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正沿着走廊慢慢的走着。
大厅里的喧闹逐渐远去,取代的是从窗外传来的清脆鸟鸣。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画像惊慌的躲在大桶的葡萄酒后,帽子上的柔软长羽颤巍巍的探出木桶边缘。
“不要跟着我。”萨拉淡淡的道。
“是的,斯……先生。”画像连忙答道。
萨拉转回身,却看见一个乳白色的幽灵迅速的躲到了盔甲后。
“……巴罗?”
“教授……”血人巴罗从盔甲后不安的探出半个身子。他往日呆滞的眼神变得灵动了些,无措的躲避着萨拉的目光。
一声叹息,萨拉伸手抓住他的锁链——当然,他抓了个空,掌心中只有仿佛浸入冰水的寒冷感觉——“愚蠢。”
“对不起,教授。”巴罗垂下头。
“这句话留给海莲娜。”萨拉收回手,平静的转身离开:“在她原谅你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教授!”巴罗激动的飘到他身前,伸手去抓他的袖子。然而他的手挥了个空,不是从袖子上穿过去,而是彻底的扫过了空气。
“巴罗,每个人都会犯错,”萨拉语气冰冷,“但是有些错误,不值得被原谅。”
血人巴罗僵在原地。他的手颤抖着,连带锁链也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但萨拉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再看这个曾经的学生一眼。当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血人巴罗发出一声哀嚎,猛地窜入天花板。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戈迪问道。
“也许是风声。”布雷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他们站在旋转的楼梯上等待楼梯与三层走廊相连。没有一个新生发出声音,哪怕是楼梯的某个台阶突然消失使得一个倒霉的女孩差点摔倒。戈迪试图再说些什么,但是级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布雷斯隐蔽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只好闭上嘴。
“这是你们在霍格沃兹的第一节课,将与格兰芬多一起上。”级长库克转开视线,扫过每一个新生:“以后,你们将会有更多与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课程。记住,不要丢斯莱特林的脸,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轻柔,但所有新生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戈迪。”
“我在!”戈迪连忙答道。
“你有一个兄弟在格兰芬多。”库克冷淡的看了一眼他旁边那个铂金发色的男孩,似乎在暗示他什么:“希望你明白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
戈迪眉头微皱:“我还有两个妹妹,她们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他说着,意识到这是个双关语,于是忍不住的露出一点笑意:“我想,我还有个……哥哥在格兰芬多也没什么。”
这回答显然令库克不满。布雷斯看了一眼他身边铂金发色的男孩,后者哼了一声:“我会看住他。”
“那么交给你了,马尔福。”库克见状不再说什么,而是推开了教室的大门:“好运。”
当戈迪跟着人群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萨拉坐在窗边读着一本书。他在其他人都忙着找座位的时候立刻跑到他旁边坐下,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嗨,萨拉!”
“……戈迪。”萨拉语气微妙。他并没有抬头,但按在书页上的手指却危险的点了点:“很好,看来你精神还不错?”
“不,这一定是你的错觉!”戈迪立刻摇头。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他立刻趴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的□□了几声。
萨拉被气笑了。他狠狠的把书合上,发出一声巨响。半个教室的人都转过头看着他,但他毫不在意的把书横过来,好像拍苍蝇一样往戈迪的脸上拍过去。
“嗨,嗨!别这样!”戈迪连忙躲开这一下。
“戈德……迪,趁我还没下定决心将金毛巨怪这个物种从世界上抹去——现在,立刻,消失在我面前!”萨拉压低了声音。
“好吧好吧,我明白!”戈迪举起双手。他灰溜溜的提着自己的书包跑到了斯莱特林的座位区——中途意外的看了一眼讲台上蹲着的猫——布雷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看来你的兄弟不怎么欢迎你,嗯?”
“我想这是因为我抢走了他最喜欢的枕头。”戈迪一本正经的回答。接着,他沮丧的趴在了桌子上,哀怨的看着萨拉的背影。
“愚蠢的格兰芬多。”铂金发色的男孩,或者说马尔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一幕似乎勾起了他什么不快的回忆,令他有些迁怒的瞪了戈迪一眼。他旁边两个又高又壮的男孩也跟着恶狠狠的瞪向他。
“快要开始上课了。”布雷斯挥了挥手,仿佛要赶走那些看向他们的不善眼神:“莱克兰奇……”
“还是叫我戈迪吧。”戈迪苦着脸道。
“好吧,戈迪。你也可以叫我布雷斯。”布雷斯没有犹豫的接受了这份友谊的橄榄枝:“收起你脸上愚蠢的表情,你想让所有人在上课第一天就看你的笑话吗?”
