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化学老师似乎并不是十分在意考试成绩，简单的问了两句就开始讲卷子，说话解题语气都是一样的单调，也不提问，不管你会不会，就自己讲，你爱听不听。
半个小时讲完一张卷子，他就让学生们上自习。期间陈梦曾拿着一本练习题上前面去问他，化学老师拿起练习册看了两眼，没解决问题，反而数落起她来，声音很大，几乎全班都能听清。
“这是谁给你推荐的练习册？是我要求的吗？这种题型你做它干什么，考试不会考的，回去吧，别再做没用的题了！”
陈梦吸了吸鼻子，还想说什么，但是化学老师已经不理她了。
陈梦只好拿着手中“没用的练习册”回到座位。
接下来的两节课分别是语文和物理，老师也是讲卷子，讲完卷子就做题，留作业，作业同样是卷子。
白色的卷子哗啦啦地从第一排往后传，像是几百只手在不停地翻着书页。
半个下午过完每个人的桌子上又多了一小摞的卷子，课间除了上厕所的还有打探消息的玩家们，其他人全部都在低着头，刷题刷练习册刷卷子。
这做学校里，高三班级的氛围全部都是如此，紧张又压抑，不努力就会被其他人轻易超越过去，迎接你的就会是各科老师的谈话教育，给你讲学习多么重要，高考多么重要。
卓慕筠完全是靠着系统提供的作弊神器和俞若的聊天框熬过去的。
一个下午她了解到，明月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初中部就建在高中部的旁边。
初中部的学生可以选择走读，高中部则要求必须住校，且一日三餐必须在学校的食堂吃，实行全封闭管理，一周只有周天下午可以回家。
丁文盛在课间悄悄找过她和俞若，愁眉苦脸地询问作业卷子上的题目，得知他们俩已经做完时，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们怎么都会？！你们的作弊神器里所有题都有吗！”
“是啊，所有题都有啊！”卓慕筠莫名其妙地说。
丁文盛苦笑着说，他的作弊神器里只有一部分题目，还有一半的题目是搜不到的。
俞若感到奇怪，于是去叫醒了整个下午都在睡觉的季霄。
季霄不耐烦地抬起头，把新发的作业卷子从头上拿下来塞进桌堂，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干嘛？”
“你的面板右上角有没有万能搜题这个app？”丁文盛的声音非常小，他怕季霄前座的女生听见，她可是一看季霄被叫醒就竖起了耳朵。
季霄打了个哈欠，好看的眉眼微皱：“什么玩意？你们那里都有这个东西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眼神呆滞了一秒：“我这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就是没有。”
“诶？”
“回去吧，没事别打扰我睡觉！”说完他就继续趴桌子上了，红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柔软地搭在手臂上，真叫人忍不住揉一揉。
丁文盛目瞪口呆。
俞若转身就给卓慕筠发消息：“没想到这是一个佛系玩家。”
游戏本进行到此，他们遇到的所有NPC全部都是不可缔结契约的状态，卓慕筠忍不住猜测，这所学校闹鬼的传闻没准是真的，他们要找出学校里的鬼缔结契约？
想到邱莎的契约者女鬼，她只求这个游戏本的鬼颜值能高一些。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学生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往食堂走，玩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集中在一起交换各自的消息。
丁文盛这个人就喜欢帮老师的忙，一下午几乎把办公室给跑全了，他说这个学校里的确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化学老师上完我们班的课后，回到办公室就跟别的老师说，他又看见那个女的了，还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上了顶楼，结果一个恍惚后发现那是。。。”
他看向俞若：“他原话说他发现那是你？”
俞若抬了抬下巴：“我是去过顶楼，但是我没看见过什么女的。”
丁文盛瞬间气势少了一截，他推了一下眼镜：“嗷。反正就是。。挺奇怪的。”
季霄跟他们坐在一起，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突然插嘴：“有什么可奇怪的，不是说闹鬼吗？”
“找鬼就完事了呗。”
他说完，四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直到吃完晚饭，期间还有一个女生来给季霄送来一杯奶茶，他很高兴地接了。
吃完晚饭，其他人要回到教室去上晚自习，卓慕筠则需要去陈星的家里给他上家教课。
陈星已经在高中部的教学楼前面等他了。两人一起走出校门，坐上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开车的人就是陈星的父亲，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长得很斯文。
“今天在学校都怎么样？”
“就那样呗。”陈星敷衍道。
男人从副驾驶的袋子里拿出两盒酸奶递给他们，卓慕筠谢过之后接下，居然是安慕希。
“卓慕筠啊，高三是不是挺累的，要不这课就先停了？”
卓慕筠刚要反驳，陈星抢在她前面开口了：“不要！我今天去她教室几次，看她都不忙的。”
“而且她们年纪的考试她还考了第三呐！”
卓慕筠惊讶地看着他，在她的印象里陈星只找过他一次啊，为什么他会说来了好几次？
“没有家教了我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又要下降了。”他最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就低下头喝酸奶了。
