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商议

    陈家大嫂看到唐老实这个一家之主回来了,便又同唐老实解释起了自己的来意,提出如果唐家同意这门婚事,便尽快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唐老实同唐母一样,听到自家闺女香草的克夫之命有避让之策的时候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可是想到陈家柱子这个后生,心里便有些不乐意了,自家香草又勤快又贴心,长得也是村里首屈一指的漂亮,否则当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后生愿意来提亲。

    在唐父的心里,自家闺女如果不是有着克夫的名头,即使是嫁到镇上去也不是做不到的,可是现在却因为克夫的名头,竟然再也没有人愿意登门提亲了,自家放出香草不要聘礼的风声,可不是为了将自家闺女嫁给柱子这样子的混子的,而是希望找一个即使家里穷一些,但是只要后生踏实肯干、不惹事生非的,那么香草的日子总还是能熬出头的。要是嫁给柱子这样子的混子,那香草的日子的还能有盼头么?

    唐老实略经思索一番,便同陈家三人说道:“有福兄弟,我知道你家既然能够找刘神婆想出这个解决办法,这份求娶我家姑娘的心肯定还是很足的,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你们陈家待媳妇的好,我家也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如果香草嫁到你们陈家,你们不会苛待香草的,但是嫁给柱子这个孩子,我们家是不会同意的。柱子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知道的,他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居家过日子的男人。”

    听到唐父说柱子不是居家过日子的男人的话,陈父陈母心里也是一默,他们并没有因为护犊子,便对唐父心里有意见,他们知道这还是唐父说的好听了,其实村子里传的关于柱子的流言,他们也不是不清楚,比这更难听的都有,甚至还有人在他们的背后打赌,说是柱子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了,只能等着官府分配了,即使官府分配了,这个分配来的这个媳妇也呆不了多久,恐怕就得跑了。

    初次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陈父陈母倒是想将背后传这些传言的人给找出来打一顿,好好地出一口气,可是传言这东西,自然是你传我,我传他的,想要找到最先的源头,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最终也只能作罢,自家忍下这口气了。

    当然其实陈父陈母也不是不可以王霸之气、霸气侧漏,直接花大代价给柱子娶一房媳妇,让那些嘲笑柱子的人闭上嘴,但是这个前提是陈家确实有那么多的钱财,可以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否则只能是沦为空谈,而陈家显然是付不起这样子的代价的。

    “老唐,我也知道柱子之前的名声确实不咋地,你们看不上我也能理解,但是这次我陈家是真的狠下心来教训这小子了,以后也不会再让他像之前那样贪玩,不物正业的,以后香草嫁过来了,我们陈家肯定也不会苛待她的,也会盯着柱子对香草好的,让他们两口子踏踏实实地安心过日子。”

    陈父承诺地对着唐老实说道,他知道自家只有拿出足够诚意,这件事情才有达成的可能。再说谁家不是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的,虽然香草因为克夫的名声并不好嫁,但是这并不代表唐老实这个做父亲的不想让自己女儿嫁个好人家的,陈家既然想娶他唐老实的闺女,那么该低下的头就得低下。

    “有福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实在是柱子他那累教不改的习性,真的让我无法相信他能听你的话,能够同我家香草好好过日子的,所以这婚事我真的是很抱歉。”

    唐老实自然是愿意相信陈父的话,但是对于他说的管教柱子的事情却是无法相信的,之前不是没少听人说过,柱子是多么不听人的话,也根本不服陈父的管教,以前他说教柱子的事情,柱子不听,难道柱子和香草成亲后,他说的话,柱子就能听了?