戈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门突然被暴力的推开。两个小男孩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夸张的叹了口气:“还好教授不在!”
讲台上被戈迪惊讶的打量过的虎斑猫一跃而下,变成了一个梳着高高发髻的女巫——米勒娃•麦格教授成功的吓到了两个小男孩。
“麦格教授!”说话的红发男孩目瞪口呆。
“波特先生,还有韦斯莱先生。你们迟到了五分钟!也许我应该把你们其中之一变成一块怀表,这样至少有一个人能准时来到教室?”麦格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神严厉的看着他们。
“对不起教授!我们不会再迟到了!”哈利被吓到了,翠绿的眼睛在眼镜后面瞪得很大。
这样子显然令麦格教授满意了些。她大步走回讲台,语气严肃,“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法术。任何人要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不少新生都露出紧张的表情,哪怕在看见她挥手将讲台变成一只猪也不敢发出赞叹声,只是一个两个都将脖子伸得很长。在记下一大堆枯燥无味的笔记后,麦格教授发给他们一个一根火柴,让他们试着把它变成一根针。
“这是认真的吗?”戈迪为此目瞪口呆。
“不要告诉我你做不到。”布雷斯皱紧眉头。
“不……我是说,当然可以。”戈迪扶着额头:“把这个细木棍变成一根针?梅林……这,这……我以为我们会学一些更有挑战性的东西?”
与他同样惊讶的还有萨拉。他盯着被摆在他面前的火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一样——事实上他确实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它。实际上萨拉以为他们第一节课的内容是学习如何把讲台变成一只猪,或者别的什么动物,起码不是这种简单得令人发指的变形术。
“莱克兰奇先生,为什么不拿出你的魔杖?”麦格教授在教室中走了一圈,很快发现走神的萨拉。
“……抱歉,教授。”萨拉收回自己思绪。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根黑色魔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新生。那个迟到的红头发男孩憋红了脸也没能让火柴起一点变化。于是他挥了挥魔杖——火柴毫无反应。
麦格教授走到教师另一侧巡逻。萨拉放下魔杖,看了一圈周围的小巫师。他们一个个都努力的用魔杖对着火柴,可惜混乱的魔力使得他们的魔咒毫无效果。他又看向斯莱特林的小巫师,那一边魔力运行状况显然比格兰芬多强上不少,但很多人只是装模作样的挥舞魔杖,显然没有动用魔力。
这种情况令萨拉哭笑不得。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小巫师会在这么简单的魔法上隐藏实力,难道为了迷惑对手令他们以为自己是个连简单变形术都不能掌握的蠢货吗?
萨拉很快更正了自己的想法——原来对新入学的小巫师而言,他们确实掌握不了这种变形术。因为直到下课,格兰芬多这边只有赫敏将火柴变成了一根针。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走出教室时,戈迪低声说。
萨拉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午餐时有人发现莱克兰奇家的几个孩子都不见了。
而在城堡某个空教室,所有的桌椅都被推到了最后面,留在中间的只有两张拼在一起的长桌,一边摆着几个三明治,另一边坐着几个神色严肃的小巫师。
“我们的第一节课是魔咒课,学习移动咒。”罗娜将《标准咒语》扔在桌上,“令人失望!”
“也许是为了照顾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赫尔猜测。
“萨拉,你觉得呢?”罗娜看向一直对着窗外发呆的同伴。
“小巫师不能控制自己的魔力,即使是最简单的魔咒也可能产生……未知效果。”比如将火柴变成一根长达三米的棍子,或者令火柴带着一溜金色火花飞过半个教室。萨拉想着课堂上的鸡飞狗跳,下意识的看向戈迪——后者正蹲在角落里划火柴,从地上的一堆火柴梗看,他玩得相当高兴。
萨拉:“……”
赫尔和罗娜顺着他僵硬的目光看到划火柴的戈迪,前者只是眨眨眼,后者却高高挑起了眉毛。
“哦,看来斯莱特林也并不能磨灭一个格兰芬多的勇气。是什么让你勇敢的扮成了一个弱智——戈迪?!”
被罗娜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的戈迪匆匆把燃到一半的火柴扔下:“嘿,我只是在研究它用了什么材料。这东西点火很方便不是吗?”
