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商场是去年新开的，不管从人流量还是品牌档次，都走高端路线。
奢侈品牌子居多。
方歆来的很快，小姑娘心思活络，一见到沈奕，还是很主动地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一直在夸她又变漂亮了。
在她身后，站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方少阳。
见她的视线慢慢挪了过来，男人嘴角紧抿，看着格外紧张。
方歆见状，暗骂他不争气，转头冲沈奕笑的殷勤：“奕奕姐，我哥他刚收队，连续加了好久的班，我都见不到他，正好今天他下班早有时间，所以我就让他送我过来啦，你...不会介意的吧？”
这下，方少阳更紧张了。
他顿了顿，才说：“你介意的话，我等会再来接她。”
沈奕看看方歆，又看看一脸紧绷的方少阳，心里的某根弦又被扯动了。
她拉着方歆往商场里走，声音极为寡淡，“不用。”
“等会我还有约，所以给她挑好我就要走了，用不了多少时间。”
方歆挽着她的手臂一僵，偏着头冲方少阳无声的对口型：别怂啊！
身后男人单手插在兜里，自从和她离婚，她似乎就变成了一个小刺猬，一摸就扎的她鲜血直流的那种。
方少阳跟在两姑娘身后默默地当小尾巴，男人面色不改，只有他知道，心脏处格外生疼。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走了没几步路，就到了方歆看上的那个牌子，她松了手，欢心欢喜地跑去找柜姐问指甲油的色号，沈奕站在店门口，和方少阳错肩而立，这个牌子她一直都觉得太香了。
香的让人头脑发沉发昏。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方少阳犹豫再三，还是主动凑过来跟她搭话，“小奕，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他平时工作，观察人已经成了本能，沈奕在他过来的时候先是皱了皱眉，紧接着又把一开始对着他方向的脚尖挪到了反方向，他心思微沉。
这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他确实是加了快一周的班才有时间来看她，出门前，手底下那群小男孩知道他要来找她，拼了命的给他想法子教他怎么跟嫂子相处。
他从心觉得不怎么靠谱，却还是七七八八的听了一嘴。
然后....
就来跟她搭话。
这不是个好主意。
沈奕摸了摸鼻子，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仰头看他，轻声道，“没瘦，裙子显瘦而已。”
说完，她又皱皱眉，小声嘟囔埋怨道：“你又抽了多少烟啊，太难闻了。”
她有点轻微鼻炎，闻到烟味总会觉得难闻。
方少阳倏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往后退了一步，唇角上扬了些：“抱歉，我刚从局里回来，那群小伙子爱抽，在里边呆久了就沾上了。”
“要不，我去买件新的？”
“不用了。”沈奕摇摇头，态度已然很明确了。
她没打算跟他尬聊。
连问近况的想法都没有。
方歆从柜姐那边一下子选了好几个色号过来，小姑娘拿不定主意，就来求助她，她把好几个相似的颜色齐齐聚在沈奕眼前，笑眯眯问道：“你喜欢哪种啊奕奕姐？”
沈奕 ‘啊’了一声，怔愣道：“这要自己试过才知道的吧？”
每个人皮肤白皙程度不一样，甲油在手上显白的程度也不一样。
跟买衣服一样，看，是肯定看不出来的。
沈奕想了下，说：“要不你试一下吧，不喜欢的话卸掉就好了。”
这边应该也有卸甲水的。
方歆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沈奕，“要不然，你帮我试试吧，好不好？”
小姑娘眼睛大，水波流转地看着她，“奕奕姐，好不好嘛？”
“你手那么白，试着肯定好看的。”
方歆看了看方少阳，她也拿不准这个不懂女人的傻大哥到底能不能接收到她的信息，可她还是想努力下。
两人视线交汇，方少阳居然诡异的秒懂了。
他上前一步，主动请缨，“是啊。试试吧。”
“我帮你。”
沈奕：“......”
这是什么诡异的事情啊。
“不...别了吧。”
沈奕还在心里找理由的时候，方歆已经眼疾手快的把手里边其中一瓶甲油拧开递给他，还推了他一下，急匆匆道：“快啊大哥。快帮奕奕姐涂甲油。”
沈奕真的，瞬间懵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向她走近的男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的手被他握着，方少阳动作快，沾了一点甲油就拿小刷子认认真真地准备开始，忽然他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别躲，就试几个就好。”
方歆在一旁附和，“对啊对啊。”
沈奕被他抓着的手几乎动弹不得，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力气会那么大。
就在她恍惚的一瞬间，方少阳已经开始了手里的动作，他没涂过这玩意，也不知道怎么涂，更不知道方歆会给他创造机会，以至于他连提前预习的机会都没有。
他也只能尽力回忆着以前沈奕涂这种东西的样子来照做。
她是怎么做来着？
他没忘，而且步骤记得极为牢固，印象深刻。
当时，她先是把甲油一点点地涂满了整个甲床，尽量不涂出去，然后她又嘟着嘴，轻轻往指甲上吹气。
如今，方少阳照做了。
他一点点地涂完甲油还不够，紧接着就是更为凑近了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轻轻吹气。
方歆被这波操作给惊呆了，彻底傻眼。
妈呀。
太吓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少阳才再次开口问道，“你喜欢这个颜色么？”
“看起来挺好的。”
好不好他不知道，但是说好，一定是对的！
沈奕穿着小裙子，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已经悄悄冒出来，听他这么一问，才瞬间惊醒，她想把手抽走，方少阳看穿了她这点小动作，提前按了下来，他笑眯眯地继续问：“喜欢吗？”
“喜欢我买给你。”
沈奕：“我.....”
“她不喜欢。”
一男一女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陆湛怀站在不远处，面色如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眸光淡淡扫过两人握着的手，轻声问她，“你喜欢吗？”
你敢说一句喜欢。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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