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科剩余四人分别是阁老外甥白雁、太子伴读温篆和谢涟, 以及江南才子陆南鼎。
由四等上升到三等, 后来居上谢涟, 在殿试名次上反而超过了陆南鼎。科举和制科总是这么刺激,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无法确定真正赢家是谁。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聚焦到了陆南鼎, 阁试陆南鼎就排在甲科最后, 殿试亦然。
堪称甲科长期地板。
有些心思奇怪人还会忍不住想,陆南鼎是不是和甲科最后锁死了
这位江南才子反而表现出了极好风度,不仅不见分毫气恼, 还大大方方与谢涟点头示意, 用口型道了一句恭喜。
并没有留下任何笑话给心怀叵测人看。
因为
再如何,他陆南鼎都是甲科,最后一名也已经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高度了。
而且陆南鼎对于自己水平心里还是有数, 他所见长是在文学方面语言运用, 制科考试更侧重还是政绩实操上应对,后者算是他短板。能两试均入甲等,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朝中重臣举荐他参加制科,本意也只是让他来历练一下,重心本来是放在秋闱科举之上,只不过如今意外地就不用考了, 即将直接走上仕途。
事实上, 陆南鼎能得甲等, 就是因为他文笔实在是太好了。辞藻华丽, 但又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空洞, 而是言之有物真才实学。好到让试官和武帝都起了惜才之心。
政务不行,还有很多研究学问方向职位,可以指给陆南鼎去担任。
顾乔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用思考问题来转移对己身痛苦注意力,好比,陆南鼎真是他表姐夫吗
不管是话本里还是表姐来信中,虽都对这位未来表姐夫学问极为推崇,但更多还是在可惜或者是展望,若将来他能入朝为官,定会成为陛下肱股之臣,是百姓之福。这描述与眼瞅着就要在才学之路上开始狂奔陆南鼎,好像不太一样。
就类似于科学家和政治家区别,他们都是各自领域里十分厉害人物,可明显有些货不对板,很不对路。
太监继续念着名单,训练有素,又快又稳,堪称历史之最,又没太让人看出他急迫。等全部宣读完之后,众人就重新拿回了自己卷子,进行了最后一次分辨。这是他们名次能够变动最后机会了,所有人都很专注。
不过,一般是不会有问题。
在确认众人没有了异议之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制科及第,即刻授官。
周叔辩也跟着来凑了热闹,小声问身边公主子闻添“什么意思啊这些参加殿试都能当官儿了”
周叔辩还是个白身,对朝中官员系统了解,并没有战功爵位那么清晰。
周叔辩他爷和他爹都得封了国公之爵,只不过他祖父是真正国公衔,因为他是皇后亲爹,武帝国丈。周叔辩他爹周大是因战功而得开国公爵位,和顾乔他爹一样。周家一门两公,可以说是相当荣耀了,老周家祖坟都要被青烟所环绕了。
两个爵位还都是可以传下去。
早在孩子们没有长大时候,周家长辈们就已经坐下来开了个小会,把两个爵位归属安排了个明明白白由长子长孙周大郎,也就是周叔辩他一母同胞亲大哥,继承等级更高国公位;由老二家二郎继承开国公爵位。
反正就没周叔辩什么事了。
哪怕周叔辩同样是大房嫡子,他未来也得靠自己去拼搏。
周叔辩对此没什么异议,虽然他才是他爹儿子,但他二叔是为了救他爹死在战场上,由二叔遗腹子来继承这个爵位,他觉得再公平不过。
也正是因为周叔辩打小就有这股子憨厚劲儿,周皇后才动了心思,想办法让周叔辩当了太子伴读。
太子伴读是没有品级和头衔,不能算是正式朝廷命官,但有了这么一层经历,周叔辩未来官路肯定会好走不少。事实上,闻道成已经给自己这个表弟安排好了未来出路通过武举走武官系统,然后他再请旨求个恩典,直接给周叔辩一个飞骑尉或者云骑尉敕命。
武帝重武轻文,武官在如今大启还是很吃香。
不过,从这一套操作里就可以看出来,周叔辩人生每一步都是别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他自己其实还是个半大小子,还处在对外部世界一知半解意识形态里。
能问出“太子出阁是不是嫁人”傻话,也能不明白制科考试规矩。
闻添翻了个白眼给周叔辩,虽然外人总觉得他们是一样,都是不学无术纨绔,但他知道他们是不一样。他甚至是有点羡慕着周叔辩,因为哪怕周叔辩什么都不懂,也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依旧能有光明未来。
“只有甲科可以被授官。”其他人无论考得如何,都只是谢谢参与。
