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宝柱早已醒,只是不好意思下床,他坐在床上,肥啾啾的小肚子把睡衣撑的像个游泳圈,短短的食指扣着床单,微微面瘫的小脸此时皱成了一团,心中除了伤心外还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
他虽然小,但是也记忆力不错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嘘--嘘--过的!为什么?为什么还······
就在苗宝柱发愣的时候,门响了。
“阿弟,醒了吗?阿姐做的包子马上就要熟了。”苗荷花敲着门,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到阿姐的声音,苗宝柱肥嘟嘟的身子瞬间挺直,他朝着门弱弱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阿,阿姐,我,我又······”
“又尿床了。”门外,苗荷花肯定道,她像是一个刽子手,辣手摧宝、毫不留情的说出了真相。
听到话,苗宝柱满满的羞耻感,脸蛋儿瞬间爆红,他是个坚强的孩子,即使眼睛里泛着泪光,也没有哭出来。
“阿弟,这是最后一条红色床单了--”又是一记暴击,门口的苗荷花心如硬铁。
这下坚强如苗宝柱都忍不住落了泪。
镇上的老人曾说过,红色是英雄的颜色,而对于五岁的苗宝柱而言,红色的床单是可以每天晚上保护他成功入睡的小英雄,这种想法很是梦幻,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小孩子吗,天马行空是他们的权利啊。
但是,最近几天阴雨连绵,床单干的速度赶不上苗宝柱尿床的速度,所以······真的没有红色床单了。
想天马行空的飞也得有翅膀才行啊。
没有“翅膀”的苗宝柱无声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流着,他对不起他的小英雄,他再也不是个男子汉了。
“阿弟,别哭了,快起来吧,阿姐看今天的天应该不错,咱吃完饭早早洗完床单,晚上就能晾干。”
虽然没有进去,但苗荷花就是知道苗宝柱此时样子,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尿床了。
“嗯!”屋内传来苗宝柱小小的抽泣声,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到这个后,苗荷花松了一口气。
宝柱虽小但知其理。
回到厨房,苗荷花将三色腌萝卜从腌缸里拿出并切条,装进小碟中,碗筷摆好后,时间也过差不多了。
喜多也已经把摘到的花依次插到花瓶中,含苞待放的花朵带着清晨晶莹的露珠,空气中都充满着愉悦。
又过了一会儿,穿着开裆裤的苗宝柱呆呆的坐在高板凳上,他的小手背背后,小脸胖嘟嘟的一声不吭。
可能是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憨了,连在一旁帮忙搬碗筷的喜多都忍不住过来戳了戳他的胖的鼓出来的小脸蛋儿。
一戳一个小窝窝,一放开小窝窝又重新弹了回来。
戳了将近一分钟,苗宝柱才慢慢的转头看着喜多,随后腼腆的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小门牙。
“吃饭吧。”苗荷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快速将米粥、包子端了上来。
喜多趁苗荷花没注意快速的收回了手,哒哒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苗荷花掀开蒸笼盖儿,在四处弥漫的热气中,十五个包子圆滚滚的坐在蒸笼里,拿筷子一夹,软的都能陷进去。
苗宝柱接过阿姐递给的包子,放在自己面前,对着阿姐讨好的笑了笑,然后胖下巴堆在桌子上,小嘴嘟起“呼呼”的对着包子吹气。
苗荷花将粥和包子放在喜多的面前,喜多的显示屏瞬间带上了两朵小花。
*^_^*
虽说是机械人但喜多依旧可以消化食物来获取能量,就是很少罢了,而且还要定期的排泄杂质······
不过!作为一个保姆机械人没有什么比自己养大的娃儿孝顺自己要来的开心了,就是端来王酸,喜多也要喝下去啊。
毫无原则的宠孩子,这是一个正宗的唐人家庭。
轻轻咬破薄薄的面皮,里面裹挟着鲜美的肉汁,油而不腻,咬上一口,满嘴的香气扑鼻而来,猪肉鲜香加上笋丁的脆口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沾上香醋和辣椒油,让人的胃口全开,
一时间满满的幸福感笼罩着三人,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却极为舒服。
无论何时,能吃到家乡美味的食物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就因为这一份令人满足的高兴,就算从地球时代过渡到星际时代那段苦难的日子里唐人都无法忘记。
这是一个种族曾经花费上千年不断完善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不单单是食物,而是一种代代相传的味道,是每个种花人的骄傲。
早饭结束后,苗荷花一家齐刷刷的站在院中,双手缓慢抬起竟打起了太极。
太极缓慢内敛的动作不会让吃过饭的胃感到不适,相反一套打下来,急缓相间便觉四肢轻快,达到了消食的效果。
三人虽然身形不同,体态也不一样,但是动作却是高度的相似,而且还极其像一种地球上独有的娱乐活动。
打麻将!
推手---洗牌、回手---摸牌、抬手---码牌、手划眼前---看牌、手过腰间往前推---糊了!
