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隐含怒意的声音落下, 胡子男的双眼写满了复杂。
宴庭并没有因这句挑衅的话而产生多么生气的情绪,只是默默的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胡子男的眉心。
明明命悬一线,胡子男却像是终于不再伪装的模样,眉宇间都放松了不少。
不过很快他的眼中又掠过一丝讥讽, 视线在眼前的青年与远处的阮娇娇身上游离片刻后, 嘲讽道“本以为一切会很顺利,倒是没想到你们nc居然也会搞在一起, 是我失策了。”
被误认为是nc的阮娇娇“”
而宴庭自然听不懂胡子男所谓的nc是何意, 只以为这人是个疯子, 不过对方话中的意思倒是令他心情舒畅不少, 即使那其中带了几分轻蔑的含义。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这就是你的遗言听上去似乎挺像个疯子的言论。”青年微微侧眸, 余光中注意到少女脸色微变,话到嘴边立马转了个态度。
胡子男狂气十足,嘴角的笑意都懒的维系,他冷冷道“你们很快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个疯子了。”
“恐怕, 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意义不明的话语并未让宴庭在意几分,他只是略带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也懒的废话,直接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胡子男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是他却没有反抗, 而是硬生生的扯出一个笑容,用一种你这个愚蠢凡人的眼神瞪视着面前的青年。
“呵”他轻笑一声, 最后却只用微暗的眼神望向了一个方向。
“要怪, 就怪你眼瞎, 得罪了我的新娘吧。”带着迷之咏叹调意味的长叹落下,伴随着的是一声木仓响与子弹穿破肉体的声音。
“”
青年的木仓法本就不错,更何况是近距离瞄准目标的眉心,这次没有再出现打偏的迹象,而是很符合实际的打入了胡子男的眉心。
血花飞溅,青年步履轻盈的退后几步,身上的白西装上纤尘不染。
阮娇娇动了动手指,看着定格在胡子男脸上的最后一张表情,下意识想起了第一个副本的经历。
胡子男死的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明明是一个拥有道具的资深玩家,他却连反抗都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宴庭开木仓杀死了。
他死的如此简单而省事,却令阮娇娇下意识想起了上个副本中的林易,对方也是丝毫没有挣扎,就那么简单的死了。
然后,又突然诈尸了,而且是在别人的身上复活过来的。
胡子男能如此不反抗的就死去,阮娇娇猜测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一,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底牌,不会真的死掉,也许会和林易一样也能诈尸,需要重点观察其他人。
其二,或许是因为新人太多的缘故,阮娇娇被限制的很厉害,看胡子男那架势,估计也一样,所以她认为,两个人多半半斤八两。
阮娇娇沉默思考的空档,那边宴庭已然动作熟练的从死去的胡子男身上拿走了他的身份卡,他看了看发呆的少女,笑了笑,将怀中的另一张身份卡放到了桌上。
这张卡沾染了黑红色的不明液体,虽然已经干涸,但上面的字却也让人无从辩驳了,只能依稀看出似乎是两个字。
沉默在四周蔓延,宴庭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方向,他眯了眯眼,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或许是之前胡子男那句张狂的话,神秘人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直到他似乎发现了宴庭的动作,这才像是回过了神来般,出口提醒。
“杀手的时间结束了,你该退场了。”
宴庭顿时收回视线,不再多看,转而边走边看了一眼蓝裙女,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等会该怎么做吧”
时刻关注着他行动企图找出缺点的蓝裙女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但这也并不影响他看对方不顺眼,于是顺从本心的撇了撇嘴,满眼都是我不屑与你说话的傲娇劲。
“哼。”
宴庭对此倒是无所谓,最后看了一眼似乎完全陷入自己心思,无瑕关注其他的阮娇娇后,他难掩失落的微微敛了敛眉。
难道说,是这次表现的还不够吗为什么她都不看我了呢是真的生气了吗
直至离开,青年也依然不得其解。
阮娇娇自然没有读心术这一技能,所以并没有发现宴庭临走前到底在纠结什么。
耳边传来神秘人的声音,她本以为下一轮会是侦探的时间,结果没想到他跳过了侦探的时间,转而直接宣布宾客的时间到了。
虽然有些懵逼,但阮娇娇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脑中快速分析了一波局势,然后尴尬的发现,因为神秘人的恶趣味,她算是完全和宴庭绑在一起了,现在更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要么她和宴庭赢,要么其他人赢
不一会儿,周围陆陆续续有人悠悠转醒,当众人睁眼,发现阮娇娇完好无损的坐着,反而死的人却是胡子男时,一时之间都很是震惊。
其中,位于胡子男身侧的萨莉也后知后觉的睁开了眼睛,她脸色苍白的闷哼一声,下意识低下了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居然中了木仓。
赤裸光滑的手臂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与血液,密密麻麻的钻心痛楚令她脸上滑落豆大的汗珠,萨莉惊呼一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你怎么也受伤了”骚包男首当其冲的发表了关心,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莫名其妙。
萨莉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骚包男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什么线索,不由得也有些烦躁。
