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十五分钟后，两人终于走到了B区——那里漂浮着一台纯黑光甲，体型和拉塞尔曾经驾驶过的D级机甲藩摩类似，只是略微“苗条”了一些，更贴近人类男性的体型。双臂按照人体学设计，每个部件之间的链接十分流畅灵活。而它的双腿，则是两道尖锥。除去背后的一座主力推进器外，四肢关节还有着众多推进器。
“这台光甲叫做‘阎摩’，是印度里死神的意思。和鸫哥的同调率在70%……至今未开口说话，但他悄悄把自己的休息室改造成了一个……恩……厨房……”
“……”拉塞尔并没有任何表态。
“咳，总之，脑同调系统（即生物脑波同调系统简称）对于那些没有机甲操作经验的战斗者来说反倒更加容易上手。虽然同调率没有叶流、昆西高，但是你看——他的动作没有停顿，是因为他不会被以前驾驶机甲时的习惯所干扰。”
说话的时候，阎摩已经流畅的“刺杀”了几个模拟敌人，用的皆是鸫哥的暗杀招数——换句话说，阎摩就是放大版的鸫哥，光甲师的一举一动，会被自己的光甲直接复刻出来。
“想要攻击的时候，光甲会感知到你的脑波。在会思考的生物光脑辅助下，攻击将更加精准。同调率越高威力越大，总之驾驭光甲的诀窍在于默契——‘像了解情人一样了解你的光甲’，嗯哼，我已经想好广告词了。”
鸫哥这里并无问题，两人很快离开了B区，来到沙迦所在的问题区域——C区。
站在C区的监视台内，拉塞尔看到了一台粉色的光甲。
那是一台胸口漆着蔷薇花的骚粉色细腰光甲，虽然和阎摩走是一个风格，体型却更偏于女性化。
只见这台光甲十分优雅的向模拟敌人行了一个击剑礼，然后手中出现了一把极细的剑。
“战斗也可以变得优雅，就算是尸体，只要处理的到位，也有成为艺术品的可能性。”粉色光甲慢条斯理的说到。
“他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呢……”“将监视台退入安全线！快！”
除了负责操纵监视台的人，其余负责C区监测的科研人员们眼神都充满了死气。
粉色光甲先是准确的击杀掉了数名“敌人”。
“同调率75%，稳定攀升中！”负责观测同调率的女性beta喊道。
只听所有人呼出了一口气。
突然，光甲开始原地旋转起来，并且越来越快！身边的陨石不断被撞飞——其中一些则是疯狂的砸向了他们，浮游监控台剧烈的晃动着，钢化玻璃外的景象简直如同灾难降临。
“同调率34%，还在下降！”女性beta死死抓住椅子的把手，继续汇报着情况。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沙迦达尔佩李德，你在做什么？！”卡尔一把夺过麦克，吼道。
“他想跳个舞！他想跳个舞！救命我要吐了！”粉色光甲倒是先开口求助。
“该吐的是我！你只是个光甲！你要吐什么！机油吗——”话音未落，只听“咣”的一声，沙迦似乎撞到了什么。一声惨叫过后，光甲逐渐停止了旋转，而驾驶室则陷入了沉默。
“同调率降为0%，光甲师再度昏迷，‘蔷薇细剑’试验暂停。”头发凌乱的女性beta摘下监听耳机，转头用大大的眼睛无奈的看向卡尔。
所有人再度呼出了一口气。
“如你所见，沙迦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子。同步率高的时候会达到88%，低的时候……”卡尔看着像死鱼一样被回收的蔷薇细剑，摊开双手讽刺道：“也许他就适合坐在办公室里，沐浴着阳光，思考思考经济发展，每天再吃几颗大蒜清清脑子。”
“很好。”拉塞尔说道。
卡尔一怔，随后欣喜的问道：“所以你是决定终止‘蔷薇细剑’的测试了吗？”
拉塞尔摇了摇头：“沙迦很好。”
包括卡尔在内的所有C区科研人员均是惊恐的看向了常务卿。
“……继续？”卡尔有些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继续。”拉塞尔肯定的说。
倒吸气的声音接连传出，科研人员们面面相觑，满脸绝望的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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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前。
“我不能失去他们。”拉塞尔坐在办公室里，将椅背调节成135度，对着空气说道。
“你是在指责我鸽之国的计划并不缜密这件事情吗？”W先生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那是我的责任。我本应该计算到叶流会出现失误这件事。”拉塞尔的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调小了语音系统的音量。
“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夺取生命的时候不会产生任何负担。叶流或许杀过人，或许他的射击技术真的很卓群——但亲手将活生生的人打到脑浆迸裂这种事情，只有老兵才能做到。”W先生说，“在你制定计划的时候，首先要考虑到‘人性’。”
“那从‘人性’角度讲，我不应该强迫沙迦驾驶光甲。”拉塞尔疲惫的揉了下眉心。
“从‘人性’角度来说，我也以为你不会再联络我了。”W先生调侃道，“请原谅我对希灵原石的事情有所隐瞒。”
“我们的目标一致，却并不代表利益一致。我理解。”
“不不不，你可能误会什么了——你要相信我，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亲自向你解释的。”W先生的声音有些慌张。
“你认为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拉塞尔躺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低声问道。
