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这是一个我从未听闻过又陌生的名字。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名字却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倒不是因为名字的主人有多么奇奇怪怪,而是单纯地因为我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了像是齿轮一样的东西, 像是纽扣一样的东西。
我将那张写着“太宰治”的小纸条收了起来, 观摩了一会儿, 又把它重新折成了小小的纸飞机的模样。
接下来的这几天,中也像是要外出追查什么事情似的,让我老老实实地待在羊的基地不要外出走动之后就消失了, 就连白濑和晶他们也难以找到中也的下落。在中也仿佛凭空消失的这几天, 基地里忽然四处传起了“中原中也屈服于港口黑手党”的谣言。
或许是因为平时中也不加掩饰地对我照顾有加, 在谣言四起的期间,本就对我的存在颇有疑虑的羊的成员这下对我的态度更加表现出抵触和敌意了。大概就类似于“之前猜想得果然没错就是你别有用心故意挖我们墙角吧”这种感觉。
在这种抱团排斥的氛围下,我终于失去了自己那一份来之不易的伙食。
明明我还正是在长身体的关键时刻。
所幸的是, 我至少还有可以过夜的地方。中也告诉我在他处理完事情之前要一直老实待在这里,我已经答应过他了, 我并不是习惯出尔反尔的人。
然而很快,我连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深夜。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在夜空中的只有一轮银月, 月光冰冷,宛如刀刃甫一出鞘所闪烁的光辉。
我在这样的夜晚中略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我对自己的身份、来历和过往都一头雾水, 不过在这短短几天内就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我的睡眠浅到可怕,对外界的下意识反应已经到了犹如重度敏感的地步我听到了一连串轻轻的、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于是睁开了眼睛。
我思考了一下, 紧接着翻身跳出窗外,上了破破烂烂的房顶,静静地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动静。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那扇年久失修的房门被人重重踹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密密麻麻、如同大雨倾泻的射击声。这样密集的子弹足以将整个房间射成一个满是窟窿的马蜂窝,还有好十几发子弹射中了灰蒙蒙的窗户,将其击得粉碎。
我安安静静地蹲坐在房顶上,闻到了从窗口飘出来的硝烟的味道。
“这么多的子弹,就算是中也也不可能完全逃得了的她肯定死了吧”
“不,这里没人啊她早就走了”
“什、什么喂,开什么玩笑是不是你偷偷告诉她的啊晶”
“我、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
“在这个女人来之前,明明中也还是好好的一定就是她煽动中也背叛了我们,投靠了港口黑手党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人已经不见了等等,她不会跑去找中也了吧万一中也知道我们做了这种事情”
“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不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吗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动摇就算没有中也,我们也是不容小视的羊啊”
一番半是鼓励半是决绝的对话后,房间里的人就离开了,连搜查房间、仔细检查窗外的意图都没有。我不慌不忙地听完了对话,差不多就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羊的成员们听信了中原中也投靠港口黑手党的传言,打算来解决掉我这个疑似挖墙脚的人,听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似乎打算连中也也一并解决掉。
请问你们是认真的么
我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就在我正在思考着该怎么找到中也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身体又猝不及防地紧绷了起来,在不过零点五秒的时间内做出了令人惊叹的反应由此,我再一次确定了对于潜伏在暗处的危险,我似乎有种与生俱来或者千锤百炼的敏锐。
我侧身跳下屋顶,就在错身的一瞬间,一颗子弹从远处楼房的窗口中激射而来,直直地擦过我的肩膀飞出去。
有狙击手埋伏在这附近。我的大脑才刚刚做出这个判断,紧接着便迅速地沿着子弹的射击轨道锁定了狙击手的位置,与此同时,我在身体跳下屋顶的同一时间便冷静而快速地调整角度,拔枪朝狙击手的位置连射两发子弹。
子弹没入了狭小的窗口,那里面似乎传来了一些微妙的动静,至于是否打中了对方我并不能确定。我压低身体,藏匿于不便被狙击手观测到的拐角处,决定去那里查看一下。
结果是肯定的。
射出去的两发子弹其中有一发射中了狙击手的肩膀。伤得不严重,只是轻伤,连血也没有流多少,但对方仍旧一声不响地匍匐在地上,甚至见我来了也没有一丁点要逃走或者战斗的意思,仿佛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我觉得有点奇怪,于是便伸手翻过他的身体,接着瞳孔一缩狙击手的胸前正绑着一捆炸药。
伴随着炸药的定时装置渐渐归零,狙击手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如蒙大赦、轻松的神情,可即便如此,他脸部的肌肉仍旧显现出像是恐惧着什么的轻微颤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两只眼睛定定地直视着空气,自顾自地说“果然,和那位大人所预料的一样”
我有些疑惑,可也来不及细想,只能先行甩开他的手、躲过近在眼前的爆炸。
