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但动了心思,还真的这么做了。那个年代,有些人大动干戈最终的目的其实就为了讨口吃的。
这一段完整情节是这样的:
敏丫头陪同祁落珊一起来戏园看戏,可她不过上个厕所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自家大小姐就已经不见了。
她的确看到有几个黑影闪过,但是在小姐被带走后,戏园子里除了余音绕梁的戏腔,什么都没有了。
敏丫头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心里胆怯,当时整个人手脚都不灵便了,明明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行动起来却像个耄耋之年的老太太似的。
紧张、恐惧和担忧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她心里不断蔓延。
时潇和薛沐言的那一段对手戏,就是在自家大小姐被绑匪带走之后。
敏丫头找不到任何可以出主意的人,又怕回家会挨祁老爷的打,所以就一直躲在戏园子里,直到被薛沐言发现异常,她才将此事和盘托出。
唱戏有唱戏的规矩,收了别人的钱,就要把整台戏该唱的部分给唱完,俗话说“人无信不立”,更何况,他们本就是靠这一行吃饭的。
楼紫砚当时正站在角落,还没上台,他往下面看的时候,并未与祁落珊对视,但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在看祁家大小姐。
再加上祁落珊今儿个本来就是专门为了看他才来的,她坐姿不停地变换,身子扭来扭去的,明眼儿人一瞧就知道她是在寻找楼紫砚的身影。
只可惜,祁落珊运气不好,她用双眸搜索到楼紫砚的踪迹之后,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门买点东西。没想到,才刚出了戏园子走到胡同口,就遇到了绑匪。
敏丫头上完厕所出来之后,找不到自家小姐,就问了许多人,她看到一个彪形大汉扛着麻袋走了。当时敏丫头并未多想,她也不知道那麻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说来也巧,就在敏丫头正想转身去别的地方再找找看的时候,麻袋里突然落下了一支簪子。
敏丫头跟在自家小姐身边那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她掉的。
她心里害怕,没敢接着去追绑匪,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了戏园子。
待楼紫砚一曲唱罢,看到在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双目无神的敏丫头,心里咯噔一跳。
他没去后台卸妆,直接走到了敏丫头的前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回家。
敏丫头单纯,毫无心计,楼紫砚当时带着妆,声音也柔美,她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当时敏丫头就想着能快点找到他们家小姐,快一些把小姐给接回家里去。
楼紫砚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坏人,她之前见过很多次,且他都是以女装出现,这一点也让敏丫头提着的心安稳了些。
时潇这会儿要演的就是去上厕所,回来之后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的镜头。
“第二十九场,一镜一次!”场工拿着打板牌,手往下一用力,“咔”的一声清脆入耳。
时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刚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面儿上挂着笑,蹦蹦跳跳的,整个人就像一活脱脱的小野猫,可看到自家小姐不在那里的时候,她原本勾起的唇角迅速收了收。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人看戏,敏丫头半蹲着身子,小声问旁边的观众:“请问您见到我家小姐了吗?”
“没有……”
“没注意啊,刚才还在这儿呢!”
戏园子里的其他观众接二连三地和她搭上话。
“我瞧见了,你家小姐出了戏园子,往东边胡同走了。”
敏丫头佝偻着身子,脸上终于重新挂上了点儿笑意,她点点头,不停地跟人道谢:“吴大爷,这次谢谢您了!”
来看戏的基本都是街里街坊的邻居,有些人她也见过不少次,自然认得出。
虽说当时是白天,但祁落珊走的东边儿那条胡同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是有一家糕点铺子,说白了,祁家小姐就是为这才出门的。
她曾听人说,楼紫砚最喜欢的就是街边那家铺子里卖的桂花糕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表演过程中,时潇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黎朗盯着主设备的显示屏,眉头舒展开来,一句话都没说。
就得这么演下去,好在时潇和薛沐言的状态都不错,关颜给他带来的烦闷也能暂时得到些许的纾解。
黎朗抬手转了转帽檐,对旁边的场务招了招手,说:“你先清清场,一会儿拍下个镜头。”
“好的黎导。”场务小哥闻言应声。
那边儿,季景曜手臂弯起,拿着时潇的衣服,站在树下,漆黑深邃的双瞳一直没怎么转动,单单望着时潇的方向。
他的目光附着在时潇身上,眼底更是敛不尽的温柔缱绻。
季景曜很少有这么闲的时候,他很想在时潇身边多待几天,可局里的案子摆在那,他休个假这心里也不安生。
他手掌摊开,搁在额前,挡住了直射下来的阳光。
见到她不就是好事儿吗,想这么多干什么,知道时潇在这里就好了,今天把话跟她说明白。至少得跟她说,以后不许躲着他了。
如果时潇想继续留在锦城发展,那他也是支持的,只不过,季景曜应该会考虑前些日子顾局找他谈的那件事了——职位调动。
升职降职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自己在工作之余可以和时潇多见上几面。
再说了,本来他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支队队长而已,原本那芝麻大点的权利,还全都在周副支队手里。
季景曜在乎的不是头衔,而是案子。
场务小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看到面前这人,他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轻咳一声,才道:“导演让、让我清场了,麻烦你来摄像机这边站一会儿。”
季景曜侧眸,朝他看了一眼,“好,”说来也怪,他竟然从这位工作人员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恐惧的神色,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季景曜把他身上那股痞子劲儿收了收,挑了挑眉,问:“我有这么吓人吗?”
