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自己寻找多久了,还是没看到一点儿霜鼬的踪影,殷采不由得叹起气来,这小东西,未免太会躲了。
终于,就在殷采又想再一次拨动花草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闪电般窜了出来,还发出“叽叽”的叫声。
殷采反应极快,双手捏印,灵气刷的结出一个小小的网,这是慎言堂中基础修行中学到的“玲珑网”,是专门用来束缚的。然后,飞速向那个白色影子的前方掷去。
可是,霜鼬毕竟是端尘镜内的灵物,也有一定的灵性。只见,它反应速度更快,在殷采结网的瞬间,嗖的一声就转变了方向。殷采再快速催动灵气,结网抛出,可都是慢了霜鼬一步,眨眼的时间,便只见那只霜鼬东窜西跳,形成一道道残影。
仿佛在嘲笑殷采在做无用的努力,它“叽叽”地叫得格外欢乐。
殷采也不丧气,就想继续再找,转了一圈,霜鼬又出来了。这次,殷采屏气,极力调动感官,想推测出霜鼬的行动轨迹,可是,无论她以怎样的速度掷出玲珑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殷采望着霜鼬又一次在眼皮底下逃走,暗忖:没道理啊,她结玲珑网的速度已经是慎言堂内数一数二的了。可怎么,还是捉不住。
林师兄出的题目虽然不容易,也不至于是那种故意不想让人通过的难度。是不是她的方法出问题了?
望着远处,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于是,殷采停了下来,决定休息会,不再继续寻找霜鼬。她走到徐鹤龄旁边,缓缓坐下,然后转过头来,细细地看着徐鹤龄。
“阿龄,你好点了吗?”
“嗯,师姐,我好多了。”
待看到徐鹤龄脸色好起来了,殷采这才放下心来。
徐鹤龄体内的躁动已经有了平息的趋势,尽管,这种躁动的感觉来去都难捕捉,毫无规律可循。可是,只要师姐在他身边,他就会感觉好很多。
“师姐,你怎么不继续了?”殷采束发的环又缠上了几缕发丝,她轻轻的拂了拂,将发丝顺平。徐鹤龄觉得,一定是因为,师姐的头发太柔软了。
“我捉不住它,它速度太快了。”殷采随意道。
“其实,师姐,你不必一定要捉住霜鼬。只要拿到它的毛就行了。”徐鹤龄轻轻开口,眼神却落在这片草地尽头,那里,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地棘丛。可惜被端尘镜外面的长老们看着,他不能直接告诉师姐怎么做。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回来了。”殷采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师姐,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徐鹤龄眼眸都亮了起来,笑得乖巧极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殷采休息够了,低头拍了拍衣摆,就从石头上轻盈跃下。只见前方,那只霜鼬又在探头探脑了,口中“叽叽”声不断。
殷采仍旧快速结起了玲珑网,只是,这次她却有意控制着方向,那只霜鼬继续和她戏耍起来,殷采慢慢用玲珑网引导着,将它带往地棘丛的方向去。
不过,丛丛的地棘也不能挡住霜鼬,这个鬼灵精仗着速度快,根本不把密密麻麻的地棘当作一回事。仿佛是在嘲笑殷采的把戏毫无作用,它甚至游刃有余地在地棘中窜来窜去。
见目的达到,殷采不再结玲珑网,而是,改将身上的长剑刷地向着地棘丛掷出。那剑刃又快又疾,嗖的一声破开地棘,大片地棘便哗啦啦地倒下。
霜鼬仍是窜的飞快,轻松擦过剑身,虽然有大片的地棘倒在它身上,它的速度却好似并没有减缓。
而刚才那番动作,剑身已经插入泥土。于是,殷采缓缓走过去,将剑拔/出来,霜鼬已经窜到了远处,回头向着殷采骄傲地甩着自己毛绒绒的尾巴,口中不断发出“叽叽”的叫唤声。
殷采却不理它,而是,回身用剑将地棘丛轻轻拨开,只见刚刚倒下的地棘上,已经挂满了絮絮的毛。殷采小心翼翼地蹲下,将它的毛用帕子包起来。
然后,殷采朝着霜鼬的方向,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个清甜的笑容,带着些许骄傲。
等回到徐鹤龄旁边,殷采依旧眉眼弯弯的,她扬了扬手中的被帕子包着的毛,欢快道:“阿龄,看,我拿到了。”
“嗯,师姐好厉害。”徐鹤龄的眉峰也跟着殷采缓了下来,他很喜欢殷采露出的笑容,像是清冷的月光周围笼着一层光晕,好看极了。
此时,徐鹤龄体内的异样已经完全平息了,苍白的脸色也重新红润起来。他站了起来,轻轻道:“师姐,我没事了,现在我们可以一边准备去找月蟾了。”
“好的。”殷采将帕子妥帖收入怀中,然后拿出地势图,想帮徐鹤龄看看月蟾在哪里找。
“师姐,不用找了,我知道哪里有月蟾。你只要跟着我就好。”徐鹤龄轻轻牵着殷采的衣袖,不由分说,就带动着她一起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月蟾喜水,栖息地多为水泽湖泊之类的地方。但徐鹤龄带着她去的地方,却不是沼泽湖泊之类的,而是一片茂盛的草丛,灵气丰盈的缘故,这里的草比现在的他们还高,只听得里面传来虫鸣阵阵。
来到草丛前,徐鹤龄站定,松开了殷采的袖子,轻声道:“师姐,你在这等着我就好。”
说完,他便举步迈入了草丛中,身形完全没入深处。只见他手轻抬,灵气便迅速结成了玲珑网,轻轻一撒,很快就捉住了一团嗡鸣不止的昆虫。然后,他快速撕下衣摆处的布,将那团昆虫都包了起来,这才转身出了草丛。
见徐鹤龄拎着一个小布包出来,殷采好奇道:“阿龄,你手里拿的什么?”
