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眼神

    期末考试一共考两天半，考完学生可以在家自行休息两天，两天后报道领成绩单和新书再简单地讲讲试卷，之后就正式进入了寒假。

    市立高中的考场基本都是按照学号划分的，有时候也会按照姓氏或者上一次考试的排名，这次不知道按照的什么排序，很有可能是全年级打乱排的，总之高明轩夏大阳和徐元刚好在一个考场，都在高一（10）班考试。

    而张宸和徐遥在一个考场，在高一（3）班。陆宇翔就比较苦逼了，跑到了顶层的高一（16）班。

    第一场是语文，7点半就开考，大多数的学生选择在7点十分之前进入考场，大早上的没睡醒也没聊天的劲头，于是学生要么看书背背文言文古诗，要么直接趴桌子上补眠。

    徐元拿着徐遥买给他的奶茶慢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他在班长发考条的那天就知道高明轩也在这个考场了，而且按照座位排序高明轩就坐在他附近，徐元低头看着桌角贴的考条，一个个地找着自己的座位，还没找到自己的就先找到了夏大阳的，往后一走徐元惊喜地发现他就坐在夏大阳的后面，中间只隔了一个人。

    把自己的书包放到桌子上后徐元就开始找高明轩的座位，结果发现在他的右前方，就是在他前面那个人的右边，也就是说他、高明轩和夏大阳的座位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等到都快7点25的时候，班里面的学生都来齐了，就剩两个人还没有来，那两个人自然就是高明轩和夏大阳。

    徐元看了眼时间，想着高明轩和夏大阳会不会在路上出问题了。

    直到7点25分整，高明轩和夏大阳终于一起走了进来。

    两个人找到各自的座位，接着把考试用具拿了出来，刚好这时监考老师走了进来，让学生把书包放到外面去，桌子上不要留眼镜盒，只允许透明笔袋，水杯要记得放桌洞里，不要弄湿了试卷。

    徐元快速地走出教室把书包放到走廊从教室里拉出来的桌子上，回教室时刚好和出来的高明轩打了个照面，后者拿着两个人的书包，另一个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的。

    徐元的成绩算不上好，当然还没有高明轩的好，因为高明轩其他的再差，但数学能甩他好几条街，所以没有可比性。

    语文做到文言文阅读的时候徐元就蒙圈了，看不懂，一点儿都看不懂，瞎诌胡扯地写完了翻译徐元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刚跨过一个巨槛又来一个深坑，徐元盯着古诗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整个人都开始坐不住了。眼神胡乱地飞着。他暗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考完，不经意间往自己的右前方瞥了一眼，这一瞥就看到了令他意外的东西。

    他看见高明轩微低着头，看起来好像是在做试卷上的题目，但是徐元还是凭借他那超高的视力看到了，高明轩在盯着左前方看。

    徐元怕高明轩感觉出来自己在看他，就压低了身子，还用手臂挡住大半张脸，他看着高明轩始终盯着那个方向看，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后者的嘴角还渐渐地勾起。

    那眼神，还有那笑容徐元都猜不透，他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里一个劲儿地直发毛。

    徐元敢确定以及肯定，高明轩看的方向绝对就是夏大阳所在的地方。

    他有些不太懂了。

    等徐元再次偷偷抬眼看去时，发现高明轩早已收回了目光，正在做着题。

    刚刚……可能只是他的幻觉。徐元这样想到。

    语文浑浑噩噩地考完了，徐元伸了个懒腰，刚想去找高明轩说说话就见高明轩和夏大阳都不在座位上。往门口看去，徐元看到的是高明轩侧过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夏大阳的画面。

    “……”怎么感觉有点受伤。

    “我觉得高明轩和夏大阳有基情。”

    嘈杂的教室中有对答案的声音还有争执正确作文立意的声音，突然这样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徐元的耳中，他迅速地抬起头四处搜寻着。

    “他俩好萌的……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血红cp啊！”

