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她。”男人并不回答艾利的话,他只是又回到了棺前,跪在地上,目光带有病态的深情,手轻柔地抚上了女人在昏暗的屋子里更显苍白的脸。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亚特的人。”
他陶醉的说着,目光爱恋地看着不知生死的女人。
艾利只觉得毛骨悚然,甚至胃部涌出了一种很恶心的感觉,但对瑞塔的担忧让她生生止住了想后退的脚步。
“瑞塔在哪里。”
她一边提高了警惕,一边暗中让Tom检测了这个房间。
而反馈回来的信息惊的她眼皮子一跳——
那些层层叠叠的玫瑰花下,能量密度浓郁到爆表。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艾利差点就想骂娘了!
特么这个世界简直有猫饼!一个个都变态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都热衷于拉着人一块上天!!
而那边的男人却置若罔闻。
“瑞塔是谁?”
他微笑着,声音温和而有耐心,不像一个杀人犯,倒好似是那种应该于午后的办公室坐在被阳光结着蜜糖般的网的窗边,温和又耐心为学生讲题的教授。
“你的女儿……”艾利提醒他。
“不,我没有女儿。”他矢口否认,那微笑还挂在他脸上,却像一张假皮,“我跟亚特从来就没有过孩子。”
“……”
艾利错愕地看着男人,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脸上好像一直洋溢着快乐与骄傲的女孩,她扬着脸,甜蜜的像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爸爸妈妈是在爱里有了我的。”
说这句话时,她笑的骄傲又甜蜜。
“那是亚特……”男人爱怜地捏了捏女人的脸颊,他继续在说,“在外面不小心犯下的错误,我自然会原谅亚特,但是……”
他的手指在女人脸上流连,眼中是浓重却压抑的情感。
“错误……也是需要被纠正的。”
…………
……
[我好久没见到爸爸了,所以现在超开心!]
穿着新裙子,抱着来自父亲的泰迪熊的女孩快乐的要飞起来,她矜持的提起裙摆转着圈,在得到好看的答复后乐的好像拥抱了全世界的幸福。
……
“先不说她是不是你的孩子,就算她不是,但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们爱着对方那么久……”艾利急匆匆地说着,她总觉得她需要证明些什么——
不管有没有血缘,只要……
“哦,那又怎样?”男人微皱着眉,好像她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只一句话就将她打下了深谷,“我养一条小狗养了十年,在十年后发现它没用了杀了它,难道我还需要伤心?”
“……”
艾利突然就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在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虚假的可怕。
“你不能证明她不是你的孩子,”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看似在有理有据地分析,“你的妻子跟你承认过这件事吗?还是你做过了亲子鉴定?”
有时候就连艾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越紧急的关头,她越会说很多无关紧要甚至说不准还会刺|激到对方的废话,就像现在,她根本就不清楚瑞塔的家庭情况。
谁做了什么?谁错了什么?
但一切前提不论,这个男人的行为依旧是错的离谱。
但也许她就是在赌,在拖延时间,说不准拖着拖着就有转机,说不准真的说着说着对方大脑一短路,就像漫画里一样被嘴炮成功……也许现在……她赌的就是瑞塔还没有遭到男人的毒手。
果然男人摇摇头——
“没有,”可惜没等艾利松口气,“但她一点不像我。”
“………”
艾利快要气炸了,她失声喊了出来。
“你就靠猜想就要决定一个极大可能真的是你女儿的孩子的命?!”她感觉到不可思议,一种巨大的荒谬感笼罩了这个姑娘。
“那也无所谓,”男人笑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我只要有亚特就可以了。”
“……”
“你根本就不爱她,”艾利指出,“你爱的是你自己,爱的是你自己的判断。”
“不,我爱亚特。”他平静地说。
突然,他恍然——
“你在担心她已经死了?”他又笑了。
“她还没事,跟那些孩子一起。他们在地下室,虽然都晕了过去,身上绑了炸|弹,但我不会现在伤害他们……与亚特无关的人我并不打算理会,只要你别有其他小动作。”他指了指艾利,看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笑了笑。
“连带你那只猫。”在艾利突然有些僵硬的表情上,他似乎找到了愉悦,“那只猫很聪明,我知道。”
“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待到六点三十一,”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像想到好笑的事情,“也不要以为自己手里有什么九头蛇的机密想来威胁我,对我而言,这只是工作。”
“还有……三十一分钟。 ”他愉快的笑了起来。
“等那边的交易完成,你就可以带着那些孩子离开。”
“……那你呢?”艾利眉头拧了起来,她当然不是在关心这个偏执的疯子,但是瑞塔的妈妈还在那里。
冰块冻住了血液流失的速度,至少女人现在还是活着的。
“这里曾经是我和亚特的家。”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她,他环视着周围,四周艳丽浪漫宛若婚房,“有我和亚特就够了。”
“……”
一瞬间艾利知晓了男人的想法,也明白了那遍布玫瑰之下的炸|弹的用处。
在一个心存死志的人面前说什么似乎都是徒劳,但艾利还想再努力一把,而且她也不能确定他说的真的都是真的,谁也不能保证一个疯子会不会突然发神经让所有人陪他一块上天。于是她悄悄驱使在她脚边一直没什么动作的Tom。
