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上汤云吞面。”服务员把面放到齐汀兰面前,她向服务员示意把面给闷油瓶。
齐汀兰坐在闷油瓶的对面惬意的喝着港式奶茶吹着空调,“张起灵,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吃面。”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齐汀兰一眼自顾自的吃起了面。
“我跟你认识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你跟我说话的字数超过五百个字没有?”闷油瓶还是没有吱声,齐汀兰无力的低下头心中忍不住涌起了挫败感。
她重新调整了面部表情讨好的说道,“喂,你看这样行吗?今天是我生日,您就多透露几个秘密给我,就当给我的生日礼物。”
闷油瓶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然后放下筷子看着保持八颗牙笑容都要笑抽筋了的齐汀兰道:“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你是认真的吗?”简直感觉喜从天降,齐汀兰有种中了500万大奖的喜悦。她暗暗想着该问什么问题,不能问那种回答简单是不是的,但是其实自己有好多的问题要问,一个根本就不够。
正在齐汀兰大脑飞速旋转挑选问题的时候,闷油瓶一脸认真慢慢的说道,“这就是你要我回答的问题吗?”
忍住了上去揍人的冲动,齐汀兰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把闷油瓶从椅子上踹到地面上,然后把他踩成了地毯,这个人该说他狡猾还是说他太较真了。
“我想知道你从墓里带出了什么?”收起了嬉笑齐汀兰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她琥珀色的眼睛深深的看进闷油瓶的眼睛,那深黑的不见一丝波澜的眸子没有暴露出一丝情绪给她。
“哦。”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应该是个出世的得道高僧,世间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沧海一粟,你简直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齐汀兰将身体靠在凳子上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闷油瓶,他同样身子靠在椅子上那本来平静俊逸的脸上此刻竟然有了些许茫然的表情。
“我也许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在意我的存在。”
“不会。”齐汀兰头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但是她感觉闷油瓶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于是她朝着闷油瓶嫣然一笑,“我还要收房租呢,怎么会不在意你在不在?”
两个人的沉默好像音障将餐桌跟大厅里嘈杂声隔绝,这样持续了一阵子。齐汀兰突然举起手叫道:“服务员我要加菜,给我拿菜单来。”
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刚才吃的太多齐汀兰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爆炸了,她在沙发上努力伸展着四肢然后坐直了身子,“明天早上要去银行买电,别忘记了。”
闷油瓶同样也在齐汀兰的‘威逼利诱’下也吃的不少,但是他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手里拿着电卡,“这个怎么用?”
“你就拿着这个到银行柜台跟柜员说买多少个字不就好了。”
“不会。”
齐汀兰朝他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站起来拿走他手里的电卡,“张大哥,我十分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你会开空调是不是我还得膜拜一下你啊?”闷油瓶根本不在意话里的讽刺,齐汀兰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明天帮你买,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从墓里拿出什么。”
闷油瓶没有说话从书包里掏出长满铜绿的盒子。
“这个是宝函,难道里面是舍利子?不应该啊,根据我查询的资料没有一条显示僰人是信奉佛教的。而且你看他们在墙壁上画的是伏羲女娲。”齐汀兰习惯性的用指甲扣了扣宝函上的铜绿,然后想起这个是在古墓中拿出来的不可能是假货,于是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习惯了,你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钥匙。”闷油瓶目光越过齐汀兰,仿佛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声音低沉,“备份的钥匙。”
“钥匙?”齐汀兰一脸的狐疑手下却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了,她没敢把盒子内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一方印,或者说是一方玺。上面的图案齐汀兰前所未见,只见那黑绿色的正方形玉玺上面雕刻着几只小鬼,他们正中间簇拥着一只龙鱼高高跃起。这龙鱼也叫鱼化龙是汉族传统寓意纹样,是一种龙头鱼身的龙,亦是一种‘龙鱼互变’的形式,传说鲤鱼越过龙门就会变成龙,所以这种图案往往寓意着金榜题名或者是升官发财,总之是一种吉祥的寓意,可是跟几只鬼雕刻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不是一方印玺吗?你为什么说是钥匙?”齐汀兰问道。
“我已经回答了一个问题。”闷油瓶还是那样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表情淡然。
“切,真够小气的,多说几句话会死吗?”齐汀兰白了闷油瓶一眼,准备拿起那方雕着龙鱼跟小鬼的印玺,结果她的手刚要碰到的印玺,闷油瓶却抬手制止了她然后将宝函合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嘛,打都打开了我看看又怎么了?”齐汀兰有些生气了。闷油瓶没有说话而是拿着宝函站起身离开了房间,齐汀兰僵在原地,今天明明是自己的生日,还以为闷油瓶态度变好了,没想到惊喜后面是这样。
齐汀兰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如果手里的靠垫是闷油瓶,他大概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出乎意料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又回到齐汀兰的家坐到她身边什么也没说。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终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是吧?”
