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幕国公主木如意的名声自宴会上传出, 皆道明艳动人,仪态万千, 且为人聪慧, 一席话说得通启帝龙心大悦,进献的优昙婆罗花更是为祥瑞之花, 象征着蔚朝为祥瑞所笼罩。
宴会过后,通启帝赏赐颇多,更叫木如意一时风头无两。
“公主, 这便是蔚朝近一年培育出的新品花卉。”侍从将名册交给木如意后却有些不解,“不知殿下却是为何想要了解蔚朝的名花”
木如意嗤笑一声, “我要了解没用的东西作甚。”
“那是”侍从还待疑惑询问, 却见面前女子慵懒的倒向椅榻,急忙低下头去。
女子轻笑一声, “蔚朝强大, 然而休养生息太久,以至于竟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 我平幕国兵强马壮, 却苦于人数太少,国土狭隘, 即使人人骁勇善战又如何,蔚朝只待大军一出便可压得我们喘不上起来。”
侍卫低声道, “蔚朝国土辽阔,平幕国偏居一隅之地,确实”
木如意摆摆手, 神色厌烦,“我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也是要嫁人的”
身为女子偏这点身不由己,但总算是还有丁点好处,既然来到蔚朝,木如意便没打算回去,蔚朝却是比他们平幕国富饶太多,而她要嫁就要嫁蔚朝最尊贵之人,不过
想起那般似风光霁月的男子,木如意美目闪了闪,她将名册又交给侍从,“听说蔚朝女子设宴皆以花为主,挑其里面最好最漂亮的二十种花卉布置,再去邀请蔚朝的贵女夫人来此等等,我亲自拟定名册。”
“是,殿下。”侍从躬身告退。
“这位公主说是初来乍到蔚朝,可我看却如鱼得水,好不自在,你看她将宣伯公的夫人,闵大人的女儿,皇后娘娘的侄女哄得多开心,几人围绕在她身旁竟也笑得出来。”徐冉秋分外纳闷。
宣伯公的夫人与二皇子母家连襟,哄的开心正常,照理说皇后娘娘的侄女应该是最不喜木如意之人,要不是有平幕国公主到来,皇后属意的应该是她的侄女,所以两人便应该是半个情敌,毕竟木如意也不一定会选择二皇子。
“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样难不成木如意和她说自己要选其他两位皇子”所以两个女人才言笑晏晏
至于闵大人的女儿,听说她爱慕大皇子,一心想要成为大皇子妃
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宣伯公的夫人姑且可以不算,木如意可算是将她们三个人的一台戏唱的起劲儿。
“我也算是佩服。”徐冉秋“惊叹万分”。
洛时衣与姚清梦两人但笑不语,徐冉秋却是瞧了瞧安静坐在另外一边的秦舒曼,“她近日是怎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不是木如意设宴,我竟还瞧不着她。”
“你不是最不喜她的吗这回怎么”姚清梦与秦舒曼之间发生的事情被二人藏在心里,且之前的事情与皇子相关,少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
“我是不喜,就是觉得这和她以往的作风太不相同。”徐冉秋摇摇头,好似自从品花楼大火后,秦舒曼便有些沉寂起来。
“怕是被吓住了,毕竟那日大火,她被困楼中且手骨脱臼,秦小姐是弱女子,从小娇养,第一次遇见这等伤害自然暂时缓不来情绪。”洛时衣喝了口茶水道。
洛时衣说的也在理,徐冉秋点点头便不再疑惑追问。
宴会之上不过品花作诗,洛时衣待久便觉得无聊,于是起身想寻个地方清净点。
来到一处桥畔,洛时衣刚想戳戳小叭,问它在干些什么,就听身后传来木如意的声音。
“洛夫人是觉得宴会无聊,所以找个地方待会儿”木如意俏皮的眨眨眼,若不是知晓她的为人,恐怕会对她这种作态心生好感。
洛时衣行了礼点头。
木如意道,“洛夫人也太过拘谨,您如今可是状元郎的夫人,不再是普通的乡野村妇,虽说身份到底有些”木如意略微捂住嘴,似乎发现自己言辞不当,她“安慰”道,“可妇凭夫贵,状元郎大才,又不嫌夫人出身低微,您也应该在外落落大方,不给状元郎丢脸才对。”
“”
一席话说的洛时衣又懵又觉得好笑。
拘谨
洛时衣实在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得出来她拘谨
小叭上线解答,“大概是因为心里太过看不上宿主,以至于自动脑补,将自己认为的说出,宿主,她就是在明晃晃的瞧不起您呀。”
估计任何一个有脑袋的人都能够听出木如意话里的意思,着实在明处嘲讽,先前还一脸俏皮笑意,转头便说出最具恶意的话语。
