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4

    时间就在小巫师们怨声载道的绕着黑湖跑圈中飞快划过,越来越多的小巫师能够一口气绕着黑湖跑一圈而不用中途休息,而他们的课程也从互相投掷彩蛋变成了用魔咒攻击,陆西恩教给他们一种咒语,可以从魔杖里喷出彩色的水来。这比彩蛋更难躲避,也更有趣。每次下课都能看见五颜六色的小巫师争先恐后的跑回休息室换衣服,而他们的惩罚也变得更加多样化,除了绕着黑湖跑圈,还加上了跑楼梯和爬树。

    “我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只猴子了!”罗恩在努力了三天,终于爬上一棵树时抱怨道。

    哈利倒是对此适应良好。他小时候常常被姑妈家的狗追得不得不爬到树上,现在爬起树来依旧轻松。他拉了一把怎么都学不会爬树的赫敏,耸了耸肩:“总比洛哈特的课要好。”

    “不许说他坏话!”赫敏气喘吁吁的反驳。

    哈利摊开手,冲罗恩挤挤眼睛。

    在他们旁边的另一棵树下,德拉科踩着高尔的肩膀努力去够一根树枝。高尔摇摇晃晃,连带着德拉科也摇摇晃晃,怎么都抓不住树枝。他恼羞成怒的狠狠跺了一脚:“别乱动!”

    “要帮忙吗?”布雷斯窃笑。

    “不需要!”德拉科涨红了脸,奋力抓住树枝。戈迪拉了他一把,他终于坐在了树上。他喘着粗气抬起头,正好听见哈利和罗恩为他笨拙的动作而发出的嘲笑。

    “头脑简单肌肉发达的格兰芬多!”他咬牙咒骂。

    戈迪哈哈大笑:“别这样,虽然格兰芬多的确肌肉发达,但他的头脑可不简单!”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他伸长脖子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陆西恩,回头对他们说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教给我们一些更厉害的魔咒?他可是一个斯莱特林!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我发誓他知道的咒语一定比邓布利多还要多!”

    “你可以去问问教授。”戈迪意味深长的说。

    不等德拉科付诸行动,已经有一个死活爬不上树的格兰芬多发出了抗议:“为什么我们要学爬树!我们是巫师!应该用魔咒战斗,而不是像个麻瓜一样去爬树!”

    几个累得半死的小巫师纷纷应和。

    陆西恩微微一笑,挨个把抗议的小巫师放在低矮的树杈上,接着点燃了那些树木。在小巫师们鬼哭狼嚎的拼命向上爬免得被烧死时,笑着对其他小巫师说道:“我没有给你们选择权。你们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体会一下‘邪恶的斯莱特林’究竟懂多少种折磨人的魔咒——我敢保证它们每一个都不比钻心剜骨差。”

    两个爬得慢了的小巫师被火点燃了巫师袍,惨叫着从树上摔下来。火焰突然熄灭,陆西恩轻描淡写的提起两个浑身焦黑的小巫师向医疗翼走去,留下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巫师们一动不敢动。

    “他们死了吗?”罗恩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道。”哈利呆呆的看着陆西恩的背影,头一次觉得斯内普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戈迪灵巧的跳到萨拉的树枝上,蹲在他旁边目送陆西恩远去:“这是你教他的?”

    “不,”萨拉看着那些手脚并用努力爬树的小巫师:“我从不威胁学生。”

    那是因为你不需要威胁就已经把他们吓坏了。戈迪同情的看着他。

    洛哈特依旧在每节课上自吹自擂,斯内普永远阴沉着脸盯着他们每一个动作,麦格教授的嘴角始终抿得紧紧的……时间在平静的日子中过得格外快,两个月一晃而过,小巫师们与作业搏斗时不经意的抬头,发现通告栏上贴上了万圣节晚宴的通知。骷髅舞蹈团和巨型南瓜立刻成为新的讨论目标。

    “据说海格的南瓜里面可以坐三个人!”纳威惊叹的说。他看着没精打采的哈利和罗恩,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我们答应了尼克,去参加他的忌辰晚会,就在万圣节那天。”哈利有气无力的说。

    “哦,梅林!”纳威下了一大跳:“忌辰晚会?我以为只有幽灵才会参加!”