制科考试这个制度从诞生至今,真正被授予官职人也就两位数。这回武帝一下子搞出来六个,肯定是要载入史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其他人就白考了”周叔辩满脸不可思议,如果是这样,他们都疯了吗费劲巴拉地来参加概率这么低一个玩意。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这也是闻添并没有特别努力原因,他很清楚以他本事是不足以进入三等,那么四等五等对于他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与其努力考上四等还要再考一遍,不如假装努力过了也只考了个五等,能早些解脱。
武帝不是没看到下面周叔辩和闻添交头接耳小动作,但他能怎么办呢一个是他老婆哥哥儿子,一个是他妹妹儿子,都是亲戚。小孩子不懂事,他总不能真当众不给他们脸。
武帝只能重重地咳了两声,提醒周叔辩和闻添适可而止。
两个胆大包天家伙也很上道,立刻闭了嘴,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监开始宣读圣旨,上面写着每个人归属。
六个甲科中,太子肯定是不需要授官。
白雁求仁得仁,他本就已是官身,如今加阶连升了两品,阁老脸上十分有光。
陆南鼎考之前是白身,考完就只能是九品太子校书。
顾乔更加怀疑起了陆南鼎到底是不是他未来表姐夫,不是嫌弃九品低,而是他记得话本里他表姐夫一直到意外去世,都没有正式入朝为官。
陆南鼎虽然只是九品,但也是实实在在朝廷命官了。
虽然也存在因为顾乔和太子介入让事情发生了变化可能,但顾乔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剩下就是顾乔、温篆以及谢涟三人归属了。
毫无疑问,顾乔会补了太子伴读缺,但太子伴读并不算是正式官员,没有品级。这也是曾经大臣们上奏武帝,是否要继续让太子伴读们继续参加殿试原因之一,真考下去就要授官了,也就失去了一开始只是考验一下太子伴读们目。
武帝当时表示他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就再没有提过。一直到今时今日,众人才纷纷明白了武帝办法。
生造一个官位出来。
他是皇帝嘛,他说有就有咯。从今往后,太子伴读就算是一个官位了,有俸银和禄米那种。
至于其他没有考好太子伴读,他们也还是伴读,只不过是没有品级,若也想有品级待遇,那继续努力考试吧。
不过,武帝并没有直接下给三人授官圣旨,而是先问询了一番,有关于他们是想当有品级伴读,还是就此顺势出仕。
除了顾乔实在是太小以外,温篆和谢涟都已经快要到了可以考虑成家立业年纪了,这会儿就步入官场也没什么不可以。
顾乔和温篆都毫不犹豫地对武帝表示自己学识有限,水平一般,还想多读几年书,再为陛下效力分忧。
之所以说是为陛下办事而不是殿下,就是不希望引起武帝对太子忌惮,让武帝过早地意识到,随着太子长大,他身边臣子也已经要选择站队了。在代表着现在他和代表着未来儿子之间,他们总要有一个更加效忠之人。
但武帝自幕后之人那一连串狗屁倒灶操作之后,反而更加心疼太子了,根本就不会再往旁方面去想,只一心满意于顾乔和温篆对当太子伴读不假思索态度。
可塑之才,留在儿子身边真是再合适不过。
谢涟犹豫了一下,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他是所有伴读里年纪最大,比温篆还要大,他同族同岁堂兄弟已经在备考科举了,他却还过家家似在文华堂里和太子读书,压力不可谓不大。他喝醉酒之后爱跳舞毛病,就有一些原因是在宣泄这份压力。
如今谢涟辛辛苦苦地考完了,也入了甲等,有一个直接入朝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不可能不去权衡一下利弊。
不过最终,出身耕读世家,全家都在热烈期盼着他能够早点为官谢涟,还是做出了和温篆、顾乔一样选择,他想继续在文华堂。
因为
也就只有太子愿意容忍他那些一喝醉了就要扯衣服跳舞怪癖了。虽然太子打死也不会承认他对这些从小与他一同读书伴读有什么感情,但谢涟就是知道,他们太子殿下比那些根本不把人当人皇子公主要好得多。
这样太子,值得他去等待,值得他去追随,值得他去誓死效忠
武帝不住地点头,满意得不得了,他梓童当初挑人眼光就是这么棒,一个离开都没有。当然,也是因为他安邦足够优秀,才能留住人才,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听从。
武帝这才让太监宣旨,给出了令全场一片哗然最大惊喜。
太子伴读品级定在了从六品,尤在太子侍讲和太子侍读之上,需要做事情并没有变,依旧是陪太子读书。等于就是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白得了一个从六品官位。
同样是白身起步,陆南鼎只能通过一场考试成为九品,太子伴读却一上来便是从六品了。
