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想了想,回答:“那小子长得帅?武功好?还多金?”
公孙很严肃得说:“王爷,您的思维非得跟正常人不一样么?”
赵普嘴角抽了抽:“好吧,那你说正常人的思维。”
公孙思考了很久,又酝酿了很久,最后咳了一下,脸微红得望天说了句:“我还没想到。”
赵普无语。
公孙道:“展昭要是醒着就好了,他分析能力强。”
赵普瞥了眼房间,继续无语。
两人在凉夜里作思考状诡异得站了很久,最后赵普道:“还是先不费脑想了,眼下展老弟的命最重要!我能进去看下他么?”
公孙叹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进去骚扰白玉堂比较好,不过最好是留几个影卫在这边,我担心……还会有变化。”
赵普点点头:“那好……书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去帮你置办。”
公孙摸了摸下巴道:“帮我搬点书过来。”
“书?”
公孙点头道:“恩,事出紧急,估计上面那人不会看那么紧,我等下列张清单给你,你让人去禁院把我列给你的书都搬来给我!”
“上面那人?禁院?”赵普挑了挑眉,“你说的是皇上?”
公孙道:“没错,你跟我来……”话落,带着赵普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健笔如飞得在纸上列了几十本书的书名,然后吹了吹墨迹后,将纸折好递给赵普。
赵普收了纸,还有些不解:“这时候怎么突然要查书,而且,你列的这些似乎都不是医书?”
公孙道:“自然是有用,你照办就是了。”
赵普晃了晃脑袋:“好,你吩咐,我照办。”
公孙笑了笑,看得赵普心脏猛一跳,心说这书呆居然对自己笑了,对自己笑了诶!正在失神,就听见公孙催了句:“还不去?”
赵普回过神,揣了清单就打算离开,边走还边喃喃说了句:“诶,今天太阳铁定打西边出来啊!”
公孙愣了愣,还当赵普说的是白玉堂无故伤了展昭一事,一晃神的工夫急忙追上赵普,喊了句:“对了,如果在白玉堂身边看到那些魂铃鱼,千万不要喊他的名字或者任何能唤起他身份的话!”
“恩?为什么?”
公孙皱了皱眉:“听说有魂铃诡鱼加身的人,一旦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原名等等,就会毫不犹豫得攻击对方,直到双方有一方死亡为止……”
赵普道:“这么说,白玉堂攻击展老弟,是因为这个?”
公孙点头:“恩,我当时一听白玉堂身边有诡鱼就觉得不对,可惜想要阻止展昭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现在白玉堂身边没有诡鱼,不过,在没确定他是否已经彻底没问题前,绝不可掉以轻心。”
赵普微皱了下眉,安排留了几个影卫后便匆匆走了,虽然他不太想离开开封府,但是如果说要搬禁院的书,不是他亲自出马,还真是不太可能……
……
白玉堂进了房间,就见展昭的血衣已经被脱下凌乱得架在椅子上,身上已经缠好了绷带,满身药味得躺在床上,眉眼锁得很紧,嘴唇白得吓人,一看就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
白玉堂走到展昭床旁,呆立了很久,才半跪下身,执起展昭露在外面的一只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前,闭上眼,提了几次力气才让自己的嘴唇不再发抖:“对不起,猫儿……猫儿,对不起……”
……
三天后,展昭依然昏迷状态。
白玉堂一直守在展昭的床旁,不吃不喝不睡了三天,任谁来都拉不走,甚至都不开口说话,表情倔强得看着展昭,最后大家也都放弃努力,就让白玉堂这么待着。
三天未休息,白玉堂的眼睛已经能红得能滴出血来,公孙策每天都会帮展昭检查两次身体,但每次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然后钻到那些禁院搬回来的书里去。
到了第四天,任凭白玉堂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困倦袭来,虽是睁着眼看着展昭,但是已经开始有些迷迷糊糊起来,白玉堂晃晃脑袋,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再睁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黑暗一点点降临……
与此同时,展昭的眉眼轻轻一颤,闭着的眼睛微微抖了下,似乎有要醒的趋势……
但困极的白玉堂并没有看见,眼皮已经不自觉垂了下来,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的一瞬间,几条银白色的诡鱼忽然明明灭灭得出现在他周身,诡异得缓缓游弋起来……
与此同时,门外忽然有人紧张得叫了声:“陛下,您怎么……”
白玉堂倏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珠忽然闪过一道妖异的光,瞬间,身旁的诡鱼也一下子没了影子。
脑中忽现一阵迷茫,白玉堂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微微皱眉。
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却见那只猫儿的眉头再次轻蹙了起来,似乎睡得不太好……
“陛下,您这是要?”
“朕来看展护卫。”
“陛下,我们头儿他……不是,是展大人他仍在昏迷中,恐怕不太方便……”
“朕知道。”身着便服的赵祯眯了眯眼,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朕说了,开门。”
“这……”
赵祯刚打算命人直接开门,结果门却是自己开了,一身白衣皓雪的白玉堂从容不迫得从门里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门口把门给挡住,冷冷得看着赵祯:“不见。”
赵祯两手习惯性负到身后,抿唇微微一笑:“白玉堂?”
白玉堂未答话。
赵祯倒也不气,只是意有所指得笑道:“伤了朝廷要员居然还能这般闲散自由得出入开封府,朕看包拯这包青天做得真是要只手遮天了?竟然徇私枉法包庇重犯?”
