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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什么能有人将清隽儒雅与锋利稳重结合得如此完美?
不愧是作者精心打造的男主人设!
初香望着钟槐今无可挑剔的五官,莫名有些回不过神!
这是她熟悉的“夫君”,也是她无比陌生的“夫君”。
淡淡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初香,钟槐今神色复杂,他此时既有被她算计的愤怒厌恶,也有几分圆房后的尴尬与窘迫。
不知为何,今天的初香看起来似乎和似乎有些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钟槐今说不上来。
地上满满都是碎片与黑色药渍,钟槐今低眉静默地望着,低沉嗓音里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已命人再去准备。”
初香沉浸在思绪里,没听清,她表情有些呆呆的,透出几分天真的懵懂。
钟槐今不喜地偏过头,只当初香故意装傻充楞。
“你我一直相安无事便罢!如今你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还想如何?”钟槐今无法忍受地沉声道,“难不成你还想……”
初香这才缓过神。
原来是钟槐今兴师问罪来了!
她设计暗算他确实不对。
但他们做了三年夫妻!圆房本来就是婚姻关系里需要履行的义务。
这些话初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本来没打算讲出这么前卫的道理,怎知她一时嘴快,竟说出心底更肆无忌惮的话:“哪里就龌龊了?难道你以后都不会做这种龌龊之事吗?”
深邃的眼底涌出一股暗流。
钟槐今不可置信地盯着秦初香姣好的容颜,险些以为自己没听清。
秦初香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平日更是端着大家闺秀的做派,成亲三年言行举止很是得体。可就是这样的秦初香竟然会说出如此伤风败俗的话?
看到钟槐今震撼到失言的神情,初香意识到了她的失误,她忙挽回:“我的意思是……”
钟槐今拂袖侧身,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红晕:“我说的龌龊是指你在我茶水里下药一事。”
“嗯嗯,你说的本来是这件事来着!”初香也有些窘迫,她收拾好情绪,好脾性地弯唇笑,“钟槐今,这件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钟槐今眼神古怪地睨着初香。
“我真的不会再对你图谋不轨!”初香生怕他不信,只好举起右手做出立誓的动作,神情十分诚恳真切,“钟槐今,我知道凡事讲究你情我愿,你既然不喜欢我,我自然不会强迫你的!”
她如此信誓旦旦。
钟槐今恍惚间有种不认识眼前初香的感觉。
言辞凿凿说完,初香又在心里细细思量。
按照走向,接下来的初香会与钟槐今白月光赵柔怜展开一系列较量。
初香出身名门,不太会勾心斗角的腌臜手段,在赵柔怜的故意刺激下,初香做出很多陷害伤害赵柔怜的事,却漏洞百出,最后露出马脚,以被钟槐今休弃的结局而惨淡收场。
越想越愁,初香记得白月光赵柔怜意外被钟槐今“巧遇”,也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重要目的。无论怎么看,钟府这儿都是龙潭虎穴。
她还是及早脱身比较好!
初香正想着,钟槐今也已不愿与她过多纠缠:“既如此,等会儿送来的汤药你好好饮下。”
语罢,转身就走。
怎么就走了呢?她话都还没说完。
初香下意识拽住那抹浅蓝色衣袖,手指不小心碰到他有力的手腕:“钟槐今你等等——”
初香嗓音软糯,有股浑然天成的甜意。
只是从前的初香自持身份,说话做事大多端着,她怕被别人抓住把柄,指责她轻浮。
如今的初香在二十一世纪过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天性被解放,语气也变得随意,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曾经刻意掩饰的娇憨。
钟槐今戛然定在原地。
两人肌肤相触,钟槐今身体忽地僵硬。
不受控制般,钟槐今脑中猛地浮现出昨晚的诸多画面,譬如交织在榻上的那两具火热身躯。
昨晚虽被药物控制,钟槐今却有几分意识。
至少他记得他是如何丧失理智,如何粗暴的都不像他自己,如何沉沦在欲望里。
也记得耳畔隐隐约约的女子纤细啜泣和求饶声……
耳后根涨得通红,腹中燃起熊熊烈火。
钟槐今不知是恼恨自己,还是恼恨初香。
