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

    “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也没有让你背叛黑手党啊,只是透露一点点情报就好,他们和你们的人有接触对吧,所以你应该多少有所耳闻吧?”

    我嫌弃地把身体挪离石黑君。

    “石黑先生,笑的好恶心,你是诱拐儿童的变态大叔吗?”

    就算他是变态大叔,芥川也不会是好骗的纯真儿童,他完全不理我们,垂着脑袋不说话,也是,他看起来就像个寡言派。

    “打个方便嘛,和我们共享情报也没有损失不是吗?不如说我们要是找到背后搞事情的人,你们不用动手,敌人就被别人消灭了,这不是很划算吗?”石黑君循循善诱地说。

    确切的讲,那些人的目的似乎只是弄混乱横滨的局势,没有特地针对港口黑手党,然而他们在发起革新的时候,势必损害了港黑的利益,就这点来看被认作敌人也不算冤枉。

    “黑手党的叛徒不需要外人插手。”芥川说,“我们的荣誉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夺回,在下今日实力不济落入你们手中,此身被千刀万剐也不会抱怨——”

    我抗议地说:“我又不是虐待狂!别说的好像我和旁边的废柴会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好吗?”

    芥川被我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据我的观察来看,这大概是有点生气的表现。

    “赤木,我看你有点针对芥川君。”

    “不,我只是觉得既然石黑君唱了红脸,那我就该负责白脸。”

    我和石黑君窃窃私语,然而看芥川越发阴沉的脸,我觉得他应该把我和上司的谈话听全了,我咳嗽两声装作无事发生,手用力拍了拍芥川的后背。

    “别那么小气啦芥川君。我们要是有线索也会告诉你的,你就当免费雇佣我们找黑手党的叛徒,合作共赢嘛。别看石黑君这个样子,他对外的收费可是很贵的哦,你绝对不会亏本的。”

    芥川还想说些什么,我装作不经意地对石黑君说:“说起来啊石黑先生,最近与谢野医生她好像新买了一个电锯,听说产自瑞士,质量很好。最近锯骨头的时候用起来很顺手呢。”

    “诶?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又把脸转向芥川,一脸和善地问:“芥川君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就随口提一嘴,绝对绝对没有在威胁你呢。”

    芥川沉默了一会儿,总算开启了抿成一线的嘴唇,说:“我不负责这件事,所以不清楚详情。”

    接下来是石黑君的工作,我们从芥川那儿得知黑手党还未查清下手动这间工厂的内部人员是谁,只能确定那帮最近挑事的人中有一部分是四年前被烛送进来的异能者。下午我和石黑君遇见的场景也是那个人的手笔。

    难怪我会觉得工人们的死相眼熟,原来这些幕后黑手和我还算有点缘分。

    芥川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却能对真相推出个一二来。

    港黑当初把这些异能者的退路截断,但之后并没有派出人手去追杀他们。那之后,他们留在横滨本地讨生活,这四年都低调而老实,直到最近发生了一些足够让本打算安分生活下去的他们骚动的事情。

    也许我和石黑君之前的调查思路走偏了,在我们看来他们只是想搅乱局势,港黑的受害只是连带的,但考虑到过去,或许是想对港黑复仇?可是这个动机总觉得有所违和……

    石黑君小声提醒我,他已经问完了,可以放芥川走了。

    我回过神,想到确实一会儿会有人巡逻经过这里,看到我们和港黑成员相谈甚欢总是不太好的,我赶紧解开了芥川的束缚放他走了。

    望着芥川纤细的黑色背影,我突然有些良心不安:“怎么觉得我们比芥川还要黑恶势力?”

    “你有这个自觉就好。”石黑君说,“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一些不确定的猜想啦,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合理……今天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吧?”我抱住胳膊打了个哆嗦,无他,冻的。

    “在回家睡觉之前,我得先警告石黑先生,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我就要把以前那些案子里您的失误都告诉乱步先生。”

    “……只有这个请饶了我!”他一时着急,忘了继续追问我想到什么。我因此松了口气。

    在分享过去的情报之前,我还是问一下太宰的意见比较好,我是这样判断的,他的脑子可比我好使多了,而且牵涉到的不仅是我,还有他。

    过去我只是跟着太宰身后当一个纯打手,背后的腌臜之事基本没碰,回去问一下他当初收尾时的情况吧。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过去的种种事情导致身体毫无睡意,脑子还涨涨地疼,不得不停在路边的自动售货机前买咖啡提神。

    街道安静的仿佛只有我一个活物,进入了幽秘的异世界一般,白天被太阳烤得温热的地面现在冷而僵硬,深夜寒凉的空气几乎要带走浑身上下所有的温度,我忍不住想吃点东西补充一下热量。凌晨三点半,现在还在营业的饭馆应该没有吧……

    我胡乱地想着,喝了两口冰凉的咖啡,刚想迈开腿继续走回家,却在售货机的玻璃柜门上看到了身后有一闪而过的人影。

    极其不自然的咔哒声,习惯了寂静的环境,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

    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神经疯狂地活动,我很少有这样的预感,不逃跑会很不妙的感觉,逃窜中的鹿一般高高地跳到一边。

    我的直觉显然是正确的,我刚刚离开那里,售货机就爆炸了,即使用手臂护住了脑袋,身处爆炸中心附近,我的头依旧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意识中断了十几秒,身体也滚出好几圈。

    “只是晕过去了吗?这女孩很走运呢,不过接下来要落入我们手里,也没有幸运到哪里去。”

    耳鸣,听着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我装作失去了意识,任由那个人蹲下身来准备扒开我的眼皮检查。

    我就在这时抓住那个人的手,放出了足以麻痹成年男人的电流,一时电光炸的周围亮堂,我抬头看见跟踪我的人还挺多,足有五六个,这么多人能同时瞒过我的耳朵,其中有能隐蔽气息的异能者吧?