赫尔哭笑不得的阻止了同伴接下来的咆哮。她伸手招来一根火柴搓了搓,又闻了闻,很确定的看向戈迪:“是磷粉。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了吗?”
“当然!”戈迪连忙扔了火柴坐到桌边。罗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将一本更厚的书摊开在他们面前:“我在图书馆找到这本书,近代黑魔法——别这样看着我戈迪!这里面提到了三大不可饶恕咒:钻心咒,夺魂咒,索命咒。”
“然后呢?”戈迪兴致不高的问道。作为一个纯血统的白巫师,超出了初级的黑魔法对他来说都只是个名称而已。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代表了大多数人的魔法水平。”罗娜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说……阿瓦达索命咒可能是现在很多人知道的唯一即死咒。”
听见这句话,戈迪也忍不住挑高了眉毛。
“据我所知,即死咒的定义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死亡’的咒语?”
“十分精确,我应该给格兰芬多加十分。”罗娜讥讽的笑道。
戈迪愣了一下,摸着鼻子凑到赫尔旁边:“为什么每次我试图用他们的方式来说话都只能换来嘲讽?”
“别去挑战你智商做不到的事。”赫尔微笑着回答。
戈迪:“……”
说好的同伴爱呢?
“阿瓦达索命咒并非无可挽回。”萨拉想了想。这个咒语是以魔力将灵魂与身体强行分离,并在灵魂离体的瞬间将其送入另一个世界。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用魔力强行将灵魂留下——当然,对时间和施咒人的水平都有十分苛刻的要求。
“但即使是戈迪,失败的可能性也很高。”罗娜补充一句。她完全没有施舍给垂头丧气的戈迪一个眼神:“你知道的,现在很少有人的力量能达到他的水平,哪怕是那位号称有史以来最强的校长。”
“我以为这个称号是属于我的?”戈迪委屈的问道。
“……除格兰芬多阁下外,有史以来最强的校长。”罗娜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满意了吗,伟大的格兰芬多阁下?”
戈迪高高的昂起头,用下巴对着他们:“非常满意,请继续。”
赫尔被他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
罗娜也被他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我以为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事。”
“是你和萨拉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戈迪一针见血的指出事实:“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我明白的唯一信息是我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十分——但我现在是个斯莱特林!”
“戈德里克•斯莱特林,这名字不错。”赫尔再次笑出声:“你应该问问萨拉,他愿不愿意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
“我反对,斯莱特林的族谱只允许记录智商在曼德拉草以上的生物。”萨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梅林,起码曼德拉草听起来比巨怪强一些。谢谢你,赫尔,你改变了一个顽固的斯莱特林对可怜的格兰芬多的印象。”戈迪冲赫尔挤眉弄眼。
罗娜夸张的叹息一声:“我想禁止戈迪说话是正确的,我已经忘了最初的论题是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把它留到有小甜饼的晚上。”赫尔哈哈大笑。
“没错,我们应该去上课了,顽固的斯莱特林阁下!”戈迪大笑着拍了拍萨尔的肩膀。
顽固的斯莱特林阁下终于放弃了自己的风度——他将一个三明治塞进了可怜的格兰芬多嘴里。观望的赫奇帕奇女士和无奈的拉文克劳女士目睹了两个人为三明治进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决斗,最终以上课铃响为终结。
“我觉得萨拉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生气,”在进入密道前赫尔悄悄对罗娜说,“我还以为他会在住进格兰芬多的第一个晚上就把塔楼炸个洞!”
“因为格兰芬多有一个人在——也许你没注意过那个被称作救世主的男孩。”罗娜回以微笑。她目送两个同伴匆匆跑进通往魔咒课教室的密道,若有所思:“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想起了陆西恩,那个男孩的很像他。”
“陆西恩?”赫尔吃了一惊。这个名字对斯莱特林的意义大约仅次于萨拉查。虽然他的没有萨拉查的威名,但也是一位相当出色的领导者。
“不是后来的斯莱特林家主,而是小时候的陆西恩。”罗娜露出一点怀念的神色:“你没有见过……他刚被萨拉找回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大,差点被麻瓜烧死……后来萨拉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可惜那孩子最后……”
“发生了什么?”赫尔不明白同伴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复杂的表情。
罗娜表情晦涩,垂眸叹息一声。
“……最后,他背叛了萨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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