    在哪在哪在哪？！

    徐元像个神经病似的左右转着脑袋，差点转到脱臼，但仍旧没找到那声音的来源。

    得，他放弃。

    再说了高明轩和夏大阳怎么可能有基情，两个人都很正常。不过前段时间有一句话很流行，说长得好看的人都去搞基了，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的话，高明轩何止是去搞基啊，那简直生来就该是个弯的。

    夏大阳三观很正，一看就是直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啊。徐元觉得现在的腐女包括他对象徐遥就是想太多，若她们肯把挖掘cp粉红的潜能和劲头全都放到祖国航天事业的研究上，天宫188号早他妈飞往外太空了。

    所以高明轩和夏大阳要是真能有点儿什么，他就直播吃……嗯……算了，话可不能说满，虽然有那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作为担保，但万一呢，他可真不敢直播吃那啥。

    第二门考的是化学，考完之后就可以回家吃中午饭了，下午两点考数学。

    化学考完后，徐元就眼睁睁地看着前方已经收拾好自己东西的高明轩站在夏大阳的桌子边等他收拾完。紧接着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夏大阳不知说了什么，引得高明轩勾起了嘴角，并伸出手搭在夏大阳的身上，把前者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

    徐元严重怀疑，那两位爷是不是根本就没发现他徐元也在这个考场。

    但这不科学啊，早上放书包的时候高明轩可看到他了，而且发考条的那天，他还特地跟高明轩说了一声他们俩在同一个考场。

    徐元哭丧着脸，他要找徐遥……他要抱抱……

    中午徐元和徐遥去沃尔玛吃了饭，然后在那里休息了四十多分钟，接着就启动回学校了。

    徐元进教室的时候意料之中高明轩和夏大阳还没有来，不过班里的学生也大半都没来，于是他就跑楼下去三班那个考场找徐遥聊天了。

    临近考试的时候徐元才回去，这时候高明轩和夏大阳已经来了，他们两个人的座位本就很近，而高明轩索性直接把板凳拽到夏大阳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见夏大阳笑得眼睛都成了两条月牙，高明轩则是伸手在夏大阳面前的桌子上比划着什么。旁边几个女生借着讨论数学几个公式的机会，偷偷摸摸地瞅着高明轩的侧脸，甚至还把手机挡在书后面拍照。

    徐元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徐遥招牌式微笑……

    这一定是错觉。

    “哎，徐元，你也在这个考场啊。”夏大阳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徐元，惊讶道。

    徐元：“……”

    他都在了一上午了，夏大阳这才注意到他。

    也是，他来得晚走得早，关键是高明轩就在他身边，两个人聊着天也肯定不会往后边看。

    高明轩淡淡地瞥了徐元一眼，仿佛也很惊讶的样子。

    你就装吧，你前天不就知道咱们一个考场了吗？徐元看着默不作声的高明轩不满地腹诽。

    没多久监考老师就来了。发试卷的时候徐元扫了两眼后面的大题，看那题目心就登时一凉，这回给彻底完犊子。

    要说高明轩在数学方面就是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这你不得不服。做填空题的时候徐元就碰上了难题，往右前方一瞥，好家伙，人家高明轩每道题看两眼，稍加演算一下就直接往答题纸上写答案了，一道题前后不超过半分钟。

    徐元：“……”

    徐元觉得自己去看高明轩的进度简直就是自找虐。换一种叫法就是犯贱。说实话他实在是想撬开高明轩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结构，估计大脑脑沟回是他的十倍。

    数学老师最喜欢谁？甭猜，高明轩呗。而且最令徐元羡慕的是，数学老师允许高明轩不写数学作业，还特地提醒他要注意语文和英语，嗯……尤其是英语。50分出头的他，还有待改进。

    考试才过半个小时，徐元又忍不住往前面看去，这一看差点“我操”一声直接骂出来。高明轩已经做到最后一题了，不光如此，最后一题已经写了好多了。徐元叹了口气，只能用高明轩虽然数学好，但英语差啊的借口来安慰自己。毕竟他的英语还是能考及格（72分）的。