一下场便是从六品是个什么概念科举状元会被授予翰林院修撰正是从六品,但这个修撰是需要在翰林院苦熬至少三年才能有所发挥。顾乔等伴读却完全不同,他们直接就是东宫官,还不是像其他大人那样挂名兼职,可以想到他们在东宫之内权力会有多大。
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了。
武帝一直看着他儿子,就想问他对于这个结果满意不满意。
闻道成是满意,这约等于是武帝亲自放权给他这个太子了,在即将让太子参与政务当口,给了太子伴读从六品品级,短时间内太子那些兄弟姐妹都要消停了。哪怕心中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或者生生气死自己。
闻道成都有些遗憾那些人没能在这一刻,一同与他听到这个“好消息”了,他们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谢涟家人也是在场大臣之一,本来还有点生气这孩子怎么突然脑子抽了,不选择出仕,被这么一个从六品峰回路转砸下来,整个人都有点晕。这简直是天降馅饼,还是涟儿聪明。制科存在意义更多地还是让有官身官员进阶,好比白雁就一跃成为了所有同期里品级最高官员。但如果当时谢涟同意了走白身授官路子,那就会和陆南鼎一样,得一个无足轻重九品文官了。
一个选择,天上地下。
制科就此正式落幕,不管欢喜还是忧愁,都只能到此为止。
制科没有科举那样打马游街琼林宴,不过武帝还是给准备了一个小型宫宴,顾乔也因此终于能够坐下了,让他身体有了很大缓解。
闻道成也顾不上什么别人眼光,直接就招呼顾乔坐到了他身边,全程照顾。
“如果你忍不住就吱一声,我派人送你回去。”闻道成小声在顾乔耳边道,“别硬撑,你撑不了。”
“好。”顾乔其实真已经缓过来了,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好像每互换一次,他和太子身体都会得到一定改善。不是对比过往那种可以累加改善,而是对比当下。量化一下话,就是假如互换前他生命值只有十了,换了之后生命值会瞬间回血到三十。
顾乔不知道是只有他是这个情况,还是太子也会遇到,他准备等四下无人了再和太子讨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大概对于互换规律就总算是有一点眉目了。
所以,除了一开始晕眩以外,顾乔现在反而越来越好了,至少脸色没那么吓人。
闻道成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嗯”顾乔不希望看到太子殿下有任何困扰,总是本能地想要为殿下排忧解难。
闻道成实话实说“孤以为你会乖乖地吱一声给孤听。”
忍不住就吱一声。
吱。
红着脸,别别扭扭,又还是乖巧地应那么一声多可爱啊可惜,顾乔一点都不解风情。闻道成长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些个流氓想法。
顾乔垂下了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好一会儿后才做足了心理准备,攀着太子殿下坚实臂膀,倾身上前,小声在太子殿下耳边学了一声“吱。”
他永远不会拒绝太子殿下任何一个要求,哪怕那听起来荒唐得不可思议。
闻道成一本满足甚至觉得有点上头,要被可爱晕了。
“殿下,”顾乔又悄悄扯了扯闻道成宽袖,把神游天外闻道成叫了回来,他小声问,“信,我表姐未婚夫收了吗”
顾乔当时给信时候,情绪太复杂,脑子根本是不转,而且他毕竟是个十二岁孩子,在那种情况下,真很难考虑到方方面面。他当时觉得让太子帮忙转交信是个好主意。一方面若对方真是他表姐夫,那就可以传达思念;另外一方面则是如果对方不是,以陆南鼎为人肯定会把信退回来,他还能排除一个怀疑对象。
但是如今冷静下来再一想,好像并不合适,他只希望这个交代时间过于短暂,太子还没有来得及去给信。
“已经收了。”闻道成回道,看上去还挺开心。温篆从拿到信到现在,都笑得和以往那种很虚假君子样不同,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大概就是笑得有点冒傻气。旁人以为温篆是白得了个官位在忍不住开心,只有闻道成知道,这怕不是个满脑子酸臭味家伙了,已经不能要了。
顾乔“所以,陆南鼎真是我表姐未婚夫”
“哈”闻道成一脸诧异,“不是,谁告诉你陆南鼎是你表姐未婚夫”
“我猜啊。”顾乔放眼整个京中,与他表姐年纪比较般配又才气逼人,也就是陆南鼎了。
温篆很不幸地被排除在外,他比司徒容小那么一点点。
“而且,我也已经让我奶兄去打听过了。”顾乔又道,去打听有关于陆南鼎对于司徒容这位众所周知上了战场女子看法。陆南鼎表示十分钦佩,还曾经作诗歌咏过司徒容,算是司徒容半个迷弟,和大部分觉得司徒容有伤风化酸儒一点都不一样。
“那你猜错了。”闻道成扶额,觉得他一定要和顾乔加强沟通,只写在本子上记录明显是不够,很容易闹乌龙。
“那信呢”顾乔慌了。
