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秦月枫,苏涧不觉得自己搬了家,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与孤寂像黑夜一般从四面拢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布置,她终于有了分居的感觉。
苏涧开了电视,听着声响进厨房烧水,厨房打扫得很干净,仿佛这一年她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没离开过一样。
从厨房里出来,她手里多了一个陶瓷茶杯,苏涧捧着茶杯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穿过升腾的热气没有焦距的落在了电视屏幕上。
这个时间,秦月枫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苏涧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随手势亮起的屏幕显示有数条消息,她点进去看了,发现在她烧水的时候,秦月枫给她发了消息。
回了其他人的消息,苏涧点开秦月枫的聊天框,回她:我也到家了。
消息发过去,对方很快有了回复,秦月枫问:要洗澡了吗?
苏涧:过一会儿洗。
一来一回,她们聊了起来。
隔着屏幕,看不到对方的脸,秦月枫却能从言语里感觉到苏涧的情绪,苏涧现在应该是笑着和她发消息。
当苏涧发起了语音邀请,听到她的声音,秦月枫肯定了,苏涧现在在笑。
苏涧放了茶杯走到了酒柜前,她打开柜门,看着几罐黑色罐身的啤酒问:“你买的这几罐啤酒吗?”
“对,我买的那几罐。”秦月枫也不干聊着,她一边看文件一边和苏涧说话。
“啤酒过期能喝吗?”苏涧拿了一罐出来,砰,一个轻微的打开声传到了秦月枫耳朵里。
秦月枫瞬间紧张起来,连忙说道:“不能喝,你别喝。”她生怕说晚了苏涧会尝一口过期啤酒。
“我不喝。”从急切的声音里苏涧感受到了她的关切,苏涧偷偷弯起了唇角,夹在脸颊和肩膀间的手机重新回到手里,她笑着解释,“就是闻一闻过期啤酒是什么味道。”
听到她不喝,秦月枫放心了下来,随即笑了,苏涧不是小孩子,做事有分寸,她这样紧张过度了。
秦月枫轻轻笑着,“那过期啤酒是什么味道?”她关掉电脑,从椅子上起来,离开了书房。
能是什么味道?
“酒的味道。”苏涧笑着关上柜门,忽然间,想起了酒柜前发生的事。
她的初吻发生在这里。
苏涧很想知道,秦月枫还记不记得她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张口欲言,又觉得现在这情况不适合问这么暧昧的问题。
会让秦月枫误会,她在暗示什么。
苏涧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她以要洗澡为由结束了语音通话。
在挂断语音前,秦月枫温柔的对她说了一声,“晚安。”
“晚安。”苏涧小声重复,关于初吻的回忆越来越多。
当她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的画面已经清晰细节到秦月枫在搂着她的时候用了几分力道。
背后是硌人的酒柜,身前是秦月枫的温柔,吻生涩又小心翼翼,苏涧闭上眼,安静的卧室里,她的心跳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苏涧喘了几口气,打开壁灯,柔和的橘色光线温暖地照亮房间,苏涧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撑手坐了起来,倚在了床头上。
她估计自己今晚要失眠了。
昨晚的温柔和炙热,与酒柜前的画面交织重叠在了一起,生出来的热意,仿佛要将人烧融。
苏涧有洗个凉水澡的冲动,也就是冲动而已,这种天气洗凉水澡,明天肯定感冒生病。
床头柜上的时钟提醒未眠的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苏涧重新躺了回去,灯没关,就这样开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点三十分,没有酝酿出睡意反倒将思念无限扩大的苏涧又睁开了眼睛,她伸手将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够了过来。
看到通知栏提醒有一个联系人发来消息,顿时笑了,不止她一个人失眠啊。
点进去看到名字,她失落了,发消息的人并不是秦月枫。
看清消息内容,苏涧又笑了起来,记下时间后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同她一样,秦月枫也在失眠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苏涧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觉得很安心,看书累了,只要看到躺在身边的人,那种疲惫感瞬间像风拂过蒲公英散去。
而此刻,她转头看到的是一半没有温度的床。
秦月枫侧过身,失神地看着属于苏涧的枕头,轻嗅了嗅,枕头上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她们用着同样的洗发水,同样的沐浴乳,秦月枫却能清楚的分辨出,这味道属于苏涧。
秦月枫挪过去,睡到了苏涧的位置。
冰凉的床在她的体温下变得温暖,手放到另一边,原先的位置温度在慢慢降低。
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让整张床暖起来的。
秦月枫想起了昨晚,熨贴的身体在暖和的被褥底下渐渐升温,意乱迷离里,苏涧呢喃着她的名字,拽着被子紧紧抱着她。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苏涧如谷中山涧清澈的声音,苏涧靠着她的肩膀圈着她,亲昵地在她耳边轻轻叫她的名字,“阿枫。”
绕耳的嗓音将她的心一点点圈紧,她喜欢苏涧这么叫她。
越回忆越睡不着,她怎么就和苏涧离婚了?
