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空间虫！”昆西看向右上角不断对焦着的远视屏幕，识别出前方的生物，沉声说道：“立即寻找掩体，扫描附近有没有形成大气层的行星！”
“最近的行星距离我们有两个天文单位之远！”沙迦捂住头，坐在副驾驶上绝望地喊道。
拉塞尔飞快操作着键盘，A级机甲扫描系统极远，所以空间虫距离他们并不是很远，却也不是很近。他没有寻找掩体，而是冷静等待光学雷达中最后一只空间虫的出现。
——值得庆幸的是，对面只有两千二百五十只空间虫，并不是大型迁徙，反倒像是小型群落路过。
“昆西，告诉我如何与空间虫对战。”拉塞尔问道，随后找到一处陨石掩体。
“——你疯了吗？那玩意根本没法打！我们安静的等它们离开不就得了？”沙迦完全不理解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不，我也同意杀掉这些虫子。”昆西点了一根烟，解释道：“它们路经时会扭曲空间，造成跃迁偏差。只有杀掉才是最稳妥的。两千多只不是小数目，总之先观察一下。”
“真的要打吗？”叶流在对讲系统里弱弱的问道。
“——你闭嘴。”昆西和沙迦异口同声的说道。
鸫哥在阿缠的副驾驶没有说话，却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叶流一脸乖巧的盯着远视屏，再也没有多嘴。
空间虫群落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这是一种脑虫科生物，高达三米，长约六米。浑身覆盖着黑色硬壳，白色的眼睛与口器几乎连在了一起，篮球大小的脑部裸露在外，流动着荧光色的液体。
“空间虫的要害在它们的脑部，你们要小心它的嘴，它们在开口攻击的瞬间会形成类黑洞，能够吞噬口中所有的物体。”昆西抽完了第二根烟，将烟蒂扔进垃圾收容处：“它们制造类黑洞的时间只有短短三秒，所以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让虫子近身。”
“了解。”
“了解。”
拉塞尔和叶流同时说道。
“这个群落应该刚形成不久，说明母虫还是幼体阶段。”昆西继续分析着：“两个人牵制雄虫，剩下一个人去击杀母虫。纵浪火力较强可以进行远程支援，阿缠是近战机甲不利于深入，只有诡术师是远近战辅助功能最多的机甲。所以叶流，我推荐你去击杀母虫。”
“好。”
叶流没有丝毫迟疑，像军人一样服从了命令，这让昆西对他的看法有了改观。虽然跟在蓝的身边就会变得没有智商，又很喜欢无脑立大旗，但是关键时刻这个人从来不会掉链子——哪怕是这么危险的任务，都没有任何退却之意。
“务必注意自身安全。实在不行我们就撤退。”昆西提醒道。
还有一千五百米。
三台机甲同时进入了战斗状态。阿缠双手各握一把等离子振动切割匕首，肩部则是升起一对远程支援激光炮口。只见它背后两个细长的梭口处，缓慢吐出了一节节甲骨状的背翼，锋利的骨片耸立起来，看起来异常狰狞。
纵浪浑身散发着深蓝如海的暗光，四架M2000F型高能量长距离光束炮“地狱犬”已经准备就绪，背后悬浮着十二支浮游炮，黝黑的炮口对准了虫群的方向。
诡术师的装翼在真空中飘动，散发着颗粒状的光芒。一黑一白的眼部闪烁着待机信号，四肢分离，自然悬浮在主干十五寸的地方。
“V字型进攻，倒计时十秒。”昆西拿出第三根烟，没有点燃，叼在嘴里说道。
…
5，
4，
3，
2，
1——
“嗡——”阿缠内部响起高速震颤的嗡鸣，拉塞尔与昆西同时动手，陨石掩体直接被纵浪的光束击碎，石屑与激光射向前方一千米处，直接收割走近百只空间虫的生命。
虫群受到攻击，骚动起来。一部分空间虫开始向偏后方的中心聚拢，另一部分铺散在前方成为先锋部队。它们没有避让高速飞行的陨石碎屑，而是直接张开口器，吞噬掉了所有障碍物，以及散落在身边同伴的尸体。
昆西叼着烟，飞快的操作着，十二只浮游炮就像灵活的小鱼一样在他身边射击，每一次攻击都能准确地击中虫脑，而填充完毕后的四架光束炮破坏力更加惊人，堪称扫荡。十秒不到的明火交锋，又带走了百余只空间虫。
虫群似乎愤怒了起来，它们的先锋部队速度更快了一丝，向三台机甲逼近。
阿缠在空间虫进入纵浪近射区之前冲了出去，骨翼舒展，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没有一只完整的虫躯，匕首稳狠准的扎入虫脑，这些虫子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死去。
“母虫母虫母虫……”沙迦紧张的盯着副驾驶操作平台。他和鸫哥负责搜寻母虫的位置，进行方位支援。
“当初真应该好好学一学机甲啊……”沙迦既焦急又后悔的说道。机甲的操作太复杂，好在副驾驶主要作为辅助，而他这个人又十分聪明——虽然有点慌张，却没有乱了阵脚。而鸫哥是杀手，接触过一些机甲训练，他的操作比沙迦娴熟了很多。
“！”沙迦突然搜索到了一个高热源。
“下偏角12度！10点钟方向！”他不假思索的大声喊道。
