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刑罪没回答,清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接着问:“你问过奇奇的意见了?他同意去孤儿院吗?他愿意去吗?”
刑罪手臂抵在车窗边撑着脑袋,另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深沉如夜的眸子注视着前方,淡淡开口:“你有好的建议?”
清明心一沉,“再怎么…也不能把他送去孤儿院那种地方,他有家人,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更不是被遗弃的孩子…不该送他去哪里…”
清明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被车窗外划入的夜风钻了空子,冲淡,可丝毫没有冲淡车内紧张的气氛。
这时,刑罪换了一只手去握方向盘,空出另一只手朝着清明的脑门就是一掌。清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懵逼了,他瞪着刑罪,敢怒不敢骂。
“…师兄,你…打我干嘛?”
“一时手滑,没忍住。”
“……”
“我有说要把他送去孤儿院吗?”
清明依旧看着他,“那你准备送他去哪里?”
“不会是孤儿院也不是人贩子那儿”
刑罪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清明脸色瞬间又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就知道师兄人好”
车停在一个独立别墅外,刑罪敲响了一扇门。开门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男人身边站着他的妻子和一个帅气的男孩。男孩十二三岁,初中生的年纪。
男人先开口,“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不进去了,”说着,刑罪转身,招呼林奇过来。清明松开林奇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去吧”
林奇一双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一家人,男人脸山带着严父的威严,此时却面露一丝温柔的笑容。一旁的女人眼中难掩的怜爱。这时,对面的男孩朝他一笑,男孩名叫费扬,他走到林奇身边。
“小不点,别怕,哥哥不吃人。”
说着揽着林奇就往屋里走...经过刑罪身边的时候,林奇拉住了男人的手,看着他...刑罪看出孩子的心思,低头迎上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
“你不说长大后想当警察,那你要好好学习,叔叔以后有时间会带你去看你妈妈。”
“刑叔叔,那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很快”
这时清明走了过来,他蹲在林奇面前,笑着对他说:“你妈妈正在警局里帮助警察叔叔办案子,等案子结束了,就回来接你啦。奇奇,你以后会听叔叔阿姨的话对吧?”
林奇点了点头,跟着费扬走进屋里。男人挽留要走的刑罪和清明,“晓雯刚准备好晚饭,一起吃吧。”
“不了,家里有保姆做饭。”
清明瞄了他一眼,
刑罪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谢了”
在车上,清明问:“那夫妇是师兄的朋友?”
“嗯”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照顾好林奇,”
“嗯”
清明假装不经意的看了刑罪一眼,想着趁他此时心情不错,于是试探性的开了口:“师兄,那个...昨晚...我喝多了...”
刑罪并没看他,淡淡道:“想起来了?”
“不是...我就是想提个醒儿,我这人不能碰酒,滴酒就能醉,喝醉之后的一切行为并非故意...”
“那就是有意?”
清明有些心虚的问:“额...昨晚我...有没有对师兄做过...比较轻浮的...事情?”
刑罪没回答,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你觉得我会反抗不过一个酒鬼?”
清明干笑,“也是,哈哈哈...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买菜做饭,饿了。”
“师兄想吃什么尽管说,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说完,清明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那笑容比天真还天真,无邪更无邪。
刑罪道:“那今晚就吃醉虾,啤酒鸭,白酒焖鸡,啤酒红烧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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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如期而至,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这场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不如春雨那般缠绵,也不似夏雨那般轻盈,更没冬雨那股冷峻气息。愀然中带着一丝惆怅,依恋在宕城之下,迟迟不愿离去。
盘踞在宕城市中心的一条街——霓蓝街,是出名的不夜城。它只在夜晚中苏醒,奢华色调的彩灯是它的标志,舞池内的灯光被调暗,暧昧不明混杂其中...一片浑浊,形形色色的人贴合在一起,在浮夸快节奏的电音下扭动着身姿,仿佛下一秒,情|欲就会在蠢蠢欲动中爆发...
这个夜,注定又不平静......
上午九点,城市局的办公室被一股萎靡不振的气氛笼罩。也许是这几日连续下雨,这种潮湿的天气总让人提不起精神。
“龙王这月是不是来宕城度假了,谁知道他老人家何时离去?”谢浔趴在办公桌前抱怨道。
清明转过来,道:“谁知道呢,我都快没换洗的内裤了。”
谢浔:“我脚上的袜子都穿三天了,按照这个形式来看,估计还要穿个三四天...”
崔景峯:“我那有一箱,明儿带几双给你,免得你脚气熏坏大家。”
谢浔双手合十,千恩万谢崔景峯雪中送炭。
这时,刑罪办公室的门打开
“有案子,准备干活!”
简单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提起了精神。说来也奇怪,等出了警局,清明发现早上还在下的雨,竟然停了。
一行人到达现场,鉴证人员正在案发现场以及尸体附近进行取证工作,法医也在进行初步尸检。
刑罪先在尸体周围转了一圈,此处是一家酒吧的后巷,巷子是个死胡同,尽头处被一堵墙阻隔,四周没有监控录像。巷子口有一滩呕吐物,浸泡在雨水中。离尸体二十米左右的一处有只女士的高跟鞋。
清明走到尸体旁边,打量了尸体一眼,这是一具上身赤|裸的女尸,上衣已经被鉴证人员放入证物袋中。他蹲下仔细观察死者身上的各个部位...
一旁工作的木森瞥了他一眼,道:“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外勤?”
“准确来说,是第三次。”
“那不错,你不会是刑老大带过的最差一届。”
清明得意说道:“我上大学那会儿,每天吃饭都要就着各类血腥视频当下饭菜。第一次出任务去现场,是具在水里泡了四天,高度腐烂呈现巨人观的男尸…那场面,那心里承受能力。比上不足,比下可是绰绰有余。”
这时,刑罪走了过来。
清明说起了正事,“刚才方来查了,死者今年二十六岁,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销售,一个人住,已经通知家人了。报案人员是酒吧的一名酒保,早上六点左右来后巷倒垃圾,发现死者就立刻报案了。酒保称昨晚在酒吧见过死者。我们调出了酒吧的监控录像,确认死者是昨晚十二点半左右离开酒吧的。”
木森也结束了初步检验工作,起身道:“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到两点之间,初步判断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尸体被发现时,上半身赤|裸,尸体旁边有一件衣物,应该属于死者的。尸体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但是没有指纹,凶手应该是带着手套作案的。另外,我们在死者腋窝下发现少量的男性精|液。但是死者下 | 体完整,并无被侵犯的迹象。死者指甲内并无皮屑组织,也无衣料的纤维。”
刑罪沉吟道:“即便是下雨,也不可能完全将死者指甲冲洗干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作案时穿了雨衣...看样子凶手并非是突发性作案。”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刑罪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崔景峯,让他调取附近所有有前科的罪犯。
现场的工作进行差不多后,死者被装入尸袋运回了法医部进行深入尸检。
这时,清明走了过来:“师兄,瞎子那边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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