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最初,今剑作为源义经的护身刀而诞生。
那是所有今剑的原形,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对源义经抱有深深的崇敬和愧疚,但铃花的今剑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早在平安京之时,早在与平行世界的自己相遇之时,他便已经明白了,历史上所存在的今剑,并不是自己。
他不过是一把赝品,一把厚颜无耻地占据了别人的记忆的赝品。正因如此,他,或者说不仅是他,铃花的所有刀剑都有着共同的认识:他们除了主人之外一无所有、毫无后路——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正如主人珍惜着他们一样,他们也深爱着主人。
这场极化的修行带给今剑的震撼并不大。如果是其他的今剑,在得知自己不过是一把虚构的刀剑,根本不存在于历史之中时,大概会崩溃吧。若能接受残酷的事实,战胜过去的自己,他们便能在心智上得到成长,从而完成极化的任务。但是属于铃花的今剑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成长,甚至所谓“今剑是不存在于历史之上的刀”这件事他都并不怎么相信——毕竟曾经跟随主人穿越到别的世界,他知道历史不止一条道路,也许今剑在别的世界是存在的呢?——不过这种事到底是怎样,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早已从偷来的记忆中走出,如今的他,只是独属于铃花的护身刀而已。
铃花并不知道今剑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发现他看向她的眼神居然隐含宠溺。要知道自诩是个成年人的铃花对短刀们的态度一直是宠爱的,她自己没有自觉,但她其实比她腹诽是个弟控的一期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突然变小,反而使她和短刀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等铃花终于停止了对今剑好奇的上下其手,刀剑们也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集合,但是刀剑们聚集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在等待的时间里,一些刀剑们开始讨论起集合的原因来。
“突然召集我们是要做什么?”一向闲不住的鹤丸这么问道,旁边的大俱利表示不想理他。鹤丸倒是早就习惯大俱利一脸“不想和你混熟”的样子了,反正他嘴上不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不然每次都拖上他哪有这么容易。“这么一想,好久没有看见这么齐全的大家了啊。”毕竟现在本丸里几十把刀剑全部聚在一起挺占地方。
长谷部倒是什么都知道,但他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倒不如说他其实并不希望其他刀剑看到现在的主人——毕竟小小的主人真是太可爱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由他来好好照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所有人都知道。
见大家都聚集在了大厅里,铃花也跟在一期身后走了进去,起初因为她的矮个子和粟田口传统制服,并没有人注意她,还以为她又是一期的哪个弟弟——一期可是有几十个弟弟的刀——但一旦发现了,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
一时间大厅内惊叫声吸气声不绝于耳,铃花瘫着一张脸,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天呐!这是主人吧?!”
“是主人没错,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不得不说真可爱啊……”
“啊哈,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主人变成这样是有什么原因吗?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真是的,原本就很弱了,现在还变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好好使用我——”
众多或惊叹或关心的话语里突然出现一个异类,铃花不自觉地看向了声源处,然后就看见吐出非常耿直的话语的同田贯被他身侧的长曾祢虎彻一把按倒。
“这个样子不是很可爱吗,对吧?”制止了没有情商的同田贯继续伤害主人幼小的心灵,长曾祢笑了两声,隐蔽地推了推另一边的浦岛虎徹,得到了浦岛不在状态的附和:“啊?是、是啊。”
“……哼,还算是能入眼吧。”坐在浦岛旁边的蜂须贺扫了铃花一眼就别开了视线,显得十分冷傲,然而自家没有眼色的蠢弟弟惊讶地戳穿了他平静的表象:“哎蜂须贺哥哥你的脸好红——”
“浦岛!”
刀剑们的反应各种各样,显得有些嘈杂,铃花紧张之下不自觉地向一期身后挪了挪。感觉到幼小的主人对自己的依赖,一期内心的兄长之魂顿时熊熊燃起——大概因为铃花穿着粟田口短刀的制服,一期潜意识里把她归入了需要保护的弟弟样的角色。于是大家就看见一期露出了腹黑兄长模式下的笑里藏刀式微笑:“大家都冷静一下吧,你们吓到主人了哦?”
