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看着助理欲言又止, 她起了疑心：“你看到什么了，给我看看啊。”
她用的是命令语气而不是祈使语气，助理只得硬着头皮把手机递了过去。
若若轻轻触开屏幕, 微博橙黄色的界面浮现在她眼前。
——程幽然代言仙途
怎么还是她？
若若用力捏住手机，屏幕被按住白色的压痕，看得一旁的助理有点小心疼，刚买的手机呢。
她摇下车窗，看着县城低矮的红色房子渐行渐远, 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风尘仆仆地来临城干嘛呢。
程幽然不会永远得意的。
她望着远去的临城想。
此刻，王飞刚考完四级, 把纸笔装在了书包里, 甩了甩被英语狂轰乱炸的脑袋，一深一浅走出了考场。
“考得怎么样, 看你的样子又不过吧？”王飞的同学从台阶上跳下来，挽住他的肩膀，“唉, 我也是。”
王飞推开他的手：“我和你已经是不同阶级的人了，我过了四级, 而你没有。”
“我信你就怪了, 来来来来，对对答案。”同学掏出了手机, 点开了估分小程序, “你别跟我说都忘了啊。”
他还不了解王飞么, 整天待宿舍，以前一起开黑没日没夜打游戏，听说现在沉迷追星，叫什么程什么然来着。
他拍拍王飞的肩膀：“你要是能过四级，我就叫你爸爸。”
王飞趁着记忆还清楚，走到教学楼边的榕树下，把答案选了上去，有几个记不清楚的，他也就随便选了。
他刚填完答案，同学就抢走了手机，不怀好意地说道：“让爸爸看你考了多少分。”
506！
看着估分小程序传来的鲜红数字，同学整个人都不好了，506这对于学渣来说是需要仰望的成绩！
王飞看着同学呆呆愣愣的，直接夺过了手机，一看成绩，惊呆了，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过。
但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考这么高的分。
“你是不是背着我们看书了？”同学现在看王飞的目光像在看绿茶吊，说好一起挂四级，你却偷偷看了书。
王飞点头，又摇头。
他这段时间确实在熬夜看书，可也不止这样，英语组的粉丝群里，每晚有人教英文，语音标准得跟录音机成精了一样。
他看到分数的那一刻，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敢说这是他加过最特别的一个粉丝群，除了一起喜欢程幽然，好像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变得更好。
叮咚——
忽然，同学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他一低头，是微博的特别关注。
一个特别有名的大神乘风，虽然退役好几年，当起主播了，可他还是特别怀念。
【乘风归去】light那狗走了什么运气，居然能和小贫穷一起打游戏，节目组是瞎了还是缺经费，找light不如找我啊！
说起乘风和light，他俩的恩怨唠嗑起来能唠嗑一晚上，不过小贫穷！
同学脑子上的小天线立马竖了起来，提到贫穷，游戏圈只会想到一个人——养家糊口的贫穷主播。
声音萌操作好。
他一直暗暗关注，省下生活费给她买礼物，什么时候她上节目了啊。
底下的评论都是笑骂一片。
【大漠孤烟】你清醒一点！light都被虐了，不要过去送人头
【长河落日】我还是不敢相信程幽然就是小贫穷，有钱有颜干嘛要来打游戏啊
【圆】楼上过分了啊，乘风还在这儿呢，不过他确实没钱没颜就是了（逃）
王飞看着同学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包，嘴张得比圆规还圆，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去食堂站着干嘛？”
同学神情有些恍惚：“我粉的主播，她好像是个女明星。”
王飞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我粉的主播，她也是个女明星，我当时都震惊了。”
听到他的话，同学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忽然问了句：“你粉的明星叫什么来着？”
“程幽然。”
王飞自豪地说道。
程幽然？！
“兄弟！”
同学搂住他的肩膀：“只要你喜欢程幽然，我们就是亲兄弟。”
“不，你还得下个粉丝app。”
王飞冷静地开口。
同学：？？！
…………
临城，片场。
1200万。
1236万。
1312万
……
程幽然看着微博粉丝不断地增长，这恐怖的增长速度，就连方流云也吓了一跳。
“不会微博出问题了吧？”方流云端着咖啡走过来，注视着惊人速度增长的微博粉丝。
“没呢。”
小苏摇摇头：“我打过微博客服问过了。”
方流云第一次迷茫了，她好像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了，照蓝皮求，至少在程幽然第二部电影上映后才会有两千万粉丝。
可现在，轻轻松松地达到了。
