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走到房间,关上了房门,便对着陈父问道:“老头子,有什么事情啊,还要到房里说。”
陈父叹了一口气说道:“柱子不能让他再这么混下去了,再这样混下去,他这一辈子会毁了的。他喜欢张师傅的女儿,但是因着他做的事情,张师傅是绝对不可能将张家姑娘嫁给他的,现在张师傅已经同咱家结仇了,张师傅以后不愿帮咱们修理农具什么的还是其次的,我现在心里就担心这混小子不识趣、不死心,他要是再对张姑娘做出什么事情,让张姑娘出了什么事情,那张师傅会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着咱们不能真的等到事情发生了再来想办法,这样就晚了。我想来想去,光是靠着家里人盯着是没用的,咱们能盯了初一盯不了十五,只要他有心总能找到机会下手的。咱们应该想办法让柱子对张姑娘死心,这样子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对张姑娘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
“那你说咱们想啥子办法啊?这只要张家姑娘还未嫁人,柱子心里就会有这份念想,只要心里有着念想,想让柱子死心就难啰。咱总不能想办法去逼着人家张姑娘嫁人吧!”陈母听到陈父的话,心里也是无奈。
“咱们能有啥法子决定人家姑娘嫁人的事情,咱们只能从柱子身上想法子让他死心。”陈父听到陈母的话,他知道陈母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张家姑娘的婚嫁的确是决定着柱子死心与否,但是这件事情偏偏自家拿它没有办法啊,决定权又不在自家的手中。
“既然决定不了张家姑娘的婚嫁,那咱们就决定柱子的婚嫁。只要柱子成了亲,娶了媳妇,有了孩子,那他的这份心总能死了吧!”陈父想了想便又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办,而且一定要尽快办。这办的越早,咱们也就能越早放心。”
“找媳妇的事情我不是一直盯着的么,可是你也知道以咱们柱子的名声,想要找到合意的有多难。这姑娘人不错的,要不就是她家里看不上咱家柱子,要不就是聘礼要的高,以咱们家的情况哪里给的了那么多的聘礼。”
“昨夜你说完之后,我今日就又走了一趟张媒婆家,人家张媒婆一听是给咱家柱子说媒,人家直接就摇头,人家都说咱家又舍不得银子,柱子的名声又差,她做不了柱子的媒,让咱们再找别家算了。”
“后来我又去了王媒婆家,人家王媒婆说了,以咱们家柱子的情况,除非能给大笔的聘礼,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家愿意将姑娘嫁给咱家柱子的。王媒婆说她到是知道她娘家村子里有户人家正有适龄的姑娘,那姑娘的爹病了,她家里为了诊她的爹的病已经山穷水尽了,还有几个小子等着养大娶媳妇,那人家已经开口了,谁家要是愿意出二十两聘礼,他家就把姑姑嫁给谁。”
“王媒婆说了,只要咱家愿意出这二十两的聘礼,她就给咱家跑这一趟。可是老头子……这可是二十两聘礼,咱家里哪里出的起啊!这要是想凑齐二十两聘礼,咱家非得卖田地才行呐!这要是卖了田地,咱家以后还怎么活啊,而且家里又不是只有柱子一个儿子,这要是为了柱子卖了咱家的田地,那老大、老二心里能没有怨言吗?那这个家还不得散了。”
陈母心中无奈,这平常人家娶媳妇聘礼哪里要得了这么多,这姑娘家就是打算着卖女儿的,咱家里哪是能给得起这聘礼的人家啊。
“二十两银子!咱家哪里能给得了这么多啊,卖田地就是断了咱家的后路啊!这王媒婆还有没有说其他人家啊?”
陈母看着陈父犹豫道:“这……王媒婆是说另外一记人家,不过这户人家我是不同意的。”
“什么人家,你先说来我听听。”
“就是咱村东头的唐老实家的姑娘,那个马上就要二十了,再不嫁就要被官府配对的姑娘。”陈母一脸难言地说道。
“是不是那个说克夫的唐家姑娘?”
“嗯!这唐家姑娘是又泼辣又克夫,当初那姑娘和第一户人家订亲之后没多久,那家儿子就失足掉到河里淹死了,不久后又和第二户人家订亲了,这次是找的一个会水的后生,没想到那后生竟然被蛇咬了,中毒死了;最后唐老家家的又寻了第三户人家,那后生出生的时候可是被批了命的,说是命硬的很,可是就这样命硬的人也没有捱过三个月,便在山上失足摔死了。”
“你还记得吧,当初那第三户人家还找上门了,说是他家儿子是被唐姑娘克死的,唐老实家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被那户人家说得头都抬不起来,最后还是那姑娘自己跑出来同那户人家硬杠着,生生地把那户人家给气走了。那姑娘自此之后克夫又凶悍的名声就传开了,再也没有人家愿意登唐老实家的门提亲了,这姑娘就这样拖到了快二十了。”
“这官家规定,女子二十还未出嫁的,将由官府进行婚配的,所以唐老实家的也着争了,便放话说了,只要愿意娶他家的姑娘,他家一分钱的聘礼都不要。老头子,这一个还能说是意外,二个三个总不能都是意外吧!我看大家说那姑娘克夫肯定是真的,咱家柱子可不能娶那姑娘啊!虽然这唐家不要聘礼,但是这姑娘她克夫啊,咱们不能为了省点聘礼,就让柱子娶了那姑娘呐!”