本丸三巨头: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
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就算看起来脾气很好,但都说越是温柔的人,发起火来就越恐怖,一期一振就是最好的例子。虽说在这个和谐的本丸里大家不怎么看到一期发脾气,最多也就是鹤丸对短刀恶作剧又被抓到,被一期黑着脸进行报复罢了(鹤丸:那也很恐怖的好吗?!)。但现在明明大家什么都没做,就是阵势有点大吓到了主人而已,他却已经摆出了这个样子——看来一期的护短程度又严重了。
等大家终于堪堪平复下来,铃花才走到自己位于最前方的位置上。点着手指数了数人数,她发现好像还少了一些人,貌似是出战的第一部队和还在做饭的烛台切、太鼓钟贞宗他们。既然要说,就干脆一起说了,所以铃花又稍微等了一会儿,直到还围着围裙的烛台切带着今天轮值做饭的若干刀剑,以及出战的第一部队回来,才开始久违的集会。
真的到了会议开始时,要说的事却又多了一件。
第一部队这次带回了两把新刀,铃花曾经有所耳闻的、来自平安京时代的源氏兄弟——髭切和膝丸。
这两名平安时代的老刀打扮都十分时尚——不如说平安时代的刀穿的都挺好看的——一黑一白款式相似的制服十分有兄弟感。髭切是个浅色短发的笑起来很柔和的青年,膝丸看上去有点凶,但感觉是个率直的人。
“呀,你就是这次的新主人吗?”与身后傻眼了的一队相比,髭切对于新主人是个小女孩这件事似乎没什么感觉,因为是第一次见到铃花,他好像真的以为主人只有这么大,甚至顺手摸了摸铃花的头,“我是源氏的重宝髭切,请多多指教~?”
青年的语气轻软又飘忽,铃花突然被摸,有点愣愣的抬起头,然后就看见髭切旁边有点暴躁的膝丸。
“哈——?这次的主人居然是个小女孩吗?!”这边的膝丸却是和兄长不同的正常反应,“这也太乱来了吧?!”
“对了,主人,这个是我的弟弟。”完全无视了膝丸的话,髭切指了指他,“叫什么来着……算了,名字不重要,总之弟弟也请多关照了。”
“兄长——!”惯例被忘记名字的膝丸一脸崩溃,最终认命般地拉着脸看向了铃花,“我是源氏宝刀膝丸……请多指教。”
“话说兄长你倒是把我的名字记住啊!我现在叫膝丸——”
“是是,我记住了嗯。”髭切随便地应着,即使是铃花也听得出来他的漫不经心,顿时有点同情地看向了膝丸,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瞪眼。铃花还没反应过来,膝丸的表情却是一僵,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情太凶恶了,他揉了揉脸,向铃花别扭地笑了一下。
第一次讨好小孩子的膝丸很紧张,生怕看上去脆弱无比的小女孩会被自己吓哭,然而他努力的示好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只见黑色头发的小女孩吓得后退了一步,而他的兄长微笑着看了过来。
“哎呀,主人好像被吓到了呢~~”
兄长啊啊啊啊啊——!他知道!他知道的啦!不用特地说出来吧!
实际上并没有被膝丸的瞪眼吓到,反而被对方的虎式微笑吓到了的铃花自觉有点丢脸——身体变成小孩子,心智好像也退化了,居然变得这么一惊一乍。
等这边源氏兄弟和铃花的初次见面告一段落,那边僵了许久的第一部队才凑了过来。
说是第一部队,铃花的第一部队已经换了不知道几茬了,第一部队就是个大家谁有空谁凑个队出去打架的队伍,比如说今天的队长是太郎。本来她就比太郎矮一截,现在更是夸张,已经到了她近距离仰着脖子看他都很难过的地步。
啊,突然好想被太郎举高高呢。这个体型,就算是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也毫无压力啊。
脑袋里闪过这样的念头,等后来的刀剑们也都坐好,铃花重新跑回自己的位置,终于开始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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