院旁的梨花树还是一样的撒着花瓣,院子里的三个人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丝不苟。
三人动作相似,一样的弓腰,手臂朝前伸展,表情也是一样的面瘫,他们静止了一秒,当飞落的花瓣落到张开的手掌时,他们若无其事的收手,然后该干嘛干嘛。
趁着今天阳光不错,苗荷花将家里的被子都搭在绳子上晒一晒顺便再把那些一直没有干的衣服过一遍水。
喜多则是把花园和菜园子里积了水的土翻一遍晒晒太阳,别把根泡了,最重要的是花园要多翻两遍。
最小的苗宝柱哒哒的把已经叠好的床单放到盆里,然后带着旺财去家门口的小溪旁洗床单。
他虽然小,但也是男子汉,让阿姐和喜多洗自己尿过的床单这件事,他幼小的内心里是不允许的!
阳光铺撒在被面上,将被子烘的又软又暖,恨不得趴在上面蹭蹭,苗荷花拿着棍子拍打着被面,灰尘细小的满处乱飞,被子也更加的松软。
做完后,苗荷花又将那些一直没干的衣服扯了下来,塞进木桶里跟奋力翻着土的喜多打了一声招呼便出门到小溪旁。
说实在的,苗荷花家是有洗衣机和烘干机的,那是很久以前镇上搞促销时买的,买回来才发现根本不能用,不是说机器坏,而是他们家衣服有很多是丝绸,洗衣机洗的太糙了,至于烘干机那就更不行了,能把他们的衣服给烘皱巴了,这两个机器买回来也只能当吉祥物了。
只能受累一家人轮着洗了,当然宝柱太小,只洗自己尿过的床单就行。
作为经常洗衣服的一家人,门口的小溪就成了最佳场所。
苗家门口的小溪真的很小,苗荷花挽起裤脚踩在最深的地方也堪堪到她小腿肚子,水里的鹅卵石被冲刷的圆润冰凉,阳光透过溪水折射到底部,显得小溪更加的干净了。
当苗荷花来到时,苗宝柱正撅着小屁股站在最浅的水边使劲搓着床单,他洗的十分用力,小脸憋得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
旁边的旺财撒着欢围着自己的尾巴转个不停,像个陀螺。
“加点洗衣粉要不然洗不干净。”苗荷花看了一眼说道,她自己在阿弟旁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将衣服过一遍水。
听到阿姐的话,苗宝柱甩了甩湿哒哒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把手按在装洗衣粉的小盒里,抬起手来时,他的小手掌沾满了白色粉色的粉末,看着自己的手,苗宝柱笑得眯起了眼睛。
苗荷花的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手下更加仔细的揉搓着布料。
两个人,一大一小在溪旁,脸上都带着笑意,手中的布也越来越干净了。
苗荷花特意放慢了速度等着苗宝柱洗完,等他终于洗完后,她才拧干起身一起回到小院。
除了丝绸等布料是需要阴凉之外,其他的衣服和床单都被苗荷花依次搭在了院旁的几根粗绳子上了。
刚洗过的衣服被阳光一晒,瞬间蒸发水汽,院子里除了花香外还充满着刚洗过衣服的味道。
苗荷花将阴凉干的衣服摘下来,整齐的叠在一起,苗宝柱已经洗干净手手,看着阿姐的动作,他自觉上前想要帮阿姐彻衣服。
只不过他矮,力气又不大,苗荷花挂得很紧,好不容易使劲儿蹦起来抓到衣服了,没想到衣服没有拽下来,他反倒被衣服拽上去了,苗宝柱的两条小肉腿害怕的蹬了蹬,他的目光中有些小崩溃。
绳子上挂着衣服,衣服上挂着个小胖孩儿,在生机勃勃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无助。
最后他被一旁的喜多抱了下来,喜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这是男子汉成长的必经之路!
苗宝柱小,他信了。
山下的小院,背景是连绵起伏的青山群,各种绿色层层叠叠的缀在上面,当风穿过密林吹散覆盖的薄雾时,整片天地都活了。
苗宝柱虽然年纪小,但一直想要帮忙的心却丝毫没有停歇。
苗荷花家的院子,左边是一片菜地,里面种植着当季的各种蔬菜,右边栽上了满满的鲜花,它们争先夺后,娇艳欲滴的盛开在右边的小院中,为了好看喜多还在里面铺了一层鹅软石的小道。
他们家养鸡,鸡架就在右边的围墙壁边,苗荷花叠好衣服来到了鸡架旁,伸手掏着鸡蛋,她家有三只下蛋母鸡,每天她都能准确的掏出三枚鸡蛋来,可今天苗荷花左掏右掏,却只掏出来两枚。
看着手中那两枚有些温热的粉白色鸡蛋,苗荷花皱了皱眉随后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看阿铁,阿铁若无其事的从她旁边迈着两条小细腿走了,连眼神都没搭理她。
苗荷花挑了挑眉,直接把手伸向了阿铁的窝下,果然,那一枚鸡蛋又被它藏了起来。
每次,只要苗荷花起晚了,阿铁这只死公鸡保准把蛋藏起来,它藏蛋不是因为想保护蛋,纯粹是为了和苗荷花作对。
这只小心眼的铁公鸡。
苗荷花暗暗想到,面无表情的把蛋放到小篮子中并决定明天早上一定要给阿铁的食中多掺些水。
话说论小心眼,在这个家里苗荷花绝对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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