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羊村的坟地在村东头一带。封扬和摄制组的成员找过去的时候，厉鬼霍嫣然正在和坟地里一群孤魂野鬼厮杀。以至于现场阴风阵阵，怨鬼哭嚎，树影婆娑，还伴随着星星点点的鬼火。场面惊悚到可以直接拉去拍鬼片了。
“我艹！”实在没想到来个坟地还能看到这种堪称特效级别的场景，殷厉顿时蒙住了。一米九二的大个子下意识往封扬身后一躲：“什么情况，要闹鬼吗？”
其他人也都有点瑟瑟发抖，胆子小的差点摔了手里的手机和摄像机。
“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负责保护一行人的两名警察同志乍着胆子走上前。
李白桦和曾经上过战场的摄影师也跟着努力解释道：“其实这都是自然现象。都是能用科学知识解释的。比如说这个鬼火，就是磷化氢燃烧时的火焰……卧槽这什么鬼东西——”
兢兢业业给科普科学知识的李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他面前，原本空无一人的坟地上突然出现一帮披头散发死状凄惨，还在空中飘来飘去，张牙舞爪鬼哭狼嚎的厉鬼冤魂。
“鬼啊！”
“真的有鬼啊！”
“救命啊！”
原本还想给大家科普科学价值观的李导和一众摄像组成员们撒丫子就跑。两名警察脸色发绿，迅速掏出枪/支对准坟地上空的鬼魂，下意识喊道：“别动，举起双手，警察！”
在坟头狂舞的几只怨鬼猛地停下来，扭头看向两名警察。
场面更加恐怖了。
身材高大的殷厉哆哆嗦嗦的从封扬身后站出来，握紧棒球棒挡在封扬的前面。一边颤颤巍巍的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一边小声示意封扬：“你、你快点跑。我帮你挡一挡。”
紧跟着殷厉的两名保镖不由分说的挡在殷厉面前。就算眼前的场景再恐怖，他们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他们把主顾扔下不管。
封扬有些错愕的看了看掌心的厉鬼符篆，又看了看坟地上空全都显形的厉鬼冤魂们。不知道哪里搞错了。
他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以厉鬼符篆中的魂力为媒介画出幻灵阵，然后将霍嫣然的鬼气打入坟墓中，给坟地里所有骸骨打上标记。届时就可以顺着血脉关系，将羊村所有村民的灵魂拖入聚灵阵中。确保霍嫣然可以在睡梦中实施报复，且不会伤害到现实中的村民。
却没想到幻灵阵化成后，坟地里的厉鬼冤魂竟然凭空显形了。还吓到了毫无防备的保镖和摄制组成员。
这就有点麻烦了！
封扬接连激发厉鬼符篆，试图结个鬼气结界将眼前的场景屏蔽掉。奈何以往百用百灵的术法似乎罢工了。封扬有些无奈的看着挡在他身前的殷厉，他就知道厉鬼符篆碰上活着的殷厉，有可能会引起一些连锁反应。比如能让殷厉本人见到鬼。但是封扬怎么也没有想到，场面会闹得这么大！
坟地里的冤魂厉鬼似乎注意到了坟地外面站着的活人。鬼哭鬼嚎着冲上来。又被幻灵阵的结界挡下。怨气鬼力与幻灵阵上自带的功德金光相冲，发出刺啦刺啦的白烟，仿佛平底锅上的松花蛋。
封扬拍了拍殷厉的肩膀，从他身后走出来，温声安抚道：“放心吧，这些冤魂野鬼被圈住了跑不出来，只能在坟头上蹦迪。”
经封扬一提醒，殷厉确实发现了，那些形状恐怖的阿飘们只飘在坟地上空。可这并不是封扬能如此淡定的理由。
“你早就知道这边有鬼？”从小到大坚持了二十几年的三观摇摇欲坠，殷厉看着幻阵结界上的松花鬼，吓得脸色惨白，超过一米二的大长腿都软的跟面条似的：“不可能。这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旁边的警察同志和保镖先生也反应过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封扬。
封扬并没有回答殷厉的疑问，皱着眉头提醒吞噬鬼魂吞噬的差点忘了正事的霍嫣然：“快点办事，你吓到人了。”
