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1开始更新

    窗外渐渐透出了晨光。

    別庄里也渐渐有了动静。

    下人们起床洗漱, 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换回了中衣的宝意凭空冒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自己最初锄坏的那块玉石, 回到了房间中央。

    除了她手里这块,那一筐玉石都还放在玉坠空间里。

    这样凭空生出来的东西,一下子拿太多出来,又会引来注意。

    宝意转身, 走向床边。

    刚刚在空间里,她把玉石洗干净以后, 又把它们挨个拿起来看了一遍, 发现它们有些天然就有形状, 有看起来就像蝙蝠,还有像桃子的。

    最神奇的是一块白中泛青的玉石,一头是白,一头是绿,形状像极了一颗白菜。

    宝意刚把它拿到手里, 就能想到照着这模样雕出来会有多可爱了。

    只可惜,她虽然有想法,但却从没有雕刻过玉石。

    她躺回床上, 把洗干净的这块玉石放在了枕头边, 接着又转了个身,伸手戳了戳它。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这在空间里挖宝, 一下子就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她这却是反了过来。

    不过还好, 爷爷擅长雕刻,用那方古玉伪造出来的玉坠,就以假乱真。

    宝意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假货,忍不住想,若是爷爷在这里就好了。

    不过可惜,眼下在这別庄上,他不能过来。

    倒是过两天大哥要成亲,他们一家回去之后,或许能够送张请帖过去邀爷爷也来喝一杯喜酒。

    宝意心里盘算得妥妥的,想着这么一段时间不见自己,爷爷就算不喜欢热闹,也应该会来的。

    她于是收回了手指,仰躺着闭上了眼睛,打算抓着到太阳升起来中间的时间,再小小的睡一觉。

    八月初八,良辰吉日。

    宁王世子与沈家嫡女就定在这一日完婚。

    八月初六这一日,去了别庄休养的宁王和宝意他们又坐上了马车,从别庄上回来。

    宁王妃在王府门前等着。

    谢嘉诩则亲自带了人到城门边去迎接。

    马车的影子一出现在官道上,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守城的将士也认出了宁王府的马车,等到马车停下,宁王从窗边露出了脸时,他们却看得一惊

    宁王这是病重了。

    “嘉诩。”宁王望着来接自己的长子,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谢嘉诩心中一颤,应了一声是,总觉得比起自己那日去的时候,爹看起来更加不好了。

    等到长子调转了马头走在前面,宁王才又放下了帘子。

    马车进了城门,重新移动起来,宁王在马车里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女儿“鱼儿,你给爹画得是不是太过了”

    宝意道“不会啊。”

    她说着,仔细看了看宁王的脸,这不就跟前几日画的差不多吗

    宁王回想着刚才长子见到自己的震惊痛苦神色,放下了手。

    他也是觉得跟平时差不多,不明白长子何以反应这么大。

    不过,儿子见了自己这样都被吓一跳,何况是妻子,老母呢

    宁王想着,心中又生起了几分心虚。

    宁王府门前,柔嘉陪同宁王妃在这里等候。

    宁王妃心中忐忑又紧张,既期盼着夫君跟三个孩子能够快点回来,又怕他们回来。

    若是一下马车就健健康康,好像只是去出门游玩了一趟,那样就最好了。

    可若是病容戚戚,比离开宁王府的时候更甚,那就

    宁王妃焦虑起来,忍不住在门口来回踱起了步,又不时地望着马车回来的方向。

    紫鸢跟红芍不好劝,柔嘉在旁就走上了前,扶住了宁王妃的手,劝道“母亲不要紧张,大哥不是说了,父亲他们都已经好多了。所以空闻大师才离开別庄,回了灵山寺去查典籍,想找下一阶段的方法。”

    她想着这件事情,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究竟是空闻大师夸大,还是他真的有这等能耐

    又或者是宁王他们回光返照,所以谢嘉诩看了才觉得他们好了很多

    正想着,就听宁王妃说道“来了,马车来了”

    柔嘉顺着她的话抬头看去,只见大哥的马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几辆马车。

    她连忙打起了精神,陪着宁王妃从台阶上下来,来到了下面等着。

    谢嘉诩一勒缰绳,他的马就停下了脚步,而后面的马车也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

    宁王妃又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手紧握着手帕,停在胸前。

    车厢里,感到马车停了下来,宝意对宁王说道“爹,我们到了。”

    然后又小声提醒父亲,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忘情就露了马脚。

    宁王哪还用女儿交待,父女俩互相确认了一番脸上的妆没有问题,这就等着前面的帘子掀开。

    谢嘉诩的声音传了进来,说道“父亲,妹妹,下车了。”

    宁王应了一声“好”,这才咳嗽着从马车上下来。

    宁王妃听见他这咳嗽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先消去了几分。

    只见宁王从马车里出来,仿佛一下子见到过于强烈的阳光不适应,还受不住的抬手挡了一下。

    宁王妃紧紧地盯着他,就见到宁王放下手的时候,脸上病容更甚,仿佛精气神都被消耗一空,整个人也像是瘦了许多。

    心中的希望落空,这些日子的治疗仿佛毫无作用,宁王妃如遭雷击。

    要不是柔嘉在旁扶着她,她几乎要后退一步跌倒在地。

    柔嘉叫了一声“母亲”,宁王妃勉强站稳了,说道“没事。”

    宁王由儿子扶着,动作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

    等到父亲站稳之后,谢嘉诩又再伸出手去,等着妹妹从上面下来。

    “王爷。”宁王妃行至宁王面前,伸手要来扶他,可是看到由长子扶着下来的小女儿,顿时就心中一痛。

    宝意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去了几日,就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女儿,想着空闻大师究这一次真的能治好他们吗

