康的电话。摄制组已经把景搭好,也订好酒店,她十四号就可以过去了。

    孟云雾说声知道了,挂上电话一看离十四号还有两天,就让杜鹃和白鹤收拾东西,明天就走。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

    十三号下午,三人抵达外景地,加班回来的梁世林按响孟家大门。孟家大门没开,隔壁门开了,穿着黑色运动裤,白色T恤的顾般若走出来,“孟云雾不在家?”

    “不在。出去了吧。”梁世林道,“您打电话问问?”

    顾般若摸出手机,停顿一下,“东西还没到,等到了再说吧。”随即转身回屋。

    翌日上午九点,孟云雾和杜鹃白鹤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慢慢往山上去。帝都清风院子五号院中,四个工人轻轻把台球桌放好,就开始搭棚。

    顾般若站在门口看到他们把棚搭好,就去隔壁。然而,隔壁依然大门紧闭。顾般若摸出手机,犹豫片刻,又把手机装兜里。

    梁世林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叹了一口气,“我算是服了你了。”不等他开口就打给顾健康,要孟云雾的号码。

    孟云雾已进组,顾健康没有给号码,而是问梁世林找她干什么。梁世林说有点私事,顾健康才把号码给他。

    梁世林打通孟云雾的电话,就问她在哪儿。

    孟云雾就说她在武夷山有点事。

    梁世林打电话的时候故意开免提,顾般若听到,眉头微蹙,想也没想就问,“去武夷山玩儿?”

    孟云雾犹豫一下,“也不是。”

    “去亲戚朋友家?”孟云雾说她在山上住过几年,顾般若便以为是武夷山。

    梁世林把手机递给他,手机那端沉默下来。

    顾般若看还是通话中,便说,“不方便说,没关系。”

    “我,还是跟你说吧。”他早晚会知道,耽搁越久,他知道后就越生气。孟云雾想到这点,“我在拍戏。”

    梁世林连忙转向顾般若。

    顾般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面不改色的试探道,“拍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是演员。”孟云雾道,“还是你弟弟顾健康公司的签约艺人。”

    顾般若眉头紧锁,抬手把手机扔给梁世林,对还没离开的工人说,“把这些拉回去。”

    “拉,拉回去?”安装工以为听错了,看到顾般若的表情,确定没错,“这位老板,您可不能这样,我们都装好了。”

    顾般若:“我不是退货。再给你们一千块钱运费,帮我处理掉。是送垃圾场,还是卖给台球馆,随便你们。”

    “真的?”几位安装工问。

    顾般若扭头道,“刘姨,拿一钱块钱给他们。”

    刘姨刚才听到“拍戏”俩字就觉得顾般若会发火,万万没想到连“垃圾场”都出来了,“小顾先生,孟小姐兴许是在跟你开玩笑。”

    “梁世林,查查顾健康最近在忙什么。”顾般若道。

    顾般若认为顾健康不是当经纪人的料,不巧,梁世林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不但成了经纪人,手下艺人还是孟云雾,顾般若不说,他也会查,“已经查到了。健康的公司正在筹拍一部叫《新八仙过海》的电视剧,明天上午开机。”

    顾般若:“就这些?”

    “暂时只有这么多,还是秦柳杆的粉丝爆料的。”梁世林道,“秦柳杆是男主角,女主角应该是孟小姐。健康那个公司加上他才五个人,女主角不是孟小姐,秦柳杆不大可能接。”

    顾般若看向刘姨,“听清楚了?”不等她开口,转身往屋里走,“拉走!”

    梁世林和刘姨吓一跳,扭头看去,顾般若消失在楼梯口。刘姨忙问,“怎么办?小梁,小顾先生生气了。”

    “别说他,我也想生气。”梁世林皱眉道,“我为了这些天得空就看跟说媒拉纤有关的东西,都快看吐了,老板好不容易有一点松动,她不帮着老板劝健康回来,还,还助纣为虐。她想什么呢。”

    刘姨:“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台球桌怎么办?”

    “送小区健身房里。”清风院子里有健身房,里面的项目全免费。顾般若之所以去外面打网球,是担心碰到商场上的朋友,不得不跟对方商业尬吹。梁世林没去过,但他没听顾般若说有健身房,“那边正好缺个台球馆。”

    刘姨下意识往楼上看一下,担忧道,“小顾先生若是知道,会不会生气?”

