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54

    夜,霍格沃兹一片寂静。

    一副画像无声转开,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走到另一幅画着夜晚森林的画像面前,按顺序点了点几个趴在林间熟睡的独角兽。惊醒的独角兽纷纷跑进树林深处,同时画像向一边转开,露出一扇封闭的大门。门上刻着环形法阵,金色的流光顺着魔纹流转不休,已经彻底被封闭。法阵中间贴着一张纸,贴得很匆忙,几行字草草的写在纸上。

    致萨拉:

    不接受任何感情咨询,以及戈迪不在我这里。

    已经被石化赫尔

    萨拉查:“……”

    第二天,赫尔被石化,戈迪被送进圣芒戈的消息传遍霍格沃兹。这一次没有人再用看凶手的眼神看着萨拉,而是换成了同情。在他们看来,密室怪物一定和莱克兰奇家族有仇。一个新的说法开始流传,也许第一次石化事件发生的时候,凶手想袭击的人其实是萨拉,只是洛丽丝夫人恰好出现,帮萨拉挡住了凶手的攻击。

    这虽然大多数人还是把他当做最热门的凶手候选人看待,一部分人却逐渐认可了这个说法,尤其在三人都出事后,仅剩的萨拉越发沉默,每天独自一人走在走廊里,看起来十分可怜。有位爱心泛滥的学姐看他孤零零的去上课,还忍不住跑到他旁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含着眼泪说完,轻轻在他脸侧吻了一下。

    萨拉:“……”

    恰好目睹这一幕的德拉科:“……”

    那位学姐离开后,萨拉摸了摸脸,表情很微妙。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躲在铠甲后面的德拉科。德拉科连忙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午安,阁下。”

    萨拉点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德拉科双手背在身后紧张的握成拳。一个月前戈迪曾经许诺要教他魔法,但是他刚把萨拉找来充当他的老师,两人突然遇到事情离开,至今也没有再找过他。在萨拉重新出现后,他又等了半个月,但是他看起来已经忘了这件事……德拉科纠结了许多天,终于忍不住来找萨拉,结果亲眼目睹了对方被高年级学姐拥抱亲吻的一幕。

    幸运女神大概抛弃了我……他想。

    “您还记得……答应过我……”德拉科纠结的组织语言,想要提醒对方许诺过教他黑魔法的事。

    萨拉想起来了。他的确对他做出过承诺。

    于是他拿出一块蜂蜜公爵的新品果糖递给德拉科。

    德拉科:“……”

    并不是这件事。

    “我想和您学习魔法……”德拉科硬着头皮说道。他觉得如果他不说出来,萨拉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萨拉确实忘了。那时候他身体开始出现明显变化,已经顾忌不到其他。戈迪传讯时只说了让他有时间的话指导一下马尔福家的孩子,并没有和他说前因后果。他想了想,问道:“今晚有时间吗?”

    德拉科立刻站直,声音中难掩兴奋:“有!”

    “今晚十点,我在格斗课教室等你。”

    德拉科激动的连连点头。他离开时脚步都在发飘,脸上带着不自觉的傻笑。萨拉摇摇头,拐入另一条走廊。他唤醒一个盖着自己披风睡觉的骑士画像,询问道:“邓布利多在校长室吗?”

    “是的,阁下。”骑士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我需要借用校长室一小时,请帮我询问他是否方便。”

    “没问题,阁下!”骑士打了个呵欠,向身后走去。他走进一扇门,消失在画像里。很快,骑士又从门里走出,向他行了一个礼:“随时欢迎。”说着,他的画像向一边旋开,露出一条直通校长室的密道。

    萨拉查穿过密道,敲了敲门。大门直接打开,邓布利多坐在桌后比了个请的手势。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红茶,他笑着说:“我采取了分院帽的提议,它说您偏好红茶。”

    “因为我喝红酒的时候其他人会发抖。”萨拉查说。

    分院帽在架子上发出扑哧扑哧的笑声。

    邓布利多没有料到这个回答。他用交叉的十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这是个好提议,也许下次再有不太受欢迎的客人半夜来访,我也可以试试……”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我需要借用一样东西。”萨拉查直奔主题:“实名探测羽毛笔。”

    邓布利多眼睛一闪。他从抽屉中取出一根羽毛笔放在桌上。那根羽毛笔的笔尖早已经被墨水浸染成无法清洗的黑色,但是纯银色的羽毛却完好无损。萨拉查把红茶端到一旁,用手点了点书桌旁摆放的一叠空白羊皮纸。羊皮纸自己飞到桌上,一些黑色的线条从纸上表面浮起,很快变成了一个复杂的法阵。羽毛笔主动从桌上跳到纸上,稳稳的立在纸张中心。邓布利多惊讶的看见构成法阵的线条沿着笔尖攀上笔杆,扩撒到每一根绒羽上。很快,羽毛笔彻底变成了黑色,而羊皮纸则重新变得空白。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萨拉查对着羽毛笔说。

    羽毛笔颤了颤,笔尖没有移动。

    萨拉查想了想,说出另一个名字:“格兰•戈多。”

    羽毛笔立刻开始游走。它用漂亮的花体字写出一个地点:【格兰芬多庄园,地下图书馆,最左侧书桌正下方。】

    邓布利多盯着最后面的‘书桌正下方’看了许久。

    在他想象格兰芬多创始人蜷缩在书桌下的样子时,萨拉查已经写好了纸条。他把纸条卷成一卷,看向一旁的福克斯:“可以请这位小姐帮我送一封信吗?”

