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海理穗本来以为这个时间很快就会被来找自己一起吃饭的父亲发现失踪, 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应该走不了多远。
然而在跟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以及‘绿谷出久’来到无人角落看到熟悉的黑雾时,心里就凉了。
同时旁边的绿谷出久仿佛融化一样,变成了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金发少女。
“呐呐~你就是死柄木喜欢的女孩子吗?”金发少女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兴奋,“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弥海理穗并没有理会她。
黑雾不用多说,差不多老熟人了。
至于这个金发少女弥海理穗在之前敌联盟被英雄们抓捕时有看到过她,只有这个男人不清楚到底是谁。
几人直接在黑雾的传送下来到一栋外表来看已经被废弃的大楼前。
弥海理穗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儿到处都是废弃楼,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进入大楼后, 弥海理穗看着除了刚开始说了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话的黑发男人试探着问道:“你是谁?”
“是我失礼了。”
戴着白色针毡帽的男人身形纤弱, 声音不急不缓,脚步未停地朝楼上走去。
“我的名字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弥海理穗踩在铁梯上, 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楼内, 听到这个名字后懵了一下。
“啥?”
费奥什么?陀什么?
不好意思,虽然她知道外国人的名字比较长, 但这也太长了吧。
费奥多尔站定在一个房间前,打开门后, 里面一片黑暗,只有数个显示屏散发着盈盈亮光。
他侧过身, 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带着冰冷的优雅:“请。”
弥海理穗发现原本在身后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她想了想, 好像之前上楼梯的时候就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你带我过来要做什么?”弥海理穗看了一眼屏幕就收回了视线。
看不懂。
费奥多尔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 外表没有任何花纹。
“关于这个, 你应该有所了解。”
在对方将盒子打开后,弥海理穗突然感觉心脏处重重地跳了一下,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
盒子中是一块悬浮着的金色不规则棱角晶体,周身环绕着丝丝缕缕的金线,在黑暗中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璀璨金光。
费奥多尔注视着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自己手中晶体的少女,唇边泛起一丝微笑,朝她走去。
弥海理穗并没有躲开,明明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却在看到的一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父亲,弥海圭吾研究出的核。”
费奥多尔拿出了那块晶体,垂眸注视着那个晶体:“真是有趣而美丽。”
弥海理穗想起了之前所知的关于研究成果被人抢走,而那个组织名为——
“死屋之鼠。”
“是的。”
对方并没有任何掩饰,直接肯定了她的回答,然后将这块晶体靠近她的心脏处。
越是接近,越是感受到排斥感,这种被吸引的同时又排斥着它的感觉非常难受。
弥海理穗忍不住后退几步,与此同时,对方也停下了动作,然后收回了手。
费奥多尔看着不自觉露出全身心抗拒表情的少女,将手中的核重新放入盒中并盖上。
弥海理穗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情绪,从见面起他的眼底就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看来你的旧识已经迫不及待与你见面了。”
费奥多尔平淡地瞥了一眼门的方向,然后走去。
打开门后,外面的灰蓝发少年充满了焦躁不耐地开口。
“喂,还给我。”
“敌联盟和死屋之鼠合作了?”
弥海理穗被死柄木弔抓着手腕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对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感受着过于用力的力道,试图挣开,结果刚有所动作,死柄木弔就停下了脚步,然后以更重的力道死死掐着她的手腕,血红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原本试图让对方松手的话语咽了回去,弥海理穗感觉自己的手腕可能青了,于是委婉道:“手有点疼。”
然而死柄木弔并没有松手,连力道都没有放松,直接继续带着她朝前走去。
一直到他的房间后才停下。
弥海理穗看了眼这个房间,里面非常简陋,简陋到什么地步呢?
只有一张床的地步。
你们连放换洗衣服的衣柜都没有吗!?
