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儿,州儿跌落悬崖与你有关系么?”
明青治抬起头,一身米白色色长袍衬得他俊朗无害,他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表情带着被误解的不甘“父皇明察!儿臣从没有想过害二弟,那日儿臣带着铁骑军赶到时,二弟早已不见踪影!。”
站在一边的明青州沉默不语,他回想那天劫杀他的两名铁骑兵…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皇家向来都充满了阴谋算计,他的这位哥哥,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明帝对于他的解释不予置评,反问明青州“州儿,你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回父皇,儿臣那日是被昭寒国的副将赵建追杀,失足跌落悬崖,与大哥并无半点关系。”明青州身形伟岸,声音冷静浑厚,给人一种稳重的信服感。
明青治额头划过冷汗,微垂的眼眸中冰冷一片,看来父皇对多年未见的二弟…。
明帝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恩,起来吧,你们两兄弟要团结互助,万不可貌合神离,反目成仇,知道么?”其中含义不言而喻,看来不打算对此事深究,明青州的心沉入湖底…
“儿臣知道了。”两人齐声答道。
“恩,治儿,你先下去吧,州儿留下。”
待明青治离开,乾坤殿只剩下他们两人,哦不…还有皇上身边的太监李公公~明青州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的…就是昔日从那名青楼女子体内取出的东西,尽管命李鸨娘洗了很多遍,心中仍有不适,明青州面无表情的把它交给李公公。
明帝看着桌上的东西,问道:“此乃何物?”
“回父皇,这乃是辰龙国献给昭寒国的宝物,儿臣那夜潜入赵建的房间,看到它与军行图放在一起,想必贵重万分,便一起拿了回来。”为了隐藏它,一路上可费了他不少心思。
李公公打开盒子,明帝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震惊的站了起来,高呼道:“竟然是墨玉琼花!”
“父皇知道此物?”
明帝畅然一笑“哈哈…你们可知道,在五百年前,各地还没有四分五散,由高昌国统一着全国,传言高昌国的最后一代皇帝昏庸无道,为了一个美人放弃天下,导致全国个个势力分散,传说这墨玉琼花…就是那帝王送给心悦美人的礼物,开启宝藏的钥匙。”
明青州听的似懂非懂,他询问道:“什么宝藏?”
“传说,那位高昌国的皇帝将皇宫内的宝库搬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带着他那位美人一起消失无踪,朕也曾派人去寻找,奈何世界之大,终是有心无力,想必昭寒国也花费了不少人去寻找。”
明青州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儿臣倒是不知道,那位远名已久的皇帝还有这等离奇的故事。”
明帝微微一笑,毕竟是流传已久的故事,是真是假无人可知,就算是有了这宝藏的钥匙,找不到地方也是徒劳,想到这里,心中的愉悦消散了不少,“朕刚刚听说,你已经拿到了昭寒国的军行图?”
“是,儿臣幸不辱命,终于完成了父皇交给儿臣的任务。”明青州沉缓的说道。
“哈哈,好!”
明帝看着神似自己模样的儿子,言语中有着深深的叹息“我明月国与昭和国关系破裂,这天下,怕是又要乱了…又朝他问道:“那副军行图呢,呈上来我看看。”
“……”
“回父皇,那原图……已被儿臣销毁了。”
明帝挑眉“哦?”
“此事说来话长…儿臣明日再将图交与父皇。”明青州常年稳重的姿态闪过一丝囧气。
“恩…”
明帝看着他不自然的样子没有继续深问,只缓缓道:“去看看你母亲吧,她……很想念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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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某处,苏木和被关在这个房间半天了,内心焦急无比,不知那位皇帝对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是何态度,又不由在心底暗骂自己瞎操心,人家好歹是父子,能出什么事,却依旧安抚不了自己的心。
等的正不耐烦,就听到门口边有脚步声传来,她急忙跑到门口,不小心撞到他的胸口,疼得她眼睛直冒泪花,顾不上擦拭,抬起头看他,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明青州看着眼前面露担心的她,心底生出一丝温暖,“我能出什么事,怎么,等了很久?”