    “尼克邀请了我。”哈利叹气:“他帮了我很大一个忙,所以……我只能等明年再看骷髅舞蹈团了。”

    纳威陪着他叹气。

    “我们可能是第一个参加忌辰晚会的活人,是不是,萨拉?”哈利趴在桌子上悲观的说。

    “哦。”萨拉头也不抬的回道。

    哈利挠挠头,不解的看着他。他总觉得萨拉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自从开学以来,对方越来越神出鬼没,哈利半夜惊醒时常常看见他的床铺是空的,而且他的话也越来越少,原本与他交流的人便不多,现在他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你是不是……生病了?”哈利担心的问。

    萨拉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表情让他心里一阵不舒服。

    晚上他们出发时萨拉也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哈利早就习惯了他的面无表情,他知道对方其实没有恶意——这或许是面部神经失调症什么的,哈利想——可是今天不同,对方的表情让他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哈利一路偷看了萨拉好几眼,连赫敏说的话都没听清。他们越靠近地下教室越觉得冷,哈利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他们哆哆嗦嗦的走进站满了上百个幽灵的教室,努力冲尼克挤出微笑。

    “你们能来参加真是太好了……哦!”他忧伤的说着,突然看见萨拉,立刻吓了一跳:“我……哦,欢,欢迎您……呃,欢迎……我很高兴……”他脱掉帽子深深的弯下腰,恭敬的请他们进去。哈利奇怪的看着他,更加用力的裹紧了衣服。

    “这里太冷了。”哈利抖了一下:“我们到处走走吧……”

    他们沿着墙壁挪动脚步,小心的不从任何幽灵身上穿过去,然而还是时不时被碰到肩膀和手臂。赫敏已经开始发抖,她四处找寻暖和的地方。地下教室的壁炉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看了看,确认它没法再用,只能一步步的挪了回来。

    “我们可以点火取暖吗?”赫敏可怜巴巴的问。

    “我想这不是个好主意……”罗恩也哭丧着脸。他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股暖意突然顺着他的肩膀流遍全身,这让他克制不住的发出舒适的呻|吟。他的脸不再冻得青白,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萨拉挨个拍了他们一下,几个小巫师感激的几乎要哭出来。他们终于有心情欣赏幽灵济济一堂的盛况,只有哈利不安的看着把脸藏在兜帽里的萨拉。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一点红光划过对方的眸子,可这里没有火光。哈利担忧的问道:“你不舒服吗?”

    “没有。”萨拉冷淡的说。

    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幽灵们都向一个方向挤去。几个小巫师为了躲避幽灵,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舞台下面。他们透过无数半透明的幽灵,看见几个骑着无头马的幽灵引发一次次的喝彩。尼克就站在他们不远处,但他没有看那些幽灵,而是看着哈利他们,似乎想要和他们说话,又不敢过来。

    罗恩抻长了脖子看那些新到场的幽灵互相抛接头颅,兴奋的跟其他幽灵一起拍手。他们观赏了那些幽灵表演的一个又一个节目,很快,他们开始感到饥饿。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碰长桌上那些腐烂的食品,哈利捂着自己的肚子,和他们一起悄悄向门外挪去。

    “如果他们愿意提供一些活人能吃的东西,我想会更好玩一些。”罗恩可惜的啧啧道。

    “别傻了!”赫敏不客气的反驳。

    罗恩耸耸肩,刚要招呼哈利去礼堂看看还有什么吃的,突然看见他正贴着墙壁茫然四顾。与他动作差不多的还有萨拉,只是他的眼睛望向某个方向,已经开始前行。

    “等等,萨拉!”哈利追上他:“你也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罗恩不解的问。他和赫敏飞快的追上哈利,又跟着萨拉跑上二层。哈利和萨拉似乎都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们表情凝重,目标明确的向一个方向跑去。