    唐老实并不想赌这种可能性,这是拿香草的一生来做赌注啊,如果输了,香草的一辈子该是过得什么样子的日子啊,自己怎么能看到香草落到如此境地。

    在门口听着这一切的香草也是清楚地认识到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也知道父母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才拒绝的这门亲事,心里自然是感动极了。

    可是,她却比父母更加的认清现实,知道既然自己不要聘礼的风声传出去后,却一直没有人上门提亲,便说明即使自己继续等下去,恐怕也不会等来更好的人选了,而且现在也不容自己继续等下去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便到了自己的生辰之日,也就意味着自己到了官配的年龄了。

    虽然说不定在这个月里还可能有其他人上门提亲,但是这种可能性却是极小的,毕竟之前放出消息后的那几个月也没有人来提亲,没可能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里,登门提亲的人就能踏破自家的门坎,自己便可以挑得称心如意的夫婿。

    如果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里没有其他人登门提亲,那么自己就要面临着官配的结果了,或者自家缴纳十五两的罚款了。官配的人选就不用说了,估计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而缴纳罚款对于自家来说就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了。

    在香草看来,因为自己嫁出不去,便将家里多年存下来的银两上缴给官府是实在不值得的。如果在缴纳罚款和官配亲事的这二者中择其一的话,那么她情愿让官府婚配亲事算了。

    在官府婚配亲事与选择柱子成亲的二者中择其一的话,那么她情愿选择嫁给柱子,而这不是因为她认为柱子还有的救,也不是因为她认为柱子在同她成亲之后就能改过自新,能同自己好好地过日子,这仅仅只是因为嫁给柱子便意味着自己离娘家并不远。

    官配的人选未知,也不知道按照官配的结果,自己究竟会嫁得有多远,如果离得太远了,自己恐怕想要回娘家看一看的可能性便是极小的了。

    香草知道以爹娘的老实性子,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过是忍忍便算了,根本不愿意同他人相争吵的,否则不会被人叫出唐老实的名号,上次因为自己克夫的事情被人骂上门了,自己爹娘却是被人骂的哑口无言,根本就争吵不过对方。

    香草不想嫁的太远了,否则以爹娘的性子被人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也根本谈不上帮忙的事情了,恐怕等自己难得回来一趟,爹娘也根本不会告诉自己被人欺负的事情。

    嫁给柱子,这婆家离娘家就近得很了,家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便立马能知道了,也根本不用担心家里出了事情自己被瞒在鼓里了。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也能立马搭把手了。

    至于成亲之后,柱子究竟能不能同自己过好日子,香草根本就不在乎,她相信凭着自己的双手,能养活自己,根本用不着靠着柱子,这个夫婿存在与否根本不重要。

    如果柱子成亲之后便改过自新,真的愿意同自己好好地过日子,那自己自然是高兴的,当然也愿意将他真的当做夫婿来对待;如果柱子成亲之后,仍然故我地惹事生非,不知毁改,那么自己便当做自己是死了夫婿的寡妇,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是。

    香草知道如果爹娘屡次拒绝陈家人,那么这门亲事肯定是黄了的,既然自己心里是同意的这门亲事,那么自然不能看着这门亲事就此作罢的,因此香草便也不顾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习俗,直接走了进去。

    “爹娘,这门亲事女儿同意。”香草走到爹娘的面前,认真而坚定地看着爹娘,如此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虽然唐父唐母不知道香草为什么愿意同意这门亲事,但是他们却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由着香草糊来,看着她跳进柱子那个深坑的,因此便表现出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对着香草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家能决定的,还不快回房去。”

    “爹娘,下个月就到了我的生辰了,如果再这之前没有成亲,那么我便要被官府婚配了。这官府婚配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人,谁也不知道,说不得此人还比不上柱子呢!与其等待这种未知的官配,我宁愿嫁给柱子,求爹娘同意这门亲事。”

    “谁说让你等着官府婚配的,爹娘都决定了,哪怕是卖了家里的田地,给你缴纳罚款,也不让你被官府随意婚配亲事的,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爹娘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唐父唐母一听香草的话,以为香草不知道他们的决定,觉得与其被官府随意配人,还不如选择柱子算了,便连忙将自己的决定告诉香草,想让她安心,不用如此着急地下决定,更不用急着下定决心嫁给柱子这样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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