另一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阮娇娇方才睁开了眼睛。
接下来,就是她的发挥时间了,如果不能打消其他人的疑惑,她可能还会被投出去,那样可就是
一旁蓝裙女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她看着阮娇娇,小声道“你还好吧”
听到对方语气中隐含的担忧,阮娇娇心情稍缓,她歪了歪头,回以一笑,“谢谢你,我很好。”
蓝裙女脸色通红一片。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雀斑女首先将目光投向了阮娇娇,问道“我想艾玛小姐应该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的,对吧”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也被这句话吸引过来,就连萨莉也不例外,她脸色苍白的看着阮娇娇,眸中的光彩似乎变暗了些许。
“我想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是神父。”阮娇娇抬眼与雀斑女对视,即使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猜疑,她也依然没露出慌张的神色,而是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可以使用一次救人的机会,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用过,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原来我还可以自救,这也是我现在还毫发无损的原因。”
她微微一顿,看向胡子男的尸体,“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其实是因为”
事实上,阮娇娇还没有想好理由,就在她打算按照原计划暴露杀手其实没死的事情时,神秘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并出声宣告胡子男的身份是警长。
阮娇娇视线落到胡子男面前桌上的身份牌上,上面染着黑红色的血迹,不难猜出,正是金发男身上的那张,但是此刻众人似乎都被神秘人的话吸引了注意,无人注意到这一幕。
她正准备收回目光,却忽然发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阮娇娇回首看去,发现正是之前突然活跃起来,不再装死的卷发男。
对方似乎天生缺了根弦,丝毫察觉不到偷窥被抓包的尴尬,而是俏皮的朝着阮娇娇眨了眨眼,目光也投向了之前阮娇娇所看的那张染血的身份牌。
阮娇娇收回视线,看了一圈周围那些因神秘人的话而炸锅的人,骚包男面露疑惑,雀斑女依旧沉寂,萨莉则抿着唇,眉眼低垂,似乎在强忍着痛苦。
胡子男到底在谁的身上复活了呢
阮娇娇不知道,只好趁大家混乱,一边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一边关注着其他人的神色“他的身份已经出来,我想你们可以不用再怀疑我了吧”
说完,她还叹了口气,面上的无奈而略带疲惫的神情,配上阮娇娇精致的外表,让人见了便忍不住觉得,她实在是太倒霉了,并丝毫没有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通过她的暗示,大家下意识的以为,金发男杀手被胡子男警长杀死,当晚作为神父的阮娇娇目睹了全过程,自然而然的被盯上,而当胡子男的身份被确认为警长后,之前他一直针对阮娇娇的种种行为,在众人的眼里也变得合理化了。
虽然身份的立场上并没有什么冲突,但也丝毫不影响对方对阮娇娇的恶意,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看着阮娇娇的视线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同情。
一开始提问的雀斑女也神色稍缓,眼中的疑惑减轻了不少,同为女性,她自然不愿一直针对阮娇娇。
席间,萨莉一直看着胡子男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眼睑低垂,灿烂的金发都像是因主人的心情而黯淡了不少。
得知胡子男的身份后,众人还没来得及询问他到底怎么死的,就被神秘人催促快点投出这一轮的怀疑目标,由于之前阮娇娇的示弱举动,大部分人都不再怀疑她了,失去目标后,大家都下意识的望向了前几轮他们所投过的眼镜男,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沉思。
“怎么又是我”眼镜男见状,都快抓狂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恰在这时,萨莉突然抬起眼睛,对其他人说“这样游戏进展的未免也太慢了,我们为什么不增添一条新的游戏规则”
她脸色几乎都白的跟纸片一样了,一双蓝色的瞳仁更是晦暗不明。
“哦”神秘人对此似乎很感兴趣,问道“什么游戏规则”
“给我们两个小时找出新娘。”萨莉缓缓道“如果找出来,就算我们赢,游戏结束,如果没找出来,游戏结束,你可以决定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你在胡说什么”话音刚落,骚包男眼睛就因某人这句骚操作而瞪大了“把我们的命拿去赌你在想什么”
雀斑女则眸光微转,出声赞同“这位小姐说得对,我赞成,与其继续这样磨叽下去消磨我们的信心,还不如赌一把大的。”
骚包男还未回答,剩下的人也陆续发表意见,有的人早就受不了了,也想赌一把大的,有的人则依然怕死,不敢赌大
在绝大多数人都抗议的情况下,萨莉却像是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意见一般,径直看向了阮娇娇。
“你怎么看呢,艾玛小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阮娇娇动了动手指,面上却临危不惧。
“这恐怕不是我们个人的意向所能决定的。”她抬眸看向头顶,说“这个建议到底怎么样,不都还是您说了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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