“——”语音系统一时间没有响起声音，显然对方陷入了沉默。
“他们需要自保能力。就算违背了所谓的‘人性’，我也会命令他们这样做。”
“……所以你才下令让每个人都拥有光甲，让每个人都学习战斗？”W先生问道。
“只有武装才能带来自由与平等，现在的经济允许我这么做。即便我不在了，孤星也能够生存下去。”
“如果连自己的死亡都计划在内的话，你完全没有义务这么做！”W先生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听好了，我们【保护者】的最终利益就是你的生命，而不是为孤星服务的！”
“W先生，我们的未来就在这颗星球上。”拉塞尔的眼皮开始变得发沉，疲态尽显，“你要保护我，我要保护这颗星球，利益还是一致的。”
“……什么意思——‘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意思？”对方的声音变得十分急促。
“明天纵浪，阎摩，蔷薇细剑开始性能测试，我要先去4号基地几天。交给你的事情最好尽快……”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拉塞尔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声音渐渐变得低不可闻。
“灰鸽子？”察觉到不对劲的W先生试探性的呼唤起来，“你怎么了？喂？怎么回事？——拉塞尔！拉塞尔！”
W先生拍桌而起，由于动作十分慌张，还撞到了膝盖。在他低头揉膝的时候，语音系统的另一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只是睡着了么。
男人重新坐了下去，擦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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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一颗颗星球在死寂中爆炸。
一维二维三维四维五维分维整维。
所有维度都无法逃脱毁灭的命运。
这就是宇宙大爆炸——
是万物的终点，亦是万物的起点。
无数符号在虚无的空间内分裂组合，
一些超越第四维度的知识无法用语言表达，
最终它们选择变成繁杂的公式——
因为公式是唯一能够跨越维度的语言
——
公式链……
无法拼接……
断层……
计算不能……
需要更多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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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嘘~”欢乐的口哨声回响在庭院中，一个留着墨绿色长发的眯眯眼男人，慢慢地走在两边皆是蔷薇灌木的小道中。
“就知道是你，茶甘渡。”喷泉前的白亭内，坐着一个金棕色卷发的omega。
“好久不见~~~夏~梵~希~”茶甘渡欢快的打了个招呼，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看向另一名抱胸而坐，与夏梵希长得极其相似的alpha女性。
“夏梵妮~你比数百年前还要漂亮了啊~现在是什么身份来着？恩……狮之国的……首席科学家！”茶甘渡左手握拳敲在掌心，恍然道。
“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短发女性冷冷说道。
“有眉目了吗？”坐在阴影里的一名老者缓缓开口。
茶甘渡抬起搭在夏梵希肩上的手，十分陶醉的嗅了一下白色的手套，然后张开眼睛，盯着自己的指尖，摇了摇头。
“没有眉目，不过我想应该快了。那个老家伙又换了一个身体，估计是最后一次了。他们或许比我们更着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是黄雀。”夏梵妮说道。
“蝉可以飞走，黄雀也会被野猫吃掉。夏梵妮，不要太自大了。”老者冷哼了一声。
夏梵妮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想要开口辩驳，却被夏梵希制止。
“他说的没错。我们只是需要那个公式，还是谨慎些好。”
“还是你弟弟懂事。”老者舒心了很多，“按照推断，公式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可能是现在这一秒内，也可能是数年内——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先得到。”
老人说话的功夫，庭院里又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
“记住，我们潜伏在所有组织和国家高层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那个公式。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尤其是你，茶甘渡。”老者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被点名的某个人吐了下舌头。
“人齐了。现在开始交换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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