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华寺去超市的路上。
师方年问花牧在明华寺许了什么愿？
花牧说我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师方年也就没再问。余生都不知道能不能摆脱那个恶梦。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失踪人口。希望小朋友的愿望里没有她。有她注定不会灵。
读书和工作师方年都算得上优秀，但日常生活中伊就是巨婴，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此一属性一进超市就暴露无遗，尤其是在生鲜和果蔬区。
花牧将购物车交给师方年，委婉地道：“方年姐你推车就好啦。”意思你就不要乱往购物车里丢东西啦，你挑的那些但凡有点买菜经验，都不会要。
……你这是在嫌弃我么？师方年赌气似从卷轴上撕下一只袋子，随便放了两颗竹笋进去，扔进购物车，又撕了一只袋子，丢了两根山药进去，放进购牧车。
花牧：“……”
花牧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师方年观察了一下花牧的表情，默默地接手购物车亦步亦趋地跟着花牧走，然后找话题跟花牧说话。
收银台在一楼。
推着购物车往扶梯走，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置物框，挂着一个牌子，上面一个哭泣的卡通女孩头像，配有文字：“如果你决定抛弃我，就把我放这里吧T^T”
师方年看向花牧：“要不，把竹笋和山药放这里？”
花牧忍不住笑了：“不要啦。”
师方年收回视线，将购物车推进扶梯，“我以为你生气了。”
花牧挽住师方年胳膊：“没有”，停了停，“其实我觉得方年姐这样很可爱。”
师方年轻敲花牧头，“你觉得用‘可爱’这样的词形容比你大十岁的姐姐合适吗？”
花牧小脑袋在师方年肩上撒娇地蹭了蹭，我不管，就是可爱。
师方年：“……”
……
第一次的时候，师方年觉得那潮水般的快乐已经是极致了。
后来，随着花牧越来越熟练，对师方年的身体越来了解，师方年才知道，极致是不存在的，只有更销魂——真的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感觉更好。
出了那件事后她一直都是把每天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的，就更加放的开——今天不享受，明天就挂了，还矜持什么呢。
她很注重情调，比如灯光，虽然最初装修的时候，安装了这么多富有情调的小灯并不是为的这个目的，但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物尽其用呢。
遇到了对的人，环境也布置到位，所有关于性的美好幻想都实现的话，师方年觉得即便下刻就死也没有遗憾了——
在死亡面前，所谓的梦想、抱负、事业、名誉都是浮云，她只想跟小朋友抵死缠绵。
小朋友年纪小，在她之后肯定会经历其他人，她想让小朋友永远记住她这启蒙者兼首任床伴，经常对小朋友说，“你看着我，看清我”，
在最高点即将到来时，一手紧紧抱住小朋友，一手抬起小朋友下巴，让小朋友看她的脸，汗水，泪水，生理反应下不受控制的面部肌肉抽搐，氤氲迷离的双眸，半张着的唇，压抑不住也根本没有去压抑的声音，那一刻的一切都展示的淋漓尽致。
之后，虚脱地趴在花牧肩上。
花牧轻轻抱着她，温柔地安抚她，直到她的身体恢复平静。
生活上，花牧比以前更加体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很多时候，师方年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来到了天堂，遇到了小朋友。
……
五月下旬，北城师范校庆运动会。
花牧报了好几个项目。
入学时学校发的小册子上写着，在校庆运动会上表现好的学生，可以酌情加1到2分，奖学金评选时和文化课成绩一起，做为考核指标。
她文化课成绩被武静一咬的很紧，仅有1分之差。
所以运动会不敢懈怠，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被反超。
姑姑白楚有言在先，如果将一等奖学金拱手让人，后果很严重。
亲妈都是最毒的——
很小的时候，花牧就知道自己是白楚和覃颜所生，因为白周特别想要一个女儿，而过继给了白周。
所以白周和白静有其实是养母，白楚和覃颜才是亲妈。
覃颜还有覃浅和覃简，白楚在血缘上就她这一个小崽子，可想而知，下起手来绝对不含糊。
加之白楚的性格比较邪乎，这姑姑她是真惹不起。
这就意味着，不论如何不能输给武静一。