洛时衣要真是个普通村妇,此时只怕是得气得疯掉,没准还会顾不得尊卑对木如意厮打动手,不管木如意是否反击,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洛时衣。
她是平幕国的公主,且是蔚朝尊贵的客人,再远点,没准就是皇子的正妃,而洛时衣是谁,她只是一个大臣的妻子夫人,怎么比得上一国公主。
若洛时衣真的会被气得上前厮打,木如意不动手,便是她的错,木如意若是动手,那公主被动反击是应该,还是洛时衣的错,至于前因,木如意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可还有第三人听见
所以见洛时衣的脸色分外平静时,木如意的嘴角渐渐放平。
洛时衣的眼睛里满是冷淡,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她的态度不是木如意预想中的样子,心底便如哽咽在喉,总要弄个明白。
“洛夫人怎么不回答如意,难道如意说的不对吗”木如意目光诡异的瞧向洛时衣。
洛时衣却缓慢的将手置于腰间,“我正要回答公主,好叫公主知道时衣是如何的拘谨,低微,又是怎样的普通村妇,才会叫状元郎怜惜,生死不弃。”
“唰”的一声,盘旋在腰间的长鞭被抽出,木如意双眼微微睁大,这才发现洛时衣腰间样貌略微奇特的腰带竟然是条长鞭。
长鞭未取下时扁平,纹路细致精美,作腰带用竟然无一人看出,然而待取下后,长鞭却变得细直,柔韧,任谁看到也不会怀疑它的攻击性。
木如意双眼一亮,察觉到这是条绝好的鞭子,心里不由得想占据。
她又见洛时衣手中松垮的拿着长鞭,不由得嗤笑道,“你竟也使得长鞭,难道你不知我身为平幕国的公主,从小惯用的便是鞭子,你拿出”
废话太多,不如开打。
比起废一番口舌,洛时衣还是喜欢动手,既然动手是错,那便打得木如意不敢小瞧,不敢告状。
长鞭似是卷起惊涛骇浪,耳边满是骇人的声响,在洛时衣第一下挥舞时,木如意便察觉到不对,然而她却逃不过密不透风的鞭舞,那仿佛一层层地狱而来的网逐渐将她笼罩,明明丝毫未碰触到她,却不禁叫她心神俱裂,恐怖如此,如临深渊。
待得不知道第几下时,木如意腿软倒地,而桥上两旁的白玉栏杆竟皆以破碎。
此时的木如意哪还有高高在上的模样,畅快嘲笑的感觉,她已是冥界走了一遭般,眼前阵阵发黑,还模糊见到洛时衣的鞭影一样,待洛时衣挥鞭,鞭声啪嗒甩地时,木如意以为她又要再来,终于抑制不住大叫出声。
声音引来侍卫和一群小姐,洛时衣早已将长鞭收起,衣衫丝毫未乱,略有闲情的瞧着侍卫将木如意扶起。
“这、这是怎么了”有小姐疑惑的见木如意一脸恐惧。
而且桥上的白玉栏杆竟也碎的不成样子。
木如意的目光死死盯着洛时衣腰间,她几次深呼吸,似是要压下自己内心中的恐惧和慌乱,这才颤声道,“方、方才倚靠桥边,栏杆便突然碎裂,幸得洛夫人拉了一把,如意才没有掉下去”
她不能将刚才的实情说出,那长鞭舞得太过恐怖,难以置信,且她贵为公主,被一介妇人逼得如此狼狈,说出去只怕面子里子都得丢掉,到那时又怎能在联姻中掌握主动
所以不能说,不但不能说,她还要对眼前之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然而触及洛时衣略带新奇和兴趣的目光,木如意又微颤的转头不看。
“这公主狠毒,胆识竟也大的惊人。”洛时衣内心频频称奇,“我方才约莫使了三分力,没有丝毫基础的人,却也在长鞭下坚持许久,虽说也被吓得肝胆俱碎,可才这么会儿,她又缓过来了。”
小叭嘟囔,有些怕怕的,“所以她才差点杀死女主”
洛时衣眯了眯眼睛,只盼这位公主能够识趣,别再惦记她的如信,方才那些话确实叫她不想听,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如信。
木如意如此针对自己,还不是看上她的夫君,洛时衣摸摸胸口,其实她本意不想出手,但不知怎么的,手却伸向腰间
木如意是猖狂的,但洛时衣却可以比她更狂,她没见识过洛时衣挥刀挑战几大高手的场景,神色淡然,眼中漆黑一片,将任何都不让在眼底,她却也有张狂的资本,同时挑战几大高手竟也赢了,好似本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洛时衣如信惯会招蜂引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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