    等徐元下一次抬头时，高明轩已经停止作答了，但是试卷压在手下，看起来好像还在写着什么，但是从徐元的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高明轩不仅眼睛不在试卷上，魂也不在上面，而是在他的左前方……

    徐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确切是哪里怪，就是那种感觉不太对劲儿，以前就觉得高明轩和夏大阳是关系好，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止关系好，仿佛还有点儿别的什么。

    徐元突然想起来那一次张宸的生日，后半段他们玩什么国王游戏，记得当时高明轩和夏大阳都栽了，最后是高明轩撑在夏大阳身上做俯卧撑的。徐元还拍了几张照片，那时他就觉得镜头中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些怪，尤其是眼神。

    高明轩的眼睛不似亚洲人普遍的深棕或者更浅，而是很难得纯粹的黑色，所以跟他对视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似乎一眼就能被他看穿望到底。反正徐元承认他跟高明轩说话从来不看高明轩的眼睛，尽管高明轩也不会去看他，跟张宸说话的时候高明轩也从来不看张宸。但是徐元发现，高明轩在和夏大阳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看着夏大阳，有时候只是浮光掠影地扫过一眼，但是会有短暂的停留。

    徐元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高明轩。他只能说，他对高明轩还不够了解。

    高明轩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眼神再一次落到左前方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全身心投入地演算着第一道大题，他的速度算是比较快了的，一般学生40分钟都不见得能写完填空题。他右手握着笔，微侧着脸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高明轩可以看到夏大阳轻轻颤动的睫毛，微微开启的双唇，似乎是在默念着数字，他的眉间舒缓，尖削的下巴浮上光晕。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高明轩微微眯起眼，感受阳光打在脸上的暖意，以及心脏处由那个少年带来的一阵阵悸动。

    晚上徐元和徐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徐遥忍不下去了，鄙视地看着他说：“你大爷的，有话就快说！磨磨唧唧的你是想憋死我！”

    徐元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没啥。”

    徐遥差点暴走敲炸徐元的脑门：“滚犊子！”

    有些事情可以乱想，但不能乱讲。徐元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最后一天的考试有英语，徐元幸灾乐祸地看向高明轩，结果发现后者还是做得比他快。人家那是看哪个选项眼熟顺眼就选哪个，根本毫无根据可言。

    高明轩草草地把作文收尾了，再往前看去时，那个少年正在做着阅读理解，他有些苦闷地用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眉头紧皱，最后还有些不耐地抓了抓头发。

    高明轩看着他慢慢地勾起嘴角，看他无声地嘀咕着什么，高明轩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他在说：“什么意思啊？”

    最后的信息笔试考试结束后，考场里不知是哪个学生欢呼了一声，说终于可以尽情地浪了。

    徐元想起来一件要事，小跑过去拉住刚要走出教室的夏大阳的手臂，说：“夏大阳，下午我、张宸还有顾辉要组队，你来不来啊？”

    夏大阳顿了一下，刚想说“好”就想起来他那倒霉电脑，于是有些失望地道：“啊……我电脑坏了，带不起来……”

    “用我的。”站在旁边的高明轩这么说道。

    夏大阳想了想，最后点头：“行，那你们下午几点啊？”

    “两点。”

    “奥好的。”

    走在去三班的路上，徐元总感觉哪里不对……他好像……无意中做了个助攻？等等，什么的助攻？

    中午夏大阳直接跟着高明轩去了他家，夏大阳想着这挺不错的，还能再吃一回高明轩做的饭。

    到高明轩家后夏大阳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问道：“我要帮你洗菜吗？”

    高明轩瞥了他一眼，说：“你吃就行了，电脑在那里，先玩着。”

    “那我用哪个？”夏大阳假装没听懂高明轩嫌弃他会帮倒忙的意思，看着茶几上的两台笔记本，问道。

    “随便。”