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厉鬼小姐有些尴尬的挥了挥仅存的右手，她也没想到自己一只厉鬼，居然被一群怨鬼围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解决战斗。还险些被一帮怨鬼吃掉了。
厉鬼小姐委屈巴巴的解释：“它们以多欺少……”
封扬不由分说，从厉鬼符篆中抽出一丝魂力渡到厉鬼小姐的身上。前世已经晋升为鬼王，这辈子又机缘巧合，容纳了不少功德金光的厉鬼魂力非同凡响。原本还破破烂烂的厉鬼小姐立刻恢复原状。她深吸一口气，在厉鬼符篆的帮助下，将坟地上空飘着的冤魂野鬼猛地吸入口中，还打了个饱嗝。
羊村地处偏远，封闭落后。坟地里面的冤魂孤鬼最远能追溯到两三百年前。如今被霍嫣然一吸而空。刚刚诞生的低阶厉鬼瞬间生长成为中阶厉鬼。甚至能主动在人前化形了。
封扬懒得厉鬼霍嫣然的兴奋，毫不客气的使唤厉鬼干活：“屏蔽掉那些人的记忆，别给我们找麻烦。”
霍嫣然点了点头。她也知道阴阳两隔，阳间的人知道太多阴间的事情，对哪边都不太好。稍有不慎，甚至会引来天道的关注。
重新化为厉鬼状态的霍嫣然就近冲向殷厉。
站在封扬旁边的大个子神情惊恐的倒退几大步，险些没把自己绊倒。
封扬脚步一挪，挡在殷厉面前：“这个就不用了。”
厉鬼小姐在封扬身前险险的拐了个弯，冲向两名警察和两名保镖。四人只觉得浑身一冷，下一秒昏倒在地上。
厉鬼小姐又马不停蹄的追赶往山下跑的一群人。霎时间，坟地只剩下封扬和殷厉两个意识清醒的人。
一直躲在封扬身边不敢吭声的温婉刷的一下跑开了。
殷厉脸色惨白满头大汗，高高大大的身体却挺拔的跟一颗青松俊柏似的，毫不示弱的看向封扬：“你，你想干嘛？”
“我，我想吃掉你呀！”封扬学着殷厉说话的样子，笑着逗他。
殷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惊悚的仿佛一只看到了天敌的哈士奇。那表情——
“噗！”封扬一个没忍住，闷笑出身。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家厉鬼表情这么丰富呢！
“真这么害怕？”封扬眉峰一挑，以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目光看向殷厉，有些唏嘘又有些怀念：“实在害怕，我可以封掉你的记忆。今后也会注意，不会再让你见到鬼。”
活着的殷厉终究不是那个叱咤鬼界的厉鬼，封扬有些惆怅的想，重生前那二十年，或许这一世注定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即便是在惶恐难安的情绪下，殷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封扬一闪而逝的失落。他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的说道：“谁说我怕鬼了？我才不怕鬼。我一米九二一大老爷们，我会怕鬼？简直就是笑话。我一点都不怕。我阳气足着呢！有本事你让它们来吸我！”
“我跟你说我可坏了。我们同学背地里都管我叫恶霸，他们都怕我。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鬼怕恶人吗？我就是那个恶人。我平时超凶！他们都怕我！”
封扬冷眼瞧着殷厉明明怂的一批却梗着脖子逞凶的模样，忽然想起网上很火的一组沙雕配图——内有恶犬。
封扬脑子一抽，开口试探道：“恶龙咆哮？”
正在努力咆哮的殷厉戛然而止。憋了半晌，俊脸通红的殷厉猛然咆哮道：“封扬，你别太过分了！”
“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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