场务小哥连忙摆手:“不不,您不吓人,我没有那意思。”这人的气场有点怪,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跟他靠太近。
“我是警察,别担心。”季景曜下巴微扬,胳膊上搭着时潇的外套,朝摄像机走了过去。
时潇穿得单薄,裸露在外的纤细臂膀都呈现出点点紫色痕迹,上面还有一层鸡皮疙瘩。好在摄像机显像程度摆在那儿,这点小细节影响不了什么。
黎朗盯着摄像机,待第三十一个镜头拍完之后,他喊了一声:“卡!”
“拍摄暂停,大家上午的表现都不错,”黎朗低头看了眼腕表,抬头对所有的工作人员道,“走,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继续。”
季景曜听到他这句话,长腿迈开,迅速朝时潇跑了过去。
不是走,而是跑。
到了时潇身边,他把衣服展开,递过去,“穿好。”
“嗯。”时潇垂眸,乖顺地点了点头,她的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你们导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季景曜拧着眉,声音有些大。
时潇伸手往他胳膊上打了下,食指压在自己唇畔,摇了摇头:“嘘,你别这么说。”
“本来就是,这都冬天了,你们还拍反季节的戏!”陈一川要是敢这么“虐待”时潇,他非得逮到他,把他狠狠揍一顿不可。
可是这导演,季景曜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又不能像对待也只能口头上抱怨几句罢了。
黎朗闻声抬头,他挑了挑唇角,抬手摘下帽子,朝时潇走了过去,一脸和气道:“介绍一下?”他倒没有生气,其实这个男人说得对,但凡能有别的选择,他黎朗也不会在这个大冬天来拍《等闲》。
他手里没有别的项目,而《等闲》这部网剧时间节点跨越比较大,一年四季均有涉猎,只是夏季的部分比较多一些。
这部戏质量是很高,但其中剧情总归是不太适合冬天来拍,只是,合作方那边催得紧,黎朗也没办法。
时潇勾了勾唇角,对黎朗道:“黎导好,他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景曜给打断了,“导演您好,我是时潇的男朋友。”
时潇耳根沾染上了一层粉色,她连忙摆手:“不不,导演,他开玩笑的,我们就是大学同学,他今天休息,来探我班的。”
季景曜跟记者这么说也就算了,毕竟旁人可能连时潇是谁都不清楚,现在哪儿还有认识她的观众,目前她微博粉丝数量都不到五万。
时潇现在的粉丝,基本都是在她参加新秀歌唱大赛时收获的。
粉丝们大都喜欢的是她的声音还有她唱的那些歌,然而她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放弃了音乐这条路,自从出道之后连一张单曲都没有发过,更别提什么唱片专辑了。
现在的观众都是金鱼记忆,娱乐圈中新人如雨后春笋不断冒头,他们哪里会等一个没作品的小透明那么久,该脱粉的都脱粉了。
时潇真没想到他会那么说,她心脏砰砰直跳,脸颊和耳根呈现出通透的粉色。
时潇手臂伸长,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侧眸瞪了季景曜一眼。
如果不是考虑到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在场,她早就对他动用暴力手段了。
什么男朋友?季景曜什么时候又成她男朋友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季景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他朝黎朗伸出手,“导演好,我叫季景曜,是一名刑警。”
导演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季警官好,我叫黎朗。”他本就是一个挺好说话的人,只要剧组的工作人员做事不算太过分,他通常不会发火。
时潇对导演的印象还不错。
“你们这戏,一定要赶在冬天拍?”季景曜眉间折痕颇深,语气咄咄逼人。
黎朗手臂微扬,指了指前面:“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剧组盒饭的香气飘来,时潇抿了抿唇角,她确实有些饿了。
经黎导这么一提醒,季景曜猛然想起自己做好的保温壶还在车上,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时潇身上,俯身在她耳畔道:“等我一下,我给你带了饭,在车上放着。”
时潇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角,轻声道:“只要你把衣服穿上,我就跟你一起去。”
季景曜:“……好。”她这是怕他冻着?看他这脑子,刚才怎么都忘了叫上她一起?
关颜站在后面,双目无神,她看到他们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举动,眉头紧紧皱着,气得牙根儿都痒痒。
季景曜转头跟黎朗打了声招呼,带着时潇走了。
黎朗扬起唇,朝他们挥了挥手臂,心道这两个恋爱中的小年轻还真是甜蜜,他竟有些羡慕了。
季景曜低下头,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好几个度,他问:“手冷不冷?”
她点头,双手交叉伸展两下:“有点。”时潇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伸过来,我给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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