“其实你已经远离这些事,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你们齐家一直都不想牵连其中。你的姥爷,包括齐铁嘴都不想让齐家牵扯进来。”闷油瓶说话的口吻像一个老人,好像在叙述他年轻时候的回忆。
“你还认识我伯公?”齐汀兰一惊。
“我的记忆很凌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记得,只能记得一些片段还有一些画面。”
“那你还记得你的爸爸妈妈吗?你的亲人吗?”
“我没有父亲、母亲的记忆,我也想寻找关于我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原本比你还要多。”闷油瓶的声音仍然是淡淡的,就仿佛这些事情压根就跟他无关。“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我想知道我获得这个使命的原因。”
可是齐汀兰还是捕捉到他轻轻一皱的眉头和眼睛里匆匆闪过的落寞,确实比起眼前这个人她好歹还有爸爸姥爷,好歹还有朋友,而闷油瓶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没有过去甚至没有未来,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委屈他却还这样活着,齐汀兰开始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人,她有种想要抱住他安慰他的冲动,但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觉得他也许并不需要同情。
“那好吧,我不问你问题了。而且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但是必须要再赔给我一个愿望。”不等闷油瓶同意齐汀兰接着说:“我想看看你的手。”
女人的脸变得就像翻书一样快,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齐汀兰一下就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她跑进书房戴上自己的眼镜又跑回沙发。
“把你的手拿来看看。”齐汀兰朝闷油瓶伸出手,他皱了皱眉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不明所以,“别跟个大姑娘似的不好意思。”
齐汀兰拿起闷油瓶的手,在灯光下他手上的皮肤跟他的脸色一样苍白,手指关节分明,齐汀兰用自己的手掌进行丈量,闷油瓶的手比她要大很多,她用自己右手指头扣住他的手指,很硬手上的茧子比自己的还要厚。
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比左手的食指中指略长大概半个指节,齐汀兰仔细端详他的右手用自己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抚摸着他长出来的手指,关节似乎更突出。
“一定会很疼吧?”齐汀兰明白想要练成这样的手一定经历过很多练习还有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像自己还可以保持柔软的腰身曾经也付出了很多的汗水甚至是血泪。“行啦,鉴定完毕。”齐汀兰撤开自己手,“你要是觉得热,今天允许你睡我这边门厅。”
躺在床上齐汀兰又开始想着齐羽笔记本中的中国地图,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至于闷油瓶是不是睡在门厅里她完全来不及关心。
数学系的学长一直没有消息,齐汀兰决定亲自登门拜访,这个学长是齐汀兰在学校组织的门萨测试活动中认识的,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窝在宿舍里搞数学的研究。齐汀兰曾经送给他一个古香古色的小算盘,他爱不释手慢慢也跟齐汀兰熟悉起来,齐汀兰发现他虽然有时呆呆的但人很好。
这位学长放了假并没有回家,而是依然住在学校里,说学校里环境好便于他做数学研究。闷油瓶似乎没什么事可做就跟个幽灵一样跟在齐汀兰身后来到了她的大学里。
博士生的公寓跟本科生是分开的,而且住宿条件更好一些,由于是暑假管理稍微松了一些,齐汀兰跟门口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就进到公寓当中。
齐汀兰敲开了门,学长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出现在齐汀兰跟闷油瓶的面前。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女朋友呢。”学长挠了挠头。
“师兄,你就不能好好收拾一下您的尊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齐汀兰抬步走进学长的宿舍,闷油瓶跟在身后。
学长显然是刚刚睡醒,看着端坐在对面床上的两个人揉了揉眼睛。“找我什么事啊?这哥们儿是谁啊?”
“他?”齐汀兰看了一样闷油瓶,“这是我保镖,你忽略他就好了,咱们说正事我上次让你给我看的笔记你破译的怎样了?”
“什么?你不是拿走了吗?”学长一脸的诧异。
“我什么时候拿走的?”
“就上礼拜一的晚上啊?你不会忘了吧?那天天都黑了你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直接问我要笔记还有破译的内容,我说我还没找到规律,你就直接把草稿跟笔记都拿走了,也没说几句话。”
“不可能。”齐汀兰不可思议的站起身。“我除了把笔记给你那天就从来没有来过,怎么会是我把笔记拿走的。”
“虽然你们常说我是书呆子吧,但是你的脸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那你到底破译出来没有。”
“你看啊。”学长指了指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去图书馆换的编码转换的册子,“我试过了摩斯码、电报码甚至还有汉语拼音,我根本就没找到你这本笔记上汉字出现有什么规律,你这笔记根本就不是密码写的嘛。”
“不是密码?”齐汀兰皱着眉,此时此刻她不关心到底有没有破译出笔记本的内容,那个拿走笔记的人到底是谁。
齐汀兰跟闷油瓶慢慢走出公寓,“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跟我一样呢?”
“□□。”跟在齐汀兰身后的闷油瓶突然说出四个字。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看天龙八部呢,还□□。”齐汀兰不相信闷油瓶的说法。
“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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