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小碎石带实战课。
这是学生们升到三年级后，驾驶着机甲，迎来的第一次太空实战课。也是三四年级混合课程——高年级会保护低年级的学生，以防出现意外。
三年级很是兴奋，跟随教学专用战舰进入太空后，这帮17岁左右的孩子第一次驾驶机甲弹射出舱，在真空中笨拙的操作着。
小碎石带里埋有小型的仿真激光炮，每次机甲被射中，教官的计分板上就会显示计数，根据被射中的部位不同分值也不同，比如说射中驾驶舱分数最高。一堂课下来，分数越少的人评价将会越高。
为了避免分数上涨，有的人只敢在浅水区驾驶，也有艺高人胆大的不断向深水区摸索。
如果充分利用学过的数百条战术指令，这堂课将会过得十分轻松。
而对于背下全部指令，又是前橡实组成员的拉塞尔来说……无论是浅水区还是深水区，都和康庄大道没有什么区别。
他驾驶着教学机甲轻松的闪避，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喂，叶流，你看那台三年级的机体。”通讯屏上亮起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的脸。
“啊啊，注意到了，16号么——很不错啊。”叫叶流的四年级生望向那台机甲，没有看键盘，非常流畅的在上面点了几下，躲过了背后的一道激光。
“我觉得他有能力挑战你零失误的记录。”眼镜男孩这么分析道。
“恩，我也很期待呢，哈哈哈！”叶流爽朗地笑着，充满阳光大男孩的味道。
拉塞尔渐渐进入了浅水区比较靠角落的区域，就在一块巨石挡住了教学舰视野的时候，突然向他飞来两架四年级的机甲，一边接近，一边做出让他停止前进的手势。
是因为潜入过深了吗，他想。
就在拉塞尔回返的刹那，一架机甲猛的将一件物事插入了他背后的推进器！随即另一台机甲狠狠一踢，将他一脚踢入深水区！
机甲内警报声大作，眼前不断弹出红色的警告窗口！
此时拉塞尔的内心一片清明：主推进器坏了，被破坏的那个位置十分巧妙，连带着破坏了循环制氧系统。
当他键入应急信息时，机甲的整个系统却都陷入了崩溃中，看来是有人提前动过手脚，使他不能进行紧急呼救。他只好转换成纯机械操作——教学机甲的组成十分简单，只有一些基本的功能。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一块碎石停下来，否则机甲会越飘越远，进入充满乱石的深层区域。依靠手动操作和机甲四肢的简易推进器，他不断变换着方向。此时，已经顾不得闪躲那些激光了。
“滴滴滴滴滴——”16号机的分数在不断上涨着。
梅佐蓝登看着计数板和16号机的位置，皱起眉来。
他转身向舰板走去。
“我是三年级的随舰教官，出现紧急情况，申请调用个人机甲。”
舱内的氧气已经所剩无几了，拉塞尔找到备用压缩气囊，插在驾驶服的供氧口处。
气压警报提醒着他需要立即弹射出机甲，气囊里的氧气还能坚持60分钟，而距离下课还有58分钟……
没有人能够在这两分钟内找到他，而一旦与机甲分离，他的目标将更加渺小，被搜寻到的几率是——
近乎百分之零。
距离机甲解体还有5分钟……
拉塞尔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掐算着时间。
4分钟……
操作系统陷入沉默。
3分钟……
驾驶舱内供电切断，陷入一片漆黑。
2分钟……
除了呼吸声，安静的什么都听不到。
1分钟……
我要死了吗。拉塞尔突然这样想着。
他发过誓，要为了梅佐蓝登活下去。
如果他死了，那个人会伤心吗？
好黑。
突然，一束光芒出现！
在真空中他听不到声音，只见舱门被小心翼翼的切割出一条缝来，而后被卸下。机甲的大手伸进驾驶舱，将拉塞尔拽了出来，收进了自己的驾驶室里。
“喂！你还活着吗！！”健朗的男声传入耳中。
“嗯。”拉塞尔点了点头。
“那就好，抓稳了！”救了他的大男孩猛地一推操纵杆，机甲迅速倒飞——数秒后，拉塞尔的16号机解体爆炸！
“轰隆隆——”受到了余波的冲击，机甲发出了一阵轰鸣。
“……啊哈哈、”alpha大男孩额角流下一滴汗，干笑着说：“好险……”
“谢谢。”拉塞尔摘下头罩。
叶流转过驾驶座，打量着他救下的男孩，他的头发和眼睛可真是奇特！而且一副淡漠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叫叶流，是四年级的交流生，来自鲤之国。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叶流站起来，伸出了右手。
“我叫拉斯法尔纳，三年级。”
拉塞尔也伸出手来，然后用力一握。
“哎哟！好疼！！”叶流吃痛，一下子抽回了手，“你力气可真大！”
拉塞尔眨了眨眼睛，难道是他的握手方式有问题？
“滴——”这是请求通讯的提示声，叶流马上按下了确认键。
“叶流一等兵，汇报你那里的情况。”梅佐蓝登平静的脸出现在屏幕内。
“教官，人我已经安全的解救出来啦！你看！”他把镜头转向了拉塞尔。
梅佐蓝登看到了随着镜头出现的灰发少年。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平淡的样子。
“很好，带着他返回战舰。”梅佐蓝登说完这句话后，便切断了通讯。
这时，他紧紧握住操纵杆的手才松开。
“还好你们三年级的教官发现及时，”叶流感慨道，他挺了挺胸，语气中充满了骄傲之意的说：“也亏了当时我正好在这片区域，你知道的，这里可是深水区！连七年级的都不敢进来挑战的地方！”
快夸我，快说我厉害——他看着拉塞尔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然而，他太不了解拉塞尔了。