    宝意见她神情恍惚,只叫了一声“娘”

    这一声把宁王妃的魂唤了回来

    不行,她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得这样。

    宁王妃连忙应了一声,扬起了笑容“鱼儿回来了。”

    宝意来到母亲面前,而在后面的谢临渊跟谢易行也下来了。

    谢易行还好,还能行走,只是脸色同宝意一样差。

    谢临渊被抬着去的,现在是能坐着了,但没有力气,只能歪在谢易行曾经用过的轮椅上。

    兄弟二人待在一起,就像是曾经的角色互换了一样。

    他们都回到了宁王跟宁王妃面前,齐齐叫了一声母亲。

    宁王妃看过了儿子,想着自己还能求什么呢

    现在起码一家人还能团聚。

    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将眼泪擦去了,才深吸一口气转向宁王,说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好。”宁王应了好,宁王妃便扶了他,像一对年老的夫妇一样,慢慢地一步步上了台阶。

    谢嘉诩照看着两个弟弟,宝意就落了单。

    她看到柔嘉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对自己说道“妹妹,我扶你吧。”

    宝意看向她,小声道“有劳姐姐了。”

    说罢掩了唇,咳嗽了两声。

    在她放下手帕时,柔嘉见到她的手帕中似是有血沫,心中顿时笃定空闻并没能解掉他们的毒。

    这才第几日,不应该发作得如此严重的,说不定就是他用错了治疗方法,要送他们早走一步。

    她心中想着,扶了宝意上台阶,宁王府的大门又重新合上。

    宁王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他身上病症没有好转,而且儿子跟女儿也是个个看起来都将不久于人世。

    京中的话题顿时就变成了感慨,宁王府想办这么一场喜事来冲喜,可是现在却怕是成了最后的团聚。

    这门喜事之后,很快就要办一轮丧事。

    柔嘉送了宝意到她的院子,没有进去稍坐,宝意也省得应酬。

    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院中的丫鬟们就围了上来“郡主”

    “郡主回来了”

    冬雪没有跟着她到别庄去,方才也不能在外头一起等着,一见宝意变成了这个样子,握着她的手,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虽不像冬雪一般跟宝意情谊深厚,但是也同宝意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知道郡主的心肠好,对她们又不苛刻,如果她们求了,还愿意给她们画画。

    可是现在却见郡主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都抽泣起来。

    宝意被冬雪扶着进了屋,做出走两步都要虚喘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被这一圈眼睛红红的小姑娘们围着,感到有些头疼。

    她仍旧握着冬雪的手,对自己院子里的人说道“都过来。”

    包括莺歌跟画眉,大家都走了过来,哀哀戚戚地叫“郡主”。

    宝意喘了一口气“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快把眼泪都收一收。”

    “呸呸呸”冬雪在旁含着泪要来捂她的嘴,“童言无忌,郡主快呸过再说。”

    小丫鬟们也一脸紧张地道“郡主还能活好久好久的”

    “郡主一定会好起来的”

    宝意无奈道“既是这样,那你们就不要哭了。”

    听到这话,少女们才勉强擦干了眼泪,各自散去。

    宝意没有办法同她们解释,见着冬雪还在旁强忍眼泪,只能拉了她的手,在心中说了声“对不起姐姐”。

    宝意本以为要等过两日大哥成亲的时候才能见着爷爷,可是她请帖都还没让人往槐花胡同送去,霍老听见她回来,当天下午就亲自登门来看孙女了。

    宝意那日匆匆的走,随后就去了別庄上,冬雪来槐花胡同送信的时候也是红着眼睛。

    她说着让霍老不要担心,宝意不会有事,可是霍老如何能够不担心

    他去了趟兴隆钱庄,找了欧阳昭明,问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就坐不住了。

    等一听到宝意回来,他就久违的出了自己的院子,坐了马车来了宁王府拜访。

    宁王妃听见是女儿的师父登门,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亲自来迎。

    霍老虽然不想应酬,但是礼数总是周到,在宁王世子成婚前来登门,还给谢嘉诩带了贺礼。

    宁王妃谢过了他,红着眼眶轻声道“霍先生是我家鱼儿的师父,本来我家王爷也应当是要出来见先生的,可是”

    霍老摆了摆手“我知道。”

    他叹息一声,又道,“我今日就是想来看看宝意,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她。”

    宁王妃不知霍老身份,只当他是普通的书画大家,闻言只谢过了他对宝意的关怀,便道“我这就带先生去看看宝意。”

    霍老跟着她,穿过花园走过了回廊,来到了宝意的院子。

    只见这宁王府虽然到处张灯结彩,都是喜气,可是在这喜气之下,却是愁云凝聚,纠结不散,看得霍老也心中叹息。

    等来到宝意的院子里,那些在洒扫的小丫鬟们都连忙停了手中的动作,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宁王妃让她们起来,然后领着霍老到宝意的书房去,对他说道,“虽然这些时日宝意身体不好,但在功课上是一刻也没有放松的。”

    霍老听着又气又无奈,这个时候就该好好养病,还画什么

    等到宁王妃带着他进去,对着里头说了声“鱼儿,霍先生来看你了”,坐在书桌后一边在咳嗽,一边写字的少女抬起头来,目光跟爷爷相遇。

    教了她这易容伪装之术的小老头还未开口说话,就一眼看穿了她脸上的伪装。

    宝意“”

    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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