“咱们柱子这次本身就是死里逃生,身子就已经亏损严重了,如果再要娶了那姑娘,以那姑娘克夫的命格,说不得柱子就要被那姑娘给克死了,那我可受不住啊!”
陈父看着陈母一脸地抗拒,显然是不愿意柱子娶那唐老家家的姑娘的,其实陈父自己心里也不是很乐意的,这姑娘凶悍一点倒没什么,还正好可以管着柱子,让他少在外面惹事生非的。可是这是要克夫,陈父心里就不大乐意了,虽然柱子很混帐,在外面经常惹事生非的,但是那也是自己家的儿子,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愿意看着他被人克死的。
“我知道了,这王媒婆是不是说了就只有这两家人选啊?”陈父看着陈母,希望自己还能听到其他的结果。
“嗯,王媒婆说了,她能找到的合适人选就这么两家。”陈母说完自己心里也难受,就这两家来说,不管哪一家,对自家来说都不是好选择。选了聘礼多的人家,那自家恐怕也要闹出问题来,选了那克夫的人家,那自家说不得就要赌上儿子的命了。
“唉……你先出去忙吧,让我再考虑考虑吧!”陈父只能叹了口气,内心也是无奈了,这简直就像是在问他们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了。
陈父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默着,最终他决定钱没有还可以再赚,但是儿子的命没了,可就挽回不了的,但是这是一件大事,虽说他是一家之主,但是这个聘礼确实是太多了,哪怕是他想要瞒着那两个儿子也是瞒不住的,毕竟是涉及到卖田地上面,根本就无法瞒住。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家也都知道了自家与张师傅家交恶的事情,也知道以后无法到铁匠铺里修理锄具等东西了,心里都不是很高兴,而这还不是最让大家不高兴的事情,在陈父将柱子的媳妇人选说出来以后,平常热闹的吃饭声、说话声就已经全无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爹,卖田地可是败家的前兆啊,这谁家不是到了绝境才会想着卖田地啊!咱家还不至于如此吧,这柱子要娶媳妇,自然是好事,咱们做兄弟的也替他高兴,也愿意帮衬一把,可是这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要媳妇,就让全家陪着他倾家荡产啊!”沉默了半响,陈水柱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自己内心的想法。
“爹,这柱子娶媳妇还不急,咱家还可以慢慢寻摸着来,也不是非要就急着卖田地娶那家姑娘吧!”陈木柱看到自家大哥发出不赞同的声音,便也跟着表示不赞同。
“水柱、木柱,不是爹不想等,非急着卖田地娶那家姑娘,你弟弟现在都这样子了,我担心他不死心,回头又闯出什么大祸来,便想着尽快给他娶上门媳妇,等他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他就不会再想着张家姑娘了,也就不会再闯祸了。你们两个可是他的亲哥哥,你们不帮他,还能有谁帮他啊?”陈父看着两个孩子,满心满眼的都是无奈,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如此说是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听到陈父的话,陈家大嫂看着自家相公不吭声,担心自家这个傻相公又会受不了陈父的那一套兄弟互帮论,最后答应陈父的要求。要知道这可不向之前那样,不过是一些小钱,忍忍就算了,这可是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要卖掉家里的田地才能筹出来的银子,便急忙开口说道:“公爹,按理来说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插嘴,可是这事是事关家里的田地,那我也就不得不说句话了。”
“平时这柱子闹点子小事,赔点儿钱,我也就算了。可是这回可是要卖田地了,我就无法忍了,这家里的田地他们兄弟三人都是有份的吧,家里又没有分家,你这要是卖了家里的田地,那岂不是连同咱家和二弟的那份田地也卖了。咱家和二弟家也都是一大家子的人,孩子也是一天天地大了,都要娶妻生子的,尤其是你大孙子立根,他可是比柱子还大些呢,还比柱子更需要娶媳妇呢!”
“你这要是把家里掏空了,立根拿什么娶媳妇,拿什么来养其他的孩子,拿什么来给其他孩子娶媳妇?你不能为了柱子一个人就将咱家拖垮了。”
“平常你疼柱子多一些,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他,你看我们做兄嫂的,什么时候为了这些而吵过闹过。平常咱家和二弟家一大家子的人都是下田的下田,下地的下地,谁又偷过懒了,只有柱子天天吃喝玩乐的,不做一点子事情,你看我们做兄嫂的什么时候为了这些而吵过闹过。咱家里您儿子、您孙子这么多,有谁学过手艺么,不都是跟着您学的种田,只有柱子被您送去铁匠铺学手艺了,您看我们做兄嫂的什么时候为了这些而吵过闹过的。”
“可是我们不争不吵,不是因为我们是傻子,不知道计较,我们只是看在大家亲兄弟的份子上,才没有如此斤斤计较。公爹,您不能因为如此就让我们一直退让下去啊!我和水柱、二弟媳妇和二弟,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我们不能让他们因为柱子一个人而跟着受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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