只见阿缠骨翼分离，向前甩出一百五十米之远，在零点五秒内成弧状收回，大片空间虫被切割成两段，为诡术师开路。
虫群在阿缠和纵浪一远一近的交叠攻击下，出现了短暂的净空通道。这时，处在V字阵型后方的诡术师化成黑白色流光，模糊的残像穿过纵浪和阿缠制造出的空隙，冲进虫群。
鞭状的装翼一边刺穿虫脑，一边散发着粒子感官毒素，近身的空间虫没等吞噬，就被麻痹了感官。但是越深入，纵浪和阿缠的火力支援就越稀薄，四周的虫子越来越多，他透过驾驶舱看到面前愤怒的虫群，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滴——”第一声战损警报响起。
他的左侧装翼被吞噬掉了一小节。
见到诡术师受伤，叶流肉疼不已，他一咬牙，继续提高精神力的输出。隐藏在四肢的浮游炮飞出，同时悬浮在躯干两侧的手臂支起一排高射炮口，围绕着他进行旋转攻击，硬是击退了虫群。
叶流已经隐隐见到被雄虫护住的肉色母虫。
杀掉它，杀掉它！
叶流的眼睛里开始蔓延血丝，再度提高了精神力。
因为过于精准、快速的操作，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僵。
头疼欲裂！
他在二点五秒内将诡术师重组为战梭形态，像一个巨大的破甲钻，冲进了母虫所在之处！
五秒钟后。
沙迦看到，在他面前数百米的虫群渐渐停止了骚动。上千只空间虫漂浮在太空中，诡异的抽搐起来，而后虫脑黯淡了下去，宣告死亡。
雄性空间虫组成的堡垒瞬间分崩离析，露出长达三十余米的巨大母虫肉山。这座肉山中心被开出了一个洞，飘散着荧光色的血液。透过洞能看到，后方数十米处，一台溅满虫血的黑白机甲正安静的悬浮着。
联机屏幕上，诡术师的名字正不断闪烁着黄色警告。
那是驾驶员陷入深度昏迷或者重伤的信号。
阿缠比纵浪快一步赶到诡术师的身边，经过对接后，拉塞尔穿过接口，来到叶流的驾驶舱。
无重力的环境里，鲜红的血珠四处飘散。
只见一向笑容爽朗的黑发青年头部无力地垂靠在驾驶座上，眼窝紫青，口鼻溢血。机甲的智能AI探出医疗设备，紧急治疗着叶流。
拉塞尔看了一眼叶流的状况，麻利的拔下他身上的神经束带，停止AI应急治疗程序，然后将他扛进上层医疗室，放入修复仓中。
“怎么样。”“叶子他怎么样了啊？”回到驾驶室，拉塞尔就听到昆西和沙迦的声音，没有用对讲系统，纵浪的视频窗直接弹出。
“精神力透支。”他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沙迦在影像的那头长呼出一口气，放松的靠在驾驶座上，昆西则是点燃了嘴角处的烟，抽了一口后说道：
“那等他醒了再跃迁。这臭小子……”
叶流昏迷的这二十六小时里，拉塞尔驾驶着阿缠仔细观察着空间虫的尸体。并挑选了一些完整的尸体放入机甲的空间内。
“你要这些尸体做什么？”沙迦好奇地问。
“卡尔发明过一个东西，叫空间虫虫脑映射仪。”拉塞尔回答道：“这些虫子也许会对他有用。”
“哦…………”沙迦拄着下巴，想象着那个疯狂的科学家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流着口水满脸痴笑的站在空间虫面前的样子。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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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京历323年3月4日，经过长达11天的跃迁后，躲过前哨基地光学雷达侦测的三台机甲降落在鸽之国那不勒斯星系一颗名为摩地纳的行星上。
W先生事先入侵了空间站，注册了三台机甲的光信地址。这样他们发射的信号将不会被归为“不明信号来源”，引起境内警戒。
拉塞尔着陆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络孤星。
孤星的信号劫取了长琴星域节点，并不是很强。他们潜伏在星球上，开启隐身系统，耐心的等待着。
【GX0098，口令_______】
四十分钟后，屏幕上闪烁起一串细小的字。
拉塞尔快速的键入密钥，不多时，响起了信号接通的电流音。
“我们已经到达摩地纳星。”
“了解。”蓝的声音响起，开始在键盘上不断敲击起来。
十五分钟后，三台机甲都收到了一个文件包。附件是他们的身份证明，以及五张客运舰船票，降落时间和他们到达摩地纳星的时间相差无几。
将附件拷入腕表，众人脱下驾驶服，换起正常的衣服。
拉塞尔穿上新订的浅灰色西装，在衣领处别上了纽扣状防扫描对讲机，耳内放入配套的耳机，离开了机甲，将阿缠收回空间钮内。
踩在草地上，他微微提了一下衬衫的衣领，习惯性用军人的语气说道：
“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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