“给了你真姐夫了。”闻道成抬手,亲昵地拍了一下顾乔脑门,自从和顾乔结识之后,他就总控制不住自己手脚,总想着要与顾乔更加亲近一些才好,“聪明人也有犯迷糊时候,嗯”
“您知道是谁了”顾乔很激动,看上去太子殿下对他这个未来表姐夫感观还不错样子,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试着求一下殿下,更加多看顾他表姐夫一些
也许,就不会死了呢。
闻道成点点头“他脑回路有点奇怪。等时机成熟了,就会亲自来找你相认了。”闻道成其实更想直接说温篆脑子有病。
顾乔不得不提醒“我写回信问表姐,我表姐就会告诉我了啊,瞒着没什么意义。”
信件一来一回,最慢也就一两个月事。
闻道成“哦,那他就自求多福吧。”他并不是很关心温篆死活,能帮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宴会武帝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让在场众人更加放开了一些。
好比周叔辩,就放得有点过于开了。他在喝醉了之后,就吵吵嚷嚷着要和陆南鼎决斗。
陆南鼎“”
不要说陆南鼎一脸困惑不解了,其他人也是不明白周叔辩这又在搞哪出。和陆南鼎因为诗词有了一些交流太子伴读钱多,不得不上前来劝周叔辩。
“你干什么啊”
周叔辩却对着钱多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宛如面对一个背叛了他渣男“你怎么能资敌呢”
钱多“”谁什么我怎么就资敌了
周叔辩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温篆,但还是梗着脖子,咬牙什么都没解释,反正就是除了要和陆南鼎决斗以外,什么都不肯再说。
陆南鼎一介书生,肯定是打不过五大三粗周叔辩,但又不知道周叔辩为什么不喜欢他,无从解释,只能在心里发誓,以后看见周叔辩就绕道走。
很多年后,周叔辩才在又一次喝醉了之后,不小心说出了真相他当时是在给温篆找场子。他看到了陆南鼎写给司徒容赞诗,误以为陆南鼎倾心司徒容,又听到顾乔好像也在和太子说什么表姐未婚夫不未婚夫,就一时酒精上头,要去给陆南鼎一个教训,让他不许喜欢司徒容。
毕竟、毕竟,司徒容已经是温篆未婚妻了呀。
他是讨厌温篆没错,但他们八个伴读是一个整体,谁也不能被欺负了温篆那个没用都不知道找找情敌碴,自然只能小爷他来了,反正他是个混不吝,没在怕
当然,这架到底也没打成。
大才子陆南鼎安安稳稳地在朝廷中当了一辈子闲职,没事就喝喝酒,养养花,写写诗,把对周叔辩一腔莫名其妙都留在了并没有传出去习作之中。
一直到很多年后,才被后世历史学家挖了出来。
打开了才子公子们八卦眼界。
当天晚上回去,顾乔就不顾病体,开始给他表姐写信了,把他在心中打好腹稿都写了出来,写了好久还是觉得没有写够。他在最后顺便问了表姐未婚夫是谁,他迫切地想知道对方,这样才好去保护那个人。就像是话本里他表姐保护他一样。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不等顾乔把给表姐信寄出去,答案自己就上了门。
温篆昨天晚上回去看了信,就敏感地发现了不对劲儿。这信是容容对顾乔介绍未婚夫口吻,显然并不是专门写给他。但“顾乔”当时对他说是,他表姐让他把信转交过来,他也没有看信内容。
这明显说不通,理由找得也太生硬了。
顾乔不会是生气他瞒着他,不想承认了吧辗转一夜,温篆还是觉得不行,直接上门来请罪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初那么脑抽,非要先和顾乔当了朋友,再介绍自己另一层身份。但他已经顾不上深度剖析自己脑回路了,只想先上门搞定他小舅子。
第二天顾乔身体就明显有了更大起色,也因为习惯了太子上课时间,早早就醒了过来,无所事事地看着房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才能好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和殿下一起读书了。
温篆就是在这个时候来。
“今天不上课”顾乔一愣,他记得今天还没有休沐呀。
“嗯,不上。”人生第一次逃课温篆,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课业算什么,小舅子和未来娘子才更重要啊
“哦。”你个大骗子
“那,你,都知道了”温篆修长手指,摩擦着茶杯边,说得十分小心又艰难,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顾乔一举一动,不断地寻找着措辞。
顾乔“”我该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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