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闭嘴”,祝瑶的呵斥同时出口,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对小植物发火。
小植物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怎么了,主人?”它奶里奶气委屈地开口。这是主人第一次骂它,它焉头焉脑地耷拢着枝条,闷闷不乐。
“没什么”,祝瑶太阳穴一阵狂跳,心慌加上头脑充血,感觉脑海里有菜刀一直在剁的响声。她没心思安慰,只默默地走回帐篷,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给我呗,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外面洪高杰还在继续,他舔了舔唇,有些犹豫,“她实在太对我胃口了。”
他眼睛一转,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要不然这样,我拨给你们小队3个水系异能者,怎么样?这个条件划算吧,她应该什么能力都没有吧。”
洪高杰的家族牢牢掌控基地所有食物、水的供应,而他作为继承人,权力很大。
水是万物之源,非常重要,尤其是在末世,人们再也不敢喝河里的水。而水系异能者有生活系和战斗系,生活系能提供不少水源,让高层生活需求如洗澡、洗衣服等得到保障。但大部分人为了保证自己存活能力,都会偏向战斗系,这也导致生活系比较稀缺。
单珲原本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不耐,听他把祝瑶像货品一样交易买卖,心里不适。原本就讨厌洪高杰,现在更加厌恶。
他没有接触过感情,爸妈也早早就死了。爱这个东西就像颗种子,埋在干涸土地的深处,还没等发芽,便被渴死了。他对待爱,就像幼儿园学字一样艰难。
他不懂爱,但抱着祝瑶睡很舒服,他不想她离开自己身边,于是他皱着眉,瞥向洪高杰,占有欲十足地宣告,“她是我的。”
便不再理他,大跨步走向帐篷。
洪高杰心里不爽。这个单珲果然有病,又不是情人,也不爱人家,到底搞什么名堂。他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尝尝祝瑶的味道。就算单珲是基地领导人的孙子又怎样,不说他家能制约领导人,而且下一任领导人也是单珲的叔叔,怎么也轮不上单珲。
要不是单珲实力太强,至今不知道觉醒了几项异能,他根本不会和他商量,直接抢走。
不过,想到之前困在地下室遇到的神秘男人,他说单珲的弱点是血?这点,他眯起眼睛,憨厚的脸上露出阴险又恶毒的眼神,必须要证实他有没有这个弱点。否则基地里实力差异过大,对他家没好处。
单珲大步迈进,撩起帐篷帘,便看到祝瑶坐在一片黑暗中,低头沉思,手却不停地摸着手链。
没有接受到想象中的欢迎和依赖,他眸色暗沉,小金猪在她手上一跳一跳的,十分碍眼,他声音低沉,“我回来了。”
祝瑶依旧低头沉默,心里涌上一层一层怒气,眼泛湿气。
祝瑶的沉默不语让单珲觉得不受重视,他皱着眉,不知从哪来的心烦意乱。明明都已经加速回来,怎么还哭,她也太喜欢闹别扭。他不耐地一把抓起祝瑶的手,“走,吃饭了。”
祝瑶被抓起来也不言不语,冷冷地跟在后面,整个人僵得像电线杆子。
整个营地里烟雾缭绕,女人暮色沉沉地做好饭退到一旁,男人们嬉笑打闹着坐在地上,等看到祝瑶被单珲牵过来的时候,全场静止一瞬,全都面色古怪。
众人心里疑惑,这还是那个谁也不能碰的大佬吗?还有,这个女人也太显眼了,像污泥中长出一朵鲜艳娇嫩的花,在黑暗中摇曳生姿,令人遐想。
男人们围着火堆席地而坐,齐刷刷地看着祝瑶,令她十分不自在。她瞟了一眼,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小部分女人,还不是烧饭的那些。大部分女人坐在帐篷后面,眼巴巴地盯着她们,眼里全是渴望。有些人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饼干,却连饼干渣都舔得干干净净。
两边的差距对比,且所有人对此默认的态度,祝瑶莫名感到不安。
而围坐在火堆的女人,她们穿着不错,看上去也很有气场。虽然男人会对这些女人口花花调笑,但态度勉强尊重,和帐篷那边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沈玲说的实力强大的女人吗。
“R博士呢?”洪高杰夹了一大筷方便面,边吸溜边问道。
“又让人端饭到帐篷里了”,沈玲答道,眼睛却不停地盯着单珲,献着殷勤,“单哥哥,你要不要吃白菜,这个虽然变异了但可以吃,味道还不错哦。”
“这人可真奇葩,这么多天就没见他出来过”,洪高杰吐槽着,眼疾手快地抢过祝瑶手里大勺,悄无声息地揉了下她的手,笑得狗腿,“我来帮你。”
回味着温香暖玉的滋味,洪高杰发现近距离看她,更是一点瑕疵都没有,皮肤白嫩,国色天香,令人遐想。他咽了咽口水,舀上一大碗米饭。
手上汗唧唧的,还被冰冷粘腻,如毒蛇一般缠腻的眼神盯着,祝瑶很不舒服。尤其这个人之前还说出那样的话,更觉恶心。她瞪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碗筷。
“哈哈哈哈,洪哥哥,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沈玲语气甜腻,“给我吧,我吃。”
洪高杰表面上笑了笑,“哎,真令人伤心,那就便宜你了”,心里却觉得在众人面前被下了面子,记下这笔账。
单珲盛了一碗饭,端到祝瑶面前,冷淡地说,“吃吧。”
祝瑶低着头接过,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重重地抓住碗,眼眶里又包着一团泪。
为什么又这样?在她难堪的时候给她解围?为什么别人碰都碰不得,对她虽然冷淡却透着宠溺?这只是他的施舍?他知不知道他这样的态度会让自己误解?
