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个女孩走后, 江枝雾又站了一会, 才上前去。
“走吧,我买好了。”
她眼睛微微弯着, 心情不错的样子。
赵识檐今天没有穿正式的西装, 一身休闲走在路上, 若是只瞧外表,完全不会有人猜的到他是知名财阀的继承人。
比起年轻有为的总裁,他更像是哪位遗落民间高校校草, 抬抬手就能捏破小姑娘芳心的那种。
怪不得总被人搭讪呢…
下午一两点,电话响起,赵识檐站在拥挤的B1楼的超市。今天有促销活动, 周围全是采购的大爷大妈。
葛权问, “你这是在哪,背景音那么嘹亮?”
赵识檐默不作声,瞟了一眼身前的购物推车,又看向不远处的人。
江枝雾正站在一堆橘子苹果前左挑右选。
他说, “逛超市。”
葛权震惊:“逛超市??!我特么累死累活替你和加拿大那边的开发商压价钱谈合作,转眼你就跑去和女人逛超市?赵总好情趣啊。”
赵识檐微微扯了扯嘴角,“有事?”
“没事, 现在已经一点二十八了,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下午四点雅加达的飞机。”
他挂掉电话, 看到她提着称好的两袋水果走来。
“挑个水果为什么挑这么久?”
江枝雾把东西放进购物车, 认真解释, “我要看一下哪个比较新鲜, 还要比较一下价钱,然后挑划算一点的。”
赵识檐说,“浪费时间。”
江枝雾从小就习惯了,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妥,于是反驳,“这不是浪费时间,是不吃小亏。又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会赚钱,生活上节俭一点是很有必要的。”
赵识檐似乎觉得有趣,“那你为什么不用这些时间想想怎么赚钱。”
“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她嘀嘀咕咕,“小老百姓过日子太难了,物价贵,房价又这么高,不精打细算一点能成吗。”
嘀咕完,忽然想起旁边的人和她身份天差地别,可不就是房价的万恶资本源头。
江枝雾不说话了。
赵识檐安静几秒,然后笑了,“房价高也要怪我?”
江枝雾:“……”
把她送回家,赵识檐告诉她要出差一周,江枝雾点头。
接着没话,她解开安全带向他告别,祝他一路顺风。
赵识檐淡淡点头。
之后一个星期没联系。
江枝雾倒是看到赵识黔又上了娱乐新闻。
原因是这个少爷去哪个地方的车展玩,顺手买了一台千万的限量版跑车,潇潇洒洒。
引发了网上很多人感叹,连富二代里也分命好不好。
比如中亚二公子这种,上头有个哥哥低调赚钱,自己什么也不用愁,走到哪都被人伺候着,真是天生不吃苦的富贵命。
而赵识檐,有了弟弟衬托,也大大提高了多数女性心中的好感度。
*
江枝雾最近感觉自己有点上火,中午去父亲店里,顺手温了两瓶金银花露喝。
吃饭前,江父开始念叨,“枝雾,你去后面厨房给小赵拿几只大闸蟹过去,这是我托人从阳澄湖带的。”
“爸,他工作忙,没时间吃这个的。”
“他没时间,那你不会帮他弄一弄吗?”
江枝雾很头疼,“真的不用了。”
江父不满:“我看你就是懒,怀孕了也要多活动活动身子,这样对孩子好。”
江枝雾被说的无言。她知道父亲的性子,若是不顺着他,能讲个把小时道理不停歇。
她只能勉强点头应下。
江父是个说到做到的效率派,不过一会会,就去亲自监督女儿的送蟹进程。江枝雾不得不当着他的面拨通赵识檐电话。
她小声说,“是我。”
“我知道。”
低沉磁性男性的声音,让她顿了顿,“你回来了吗?”
“早上刚刚到。”
“你在吃饭?”江枝雾听到那边有推杯换盏的劝酒声,他在低声说话,却不是对她。
…
赵老咳嗽一声,“之砚。”
赵识黔伸长脖子,转头看了一眼。
赵识檐侧着脸打电话。
他过了会抬头,反应过来一桌的人都在盯着自己,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推门出去。
…
江枝雾望一眼父亲,“我爸爸朋友给他带了一点大闸蟹,他让我给你送几只过去尝尝。”
说完她又表示,处理大闸蟹有点麻烦,如果他工作很忙,就等下次。
江父嫌女儿不懂事,抢过电话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小赵啊,你再忙也不能忙的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让枝雾就在家里做好了直接吃,一点都不麻烦。”
电话那头,赵识檐不知道说了什么,江父皱眉,“枝雾从小在我身边打下手,她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做饭这点小事情还是熟练的。哪里用这么小心,什么都不让她做,会闲出毛病的。”
因为江父强调了几遍吃食要新鲜,最好当天吃。赵识檐估计也是拗不过这位长辈,只好问了地址,让人来接她。
今天下雨,路况不太好。
司机和阿肯时不时交流几句,都是粤语,江枝雾听不太懂。她正发呆,听到阿肯说:“老板刚刚喝了不少酒,可能要麻烦您照顾一下。”
江枝雾点点头,想起那栋空阔的复式小楼,又问,“他一个人住吗?没有阿姨?”
阿肯很仔细地交代,“是的,老板一周大概会抽一天时间回老宅,平时都是一个人住。没有饭局的话,吃饭一般都是在公司解决。有家政,只负责定期去打扫。”
三言两语间,到了地方。江枝雾提着装蟹的小绿桶下车。
阿肯进了院子,把她送到门口,“老板应该在房间休息,厨房就在一楼,如果还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上台阶之前,江枝雾脚步有了片刻的停滞。
回忆起上次离开这的情形,就像昨天一样。
那时候她还在想,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来这里。
*
赵识檐家的厨房,和这个房子一样显得冰冰冷冷。
厨具一应俱全,都是全自动的,干净又方便。只是很久不开火,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大闸蟹已经被父亲洗干净绑起来,省去了最麻烦的工序。
她看看时间,把蟹提前放进蒸锅里。
无聊等待一会,江枝雾想起,酒喝多的人一般都容易口渴。
她在客厅沙发上闲的没事做,就去烧了点热水。烧好后,又兑了点凉的,试了一下温度才给赵识檐端上去。
进了卧室,水杯搁到床头柜,江枝雾坐在床边上,想把人扶起来,“赵识檐,喝点水。”
赵识檐睡得并不安稳。酒精麻醉了原始的大脑,他开始做梦。
梦里又回到八岁的夏天。头顶万里晴空,他抓住一只蝉,独自坐在走廊上,以为抓住了一个夏天。
眼睛慢慢睁开,周围东西都有重影。他思维迟钝,脑袋陷在枕头里,花了点时间辨认眼前的人。
她伸手,在赵识檐眼前挥了挥,好笑道:“喂,还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蝉?”他面无神采,眼神黯淡,却非要确定一样盯着她,“蝉?”
“什么chan,是要喝茶?”
还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赵识檐忽然把她乱晃的手捉住,照着指尖咬了一口,“坏女人。”
湿软的舌尖一划而过,不仅痛还痒。江枝雾心跳如雷,赶忙抽出自己手。
低头一看,食指和中指上印了一圈清晰的牙印。
他意识不清,咬人的力道倒是很重。
咬完人后,赵识檐把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
他眼底发青,明显是很久没休息好的样子。脸又是不正常的苍白,看上去充满了脆弱感。
明知道不应该和喝醉酒的人计较,江枝雾仍然气闷。她好心来照顾他,还被他骂是坏人。
江枝雾干脆报复似地捏了捏他的脸,在心里说。
你才是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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