运动会也好，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也好，都必须全力以赴。
而师方年也说，“希望我给你的影响是正面的、积极的，愿你更优秀。”
她也想讨师方年欢心，有更出色的表现。
武静一也报了好几个项目，和花牧有两项交集，都是田径项目，一个是800米，一个是5000米。
其中800米是先举行的，决赛的结果特别绝——两个人以相同的成绩并肩跑过终点。如果像国际赛事那种计算特别精确的，大概可以分出高下，但校级运动会，裁判目视下两个人同时过终点线，也就裁定为成绩相同，并列第五。
第五，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的成绩，但北城师范是有体育专业的，前四都是专业级的，所以事实上汉语言文学专业（师范）专业拿到第五就已经很出色了。
5000米，两个人也都进了决赛。
花牧心想，这次一定要赢你！
结果武静一从起跑开始就一路领先，而且距离越拉越大。
花牧：“……”
并列就算了，如果差太多，那就难看了。
花牧内心：白周的女儿绝不认输！
她是怕白楚不错，但她最敬爱以及引以为荣的还是白周。
一股作气跑到了武静一前面。
武静一：“……”
武静一立即加速，很快便超过了花牧。
花牧内心：白周的女儿绝不认输！！
再次超越武静一。
武静一：“……”
武静一摆动双臂再次加速，跑到了花牧前面。
花牧内心：白周的女儿绝不认输！！！
武静一：“……”
武静一咬牙又一次加速，超过花牧。
……
第一梯队体育专业的几个人，本来很轻松，无意间回头一看，第二梯队的两个女生越逼越近——本来第二梯队有六个人，花牧和武静一在你追我赶中逐渐脱颖而出，和其他四人拉开了距离，晋级为新的第二梯队。
第一梯队立时有了压力，有两个人还能沉住气，其它几个已经乱了方寸，提前向终点发起了冲刺。
什么时间发起冲刺是有讲究的，体育专业不可能不知道，但节奏被带乱后，根本顾不上什么科学了，再说此时离终点仅剩一圈，已经很近了。
花牧并不管第一梯队的反应，她的目标就是武静一，而武静一也只盯着花牧，两人依旧是你追我赶。
在离终点还半圈的时候，第一梯队分化，有三个人继续保持领先优势，其他几人被花牧和武静一追上沦为第二梯队。
花牧内心：白周的女儿绝不认输！！！！！
武静一内心：我，武静一，绝不能输给花牧！！！！！
拼尽全力，继续你追我赶。
看台上，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全都站了起来，有为花牧加油的，也有为武静一加油的。
当花牧和武静一把体育专业的人全部甩到身后时，看台上的观众“轰！”一下全站了起来。
终点近在眼前，两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终点冲去。
武静以半步优势第一个撞线。
花牧第二个过终点。
尘埃落定，花牧泪水决堤了。
就差半步。如果平时多加练习可能就不是这个结局。
而且不是输给别人，是输给了最不能输的人武静一。
三位室友围在身边安慰，辅导员也走了过来，“没事没事，差的不多，再说还有文化课呢，这学期期末考试加把劲，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以为花牧是因为奖学金。
广播通知女子5000米决赛所有参赛者去体育馆医务室血检。
做完血检出来，已经到了午餐时间，三位室友请花牧去三食堂吃了海鲜面。
下午四点多，花牧同室友正在看台上为班里其他学生加油，广播突然通知：根据血检结果，上午的女子5000米决赛，武静一成绩作废。
花牧：“……”
连舟：“我艹！我就说她吃药了！这下可不是运动会成绩取消这么简单，这是要记过，做全校通报批评的！”
这就意味着武静一失去了奖学金评选资格，不止大二学年，大三、大四学年也不能参评，不管成绩多优秀，都跟奖学金无缘。北城师范在这方面是非常严格的。
本来血检只是抽检，并不是所有比赛项目都检查的，因为花牧和武静一动了体育专业的蛋糕，惊动了体育部的领导，才决定对女子5000米血检的，这一检查果然有问题。
花牧想，不，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回忆整个比赛过程不难看出，武静一的初衷只是想要赢她，并没想要拿第一，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超过武静一，把武静一的节奏带乱了，武静一才被动拿了这个第一，引起体育专业的警觉，才有后来的血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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