男人正在迷恋地看着女人,除非他后脑勺长了眼,否则凭Tom根本没声音和气息的脚步,想要溜出去还是挺容易。
然而,就在Tom刚要走到门边,冰棺那边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随后,就是让艾利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以为你可以看好你的宠物,小姐。”
再一回头就是男人表情无奈地看着她们,他的笑容褪去,神色阴冷,声音也不复温和好似毒蛇吐信。
他的手摸上了西装袖口的一枚纽扣,艾利一瞬间就判断出,那怕就是地下室那些炸弹的控制器了。
在那一瞬她真觉得完了。
她要死了。
瑞塔要死了。
瑞塔的妈妈要死了。
那些孩子也要因为她死了。
愧疚和绝望瞬间在她的脑子里炸开,她丢掉了所有侥幸,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抢那枚控制器,但来不及了——
男人的手已经碰上了纽扣——
噗嗤——
在这种关头,任何细小的声音似乎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刚才还得意的男人笑容僵在了脸上,他错愕的看着自己胸口冒出来的刀尖,身后,原本应该昏迷的女人一脸仇恨地看着他。
那是他割开女人手腕的刀,被他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纽扣已经被女人拽到了手里。她把纽扣扔向艾利,不用她说,艾利就冲过去跟她一起制住了男人。
她们把他捆在了椅子上。尽管胸口挨了一刀,但男人似乎毫无所觉,也只是在一开始没想到女人会醒才失了先机。
“亚特。”他温柔地看着女人,那双铁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无数恶意的眷恋与疯狂的执念。
女人并不管他,她焦急地看着艾利——
“去救孩子。”
她把艾利往屋外推,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她受伤的那只手还埋在冰块里。
“我是医生。”女人……名为亚特兰特的女士安抚的笑了,“你先去找那些孩子,我能自救!”
…………
……
彼得从艾利进了房子不久后也再顾不上看那边的情况了,他暴露了,正被两方人马压着打。
他们从地下室打到了地面上,因为顾忌被地下的武器影响,而地面上又有人群要保护,彼得打的束手束脚,只能堪堪拦住不让那些运武器的人走。
“……蜘蛛侠,”耳机里传来了艾利急促的呼唤。
“……伊万,你先等等,我现在没时间……”彼得刚把一个人当武器扔出去把几个冲上来的人打回去,眼见着又是十数道橙芒对准了他。
“找找你那边有没有瑞塔!”耳机里的声音在发抖,艾利的声音有种破调的尖锐和嘶哑,“找钟楼,找钟楼顶层,瑞塔可能……”
“钟楼上怎么会有人,这里的人早就都……”暂且摆脱了那些人的彼得抽空瞄了一眼高耸的钟楼,下一秒就哑了声,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的猫——
“owww~”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远的近乎看不到刻度的钟盘。
“Shit!”他骂了一句,弹出蛛丝就要往楼顶爬,周围爬起来的敌人又拖住了他。
“混|蛋!滚开!”
他甩出去了两个人,但又有更多的人缠了上来。彼得只能又焦急地看了眼楼顶,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
远离地面几十米高的巨大的钟盘上,时针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六偏七的位置,而绑在时针上的细细的一跳绳索上,昏迷的小姑娘正在上面摇摇晃晃……
…………
……
艾利是在找到地下室后才发觉不对的。
那里确实是那些失踪的孩子,他们被随意扔在地下室的角落昏迷不醒……
艾利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松了口气,都只是昏了过去。
然而……
只有二十二个人……
失踪的那个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他骗了她。
艾利的脸刹那间褪尽了血色,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
……
亚特兰特紧急给自己止了血,按压止血后,她把窗帘布撕开,紧紧绑住了自己的手腕。
做完这些的亚特兰特这才找了把椅子坐起来,她担心着自己的女儿,但同样也信任着英雄。
她怎么也想不到前夫居然会在他们当初决定在一起的这天,约她跟女儿出来想要杀死他们。
男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他嘟嘟囔囔,失血过多让他的神志如今并不清醒。
亚特兰特突然感觉有一种惊悚感缠上了心头,她小心地靠近了男人,终于听到了他无意识吐出来的话。
下一秒,惊悚感爬遍了她的全身。
他说——
“我怎么可能让小杂种再进这个房子……”
“让她……在钟楼……”
“祭奠我们的爱情吧……”
……
现在——
下午六点三十分。
……
六点三十一分的时候,艾利共享了彼得的视角,她看到了在楼顶摇摇晃晃的女孩,而彼得被缠的完全脱不开身。
六点三十一分一过,空灵的音乐响彻钟楼,分针重叠时针划破了绳子,别墅里的男人在大笑,醒过来的女孩尖叫,彼得慌张的喊声充斥在耳机——
艾利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的彻彻底底的无力……
下一秒,泪眼朦胧间,她看到金红的光芒划破天空,他接住了那个掉落的红色的小身影。
“Well~”机械感的声音从钢铁战衣里传出来,“不要哭了甜心,现在你可有10秒的机会近距离观察钢铁侠,这可是特等席。 ”
他自恋又臭屁的话显然哄住了惊吓中的女孩。
“我允许你摸一摸这全世界最棒的战甲!”
他骄傲的说。
艾利的眼泪刹那间就淌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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