弥海理穗心情复杂地被对方拉到床上,在她脸色微变时,发现死柄木弔并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沉默地抱着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简直煎熬。
对方一直没开口说话,弥海理穗实在没办法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死柄木弔并没有回复这个问题,而是微哑着声音开口。
“你说过……”
“不会丢下我的。”
弥海理穗僵硬了身体。
在以前剧情中的确有这样说过,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也完全没想到他长大后居然会成为敌人。
在她沉默时,抱着她的死柄木弔又紧了紧双手。
执拗地重复了一遍:“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弥海理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迟疑着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然后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但并没有抗拒。
他仿佛抱着娃娃一样抱着她,声音沉闷。
“你丢下了我。”
“你跟着他们走了。”
“好疼啊。”
死柄木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好疼好疼……”
“抱歉。”
弥海理穗知道现在应该要怎么做,即使荼毘说了死柄木弔现在的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她也这样感觉,但也隐隐有所感觉,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哄好。
因为现在的他还在试图朝自己撒娇。
虽然对弥海理穗来说,这些记忆犹如电影般,无法完全代入,但她还是记得,小时候对方每次受伤被欺负后乖巧又可怜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而她给他塞了糖果后,一边上药包扎一边哄,明明说了‘如果很疼的话可以哭出来尽情撒娇哦’,然而完全不知如何撒娇的他只能不知所措地小声喊疼,眼眶里的泪水转了又转还是忍着没掉下来。
在她说出这两个字后,原本正在重复的话语戛然而止。
弥海理穗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脖颈侧的抓痕愈发严重,上面的结痂还没脱落恢复又被一次次抓开,上面还沁着血痕。
似乎之前才抓过。
“抱歉。”
弥海理穗又重复了一遍,她叹了口气。
“就立场而言,我们已经是不可能了。”
“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villain。”
“我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憧憬英雄的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憎恶着英雄,憎恶着这个社会,或许是我不够了解你,但是我觉得就算英雄们并不完美,无法做到所有事情,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期待,但是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理穗。”死柄木弔稍稍垂头,刘海阴影下的双眸逐渐变得晦暗,“别说这些令人讨厌的话。”
“我不想讨厌你。”
弥海理穗闭嘴了。
之后黑雾给他们送来了晚饭。
她本来还想着能不能从死柄木弔身上问出那个名字特别长的外国人到底想做什么,结果直接得到了一个‘不知道’。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还和他合作?”
弥海理穗有些不可置信。
死柄木弔沉默了一下后回道:“是他从英雄们的手上救出了我们,所以会无条件答应帮他做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我吗?”
然而对方只是说道:“乖乖听话,你不会有事的。”
整个晚上死柄木弔完全不愿意放她离开视线,本来还想一起睡,但是在她坚决抵制下才让黑雾重新抱了床被子过来睡地板,连洗脸刷牙都要盯着。
一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弥海理穗也没有等到救援,只等到了一个熟悉的成精棉花糖。
“哟,理穗,看起来精神状态有点糟糕啊。”白兰笑眯眯地拿着包棉花糖朝她打了个招呼,“也是,这种地方用来待客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之前就已经被提醒小心白兰,但是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他带回了弥海圭吾并且在被抢走核后确认敌人是死屋之鼠吧。
白兰脸色不变地捏了一颗棉花糖。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既然已经到了,那便走吧。”
费奥多尔依旧是昨天的装束,他看向了白兰,两双相似却有截然的紫眸对视了一秒后又移开。
然后死柄木弔松开了一直抓着弥海理穗的手,看着费奥多尔目光沉沉道:“你答应我的。”
费奥多尔低低地笑了一声。
“自然。”
弥海理穗和白兰跟着费奥多尔再次进入了昨天的那个房间。
然后看到对方再次拿出了那个盒子。
“使用你的空间紊流个性。”
费奥多尔在将核放在他们中间后便松开了手,漂浮在空中的核散发着金色的光。
弥海理穗看到对面的白兰身上死气之炎冲天而起,与天空相连。
她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着因为她迟迟未使用能力而眼神逐渐冰冷的费奥多尔,弥海理穗在对方准备朝这边走来时使用了能力。
一瞬间无比奇妙而令她恐惧的感受席卷全身,在两人都使用能力后,中间的核散发出的金色光芒瞬间扩大,包裹住了他们。
“特异点……吗?”费奥多尔看着形成共振的两种力量在核的作用下逐渐融合,在狂风下周围的东西在不断被掀飞,楼下正有人赶来,他眯起了眼睛,近乎自言自语道,“不,这是……”
以核为重心,两人的力量形成了巨大的风暴,周围的空间在不断扭曲着。
弥海理穗在一片令人刺目的光芒中看到了无数的记忆片段,有自己也有白兰的。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身体仿佛要在这股力量下被扭曲撕碎,但是体内的那股力量还在保护着她。
“人间失!”
不断扩大的风暴骤然停了下来。
然而赶来的黑发青年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内——
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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