“哦。”拉塞尔就回答了这个字。
——“哦”这个字，用得是多么巧妙！能对一个正在向你炫耀的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我们的拉塞尔，已经将它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叶流感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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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拉塞尔安全的送到梅佐蓝登的手上。
下课时，叶流突然在众人面前宣布——
他要向拉塞尔发出挑战！
“我观学弟的技术很好，想和学弟切磋一二，不知学弟是否肯赏个脸。”叶流是这么说的。
战舰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然后人们“轰”的一声，热切的讨论了起来。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鬼才’叶流向低年级生发出挑战！时间定在本周五晚上八点！”回到学校后，这条消息飞速传播！
——“鬼才”叶流，四年级中的第一人。各项成绩，自入学以来都保持着都近乎满分的状态。
那么，为什么不叫他“天才”呢？
这你就要问和他交过手的那些人了——他们肯定会咬牙切齿的回答：因为这个人，太卑鄙，太无耻了！
在他看似健气爽朗的表面下，有着一颗非常非常非常脏的心！
是的，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对战时，本应该采用那些教过的战术方案，例如：紧跟着0628号战术指令的，应该是0098号，他却从来不按剧本走，采用各种奇怪的衔接方式击败对手——其中常见的方式有：假动作，陷阱，偷袭！
这个人，心太脏，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拉塞尔的事情没有被深度探查下去，作为一件事故掩盖了过去。梅佐蓝登知道，上头极力想压着，必是因为凶手有着庞大的背景。以他的智慧，很快就猜到了幕后真凶是谁。
“艾扎克·帕吉特……齐达力·帕吉特……二级中将……”
办公室里，他靠进绵软的转椅椅背，小幅度的旋转着座椅。
他眯起孔雀石色的眼睛，用手抚摸着下巴，轻轻念着。
“……鹰眼军团……元帅……泰德·施密特……”
“……大总帅……”
“佐伊·施密特。”
——————————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
这天晚课过后，各个年级的学生们相约前往北校区机甲部，他们透过防护膜看到巨大的半岛型拟真空比武场内，两座机甲悬浮在半空对峙着。
一架是淡绿色拟生物机，有着细长的四肢侧臂，和两个粗壮的下肢，下肢内有几组喷射器，可以瞬间加速。型号：螳螂。
一架则是漆黑的人型机，射击系统较为平庸，最大的特色是有着繁多的近战武器，手腕关节非常灵活，关键部位覆盖着重甲。这明显是一架以近战为主的机甲。型号：藩摩。
“D级机甲？他们居然能申请下来！”学生们惊叹道。
“叶流早都能驾驶D级机甲了，他是交流生，来路不小，当然能申请下来！”
“另一个人呢？”有的人只认识叶流，而对另一个人一无所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的学生开始炫耀起他的八卦能力，跟众人说道，“另一个人叫拉斯法尔纳，是三年级的，是个转校生！”
“哦？三年级不是机甲刚入门吗？他们应该还没上过几堂实战课呢吧？”几个高年级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的大家族的少爷们啊，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过机甲了，他们比我们这些平民，起步不知高了多少台阶呢！”
“那这么说，这个拉斯法尔纳来头也不小喽？可是近战对远程……啧啧，我不看好。”人们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有的人开始猜测这个神秘转学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秘密——有的人说拉塞尔是某个低调的将军子嗣，也有的人说真相是梅佐蓝登一直在给他吃小灶，一时间，各种流言传遍了整个体育场。
“哟，小学弟！”通讯器只开了对讲系统，拉塞尔听到叶流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会选择这种机甲！会被我放风筝的哦！”
以叶流的能耐，申请两台D级机甲并不是什么难事。
“……”通讯器一片沉默。拉塞尔并不打算回答。
叶流知道他不爱说话，也没有继续挑衅。
随着倒计时的声音结束，两台十五米高的机甲仍然诡异的伫立在半空，没有任何动作。
压迫感！
高手对决之前的寂静！
人们渐渐停止了骚动，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比武场。
五秒钟后，一黑一绿两道身影同时划过！
——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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