这是在耍她?还只是为了那条项链的报酬?
祝瑶心里烦躁,看他冷淡的双眼,面无表情,和周围的热闹都形成一层屏障。火光映在脸上,却没有增加哪怕一丝温暖,好似高岭之花,什么都不能动摇他任何。
她决定讨厌单珲,讨厌他的不可一世。他不喜欢自己就算了,她也不惜得他喜欢。
夜色悄悄侵入,月亮挂在枝头,温度陡然下降,夜寒露重。女人们出来收拾好了一切后,也回到帐篷。
“喂”,祝瑶坐在床上,占据着自己的领地,“现在已经到安全地方,我们可以分开睡了。”
单珲眼里闪过疑惑和不耐,明明已经过一个月,她应该习惯和自己睡,怎么现在又闹别扭了?他不准备松口,答道,“没多余帐篷”,边整理准备上床。
“你骗人”,祝瑶火上心头,呼吸急促,“云豹那里那么多东西,我不相信找不出多余的帐篷。”
“云豹!”
说着说着一滴泪就留下来。这算什么,不喜欢她,偏偏要和她睡在一起;不喜欢她,每天都抱着她睡觉,她心里憋闷得委屈。
被喊出来的云豹一脸茫然,它跳到祝瑶面前,感受到后面幽暗吃人的目光,很无辜地摇了摇头,坚决表示没这种东西。
祝瑶终于懂得下午沈玲被气的感觉了,她一把推开假装无辜的云豹,起身出去,“那我就去问问别人有没有。”
单珲拦住她,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对待闹脾气的小孩,问道,“睡前要不要吃一块巧克力?”
祝瑶闻言瞪着他,心里的火气一层层加大,“我是在说巧克力的事吗?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睡在一起,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别人会说闲话”,便气冲冲地走出去。
没想到身后的人真的没有对于他们关系的解释或者在意,也没有追出来。祝瑶委屈、生气、难过、自责、埋怨五味杂陈。
不过这次吸取上次小树林的教训,她不敢远离帐篷,只敢在人群晃悠,也不敢去问别人能不能一起睡。
夜寒露重,风带着湿气冷飕飕地往她身上钻,她紧了紧衣服,心里又期待他出来找她,又不希望他再让自己混淆。
因为单珲搭帐篷搭得比较远,祝瑶慢慢地走向帐篷密集区。害怕丧尸依着火光而来,外面没有火,只有月光和萤火虫,静谧幽暗。
幸好小植物在耳边叽叽喳喳,缓解了她的紧张感。
“啊”,被地上的树枝绊倒,祝瑶不小心惊呼出声,却发现周围也有人同时叫出声,缠绵高亢。
祝瑶跌坐在地上,耳朵竖起来,小心聆听。却听到周围全都是女人细弱、哀求声,伴随着男人粗粗的喘气和骂声。不少帐篷都在抖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个女人从一个帐篷出来,拿着衣服遮掩身体,又小跑进另一个帐篷,不久后又响起了声音,为夜色添上迷离暧昧。
祝瑶赤红着耳朵,不安地往回跑,叫声就像一只血盆大口的怪兽,在夜色中更显强大,不注意就会被它拖走。
“嘭嘭嘭”,人体和树木毫不留情地撞击出沉闷的声音,响彻在祝瑶回去的路上。
她偏头看去,就看见洪高杰用手捂着女人的嘴巴,恶狠狠地撞着。而身下的女人整张脸涨红,却迷离着双眼,快要晕厥。
洪高杰死死地盯着祝瑶,粘黏湿冷、带着欲望十足的眼神,狠狠动作,仿佛身下的人是她。
祝瑶皱眉,心里一下又一下地泛着恶心,赶忙往回跑,听到后面传来的笑声,跑得更加快。
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帐篷,看到单珲在撸着云豹,心里突然就放松下来。走进帐篷,就像隔绝了外面的危险和不安,是让人避风的港湾。
“没帐篷?”冷淡的声音一如既往。
祝瑶又有些懊恼,这样无力的自己,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喜欢的呢?确实,自己就像沈玲说的,弱小、只会哭。
可她不敢离开单珲,不敢面对外面,只能自己堵气,背对着单珲躺下。拉起被子,罩住,对自己无能的埋怨。
此刻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不仅是安全的避风港,更是禁锢成长的温室。
“我没撒谎吧”,祝瑶感觉能从中听出炫耀般的无辜。
他是不是知道这个情况才没拦她出去,知道她会灰溜溜地回来,她忍不住把他越想越糟,越来越生气委屈。
身后突然被单珲拥住。寒冷的夜里,他温热的手臂搂着她,背后传来安心的热源。亲密无间的怀抱仿佛能把隔阂全部消融,他靠在她的颈边,热气扑在她耳边,夜色中显得格外亲昵,“给你吃巧克力。”
募得,祝瑶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