我飞速地滑向狭窄的门口,将身体躲藏在门口左侧的墙下,借此躲避爆炸的气浪和四处飞溅的碎片。然而出乎我的预料,这么近的距离和数量可观的炸药,爆炸的威力却和我想象中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像是被人特地做了某种手脚一样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爆炸发生后,近乎封闭的房间和狭窄的过道里迅速地弥漫一种白雾似的气体,催眠瓦斯、麻醉药亦或是别的什么有毒气体,辛辣刺鼻的味道争前恐后地涌进我的鼻腔和肺部,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只能拉起衣领捂住口鼻。
除了造成人体的不良反应外,白雾似的气体还起到了遮蔽视线的作用。我才刚刚动了动膝盖、直起身体,光滑的额头就碰上了一个枪口一样硬硬的东西。
数十个穿着黑色西装、头戴防毒面具的成年男性在一片有毒气体中将我团团包围。
为首的那个人用冲锋枪抵住我的额头,闷声说“请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首领想见你。”
羊的驱逐、狙击手、炸药、有毒气体和早有预料的埋伏。在这种明显不利的情况下,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与之相反,我表现出了连我自己都会感到惊讶和疑惑的冷静,正因为太过冷静,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爆炸、泄露有毒气体的时候我不小心吸入了两口,按理来说,就算只是微量的气体,也应该对我的身体和意识造成影响,然而事实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毫无防备地置身于一片有毒气体中,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明显的不适。
我的脑子里隐隐约约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一边想着,一边有意验证般放下了遮住口鼻的衣领,看着用冲锋枪指着我的男人。我直勾勾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冷静地回答说“抱歉,我不去。”
果然。
普通的毒素对我不起什么作用啊。我摁倒了那几个将我团团包围的西装男,离开了羊的领地,走在大街上这样想着。
难道我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形兵器么,觉醒了自我意识所以破坏掉实验室私自逃出来的那种,这样一来我的过往信息为何被抹去也能解释得通了。
不,不行。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土了,而且总感觉隐隐约约撞人设了,请千万不要是这样。
总而言之,还是先找到中也再说吧。
然而我并没有中也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事情。对此毫无头绪的我只好用起了最为笨拙的方法,开始打听起了中原中也的消息。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一个赭红色头发、身穿深绿色衣服的十五岁少年么,脾气不好,个子也不太高,”我就着自己的身高比划着,面无表情地询问,“差不多就到我这里。”
路人好心地回答我说“我想想看啊,他的话,好像是往那边去了。”
我循着路人所指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巷口,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里面是条死路。我停顿了一下,转头朝身后望去,正好看见差不多二十个手持冲锋枪的西装男围截在后面,站在他们正中间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就算见面的场景从密闭的资料室切换到了这种地方,太宰治看上去依旧像是一个漫无目的、飘来飘去的幽灵,尽管这个幽灵正在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似乎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
“你好啊,我们又见请稍等一下,果然这个时候就不能一味地防御,一口气抓住机会反守为攻,”他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一边仿佛战况激烈地玩着游戏机,“就和我预言的一样,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嗯好,被我抓住机会就意味着彻彻底底的失败。哎呀,又是我的胜利。”
赢下游戏之后太宰治很快就对其丧失了最基本的兴趣。
他把游戏机丢到一边,脸上挂着一副似乎在微笑又好像没有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话对我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运。”
我“”
我“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一个赭红色头发、身穿深绿色衣服的十五岁少年么,脾气不好,个子也不太高,差不多就到我这里”
太宰“一脸冷酷又礼貌地无视掉我了诶。”
“你看见他了么”
“既看见了又没看见。”
“我的戒指呢,在你那里吧”
“在我这里又不在我这里。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到手之后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不定,”他嘴上这么说着,慢悠悠地举起双手至头顶,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十分随意地暴露了全身上下的破绽,“现在就藏在我的身上呢”
“所以,你要过来拿走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着收拾东西回家就没有更新
本来还有一段剧情的,太长了就拆成两章哒宰你好骚啊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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