不过方流云没时间迷茫，因为她的电话被打爆了，约代言的、约综艺的、约电影的蜂拥而至。
而程幽然喜滋滋地打开电脑，《仙途》给她配备了专属客服，一上线就给她发了新游内测码。
…………
将近一个月的拍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杀青宴订在县城最好的一家饭店里。
程幽然和冯恬恬跟着众人一起进了饭店，两人在后面讨论着拍完戏怎么玩，要踏进饭店时，她抬头看了眼红色的招牌——明日大饭店。
唔，掉漆了。
杀青宴上，张导谈到拍戏过程时，喝了几杯啤酒，叹了口气：“要和大家分开，我真的特别舍不得。”
程幽然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
【熊辰】小柚子老板，游戏基本完工了，现在只差美工了
《穿越1937》是一款文字类的冒险游戏，游戏界面是图片加文字，编程工作量并不大，麻烦的是图片和过场片段。
——需要真人拍摄。
程幽然都想好了，要不就找一家小的演艺公司，把这块儿包出去，毕竟文字游戏的受众并不大，投资太大收不回来。
她的预算只有五十万。
“吹一瓶吹一瓶！”
“冯大美女给个面子呗。”
“喝喝喝。”
她收起手机抬头，冯恬恬被几个男演员围住了，要她喝酒，冯恬恬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正准备发火。
许迟走过来，接过了酒：“我喝。”
他拍戏拍了快一个月，人憔悴了不少，下巴留着青胡茬，程幽然觉得他老了至少四五岁，可没好意思当他面说出来。
毕竟，许迟就剩一张脸了。
许迟这段时间确实苦，演戏全组最差，是个人见了他都要指指点点看那是许迟，他一演戏，半个剧组的人都会围上来，看到底有多差。
唉，借酒消愁。
他仰头喝完了酒。
冯恬恬捂住心脏，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许迟，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man。
上厕所的时候，她拉住程幽然走到了楼梯口，小声问：“你那个游戏挑好演员了吗？”
“还没呢，想找间公司外包出去。”程幽然听到她的问题有些疑惑，冯恬恬平时对游戏不感兴趣啊。
“你觉得我合适吗？”
忽然，冯恬恬毛遂自荐。
“你太贵。”
程幽然盘算了下，请冯恬恬演戏，都能做二十几个游戏了，她可请不起。
“不要钱。”
冯恬恬慌忙摆手。
见程幽然向她投来探寻的目光，冯恬恬脸红地开口：“我也是听了张导的话，舍不得大家，想着再拍一部游戏也好。”
“严前辈……卖了我也请不起。”程幽然语重心长地替冯恬恬拂开脸上的发丝。
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她回头，是严君泽，他仿佛没听到般，继续向前走。
程幽然松了口气。
可是经过她身边时，严君泽温柔地开口：“我不贵。”
程幽然：…………你自己信吗
冯恬恬有眼色地离开了，自从上次和程幽然一起去牛郎店后，她就对这种场景外惶恐。
冯恬恬走了，她微微朝严君泽欠身，也准备走了，可严君泽叫住了她，抿了抿唇：“代练找好了。”
代练？
程幽然想了好久，才想到她开玩笑让严君泽找代练的事，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放在心上。
程幽然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麻烦严前辈了，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吗？”
严君泽摇了摇头。
程幽然打开通讯录的手一顿，合着这代练还挺神秘，她好奇地问道：“那我怎么和他谈合作啊？”
很快她就知道了。
一辆蓝色的大巴车停在了明日大饭店门口，车停了，下来了七八个年轻人。
嗯……还有两个中年人。
“light，你马里奥都不会玩，和我领一份工资你不心虚吗？我是你的话，就羞愧辞职。”
一路上，乘风的嘴就没停过。
light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严君泽给出这么优渥的条件，谁想辞职啊。
程幽然看着七八个人走了过来，有一个好像是……light？还有一个像乘风归去？短发的不应该在柏林准备世锦赛吗？
严君泽直接给她找了个代练团队啊！
“自我介绍。”
严君泽认真地提醒道。
“我擅长fps。”
“我更擅长tps，具体还是看游戏，电脑。”
“其实，没有我不会的游戏。”
……
听着众人牛逼的自我介绍，程幽然有些打退堂鼓了，她颤着声音问：“你们的期望工资是多少呢？”
乘风看了眼严君泽，按照事先排练好的说法，不带喘气地说道：“提钱太特么庸俗了，我就是突然醒悟了，电竞算什么？代练才是我的人生理想。”
程幽然：…………
很多年以后，豪门战队summer的老队长乘风被新人问及战队历史时，总会老脸一红。
——我们的冠军生涯是从代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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