    “生气也是生孟云雾的气。”梁世林道,“你带他们过去。”

    刘姨点点头,“你,要不要上去劝劝?”

    “我现在过去,只会挨训。”梁世林又不是受虐狂,他才不去,“我给健康发个消息。”说着打开微信,“你哥知道了。”

    顾健康收到消息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向他大妈求救。

    顾般若的妈也不赞同顾健康进娱乐圈,听顾健康说完来龙去脉,就让他自己去找顾般若。顾健康挂上她的电话,就想找顾般若认错,不该和孟云雾一起瞒他。随即一想,剧组主创都到武夷山了,这部剧要拍四五个月,届时再回来,顾般若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顾般若把公司大门一关,带着公司另外四人到剧组,一忙起来,没过三天就把他哥给忘的一干二净。

    他舒服了,梁世林每天面对神色如常的顾般若,却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偏偏还不敢问,他老板是不在意,还是气消了。因为是他一手促成俩人打网球,聊到台球,继而买台球桌。

    可再这么下去,顾般若没事,他会先疯。七月三十日中午吃饭,见他老板把一小碗汤全喝光,梁世林受不了了,等他离开就给孟云雾打电话,手却被按住,“老板,我――张经理?怎么是你?”

    “我找你有点事。”公关部经理道,“不急咱们去我办公室说。”

    梁世林跟公关部经理不大熟,“私事还是公事?”

    “都不算,是小事。”张经理往四周看看,见没什么人,想一下,在他对面坐下,“老板最近不大对劲,出什么事了?”

    梁世林睁大眼,“你都看出来了?”

    “很明显啊。”张经理道,“老板以前喝鸡汤就不吃鸡肉,吃鸡肉就不喝汤,这几天又吃肉又喝汤,今天中午还吃两块鱼,我想不注意都难。”

    梁世林看看张经理,意有所指道,“你观察的挺仔细啊,张伯时。”

    张伯时嗤一声,“你是他师弟,我是他师兄。”

    “我是亲师弟,你不一定是亲师兄。”梁世林好不客气的说。

    张伯时朝他肩膀上一下,“你才来顾氏几年?我在顾氏整整十年了。不对,我是问你老板怎么了,不是跟你比谁对老板忠心。”

    “没什么。”算无遗漏的顾总裁被邻居骗这种事,别说张伯时只是顾般若的师兄,是他爸,梁世林也不会讲,“过几天就好了。”

    张经理试探道,“和女人有关?”

    “不是,别瞎猜。”梁世林手一顿,把手机装兜里,就起身走人。

    张经理望着他的背影,随即直奔保安室,进门就喊,“康安裕。”

    “老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话音落下,队长办公室走出一三十出头,又高又壮的汉子。

    张伯时推着他进屋就说,“又有女人缠着二爷。”

    “谁?”康安裕浑身一震,“在哪儿?”

    张伯时:“我还想问你呢。你天天守着大门,也能让心怀不轨的女人进来,还搞得二爷胃口都变了。”

    “不会吧?”康安裕说着,就打开电脑,一楼摄像头,“最近没年轻女人去找二爷啊。”

    张伯时:“不可能。我刚才试探梁世林,他嘴上说不是,但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肯定有,你再好好看看。”

    “不信我,你自己看。”康安裕起身把椅子让给他。

    张伯时看看他,“真没有?”

    “真没有。就算找来,二爷知道他克女,也不会见,怎么可能影响到他。”康安裕道。

    张伯时想想,“你说得对。”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在外面认识的?”康安裕问。

    张伯时摇头,“在外面,只要不是二爷故意隐瞒,我早收到风声了。”

    “那会是哪儿?”康安裕说着看向张伯时,两人同时睁大眼,异口同声,“家!”康安裕随即就问,“真是在家里认识的,我们该怎么办?”

    张伯时:“二爷不可能让年轻女人去他家,一定是他爸妈给他介绍的对象。”停顿一下,叹气道,“这就难办了。”

    “是呀。等等,我有个办法。”康安裕道,“把小黑弄过来,让他天天跟着二爷。”

    张伯时皱眉,“那条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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