他嫌恶地甩开初香的手,话语里带着颤抖的怒意:“别碰我。”
初香被他推了把,踉跄倒退,不小心踩到碎瓷片和满地药渍。
雪白绣花的鞋一下就脏了,还有鹅黄色的拽地裙摆。
初香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衣外套了件羽翼般轻薄的鹅黄纱裙。
慌乱惊吓地扶住桌角,初香总算稳住摇晃的身体。
书里说钟槐今很讨厌不喜欢的女人触碰他,果然没错。
初香有些无奈和委屈。
无论如何,她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过,钟槐今何必这么敏感?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钟槐今,你现在能别走吗?”初香收回思绪,放缓语调,努力缓解他紧绷的状态,“你放心,也不用摆出一副避我如蛇蝎的样子,我绝对不会再碰你了。”
涣散的眸光重新聚焦,钟槐今突然被惊醒,他狼狈地从初香脖颈和削肩上挪走视线。
其实初香神游太空时,钟槐今也沉浸在个人思绪。
方才那般踉跄,初香右肩的鹅黄色薄纱裙早已悄悄滑落了一截,露出赤/裸的雪白肌肤。
她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突兀地生出许多深深浅浅的红痕,有的看起来甚至触目惊心。
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刻意被钟槐今压下的那些羞耻画面不受控制地再度涌出来。
暧昧的、旖旎的、缠绵的……
钟槐今下意识倒退两步,调头就想逃离这里。
或许是错觉,厢房里的空气似乎都是粘稠的。
他快要受不了……
“钟槐今!你怎么能这样?”初香睁圆了杏眼,她都说有重要的事要与他相谈,钟槐今居然调头便走,连一个敷衍的理由都不想给她。
初香有点生气了,立即朝那抹决绝离去的背影追上去。
偏巧初香气得懵了。
她穿着复杂的拽地长裙,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裙摆。
加上地上泼了浓墨般的药汁,十分湿滑。
趔趄数步,初香重心不稳,身不由己地便朝即将掀开珠帘的钟槐今撞了上去。
“唔——”初香狠狠撞上男人坚硬如铁的背脊。
不明所以的钟槐今也被初香撞得有些懵。
他没有任何防备,因背后重力袭来,便跟着狼狈地往前踉跄了小步。
被触及的珠帘噼啪作响,晃来晃去。
钟槐今转过身,看向初香的眼中积了层浓郁的墨色。
初香回望着他,无辜地揉着鼻头,直到把鼻尖揉得红红的。
她眼眸沁出迷蒙水雾,看起来反倒可怜兮兮的。
初香皮肤很好。脸蛋像新鲜的剥壳鸡蛋,细嫩得仿佛初生婴儿。
一头撞在钟槐今背脊,他什么事都没有,初香额头却红了,留下一片粉红的痕迹。
睨了眼满是狼藉的地面,钟槐今盯着初香印有红痕的额头,也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眉头不自觉簇起:“你何时变得如此冒失?”
初香还在揉鼻子,声音嗡嗡的:“……现在啊!”
钟槐今竟无言以对。
深邃的眸轻轻眯起,钟槐今负手望着她精致的脸庞,心中逐渐浮现出迷惑与怀疑。
秦初香真的是这样的秦初香吗?
成亲三载,钟槐今一直当府上没有秦初香这个人。
他恼她仗着权势与地位嫁给他,更恨她间接害死赵柔怜。当年上京赴考的他重病晕倒在偏僻路上,若非经过的赵柔怜,他恐怕……
钟槐今一直都记着这桩恩情。
后来得知赵柔怜被长兄逼迫嫁给年迈的员外做妾,钟槐今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面对楚楚可怜口口声声喊着还不如死了的赵柔怜,钟槐今沉默半晌,才给了她承诺。
他愿意娶她。
总不能看着好好一个姑娘走上死路,更何况这个姑娘曾对他有恩。
眸色复杂地望着面前的秦初香,钟槐今一阵无措,他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她。
赵柔怜意外保住性命,他对秦初香的恨便消散了些。
说到底秦初香并不是故意的。
加上昨晚两人已有夫妻之实,所以,他是不是不该再那般冷落苛待这个忽视了三年的妻子?
“钟槐今。”鼻梁的痛终于缓解了些,初香怕她再不抓住机会进入正题,钟槐今就又要走了。放下揉着鼻尖的手,秦初香认真望向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清隽男子,把穿回这本书里就一直坚持的决定吐露出来,“我们和离吧!钟槐今!”
愣神中的钟槐今猛地一怔,下意识抬眸望向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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