    得益于修行的血斗术,这几年的锻炼下来,我的身体总算变得结实了,除了皮惨了些其实并无大碍,迅速缓过来后我立即有了战斗能力,翻身一转攻势,站起来挟持着刚刚过来检查的男人,血线比上了这个人的脖颈。

    “不老实放我走的话,你们同伴的命就没有保证了?”我感到头上有热流淌下,汩汩流过脸颊,没有影响视线真是万幸。

    那些人互相对视,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他们看我的样子就像看笼中困兽。

    逃不掉,我从这些人的眼神里看出他们并不把被我电晕的人当做重要的同伴,受伤死掉都无所谓。于是我当机立断地把这个晕倒的倒霉蛋扔了出去当障碍物,血线攀上墙头打算离开。

    咔哒——

    就在这时,脚下的水泥地诡异地发热,我强撑着躲开,又是一次爆炸,腿也被爆炸的碎片割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一声痛也不叫吗?你真是个坚强的小姑娘。”

    我看到对面一群人中,一个长发的强壮青年男人对我状似温和地微笑,那笑容和它原本应代表的含义截然相反,冰冷而嗜血,我激起了这个人的狩猎欲望。

    “非常抱歉,这种时候叫没有什么用吧,”我在背后偷偷把手贴着墙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冷静,这可是我家代代相传的名言警句呢。”

    没有发热,果然那个异能需要发动时间——虽然不知道是对面谁在操纵,这是能通过某些手段控制一定距离里的事物爆炸的能力,淦,不会对面五个人都是异能者吧?而且我之前可没见过这些人的资料,未免藏的太深了吧……

    这些人真的是当初那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鬼目真一郎留下的部下吗?以他的能力应该还招募不到这种程度的异能者,混蛋,如果不是我身手好耳朵灵敏,在售货机那里就被炸死了。

    “说的也是,如果你是随便欺负一下就尖叫的胆小鬼反而没意思。”他咧嘴笑了起来,“侦探社的小姑娘,作为对你的奖励,给你一个提醒,我的能力五分钟可以发动一次,现在还在冷却中。不如趁现在机会逃跑吧?”

    “喂你随便决定什么呢?”

    “……”

    我擦了擦脸颊边滑下的血液。这个人没有说谎,他笃定我逃不了,说这些话只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恶趣味。不过托他的福,我意识到了自己不一定会输。

    虽然是敌多我寡,对面却也不是铁板一块。

    没有遵照男人看似为我好的建议逃跑,我毫无犹豫地冲了过去,敌人们显然没有意识到我的行动,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如果我逃跑就会踏上的那块水泥板在我身后爆炸。

    我嘴角上挑:现在,这个人的异能才算进入了冷却期。

    首先要在五分钟内解决这个可以随便爆炸的家伙!

    我一脚踹翻挡在面前的人,又用社长教我的柔道摔技把另一个人摔出去。反应过来的敌人用手/枪向我射击,我躲不开这几发距离过近的子弹,但早已防卫妥当的血线将它们弹开得干干净净,叮叮当当弹壳落地,我也冲到了炸/弹人的面前,手握成拳头用力砸进了男人的腹部,同时放出电流,噼里啪啦,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本来应该已经结束了。

    这时,不妙的感觉如喷薄的泥浆般涌上心头,铺天盖地的恶意让我有呕吐的冲动。

    我的手腕被男人牢牢地握住,用能捏碎皮肤下骨头的力度,男人对我说:“虽说知道侦探社的人都不太好糊弄,不过你也太勇敢了些,如果在这里的人不是我,今天恐怕会是我们的败北。很好,很好小姑娘,你值得我认真对待,告诉你一件事。”

    “我个人是很喜欢爆炸艺术,但我的异能最棒的好处可不是爆炸,而是这具完美的身体啊!你的攻击和那点电流,对我而言就像按摩一样不起作用。”

    “……你是……怪物吗?!”

    我忍着痛说,话音刚落,就被男人用另一只手抓着脑袋提起来,用力砸进了旁边的墙,像对待一个无生命的洋娃娃似的,我的脑袋被男人狠狠磕在坚硬的墙上。

    ——要想办法,好痛苦,马上要晕过去了。男人虽然用尽全力,但他的力气并不算大,因此我被砸得很痛但又昏不过去,悬在清醒和昏迷的边缘,只能生生忍耐这些痛苦,等待时机。

    这样被砸墙了几次。因为意识不清我记不清楚次数,远处有警车的声音传来,他停下了动作,不甘地放下了我,只拖走了最初被我电晕的男的,丢下一帮歪七倒八的人和我,大概是离开了。

    我双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大概样子极其凄惨,下车来的军警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强撑着简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叫他给与谢野医生打电话,并把这些人都扣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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