急匆匆赶过来的包拯恰好听到这句,眼皮跳得那叫一个厉害……
一旁的赵虎忙道:“皇上,白少侠伤了展大人绝非本意,乃是心神受制于奸邪之辈才……”
眼见赵祯的笑容越来越不善,明白赵虎的解释有火上浇油的效果,包拯急忙打断道:“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到,未曾远迎,还请陛下赎罪……”
被包拯这么一打断,赵祯原本腾起的怒火硬生生被压下去了几分,只是戏谑得看着包拯:“包卿,来得可巧啊,这窝藏罪担得可还开心?”
包拯抹了把汗,心说赵祯火气不小嘛……也是,自展昭伤后,赵祯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苦了一群唯唯诺诺的臣子,这几天不管说什么都被赵祯笑眯眯得狠狠驳回,说实话,憋了四天才跑来开封府……这是打算一把怒火直接烧了开封府么?
白玉堂依然冷眼看着赵祯:“陛下既是冲着我来,何必为难包大人?”
赵祯冷笑了一声:“白玉堂,朕倒是很好奇,你当时一刀捅入展昭体内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玉堂脸色一黯,那些鲜血淋漓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在眼前,顿了下,才回道:“什么都没想,若当时有意识,我宁愿一刀捅入的是白玉堂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展昭的。”
赵祯挑眉笑道:“现下这些话又有甚用?白玉堂,你伤了展昭,朕必要你付出百倍代价!”
白玉堂摇了摇头:“若非我自愿,仅凭你那些所谓的高手,是制不住我的。”
赵祯脸色一僵,难得没有笑出来。
包拯脸色更僵,有些无奈得看了眼身后的公孙策,公孙策抿了抿唇,叹气望天……包拯心里更郁闷了,凭借自己跟赵祯公事那么多年,他很清楚真惹火了赵祯,那他绝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而赵祯一般对那人没办法的时候,通常会开始对那人周围的人毫不留情得下手……就比如,接下去……
“很好,开封府包庇要犯,不遵皇命,公然违抗朝廷,包拯玩忽职守,整顿失力,公孙策治疗无方,庸医无果,说说,该当何罪?”
公孙策啐了一口心说你个小皇帝直接说灭人九族算了!他娘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包拯跪在地上,也不再说话,心说这回皇上是彻底怒了……
白玉堂道:“皇家的手段就是欺不到人,直接转移目标么?”
赵祯脸色一白:“你!”
场上所有人开始默哀:白公子,白五爷,白少侠,白爷爷……您能不再激他了么?
“别争了……”
众人皆被一声轻喝所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这个声音的发源体。
展昭裸着上半身,一手捂着伤口处的绷带,一手扶着门栏,长发披散而下,黑亮滑顺得落了一肩,只是他脸上依然全无血色,皱着眉,很是不耐得看着场上的人。
“猫儿,你醒了?!”白玉堂最靠近展昭,本能得就冲过去一把扶住展昭,展昭正有些失力,白玉堂一来,就顺势将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靠到白玉堂身上。
赵祯的表情是欣喜又焦躁,喜得是展昭终于醒了,躁的是第一个扶过去的又是白玉堂!
而包拯和公孙策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于其他人,自然是有种喜不自禁,跟老婆刚生了娃一样的感觉……
“你……还好吧?”见展昭脸色,赵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展昭勉强一笑:“谢陛下关心,属下总算是被你们给‘吵醒’了。”
他这话一说完,难得赵祯红了下脸,而白玉堂则是转头看向一边。
“不过,陛下真的错怪人了。”
赵祯皱皱眉:“哦?”
“不管是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是开封府上上下下,都是在竭尽全力保展某人安危,绝没有像陛下说的,包庇要犯,徇私枉法,视大宋律法于不顾……否则,展某人又如何能站在陛下面前呢?”
赵祯看了看四周,其实他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开封府的人为救展昭付出多大的艰辛他怎会不明白,只不过,一口气依然咽不下去罢了。
“那白玉堂伤了你的事,可是属实?包拯明知人犯在此却又不捉拿,又怎么说?”
展昭费力得摇摇头,看得白玉堂一阵心疼,展昭却是不动声色按了按白玉堂的手示意他安心:“如果真的要追究玉……额,白兄伤我的责任,那还请陛下先订属下的失职罪……”
“你何来失职一说?”
“若不是那日在宫里展昭护驾不力,让鬼泣迦邺得以逃脱,施展邪术控制了白兄,那白兄自然也不会伤我,包大人又何来纵容之说?”
赵祯顿了下,小声问道:“害你受伤的人竟是那人?”
展昭点了下头:“是。”
赵祯抿了抿唇,说道:“好,他们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须跟朕回宫养伤,朕会用最好的药最好的人为你疗伤!”
展昭还没说话,公孙就断然拒绝道:“不行!现在若是让他挪地,跟让他再死一次没什么区别!还有,他需要静养!绝对的静养!”
赵祯咬了下唇,放开,看了眼公孙策,又看了眼展昭,最后点点头:“好!那你好好养伤,朕要尽快看见一个完整的展昭!”
展昭淡淡一笑:“谢陛下成全。”
赵祯又留恋得盯着展昭看了一会,转身不舍得离去。
白玉堂恨不得将赵祯的眼珠给挖出来,可赵祯一走,展昭却一下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上来,白玉堂一惊,忙低头看去,只见展昭捂着伤口的手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而他的唇色已经开始泛白,脑门上都是冷汗,只听他一个人喃喃了一句:“真不让人省心啊,耗子,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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