卓慕筠咬着吸管，纵然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她感觉自己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陈星家住的是需要刷卡进园的高档小区，男人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地下车库，下车的时候还说了句：“后备箱里有你李姨给的一箱橙子，晚上上完课记得切给姐姐吃。”
两个小时的一对一补习，一小时语文一小时英语。陈星上初二，学的东西还比较简单，配合着作弊神器，卓慕筠游刃有余。
她观察了一下，陈星的家属于挺有钱的家庭，客厅家具是红木的，书房电脑是外星人的，连餐桌旁边摆着的一个花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陈星的父母都是文化人，教育理念很是开明，只要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内，儿子觉得好的事情他们都会照做，比如请卓慕筠来当家教。
课上完了，卓慕筠也不着急回学校，陪着陈星做了会作业，她发现陈星的化学成绩异常优异，而他也并不满足于初中的知识，已经开始自学高一的教材了。
“这么喜欢化学？”
“嗯。学好化学可以做大事。”陈星从容答道。
卓慕筠笑笑：“你喜欢就好。”
陈星低头犹豫了一会，忽然问道：“姐姐，今天。。。陈梦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陈梦？”卓慕筠记得这个女孩，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她仔细回想着，除了地滑差点摔倒和被化学老师数落，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了，而那个化学老师据说还是上课前刚撞见了鬼，状态不对很正常。
“没有吧，她今天挺正常的。”
“没有遇到试卷丢了或者被什么东西砸到之类的事情？”
卓慕筠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又仔细想了一下，答道：“没有。”
陈星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离开陈星家的事情，卓慕筠确认了两件事情。
第一，不知道什么原因，陈星很是关注着陈梦。
第二，陈梦似乎总是遇见各种倒霉的事情。
*
回到学校，晚自习已经接近尾声，大多数学生埋头苦学了一整天，身心都很疲倦，借着这时老师主任都不在没人管的时候放松自我。
有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有人接这个机会接作业抄，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插耳机听歌，还有人低着头在下面看课外书。
季霄终于不睡觉了，正坐在卓慕筠的座位上抄俞若的作业卷子，见她回来了，头也不抬：“十分钟抄完我就走！”
卓慕筠还没说话，俞若就直接站起来拉着她出了教室。
他的动作太过亲密，周围几个学生看了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噫~你们看你们看，俞若居然和卓慕筠。。。我就说吧，他怎么可能看上陈梦呢！”
立刻有人说道：“别说了！以后数学作业想不想及格了！”
俞若对这些声音不予理睬，拉着卓慕筠头也不回就来到教室外走廊。
“你干什么。。”
俞若拉着她，理直气壮地说：“打字太麻烦了，还是面对面说比较好。”
卓慕筠没好气地说：“说什么？”
“我在你走的时候跟几个同学进行了一番亲密友好的交谈，他们普遍跟我说，陈梦这个人似乎非常倒霉。”
一听这话，卓慕筠来了精神，她在陈星那里得到的消息也指向这个。
“她曾遇到过很多不好的事情，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树枝划伤，在操场上被篮球砸，在寝室从上铺摔下来，在食堂被热汤烫伤。。。就是一个小感冒都能不幸变成心肌炎。”
“而提到闹鬼的事情，她似乎也是首当其冲，最开始很多奇怪的事情都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后来慢慢的，就真的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遇到奇怪的事情，最近甚至老师们也能遇见活见鬼的事情了。”
她想起了化学老师。
“闹鬼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愿意多说的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容易。。。真的是亲切友好的交谈吗！”
俞若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可是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卓慕筠叹了口气，无力吐槽。
“我有个猜测。”
俞若眼前一亮：“你说。”
“陈星非常的关注陈梦，而他们又都姓陈。我曾想过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去了陈星的家后发现，他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在想我表明，这个家只有一个男孩。”
俞若眉头紧锁，这些消息在他脑中拧成了一团乱麻，看似关联很多，但是就是找不到可以梳理的那个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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