    接着高明轩就转身去了厨房，夏大阳窝在沙发上用小公鸡点到了MacBook，于是便乐呵呵地拿过来用了。

    张宸和徐元现在还在吃饭，所以也没什么人，夏大阳就进B站逛了会儿，看了一个知名up主发的亲试逃亡系列游戏的直播。

    这游戏经过up主的精彩解说还有up主变着花样的死法并无限制地重新开始，夏大阳被逗得不行。

    等高明轩出来时夏大阳正歪倒在沙发上看着电脑，眼睛都开始无法聚焦了，看样子是困了。

    “吃饭了。”高明轩拍了拍夏大阳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

    夏大阳回过神来，放下电脑，关闭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的全英电影，跟着高明轩一起去了餐厅。

    高明轩的厨艺虽比不上夏敏，但毕竟他是有丰富经验的，自然不会差，所以夏大阳也乐得吃。

    “哎对，你会包饺子吗？”夏大阳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问。

    “不会。”

    “哈哈哈我会！”

    高明轩抬眼看向夏大阳，很直白地说：“不信。”

    “切……”夏大阳撇了撇嘴，虽然他，确实不会包饺子。

    吃完饭收拾好餐桌后，夏大阳就跟着高明轩去了他的房间，房间中央宽大的双人床上一只棕色的巨熊十分瞩目，夏大阳看到那只熊一个没憋住就笑了出来。

    高明轩转过头看向他，沉声道：“怎么，你送的你自己都笑了？”

    夏大阳笑着摇摇手，说道：“没想到，放这那么不和谐……”

    高明轩生日那天是周六，夏大阳还没起的时候他爸就去了他爷爷家，说是他爷爷最近咳嗽得厉害，这天一冷老年人容易生病，所以就要带他去医院打针抓点药吃。

    夏大阳睡到了十点钟才起，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他就带着他买给高明轩的生日礼物去他家了。

    夏大阳给高明轩买的礼物是只体型一米八的巨熊，夏敏看到的第一眼就笑了，她说：“大阳啊，明轩可是个男孩！”

    而夏大阳异常笃定地说：“你信我，高明轩一定喜欢这个！”

    每天中午都跟高明轩睡一床的夏大阳表示自己对这事儿最有发言权了。高明轩睡觉喜欢抱着人睡，而且还是箍得特紧的那种，夏大阳刚开始总是被憋醒，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但是高明轩这个毛病好像是改不了，最后夏大阳也就任由着他去了，反正两男人也无所谓。

    夏大阳现在的身高是178㎝，比熊还要矮个两厘米，让他抱个那么大的熊直接坐公交车去高明轩家他还真的不好意思，那路人岂不是看到的是一只行走的巨熊？

    于是夏大阳选择了坐出租车。

    给高明轩提前说好让他在家等着他的礼物，随后夏大阳便艰难地抱着熊上了出租车。

    “呦，小伙子，这么大只熊送女朋友啊？”司机师傅一看到夏大阳就乐了，面带调侃地问道。

    夏大阳捏了捏玩具熊毛茸茸的脸，笑着否认：“不是，给我一个朋友。”

    司机师傅权当是夏大阳不好意思承认，只是笑着摇摇头，随后又问道：“喜欢人家吧？这熊我闺女也吵着要一个，没舍得给她买那么大的，买了个一米六的。”

    夏大阳愣了一下，他使劲儿地摇摇头：“没，不是的，没有。”

    紧接着夏大阳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去年12月18号他送的Calvin’s Puzzle限量版电镀三阶异形魔方就挺贵的，虽算不上多贵，但也算是夏大阳送过的礼物中最贵的了，张宸都没这个待遇。一个三阶的小魔方就将近四百，比上次送张宸的那健身器材还要贵一点儿，张宸要是知道了准说夏大阳有钱烧包了，还得嚷嚷着他偏心，而现在这只一米八的熊，自然比那个魔方更贵。