    福克斯低低的鸣叫了一声,转个身把屁股对着他。

    萨拉查把纸条系在了福克斯的爪子上。他直接抓着挣扎不已的福克斯来到窗边,把她扔了出去。

    “谢谢。”他说,关上了窗户。

    福克斯愤怒的用喙用力敲击窗户。敲了几下发现无法打开,只能不甘心的停了下来。邓布利多默默看着她消失在突然燃起的火焰中,无奈的耸耸肩。他看着依旧立在纸上的羽毛笔,好奇的问道:“这是它原本的使用方法吗?”

    “不,真正的用途是搜寻有魔力的小巫师。”萨拉查摇头:“戈德里克曾经在核心法阵上留下印记,所以能通过羽毛笔找到他。”

    邓布利多失望的叹息一声。

    萨拉查离开后没过多久,校长室内凭空腾起一道火焰,福克斯愤怒的鸣叫一声,从火焰中冲出,抬爪把桌上的文件纸张统统踢到了地上,接着把头埋进了翅膀。邓布利多摸了摸她的羽毛,安慰道:“好姑娘。”

    福克斯转了个方向,傲娇的把另一只翅膀伸到邓布利多面前:这边也要摸。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继续给她顺毛。

    他们身后的壁炉突然腾起火焰,一个脑袋先伸了出来。他左右张望,确认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在房间,这才把四肢也都移出了壁炉。戈德里克捏着一张纸条走到书桌旁,表情难以形容:“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邓布利多指了指仍然放在书桌上的羽毛笔。

    戈德里克的表情一下垮了:“他怎么猜到我把哪个名字留在了法阵里?”

    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抵住下巴,不想对‘格兰•戈多’这个愚蠢的假名做出任何评价。

    戈德里克抽出一张纸,做了和萨拉查一样的事。他把羽毛笔立在纸上,同样问道:“萨拉查•斯莱特林?”

    羽毛笔的笔尖在纸上滑动,留下一行字【霍格沃兹,校长室门外】

    戈德里克:“……”

    他头上立刻冒出冷汗。

    更可怕的是羽毛笔这时候又开始移动。它把【校长室外】划掉,重新在下面写下【校长室内】几个字。戈德里克迅速转身,只看见校长室的大门打开,他此时最不想面对的人正一步步走进来。不再是他熟悉的,比他矮上一头的少年,而是一个和他身高相仿的青年。他紧张的后退一步,结果撞倒了摆在桌角的银器,又手忙脚乱的把它扶正。

    “嗨……”他讪讪的打招呼。

    萨拉查表情如常的点头,问道:“你收到我的信了?”

    “收到了。”戈德里克紧张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你问这一封……对吧?”

    萨拉查点头。

    戈德里克松了一口气。他飞快的说道:“是的,是我建议的……德拉科很有天赋……呃,他姓马尔福……莫林……”随着萨拉查走近,他开始语无伦次:“也许你愿意……”

    “愿意什么?”萨拉查问。

    他已经走到离戈德里克很近的位置,或者说过近的位置。他的鼻子几乎和戈德里克贴在一起。戈德里克拼命向后仰,但那双湖绿的眸子依旧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愿意……”

    福克斯突然冲向萨拉查,但后者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的鸟喙。戈德里克趁机绕到桌子另一边,用一种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对着他。邓布利多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摸摸鼻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萨拉查捏着福克斯把她放在了架子上,福克斯一脱离他的手立刻伸长了脖子要去啄他。邓布利多轻咳一声,福克斯只好蔫蔫的把头缩回翅膀底下。

    “今晚十点,我在格斗课教室等你。”萨拉查看了一眼戒备的看着他的戈德里克,对邓布利多点点头,转身离开。

    戈德里克直勾勾的盯着校长室的大门,生怕他突然折返。他用余光瞥向羽毛笔,直到笔尖下出现了【格兰芬多休息室】几个字才算真的放松下来。他一屁股坐在邓布利多对面,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大口。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

    “不,什么都不要说。”戈德里克摆手。他向后仰倒在座位上,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全身骨头。躺了一会儿,他突然跳了起来,直接冲出校长室,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回去。他看着桌上的空白相框,良久,疲惫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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