    “他要杀人了!”哈利忽然说。

    “谁?”罗恩气喘吁吁的问。

    “呆在这里!”萨拉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他们,眼神冰冷。罗恩被他吓得后退一步,“为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来不及了!”哈利焦急的道:“他要杀人!我听见了,他——”

    “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哈利。”赫敏皱眉。

    “呆在这里,不要过去!”萨拉重复了一遍。他冰冷的视线扫过三人,突然让他们感受到没来由的恐惧。站在他们的对面的人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朋友,就像有某种令人战栗的东西突然占据了他的身体。哈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他的脚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罗恩连呼吸都摒住了,他们目送萨拉消失在拐角,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软得像果冻一样。

    “那是什么魔法?”他恐惧的问。

    哈利和赫敏都摇头。那一瞬间他们像被毒蛇盯住的老鼠,除了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摆脱了三个人的萨拉顺着声音追踪过去,一边跑一边用蛇语问道【你是谁?】

    【杀……血腥味……】

    全无理智的回答让他深深皱起眉头。不悦在他眼底堆积,他冲过又一条走廊,命令道【停下!】

    那个声音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萨拉抬起手。魔力刚聚集在指尖,他的手背上突然浮出细密的青麟。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双眼变成了红色。他顿了顿,发出的魔法变成了一缕不引人注意的青烟,飞快的向礼堂方向飘去。

    戈迪眼前的玻璃杯突然浮出一行字,他愣了一下,立刻跳了起来。恰好结束晚宴的小巫师们纷纷向外走去,他被淹没在人群中,焦急不已。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他连忙拔腿向萨拉描述的地方跑去。他跑进满是积水的长廊,正好看见萨拉摘下挂在火把支架上的……猫?

    一个声音从他旁边的墙壁传出【死……】

    “怎么回事?”戈迪停下脚步,看着墙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墙壁里游走,他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向着地下游去。

    “我不能动用太多魔力。”萨拉皱眉。他带着兜帽,血色双眼在阴影下显得更加可怖:“是个大家伙,你……”

    戈迪不等他说完便一点头,钻进了突然出现在墙上的密道里。几乎是同时,从晚宴上归来的小巫师们有说有笑的拐过走廊。他们看见了墙上的字迹,以及字迹下面捧着猫的萨拉。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者为敌者,警惕……”有小巫师念出了墙上的字迹。他们齐刷刷的看着萨拉,后者没有抬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洛丽丝夫人身上。那只猫的尾巴突然颤了一下,接着全身都开始发抖。它在萨拉的手里缩成一团,发出凄惨的哀叫。

    “我的猫!”挤到学生前面的费尔奇也发出惨叫。

    萨拉把猫递给费尔奇。费尔奇刚要咒骂,一抬头看见他藏在兜帽下的血红色竖瞳顿时噎住,整张脸憋得通红,接着开始发白。

    “让一让,孩子们。”邓布利多赶到了。他带着几位教授走到最前面。费尔奇像看到救星一样抱着猫退到他身后。邓布利多看见了墙上的字迹,又看看站在字迹下面的萨拉,表情错愕。

    洛哈特趁这时候踏前一步,带着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萨拉的肩膀:“瞧,这不是总跟在哈利旁边的……那个同学吗?哦,我想我能理解你渴望名声的心理,毕竟你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也就是我,是连续五次‘最有魅力笑容’奖的得主,而你的朋友又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但是孩子,名声可不是通过在墙上乱写乱画得来的!”

    萨拉抓住了他还要往他肩上拍的手。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但眼神像两把刀子一样戳在他身上。洛哈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出可笑的咯咯声。

    “莱克兰奇先生,可以随我来校长室一趟吗?”邓布利多上前分开了两人的手,笑呵呵的挡住其他人的视线。萨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微微皱眉。

    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杀了洛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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