    夏大阳有点零花钱，但不怎么用。早中晚饭都在家吃，他又不追星不玩摄影，玩游戏也不是人民币玩家型的，所以有一些闲钱，而光买高明轩的礼物就用去了一半，但最诡异的是，他竟然还不觉得心疼。你要让他给张宸买那么贵的礼物，他一定舍不得。

    夏大阳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公驴狠狠地踢了一脚，不然怎么会那么的不灵光。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路，一直到御景湾的门口。

    夏大阳微信支付了路费便抱着熊往小区的大门走去。

    年轻保安就看见一只行走的巨熊飘了过来，想着可能是谁穿着熊皮想混进来，于是立刻出声拦住，道：“对不起，没有通行证不准进去。”

    夏大阳有些勉强地从熊脑袋后边伸出头，一脸歉意地说：“啊……不好意思，是我……”

    年轻保安一见是夏大阳就立刻给他开了电动门，毕竟他对夏大阳也是相当熟悉的了，是那位高先生的同学，而且两人关系很好。

    夏大阳一路艰辛地把熊抱到高明轩的家门口，手臂酸得不行，顿时有些后悔，想着这快递不该寄到他家的，应该直接寄到御景湾，然后让保安给扛到高明轩家。

    伸手刚敲了一下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高明轩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只巨大的棕熊笔直地立在那里，大大的笑脸此刻还对着他。

    “高明轩，生日快乐啊。”从熊脑袋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高明轩声音低沉地笑了出来。

    夏大阳抱着熊的手臂实在是酸，感觉高明轩好像许久都没有动静，便忍不住开口道：“高明轩，你快抱走熊，我胳膊好累……”

    高明轩弯起嘴角，接着展开双臂，覆身将那只巨大的熊连带着夏大阳一起抱进了怀里。

    夏大阳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温热气息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不仅如此，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腔，味道不浓，却很鲜明。

    紧接着，夏大阳感觉有温热的吐息散在他的耳边，他觉得有些痒就想躲开，谁知那人贴得更近了，并且语气中带着些调笑的意味说道：“夏大阳，你还没一只熊高。”

    听到这话夏大阳刚想发作，那抱住他的人便松开手，轻松地拿走原先在他怀里的大熊。

    夏大阳抬头看向高明轩，只见后者歪着头笑着，怀里的熊在他的映衬下显得不再那么巨大，他启唇又说了什么，但是夏大阳完全没有听见，因为他的大脑……好像在放着烟花。

    就像跨年那晚高明轩带他去看的那场烟花盛宴，绚丽，耀眼，触人心弦。

    夏大阳在高明轩的房间里玩了一下午的电脑，枕着柔软的巨熊别提多自在。期间高明轩抱着电脑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张宸和徐元下了线之后夏大阳也跟着下了，这时才发现早已没有了高明轩的身影。

    “高明轩？”夏大阳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放下电脑，往周围看了看，十分得安静，没有他。夏大阳疑惑地挠了挠头发，然后从床上下来。

    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里面也没有回应，之后夏大阳转去客厅厨房甚至还有洗衣房，但都没看到高明轩的身影。

    夏大阳走到与晒衣地方相连的后花园，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想着高明轩是不是出门了，眼睛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这时候，看到了他在找的那个人。

    那个少年坐在远处的秋千上，肩膀靠着铁链，他的腿上放着电脑。橘色天空中金灿灿的余晖跳跃地落到他的发尖，他的肩膀，他的高挺鼻梁上。

    夏大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最后在高明轩的面前站定，走近时夏大阳才发现他睡着了，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部也被这点点光芒柔了轮廓。

    夏大阳正出神，就见这安静熟睡的少年缓缓地睁开双眼，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金色的落日余晖尽数落入了他的眼睛里。

    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人，弯起嘴角，像个孩子似的说：“夏大阳，我刚做了一个梦。”

    看着对方脸上露出的浅浅梨涡，夏大阳笑着回问道：“什么梦？”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流行的一首歌曲，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

    你的心有一道墙，但我发现一扇窗，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