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恒刚走出偏殿庭院,他当即止了步子。
身后宫人不解的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萧长恒单臂一抬,做一个禁声的手势,对宫人道:“都留在这里,不得跟过来!”
看着萧长恒大步折返偏殿,众宫人面面相觑,其中几人还是乔贵妃身边的红人,心道:乔三姑娘的确是生的灿若娇花,可年纪总归还小,殿下总不能如今就垂涎了......
这厢,乔桐被沈墨困在了屏风与他的胸膛之间,他的俊颜微冷,哪里还是什么少年?分明已经是成年男子的风流做派了。
乔桐以为自己眼花,她竟看到了沈墨微微扬起的唇,不像梦中那样的强势威压,也不是他一惯的冷漠倨傲,松柏香的气息却是与梦中如出一辙。
面对沈墨如此质问,乔桐彻底呆在了当场,她本就生的娇妍,一双水眸莹润,映着内室昏黄的光线,似荡漾着一湖三月春波,潋滟清媚。十二的年纪,已有当年的芙蓉之貌了。
二人四目相对,沈墨的眉心突然一簇,在乔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臂圈住了她的小细腰,转瞬间就带着人上了榻。
乔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奇怪的是,她在梦里被沈墨缠着无法言辞也就罢了,现实中也是如此。
直至她被沈墨放在了榻上,而他自己则躺在了她身侧,之后长臂一伸,拉了被褥给两人盖上,乔桐才缓过神来。
门扇突然被推开,乔桐吓了一跳:“谁.....谁人?”
萧长恒并没有冲进来,隔着一方屏风,他凝视着内室的床榻,此刻纱帐已经拉下,内室烛火安宁,一切仿佛风平浪静。
萧长恒太过多疑,但他并不后悔此番行径,说:“表妹,我方才不甚放心,故此又折返过来看你一眼,你且睡吧,是表哥鲁莽了。”
乔桐没想到萧长恒会再次折返,还直接冲入她的屋子,她更是没想到沈墨会躲在她的榻上。
调整了两个呼吸,乔桐道:“多谢表哥关切,我的确不曾瞧见任何歹人。”
萧长恒站了片刻,这才离开了屋子。
乔桐有些后怕,倘若.....倘若方才沈墨没有如此迅速的将她带上榻,后果会怎样?
不过,她来不及思量,待屋内只剩下她与沈墨时,乔桐的面颊瞬间滚烫了起来,整个人坚硬的不像话,腰肢上的那条臂膀坚硬如烙铁,让她好生煎熬。
沈墨仿佛天生警觉性敏锐,待危机远去,他掀开被褥,倾着身子并没有当即离开。
乔桐总觉得,沈墨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他与她之间,有什么未了的恩怨。
乔桐都想哭了。
段家人怎的好像盯上她和母亲了!
乔桐一手揪着被褥,盖住了自己的胸口,嗓音尚且稚嫩,道:“你,你可以走了,表哥大约不会再过来。”
沈墨眯了眯眼,少年的下巴已经开始冒出暗青色的胡渣,虽是不明显,但只一眼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是什么毛头小伙了。
乔桐也不知道哪里惹的沈墨不悦,他脸色微沉,清俊的脸上已有梦中帝王的几分厉色了:“怎么?除了今日之外,二殿下也经常来你闺房?”
乔桐一怔,愈加不明所以,许是慌张,又或是心虚,她脱口而出:“不曾!表哥.....表哥此前不曾来我屋内!你,你走吧!”
传言沈墨是沈家的幺儿,当年段侯爷的原配夫人沈氏病逝后不久,沈家遭遇火难,沈墨就被段侯爷一直养在身边。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也该回沈家支应门庭了。
沈墨复而躺下,鼻端是淡淡的蜜桃气息,乔桐身上的味道,依旧芳香馥郁如初,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还是心驰神往。
乔桐惊呆,只见沈墨平坦在了她身侧,单臂枕着头颅,双眸幽幽锁着她,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二殿下素来多疑,他既然怀疑你藏了人,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偏殿,我且先借你的床榻小憩一觉。”
说着,他闭上了眼,那长而曲卷的睫毛尤为浓密,鼻梁高挺,薄唇儒雅,剑眉斜飞,看上去比寻常少年成熟稳重,但又比成年男子多了几分仙气儿。
乔桐心肝怦然狂跳了几下,忙要下榻,沈墨的另一条长臂却还是搭在她小腹上,让她难以挣脱。
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僵硬,沈墨突然睁开眼来,伸手捏住了乔桐的下巴:“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不认识我了?嗯?”他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又撩人。
乔桐这回真哭了,却是那种无声无息的落泪,她甚是憋屈:“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几时开始认识你的!”
从前几次见面起,沈墨就察觉到了乔桐的不对劲,她若是不记得他,又岂会多般避让,如见恶狼?
沈墨没有再说话,眼下终究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稍过片刻便起身下榻,他未至一言,给乔桐掖了掖被角,低头看着她:“你我之事,今后再好好算账,离你那个表哥远些!”
说着,沈墨转身离开,颀长清瘦的后背宛若罩上了独孤的影子,他没回头,直接从茜窗跳了出去。
乔桐的视线涣散,幔帐内全是沈墨留下的松柏香的气息,她又往被褥里缩了缩。一个十分可怕的念想涌上心头:莫不是....梦里那些事当真发生过?她曾刺杀过沈墨?而且沈墨如今还记得?
他会弄死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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