苏木和强撑面子,嘴硬道:“也没有很久。”
“从今日起,我们暂住入皇宫内,我让丫鬟先带你过去好好休息。”
“你不和我一起么?”苏木和看着他问道。
“我还有事,你先去吧。”明青州隐藏着自己的迫不及待,随意应付着她。
苏木和瞧出他的异样,没有再问,跟着丫鬟走了。
明青州脚步缓缓,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二十年前,明月国的皇帝喜欢上一民间女子,为她在皇宫建了座清月楼,恩宠不断,长达七年之久,这位女子,就是明青州的母亲于姬,于姬的真实身份是昭寒国公主,当时的昭寒国腹背受敌,她为了自己的国家,使计进入皇宫,笼络住明帝的心,暗中窃取明月国的情报,可是…当一个男人不求回报的宠着你,爱着你,她的心渐渐动摇了,加上进宫两年后又有了身孕,内心更是摇摇欲坠,迫于她哥哥的威胁,她只得听命,于姬不知道明帝是何时开始怀疑她的,或许是那场败仗,或许是宫中的妃子莫名流产,她用尽了太多手段,早已变得心狠手辣,那个男人…或许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吧…为了惩罚她,他狠心将自己刚满五岁的儿子送去昭寒国做质子,从此母子二人天各一方,无缘再见,而于姬也被他禁于清月楼,不得踏出半步,春去冬来,落叶朝朝,十五年过去,她每每在高楼眺望远方,在寒风中思念落泪,最终伤了眼睛,在黑暗中度日。
明青州向前走着,地上的落叶足有半尺厚,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到脚下的沙沙声,远远看到清月楼门外两个太监守在两边,像两个麻木的石狮子,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许是早就得到消息,两人并没有阻止他进去。
粗厉的手掌轻轻推开许久不曾被人打开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明青州的心随着门的声音颤抖不已,紧张又期盼的眼神甚至不敢直视前方。
脚还没来的及迈进去,一道身影就已经快速的扑过来,身体被紧紧的抱住,闻着记忆深处母亲的味道,他渐渐放松下来,心情也莫名安定下来,没有了之前的忐忑不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母妃…”隐藏在内心已久的两个字,像一股潺潺溪水滋润着他坚硬的心,不自觉的喊了出来。
苏木和跟着丫鬟来到昭华殿,宫殿华丽精致,丫鬟早已备好可口的饭菜,她坐在桌子上啃食一番,留下残羹剩汤的狼藉,守在她身边的丫鬟不忍直视,急忙收拾了去,这不能怨她,任谁在深山悬崖生活半个月,再看到如此爽口的饭菜都会忍不住,揉了揉填饱的肚子,苏木和跟随丫鬟去沐浴更衣。
进宫之前,她和于青州的衣服简直不能见人,幸好身上还留有一点银子,匆匆买了两件衣服换上,于青州便带着她去了钟府,这位钟府的钟阁老是于青州幼时的师父,两人密谈许久,半天过后,那位钟阁老便带着他们进了宫,匆忙之间也没来的及收拾仪容。
来到浴池边,□□的脚踩在光滑的石扳地上,冰凉无比,身后的丫鬟放下干净的衣物,落下纱帐退出去,苏木和用拳头敲了敲疲乏的肩膀,走过前面的落地铜镜,褪去衣物,冒着热气的池水慢慢淹没肩膀,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于姬抱着自己的儿子,干枯许久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她好想再看看儿子的模样,又怕自己奢求太多。
逐月看着她们母子团聚,擦了擦激动的眼泪,高兴道:“娘娘,我们请二殿下进去说吧,外边冷,您身体受不住的。”
明青州听到后母妃的怀抱,这才惊觉她眼睛不对劲,那双记忆中美丽温柔的眼睛,此时空洞无神,落不到实处,身体宛如被雷劈中,久久…他声音沙哑哽咽:“母妃,你的眼睛…”
于姬慌忙低下头遮掩道:“没什么,不过是十年前病了一场,等再醒过来,眼睛就看不见了,莫要难过,母妃能再与你相聚,已经很知足了。”
明青州扶着她走进房间,于姬便按耐不住关心道:“这么多年,你过得可好?”
“母妃安心,儿子在外好的很,吃得饱穿的暖,没受委屈。”
于姬脸上露出笑容,表情有些迷惘“那就好,我儿不知长的像谁呢,应该是像你父皇多一些吧。”
明青州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如母亲所言,儿臣确实像父皇多一点,身高八尺有余,已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母亲可高兴?”
于姬忍着泪水使劲点了点头,有儿子长大成人的喜悦,又有着未曾陪伴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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