苏涧问她她们之间还有没有爱情,并不是想和她离婚吧?
发现这个事实,秦月枫腾地坐了起来,她的温柔体贴用错了地方,她怎么可以在那时候问苏涧我们要离婚吗这种问题!
怪不得苏涧会同意离婚。
仔细想想,离婚并不是意外,一段感情,最容易在冷落中磨灭,这段时间忙于公司里的事,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苏涧亲密了。
每每有念头的时候,苏涧看起来很疲惫,她又舍不得折腾她。
秦月枫下了床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露出一丝缝隙,夜深人静,苏涧应该已经睡了,她这时候过去,会不会吵醒苏涧?
还是不过去了。
秦月枫回了床上,艰难酝酿睡意,不知道过了多久,困倦感席卷而来,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她在熹微的晨光中醒来,看到空荡荡的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数秒后她才记起,自己离婚了,她们分居了。
苏涧向来比她醒得晚,起床也落后于她。
每天早上,在苏涧还在梦中的时候,她都会轻轻的吻她的眉心,和她道声早安,今天不行了。
今天她得发消息道早安。
等了片刻,苏涧没有回,秦月枫带着手机进了卫浴间,刷牙的时候手机就放在洗漱台上看着。
苏涧迟迟没有回复。
今天起得这么晚吗?
洗漱好,秦月枫进衣帽间换衣服。
她脱下睡衣,挑了一件衬衫穿上。一颗一颗扣着纽扣的时候,目光扫到了衣柜角落的纸袋,那里面放着苏涧买的衣服。
秦月枫扣上最后一颗,走过去拿出了里面的衣服。
看着樱花粉裙子和风衣,秦月枫陷入了沉思。
原定于明天回来的苏景榆,提前一天从国外回来了。
飞了十多个小时,飞机在上午十点落地。
助理推着行李箱跟在苏景榆身后,询问接下来的安排,没等到回答,苏总忽然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助理疑惑地探头看了一眼,看到等候在大厅的人,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苏总也就只有在见到苏副总的时候会这样。
见到苏涧,苏景榆眼里出现了柔光,她看了眼苏涧身后,确认只有苏涧一个人,“你怎么亲自来接我?”
“接你去吃饭。”苏涧语调轻快,上翘的尾音透露着对她回来的喜悦,“走吧,苏总。”
正要转过身,苏景榆抱住了她,手臂收紧,将苏涧整个人抱在了怀里,“阿涧,我回来了。”
公司里暗恋苏涧的人很多,暗恋总裁苏景榆的人更是逐队成群,苏涧温柔可亲,平易近人,姑侄俩截然相反,苏景榆凛若霜雪,犹如高岭之花,可望不可即。
助理有些惊讶,她知道苏总和苏副总亲近,但她第一次看到,苏总抱苏副总。
原来苏总也会和人有这样身体上的亲近。
大厅里人来人来,往这边看来的目光不少,苏涧抬手回抱,想了想,克制地叫了一声,“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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