“月蟾的食物,晚上会用到的。”然后,徐鹤龄又问道:“师姐,你会怕这些虫子么?”
殷采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有一点吧,它们太丑了,还是软糯无害的讨人喜欢。”
徐鹤龄将那个布包藏在身后,左手轻轻拉过殷采的袖子,垂下的睫毛遮住了漆黑如珠的眼睛,看起来特别乖巧,“师姐,我也喜欢软糯无害的。”
……
然后,两人又在万叶谷中转悠了一圈,寻找着有没有沼泽湖泊之类的地方。最后,徐鹤龄带着殷采拐到了一个芦苇丛前面。
徐鹤龄弯下腰,捻了捻这处的泥土,有些湿润,待用长剑拨开芦苇丛,走前去,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寒潭,潭面像是覆着一层灰绒,雾气朦胧,深幽寂静,散发着森冷之意,正是适合月蟾栖息的地方,徐鹤龄回头,“师姐,我们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就在这边等天黑吧。”
殷采应了声好,便和徐鹤龄分头去芦苇丛周围找找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为了捉到月蟾,他们要在夜晚行动,可是,夜晚总是更危险的,只能明天再找端尘镜的出口了。
拨开围着寒潭的芦苇丛,殷采的步子带出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在这处空旷幽静之处轻轻回荡着。芦花纷扬似雪,在殷采发上,裙摆上,轻旋即落。
不一会儿,殷采却突然发现,她面前的芦苇丛后面有一个山洞,殷采投了块石头进去,回声短促,也没有什么不知名的精怪出现,想来应该是安全的,见状,她连忙唤道:“阿龄,这里有个小山洞。”
徐鹤龄闻声走了过来,他还拿着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野果,洗的干干净净的,递给了殷采,“师姐,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嗯。”殷采咬了口野果,香甜可口,汁水甘美。然后她就要进带头那个小山洞,徐鹤龄却快速牵过殷采先她一步走到了前头,殷采落在后面,望着自己被牵着的袖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徐鹤龄见她有点呆呆的,内心突然升起种愉悦感,只听得,他偏头在殷采耳边道了句:“师姐,我也会保护你的。”
进入到这个小山洞,殷采便环视着整个山洞,整体还算干净,但是,这里非常狭窄,最多只能容四五人,不过还好,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就行。
徐鹤龄仔细扫了整个山洞,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接着又道:“师姐,你就在这边等我,我去找点生火的东西。到了晚上,这里肯定会很冷的。”
殷采却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
“那,师姐你折些芦苇用来铺在地上吧。”
殷采颔了颔首,于是,两人便分工合作,殷采用长剑,在洞口周围,刷刷地收割着芦苇,然后抖干净了,叠好了,一层一层铺在地面上。而过了一会儿,徐鹤龄则搬过来一堆干树枝,堆在了山洞里面。
“阿龄,我们没有火种,怎么生火啊?”殷采偏头看着徐鹤龄将干树枝码好。只见,他黑亮的马尾一下一下地扫过衣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徐鹤龄从怀里掏出来两块红色的石头,他额发也沾上了些许朦胧的湿气,轻声道:“师姐,这个可以用来打火。”
两人准备好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徐鹤龄在山洞内已经生好了火,落日余晖与火光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山洞照得温暖无比。
殷采坐在铺好的芦苇席子上,默默地啃着徐鹤龄找来的果子,目光静静地落在面前的火堆上。
徐鹤龄坐在她对面,手中时不时拨动着火堆中的树枝,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的声响,火光映照中,他低垂的长睫也闪着熠熠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采知道,每次,徐鹤龄想事情的时候,眼睛就会垂下来,谁也窥探不得他幽深眸子中的一丝一毫情绪。
夜晚很快降临,隐在云层里的月亮开始露出来,清冷的光辉开始洒落,四周一片寂静,不久,寒潭周围开始隐约出现蛙鸣,然后一声一声的,逐渐变响。
殷采跟着徐鹤龄伏在芦苇丛后面,仔细观察着寒潭处的动静,那里,不少白色的蟾蜍陆陆续续从寒潭里跳出来,挤挤挨挨的,正是他们要找的月蟾。
沐浴在月光下,只见,这些月蟾围成一圈,静静地伏着,腮边时不时鼓动,吞吐出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古怪鸣叫,好像一个个虔诚的信徒,在为这月光送上自己发自内心的吟唱。
薄如轻纱的蟾蜍皮开始慢慢蜕下,有的月蟾已经开始停止鸣叫,转而,长舌一卷,便将自己蜕下的皮送入口中,机械又缓慢地进食。
见状,徐鹤龄快速解开包着昆虫的那个布包,结出玲珑网,将那团昆虫束缚住,然后,小心缓慢地往月蟾聚集的方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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