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头一回睡了个安稳觉。
一年里,他真正睡着的日子十个手指头便能数得过来,都是些劳累过度实在撑不住的日子,同时也睡得不安稳。
倒不是会噩梦缠身,相反,洛冰河从不做梦,但就是会无缘无故半夜惊醒,然后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搂紧师尊,捱到天亮。
更多的时候,是个睡不着的夜晚。
他搂了师尊将近四百天,也许老天怜悯,终于给换了换。
于是沈清秋平生有幸,目睹了堂堂一代魔君是如何睡得无理取闹,史无前例。
困在地上就算了,人还不老实!
一边将乱七八糟的锦被踢的更加乱七八糟,一边小兽模样亲昵地往沈清秋怀里钻。偏偏手上不松不紧攥着,沈清秋想脱身都脱不了。
而这混球还满口屁话!
什么“师尊我好想你”,“师尊我错了”,“师尊我心悦你”……除了半句不离师尊以外没甚不妥……
但突然红了脸侧过去发出一声□□般的“嗯”是怎么回事?!
沈清秋第一次听到是愣了愣,再听到是满脸通红,附上一句“小畜生想什么呢!”三四声过去了,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有心抄起一旁的古董花瓶,不把人直接砸醒就干脆把人彻底砸晕了算!
可盯着那张异常邪美的脸许久,到底是不忍心。
罢了,将心比心,让他睡吧。
天色不早,自己独个无所事事。沈清秋在“自己修生养息”和“看着洛冰河百无聊赖”之间权衡了一会,果断选择了前者。
他掰正洛冰河,尝试着抽抽手,没抽出来,无奈的挑了个不会压到小畜生的姿势。
熟睡后两只掌心仍紧紧相贴,再也不分开了。
翌日,朝露未晞,虫鸟将鸣。
洛冰河睁眼便是到一阵异样,眼前仍黑着,有丝状物的触感——他眼睛被自家师尊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遮住了。
但他不敢动,生怕惊醒了趴在他身上的人。
凑巧,沈清秋侧了身,一张苍白清秀的脸近在咫尺。
洛冰河蓦地想起昨晚的黄粱美梦,一下口干舌燥起来。
他既期待,又害怕。
直到成功将人抱回床上且没惊动他,感受着体温和脉搏有力的跳动,洛冰河才心悬忽逝,松了一口气。
也许,这黄粱伴随做的,并不只是春秋一梦。
然后洛冰河发现,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徘徊在那细得仿佛不经盈握的腰身及单薄却充满诱惑的嘴唇上。
趁没醒,应当可以揩点油水来。
洛冰河想。
又于是,沈仙师甫一睡醒,就看见一对斜飞入鬓的剑眉在眼前放大数倍,一枚罪印几乎可以灼伤眼膜,可沈清秋意外的不觉刺眼。
唇上温软,他有点气息不稳。含糊道:“唔……洛……冰河……”
快换不上……气了。
洛冰河何其敏锐。察觉到师尊的不适,从善如流起了身,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露出不同于往日的笑:“师尊。”
接着便大尾巴狼黏人——一扑不起。
沈清秋不知怎么了,推开洛冰河,与他对视。
洛冰河不以为意,大尾巴狼媚笑:“师尊,好看吗?”
好看……不是,呸!
沈清秋表面岿然不动,实则内心骇浪惊涛。
什么好看不好看,他根本就看不见!
难怪……罪印赤光流转也不觉伤眼,对视半天也看不清对方……
他声名远扬的一介人渣败类,失明了……
可刚刚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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